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醒了！！哥哥醒了！”

當昏沉的意識和肢體開始恢復知覺，做出細微的動作的時候，狄成立刻聽到了茵茵滿含驚喜的聲音，還是急促混亂的腳步聲，像是嘩啦啦圍上來很多的人。

狄成的意識和身體的知覺越來越清晰，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疲倦和酸痛，那種累、那種痛，都像是從肌肉和血液里散發出來，宛如億萬只螞蟻在瘋狂的撕扯著他的身體，剛剛清晰地意識竟然有再次陷入昏沉的跡象。

痙攣、僵硬，最最真切的體會只有一個……疼！！

如此往復轉變很多次，狄成不由自主的發出細微的呻吟聲，緊緊閉了三天的眼睛終于慢慢的睜開，映入眼簾的是病床四周二三十張激動和緊張的臉。

“……呼……”當狄成的眼珠略微轉動，房間里的所有人長長舒了口氣，滿臉的喜悅。

狄成給大家個放心的笑容，剛想起身，可那種從內而外散發的刺痛，讓他再次痙攣，臉色刷的白了下來。

“別亂動。”茵茵又是心疼又是責怪的嘟了嘟嘴。

“十二天不吃不喝，又自殘，真把自己當機器人了？”看著狄成虛弱的樣子，金藝璇忍不住埋怨兩句。狄成當晚被送進醫院的時候，蓬頭垢面、皮膚干裂、臉頰消瘦無光，至少瘦了兩圈，還有滿身的傷口和血跡、慘白憔悴的模樣，可是把他們嚇的夠嗆。

如果不是知道狄成正在歷練，他們真以為遭到了天網的襲擊。

狄成安靜下來，閉上眼睛感受身體的狀況，疼！難受！疲憊！這是最真切的三個感受，以至于很想就這么閉著眼睛沉沉睡下去。

但在這些強烈的感受中，狄成還能稍微的感覺到那一絲絲的不同！

至于到底是哪里不同，他一時半會也說不上來，很朦朧、很模糊，也沒法確定是不是做出了突破。

或許等身體狀況恢復后再找人實驗實驗，才能知道自己的變化。

可……找誰？？

“哥？哥？”茵茵忽然發現狄成一動不動直勾勾的躺著，還以為又出現什么情況，心頭一驚，小心的呼喚起來。//

“醒著呢。”狄成睜開眼，笑了笑。

“哼！就知道嚇人。”

“長孫醫生，成哥的身體沒什么大礙吧。”蕭風問道。

正在旁邊調配針劑的長孫千文道：“只是饑餓過度造成的昏迷和虛弱，調養調養就能恢復過來。前幾個月養傷期間營養過剩，造成體內脂肪積聚，正好趁這次機會消耗消耗。做法有些極端，但直接、有效！”

“沒不讓你歷練，可再怎么樣也得有個度吧！你看你，都成什么樣子了。”金藝璇忍不住又埋怨了兩句。

“下不為例“哪次都說下不為例。”金藝璇很不高興，但也沒有辦法。她能明白狄成內心的追求、了解天門的境況，這么拼命也是迫不得已。

“都放心，五天之內，生龍活虎。”長孫千文端著藥盒走過來，笑道：“都回去吧，狄成身體很虛弱，最好是好好休息，這幾天最好不要過來打擾。”

蕭風等人知趣的離開，金藝璇和茵茵本想留下，可忽然發現長孫千文正臉帶微笑的看著她們，先是奇怪，接著恍然，找個借口退出病房。

“有什么問題？”狄成虛弱的緩口氣，閉上沉重的眼睛。那幾天確實放縱的痛快、發泄到痛快，代價卻也是太過沉重。

“有點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長孫千文拿異樣的眼光看著狄成。

“嗯？”狄成只是發出個簡單細微的音節。

長孫千文沉默了很長時間，緩聲道：“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體毒術可以轉嫁！”

