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把自己架在了揭發華爾街金融狗邪惡本性人設上之后,顧鯤的人生也算是馬入夾道,不能回頭了。
有著東南亞幾億窮人的怨念護體加持,利益是巨大的,風險也是巨大的。不過以顧鯤的先知先覺,完全有把握做好風控。
至此,泰銖危機和令吉危機的紅利,算是被顧鯤徹底榨干了。
長久的神經緊繃之后,顧鯤終于可以松一口氣,讓自己稍微慢下來,盤算下后一階段的規劃。
這天是1月3號,還屬于元旦假期。
顧鯤在他的奔馬礁別墅里充分睡到自然醒,然后在米德洛娃的伺候下,洗漱更衣用早膳,一邊拿起一份報紙看看時事。
顧鯤一眼掃到報紙上的日歷,琢磨了一下:“今年過年倒挺早的,1月28春節。趁著過年,倒是可以回一趟華夏,交一些差事了。”
顧鯤默默盤算了一下各項生意的進度。
索羅斯那邊,現在還在對菲律賓比索和印尼盾下手。
如今,因為顧鯤的攪局,東南亞金融危機中各個幣種先后遭到狙擊的時間點都有些變化,加上連最初的泰銖危機的爆發時間點,都拖后了將近兩個月。但顧鯤相信,戰役各階段之間索羅斯需要的準備時間和節奏,應該是大致不差的。
所以,等比索和印尼盾打完、再加上準備期結束,顧鯤估計索羅斯對港幣下手,怎么也能拖到98年農歷過完年之后了。
運氣好的話,甚至能拖過元宵節。
所以,至少一個月之內,顧鯤可以不用擔心和索羅斯再度交手的問題。
而且,到了港幣之戰的時候,他將會和索羅斯站在完全敵對面的立場上,因此甚至連提前偷跑建倉都不用,到時候直接對著干就行了。
“這么說來,我現在還是不適合馬上兌現之前跟何經理、葉老板說過的承諾。如果我現在就讓華夏方面的科研人員,登上‘伊薩科夫號’籌劃進一步的改造測繪,或者允許華夏方面在南洋海洋工程方面的深度合作,那肯定還是會多沾到一些大洋國那邊的仇恨的。
不如,就索性再拖兩三個月,等港幣之戰結束后,跟索羅斯的仇恨進一步加深,我再假裝‘本來差點兒因為跟索羅斯對著干而被索羅斯搞破產,幸好因為華夏方面的外匯儲備力挺我,我才反賠為賺’,這樣,我被逼到跟華夏方面加深合作,才顯得更加合理。至于勘探和發現蘭方油田的消息,至少也要壓到那事兒之后。”
顧鯤看著報紙上的時事有些出神,心中如是盤算了一番。
不過,即使合作可以再延后,解釋卻是必須要解釋的。
去年7月份的時候,他剛從交大畢業時,就被中遠的何經理和葉總堵在滬江,他當時親口承諾過“半年之內必見分曉”。
這次正好趁著春節過年,回一趟華夏,把這些因果了斷一下,做個匯報,也算是一諾千金了。
而且,浪費時間并不是顧鯤的風格。
港幣之戰來臨之前,正是東南亞金融危機最深,最黑暗的瞬間。
黑暗如果利用得好,就是最佳的抄底良機。顧鯤正好趁著這兩個月的低谷期,搞一些重大的建設、以低成本定下一些項目,尤其是需要跟鄰國合作的國際項目。
這時候定項目,價位是最白菜的。
顧鯤是個說干就干的脾氣,想明白了規劃之后,當天他就單手開著游艇回主島,到昭明宮求見了朱猷棟。
他也不跟大公客氣,開門見山直接說:
“我準備去一趟華夏,如今是東南亞各鄰國普遍資產、資源價格低估的好時機。我想借助中遠的投資和產能,上一些更加重大的建設項目。”
顧鯤當然不會提他早就跟何嵐狼狽為奸談好的那些合作了,在朱猷棟面前,只說次要動機就夠了。
朱猷棟也毫不懷疑,只是很禮賢下士地半附和半反問:“趁著金融危機擴大基建投資,確實是不錯的決策——當年羅斯福和阿道夫就都是這么干的嘛。
不過,我們蘭方近期還有什么好投資的呢?港口、機場、路橋、酒店,我們蘭方各領域的攤子都已經鋪得夠開了。”
顧鯤胸有成竹地說:“機場暫時是夠用了,不過港口還可以繼續擴建,酒店也是不嫌多的。目前蘭方的幾個酒店,都是靠我們自有資金,以及希爾頓家族投資的。
我們可以進一步放開對外資的準入,讓華夏商人來我們這兒投資100華資的外資酒店嘛。這種服務業要充分市場競爭才好,指望國營和壟斷是不可能提高服務質量的。對國家來說,酒店的直接收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對全國文旅產業的提升,所以誰來開都一樣。
不過,這些都算不上特大項目。我這次主要想規劃的,是一些需要用到馬來西亞人的重大國際合作,現在馬來西亞人的資產,也正好處于低谷呢,基建成本也低。”
朱猷棟頗覺意外:“跟馬來西亞人有什么建設好合作的?”
