2月5日,入夜時分。
北海之濱的庫克斯縣,一座在全漢堡市而言都算檔次較高的酒店里。
剛經歷了飛機旅途勞頓和跟船廠談判艱辛的顧鯤,叫了客房服務,讓酒店的人把晚餐送上來。
雖然他談判的內容只是買買買,但買買買也是很累的嘛。
尤其是這種要處心積慮把自己打扮成一個悍不畏死、只想活著把錢花完的浪子形象時,演技消耗的卡路里是非常高的,稍微一個表情不夠迫真,就會讓影帝的效果大打折扣。
德國人的市定義普遍很小,所以他們的賬面城市人口才顯得那么少。不過漢堡是個例外,因為漢堡、不萊梅和柏林都是州級市,因此下面有眾多的屬縣。
顧鯤下榻所在的庫克斯縣,距離漢堡核心市區大約3040公里,位于易北河的入海口,是漢堡港的所在地,呂森造船廠也在這里。顧鯤住的這家酒店,并不是漢堡全市檔次最高的,但至少是庫克斯檔次最高的。
客房服務很快,酒店的女服務生把韃靼牛排、鹽焗豬肘、孢子甘藍煎巴伐利亞白灌腸等本地特色菜推了過來,以及一個瑞士
頭舔血,就想在死前把錢花完’的混賬話!”
顧鯤微微一愣,這才反應過來,然后看了看左右。
沒有旁人,也不可能有竊聽器,只有莎拉諾娃很謹慎地站在門口,而且在顧鯤視線掃到她之后,她就悄咪咪地默默退出房間,把門主動帶上了。
顧鯤其實也沒要避著自己的秘書,只能說秘書太有眼色了。
“這些話當然是為了敲山震虎、減少潛在對手的競爭了。”顧鯤略微有些疲憊和不耐煩地嘆了口氣,飯也沒繼續吃下去,而是心浮氣躁地點用雪茄剪剪了一根,用硫磺火柴點了,
“我完全是受微軟第二大股東、聯合創始人保羅艾倫的啟發。有時候,要在爭奪某些細分領域的燒錢世界紀錄時,讓你的敵人誤以為你是一個今朝有酒今朝醉、燒錢不眨眼不求回報的亡命徒時,才能更好地震懾住對手,讓他們不敢跟牌。
這其實跟玩梭哈是一個道理,你能拿出多少賭注有時候不是最重要的,底牌大小也不是最重要的,而是氣勢最重要——這是一種博弈心理學。”
顧鯤語重心長地徐徐訴說,把很多他當
億美金富翁亡命徒,所以這張牌的威力便價值萬金。
在顧鯤需要跟別人擺出賭命架勢爭奪很多世界第一的時候,足以嚇住那些不堅定的競爭對手。
朱悠然聽得目瞪狗呆,大起大落的反差,給人的心靈沖擊是極為顯著的。
哪有什么歲月靜好哦,蘭方這種鼻屎小國,不親華吧容易被針對,太親華吧也容易被針對,還不值錢不落好。
要想不被滅,只能是在大洋國和布狗陣營有露出明顯對不起東南亞各國人民、激起東南亞民憤的時候,恰到好處地演一演,裝作“事出有因”的親華,換取一些利益。
“你……想過什么時候要結婚的問題么?我是說,你既然有作亡命徒的心理準備,就不想要個兒子、也有點保障?”朱悠然說出這句話時,臉色紅得滴血。
她其實并不是出于懵懂的情感需要,純粹是有點作為郡主、從小接受的家國天下的責任考慮。
她知道自己的使命。
“哪有那么夸張,我今天就是演一演,不要有心理負擔!”顧鯤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別往心里去。
朱悠然微微松了口氣,這一切
要是迪巴王子來呂森造船廠訂貨求世界紀錄的時候,埃里克漢森說不定也會把“最好不要跟顧鯤那種亡命徒搶,否則他這人做事情不計后果,可能會殺你全家”的威脅,潛移默化地傳達給對方吧。
當然了,這些純粹都是計策,顧鯤當然不會買幫派或者諜報機構、殺手組織了,他只是讓假想競爭對手把他想象成另一個保羅艾倫,讓他們自己腦補出那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元素。
“顧先生,合作愉快,那么訂單就這么定了。我們收您10億歐元,比我們前兩位客戶、阿布拉莫維奇的7億歐元和拉里埃里森的8億歐元都貴,指標也會比他們更高端,而且絕對向他們保密,不會告訴他們他們的船還沒下水,就已經落后了。
您要的‘悠然號’設計長度將達到216米,比阿布的168米長得多,而且我們將采用極為超前的三體船船型設計確保穩定性,所以寬度也將比阿布那條的215米寬的多,達到36米——
其中中央主船體寬20米,兩側再伸出各8米寬的全通式橫甲板、兩側分船體各寬3米、吃水面卻僅寬1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