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一條小漁船

第5章 南國風情

打發走巡邏隊,顧鯤開著小船,安然駛入砂勞越河畔的漁港碼頭。

碼頭上有一群貓咪雕像。因為“古晉”這個地名是馬來語音譯,意譯就是“貓”的意思。所以城市各處碼頭、唐人街出入口,都立著貓咪雕像。

船剛靠穩,立刻就有碼頭收費員過來要錢。

“12米以下,泊位費交一下!一共150令,允停72小時。”

要是按往常顧鯤的做派,肯定要耍點小伎倆。

比如說沒現金,讓對方找個收死魚的來,用一部分死魚價款沖抵。

欠錢的才是大爺嘛。

不過這次他想低調一點,越少引起人注意越好,所以就爽快地給了現金。

付了泊位費,他也不去批發市場,直接把龍蝦、蘇眉和黃鰭用箱子拿出來往船頭一擺,沒過幾分鐘,棧橋上就擠過來幾個魚販子。

勞動人民的避費智慧是無窮的。過年的時候漁船少、魚販子多,正是賣方市場。

“小兄弟,我專收龍蝦的,你這幾個,50一只我全要了,爽快點。”

“黃鰭和蘇眉,都是60一磅,怎么樣?”

一番討價還價,到傍晚時分一船魚就差不多賣完了。

龍蝦、黃鰭、貝類、石斑、鯛魚,加起來是8000令。

回程時撈的七八百斤蘇眉之類名貴上等魚,賣了13000令。

另外還有3噸多鮮活雜魚,按照每磅1令,賣了7000令。

全部收獲換回了2萬8千令收益,相當于重生前五個月的收入。

最讓顧鯤驚喜的是,所有的高檔海鮮收購價都漲了。他一琢磨,才意識到是過年導致的,平時這船貨最多賣2萬4。

收完錢,顧鯤離開碼頭,信步逛進城,準備買一身體面衣服,方便后續辦事。

古晉是典型的民族分居城市,砂勞越河隔開南城和北城,南城都是華人,北城是馬來人,河兩岸都是商業街。

顧鯤沿著南岸剛逛幾十米,就聞到陣陣香味。

抬頭一看,路邊有一個漢風的牌坊,還有一個大白貓雕像,原來是到唐人街了。

這個大白貓建于1988年,就是為了紀念華馬分市。

牌坊后面可以看到幾座經營胡建菜的酒樓,香味兒就是那里傳來的。

自從有了水下透視掛和超人的體魄,顧鯤特別容易餓。在船上吃了一星期海鮮,好不容易聞到燉肉的味道,瞬間就走不動路了。

顧鯤暗忖:“不如買衣服前先吃頓好的。要是穿得很體面再來胡吃海塞,也怪丟人的。”

于是他掃了一眼那幾家店的招牌,毫不猶豫選擇了“惜春園”——這是古晉最好的胡建菜。

大馬華人,八成都是胡建人,還有一兩成汕潮人。

顧鯤雖然衣著襤褸,但體格高大有型。剛進門坐定,就有漂亮女服務員搶著過來殷切招待。

“先生吃點什么?”

顧鯤刻意用略帶胡建口音、不太飄準的普通發回答:“來鍋大份咖喱牛腩,一只瓦罐燉雞,再要大碗炒粿條,三籠蒸餃。”

咖喱牛腩是本地菜,其他幾道都是胡建菜。

“這么多吃得完么?倫家這里的海蠣煎和魚丸都超有名的喔……”女服務員也切換回漢語,好心提醒。

“吃得完,海鮮都吃膩了,不用介紹。”

“原來是跑海的小哥哥,難怪這么精壯。”

妹子嬌羞地去下單,很快菜就上來了。胡建的煲湯菜都是一直文火燉著的,跟殺縣小吃差不多。

菜的分量比想象中大,咖喱牛腩煲連肉帶菜估計三四斤,瓦罐燉雞也是好幾斤重的整雞。

“你們家這么實惠的么?”顧鯤有些不好意思。

他看過菜單,葷菜不過二十令吉。南洋牛羊肉都要進口,比較貴,一斤牛肉能換七八斤雜魚,所以這個分量在古晉市中心的餐館,應該不怎么賺錢。

妹子笑得很真誠:“覺得實惠下次還來呀。”

“那必須的。”顧鯤也不客氣。

不過,隔壁兩桌客人不樂意了。

顧鯤左邊這桌脾氣還算好,只是低聲吐槽顧鯤衣衫不整,還假酸文醋地作勢掩鼻。

右邊這桌,就直接拍桌子起哄:“小妞兒!你這是欺負人,我們的牛腩怎么比他少?我要找老板娘投訴!”

誰知那妹子在顧鯤面前跟鵪鶉似的,一轉身就潑辣起來。

一條腿往凳子上一擱,拿著菜單的手叉在膝蓋上:“你投訴好了呀!我樂意請客不行么?老板娘是我媽!”