顧鯤一語點破:“我想比照去年新執行的香江問粵東省購買水資源的內部協議、以及大馬向李家坡供水的國際條約,讓我們蘭方也向馬來西亞購買水資源,修建一條幾十海里長度的海底淡水管道。
另外,我還希望跟馬方合資,雙方各出一半,建一條連接蘭方和古晉的跨海大橋。”
此言一出,朱猷棟瞬間就被顧鯤的大手筆異想天開驚到了:
“你瘋了吧!這種跨海大橋加上跨海運水管道的工程,估計能把我們這次泰銖危機賺到的錢、大部分都重新吐出去吧!這種項目幾十年都回不了本的,說不定用到破爛都回不了本。
再說了,我們蘭方已經有了自己的機場,還要跨海大橋干什么?來蘭方又不需要用到古晉機場了!至于供水,我們國家的淡水資源綽綽有余吧,學李家坡人敗家干嘛?”
提到朱猷棟的反駁,不得不說一下蘭方的客觀環境。
眾所周知,凡是小型海島地形的國家,缺水都是常態。
像馬爾代夫那種國家,用水都是靠船運的桶裝水,連洗滌用的淡水也是一桶桶運的,所以馬爾代夫用水成本巨高,水費賊貴。
遠的不說,就說東南亞,香江和李家坡,也都是對外買水的。
按照合同,香江一年要向粵東省購買八億立方米的東江水。去年剛生效的合同,每噸江水大約是港幣兩塊錢。
而李家坡則是向海峽對岸的馬來柔佛巴魯買水,不過跨海的輸水管道是李家坡方面出資修建的,馬方不用承擔任何基建費,所以柔佛巴魯收取的水費也便宜得多,大約是每噸一毛令吉(按照東南亞金融危機后最新的匯率,相當于一毛八人民幣,05年人民幣升值后相當于一毛六)。
或許有外行人會覺得馬來人賣資源很慷慨、而粵東售價相對坑一些——但這絕對是誤會。因為大馬問李家坡收的價錢,是1961年簽訂的兩國供水條約上寫明了的,李家坡人比較精明,當時寫死了不讓改,有效期99年,一直到2061年。
所以,大馬一直問李家坡收的是60年代初的物價水費,當然就比35年后的粵東香江協議便宜得多了。
顧鯤如果現在再問大馬簽個供水條約,只要能做到跟李家坡一樣的低價,就已經是極大的外交勝利了,說難聽點兒屬于趁著金融危機趁火打劫。
甚至能簽訂到每噸人民幣兩毛到三毛,蘭方也算是賺了。
但朱猷棟之所以覺得顧鯤想的太遠、有點敗家,主要是因為他覺得蘭方目前還不缺水——蘭方和李家坡都地處熱帶,每年降雨量能有兩千多毫米。
李家坡之所以缺水,只是因為國土面積小、人口密度太大。如果把李家坡人口密度降低到蘭方這種原農業國的程度,那就根本不用買水了。
對此,顧鯤當然要給朱猷棟詳細算一筆賬:
“殿下,您覺得蘭方目前不缺水,這一點我完全贊同。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既然我們要發展世界級文旅勝地,未來的游客規模會非常大。
我派人了解過本土的水文情況。蘭方本土的水資源,大約可以滿足30萬農業人口的用水。而目前我們常住人口只有10萬左右,加上同一時間駐留的旅客,最多5萬人,水量還有一倍富余。
但是,將來隨著港務吞吐量的增加、流動補給、旅客暴增,我們遲早是要建立引進水源工程的。只要這兒常住超過30萬,就絕對不夠用了。另外,搞一些能上大新聞的宏大工程,同樣可以渲染蘭方未來的人均富庶程度,這些宣傳的無形價值,您也應該算在賬里。”
顧鯤除了引水工程之外,還想造跨海橋。而跨海橋這種項目,明顯是可以作為宣傳地標的。就像后世搞港珠澳,未必就是真有那么大的通行需求,同樣也是一種基建點奇觀的考量,就跟玩《文明6》沖文化勝利一個道理。
顧鯤既然要打土豪牌,砸奇觀當然是不能省的。
原本屬于迪拜的世界第一高樓,到宏偉的跨海大橋,再到讓世人震驚的引水工程,全部都要。
至于造價,只要顧鯤找到華夏方面的施工方,借用一些新的基建方案,成本未必有朱猷棟想象的那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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