“什么意思？”狄成慢慢睜開眼，迎上長孫千文的目光。

“其實在魏家園林的時候，我就注意過，也懷疑過，但沒有往這方面想。”

“我……不明白……”

“你傷口恢復的速度很快，快的有些不合常理。其實按照我當初的預計，你要想恢復過來，至少需要三到四個月的時間，可實際上……兩個月之后，你已經基本康復！這是個好的現象，卻不是個好兆頭。傷口恢復速度過快，說明細胞的分裂速度過快，你的壽命會隨之降低！

通過長時間的觀察，我可以做出兩個判斷，一、你身體細胞的分裂速度是尋常人的一點三倍！二、你的血液里有毒素存在！”

“毒？”狄成微微簇了蹙眉頭。

“先不要緊張，臨時來看，這種毒素沒有傷害你的跡象，安安穩穩的存在于你的血液里、身體里，還在一點點的往各個器官蔓延，也是最終促使你細胞分裂加快的因素。

其實這種物質算不算是‘毒’，還有待觀察考證。

前段時間我從葉婉彤那里借了點血液標本，發現她血液里的物質和你血液里的物質有一定的共同點，相似度達百分之七十！體毒術的毒素極為特殊，也是世界上最為神奇的物質之一，基本沒有可能進行模擬，也就是說……你的血液里具有了類似體毒術的物質，或者是體毒術毒液混合物里的部分成分。”

“我身體里有毒？”狄成感覺有些荒唐，葉婉彤之所以身具體毒術，那是因為從小到大持續不斷的毒藥淬煉的結果。自己怎么可能有？難不成的時候感染的？

“這只是我的一種猜測，至于真實情況……可能沒人能說的清楚。”

“你“現階段而言，好事！天大的好事！它可以加速你傷口的愈合速度、體能的恢復速度，在高強度的運動中，還能起到類似于強化的作用。例如，反應速度、應變能力、激情程度，等等。想想葉婉彤和葉婉聹，一旦發起瘋來，實力提升不止一個層次那么簡單。

可用長遠的眼光來看，它并不值得慶賀。細胞生長和分裂的數目是有大致范圍的，加速分裂的結果也就是加速衰老，你原本可以活八十歲，照這種情形下去，最多能到六十五歲，甚至更少。

也就是說，你現階段的驚喜，是以生命為代價的肆意消耗！”

“有沒有解決的辦法？”狄成的神色有些凝重，以生命換實力？對于某些瘋子而言，或許會感到振奮，而對于狄成而言，這可絕對不是他所期待的。

狄成缺少時間，希望能夠盡快突破，但這是建立在一步一個腳印的平穩過渡中，而不是以其他珍貴的事務來做交易和替換。

“降低細胞分裂速度的方法有很多，可祛除源頭的辦法不好找。因為我現在并不清楚這些所謂的‘毒素’到底怎么來的，長久發展下去會有什么樣的后果，與體毒術之間的聯系有多大！”

“藥王府！”狄成第一時間想到了密宗。

“有希望，但不會太大。體毒術連苗疆都沒有完全解除的辦法，藥王府更不可能有。”長孫千文沉默片刻，忽然微笑道：“不用那么悲觀，至少現在而言，對于來說是個驚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次拼命似的閉關十二天，應該是抓住了突破的契機，怎么樣？跨越了多少？”

狄成臉上露出幾分輕松的笑容：“皇級以上的實力沒有明確的劃分界線，也無所謂突破不突破。只是有些新的感悟，也成功跨越了極限，等完全恢復之后，找個合適的對手驗證驗證，到時候自然就清楚了。”

長孫千文搖頭而笑：“我很期待，不過……找誰？普天之下就寥寥幾個皇級，他們只可能陪你玩命，不可能跟你切磋。”

狄成目光微微凝縮，聲音變的低沉：“陳尊，或者是中村裕澤！”

長孫千文的眉頭略微挑動下，無聲的笑了笑，并沒有再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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