偏偏那些食客還挺吃這一套,被潑辣了一把之后反而舒坦了。

顧鯤暗暗搖頭,心說難道這兒的食客都是受虐狂么。他腦中不由浮現起那些曰本聲優演唱會上討罵的渣宅,一陣惡寒。

顧鯤旁若無人把三四斤的咖喱牛肉煲和整只瓦罐雞吃了,作為主食的炒粿條也一根不剩。

妹子看得嘖嘖稱奇,還話癆似地搭訕,說她還在讀高中,因為快過年了,店里的伙計不少都提前請假了,爹媽就讓放她來幫忙。

介紹完自己,她還忍不住打聽顧鯤的情況。

“我是那種四海為家的粗鄙之人,沒什么可說的。”顧鯤抹抹嘴,拿出張一百令吉結賬,轉身就走。

“等下我找你錢,你這一共82令……”

“不用找,你給我加量了,就算小費。”顧鯤頭也不回。

“那……下次還來啊。”妹子想追又不敢,只是掏出一張自家酒樓的名片,硬塞給顧鯤,“我們店有外賣的哦,打這個電話,全城都送。”

顧鯤盛情難卻,假裝把名片收了。

其他客人繼續起哄:“小林,怎么沒聽說你們家什么時候放低身段做外賣了。”

起哄自然又引來妹子一頓潑辣的反擊。

顧鯤趁機抽身,對自己的處理很滿意。

他前世對女人還是比較隨便的。

一來是他刀頭舔血,隨時都會死,所以不想有妻室牽掛,也不想害了對方——前世要是哪個女人嫁給他,肯定會被仇家盯上,犯不著。

二來么,便是因為四海為家跑長途的人,動輒在海上幾個月,也不可能有固定的女人。

這不是道德問題,全世界的海員水手都這樣。誰靠岸了不去逢場作戲K個歌洗個頭馬個殺雞什么的。

不過顧鯤也是有原則的,他對那種很居家很傳統的妹子,會主動保持距離,不去禍害人家。

那些良家少女太年輕,太單純。根本不知道和他這樣的人生活,意味著什么。

而只要是跟他有過露水姻緣的女人,他都是很慷慨的。金錢上絕對不會讓女人拮據,安全上也會盡力保護,人家遇到麻煩他還會出面扛事兒。

做大佬就要有做大佬的樣子嘛。

離開惜春園,顧鯤信步拐進不遠處一家LEE牌專賣店。

大馬天氣太熱,沒人穿西服、皮衣。所以牛仔和硬質亞麻襯衫最火。顧鯤花了700令,就把自己從頭到腳換成了店里最大氣的款式,連墨鏡和帽子都算上了。

如果不看臉,倒是挺像那些好萊塢電影里的拉丁裔江湖人物。

有了體面行頭之后,顧鯤又憑借前世經驗,謹慎地找了家賣器械的店,花1500令弄了條廓爾喀狗腿防身。至于理由,就說是進雨林探險,野外生存。這在大馬是完全合法的。

其實顧鯤更希望合法持槍,但大馬這方面的法律也挺嚴,以他目前的地位還遠遠不夠格。

大馬的城市居民是不能合法持槍的,只有少數農村土豪,有榴蓮種植園的物業權證,才能申請“保護自己產業所必須的武器”。

而且只有榴蓮證好使,貓屎咖啡證都不好使。而榴蓮不是哪都能種的,如果用不合格地皮虛假報備榴蓮種植園,本身就是犯罪。

顧鯤打算等將來當了大亨之后,再買點適合的地皮種貓山王。哪怕不圖榴蓮賺錢,至少能多些便利。

在南洋不少國家,有個榴蓮種植園,基本上相當于古代有個爵位。

買完裝備后,顧鯤去租了一輛面包車,停在碼頭附近,然后自己回漁船上睡了一夜。

他不想在古晉留下這幾天的酒店居住記錄,而漁船靠岸也需要有人看著。

次日天還沒亮他就起床了,趁著黑暗把其中一件貨轉移到面包車上。然后按照前世的記憶,開車前往附近某個地址不好明說的二手貨交易場所。

開到離目的地還有幾百米,他就把面包車停在路邊,然后孤身入內。

一番過程不方便細說的交涉之后,以6萬令吉的價格成交。

整個過程顧鯤非常上道,成功把自己偽裝成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小心拖到大貨的漁民。

對方當面驗了金屬纜的斷口,確認不是剪斷而是扯斷的,也就信了。

雙方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什么交易記錄都沒留下。

錢到手后,顧鯤都沒敢存銀行,直接拎著錢袋,退了租車,上船出港回蘭芳島。

三個小時船程后,就順利到家了。

妹妹看到他時,一如既往地很開心:“哥你終于回來了,馬上要過年了,我好擔心你啊。”

“我這不是好好的么,我不在的時候,沒發生什么事兒吧。”顧鯤霸道地推開顧盼,然后把一大包采購來的物資擺在桌上。

大部分東西都是他昨晚買的,有幾套新衣服、日用品,還有幾十斤肉食、進口奶油奶酪、各種罐頭。

顧盼看到這些東西,直接就傻了:“這次出海發財了?怎么這樣花錢?一次性買這么多肉和奶油,我們來不及吃會放壞的呀。”

顧鯤輕描淡寫地說:“放心,我還買了臺冰箱,在船上呢,一會兒你跟我扛進來。也沒多少錢,連冰箱在內,一共花了兩千多令吉。吃完飯之后,我就去劉叔家還錢。”

顧盼抱著一大塊進口奶酪癡迷地猛嗅了幾下:“一共收獲了多少?你還沒回答我呢。”

顧鯤下意識報了個數字:“確實是大豐收,一共賣了四萬。”

顧盼驚訝得張大了嘴,過了十幾秒才猛然抱住哥哥,瘋狂地轉著圈亂跳:“哥我們發財了!你運氣真好!我就說你這樣的好人怎么會命差呢!對了你怎么一點都不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