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北國已然是雪花紛飛,但位于南方的鵬城依舊是秋意濃濃,相比起北方的人們已經裹著厚厚的冬大衣,這里大街上的行人們最多加件薄外套便足夠了。
位于市中心的鵬城會展中心是一座占地22萬平方米,總高60米,地上六層,地下三層的建筑,自從建成以來它變成了鵬城的地標性建筑之一,每當鵬城有什么大型的展覽活動時,這里肯定是首選之地。
今天,鵬城的會展中心格外的熱鬧,來自全世界數十個國家,上百家公司齊聚一堂,各種膚色的人們在這里相互打著招呼,無數穿著紅色志愿者服飾的年輕人或是幫忙布置會場或是替一些語言不通的人進行翻譯。
隨著綜合國力的提升,華夏已經成為所有國家都不能忽視的市場,在今天開幕的這場展覽會里,來自德國、美國、英國、日本、俄羅斯、法國、瑞士等各個國家如巴斯夫、德國拜爾、陶氏化工、杜邦等各大公司都派出了代表團,將自己公司最新的產品拿來送展。
當然了,愿意參觀今天的展銷會的大都是一些專業人士和愛好者,可別小看這些人,這些人對于化工品的熟悉程度可是相當的高,任何想要魚目混珠的產品想要在他們面前蒙混過關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任何地方都會有C位,會展中心也同樣如此,那些最顯眼最好的位子全都被各個國家的大公司給占據了,實力不濟的公司只能退而求其次,爭取差一些的展位。
一般來說,實力越差的公司所能分到的展位就越差,就比如說我們的蘇童蘇老板所屬工廠的展位就被擠到了東北角一個只有不到十平米的地方,這個地方如果不是刻意尋找的話基本上是找不到的。
對于今天的這場展覽,蘇童是非常重視的,派出了以廠長陳之禮、韋工為首的十多人規模的團隊,帶著他們生產出來的好幾種油漆參加了這次展銷會。
只是愿望是好的,但事實卻是殘酷的,他們這點人馬在諾大的會場里數百個展位以及擁擠的人潮里顯得是那么的渺小,盡管周圍是人來人往,但愿意過來看一下的人壓根連一個都沒有。
“我說老韋啊,這樣下去不行啊。
整整一天都快過去了,咱們這里連愿意過來看一眼的人都沒有,這些人全都跑到杜邦、巴斯夫的展位去了,難道那些大公司的產品就那么好么?”
韋工也撓起了頭
“這次是我們大意了
原本以為我們擁有了世界一流的產品就能在展銷會上一炮而紅,卻忽略了這次和我們競爭的全都是世界最有名的公司
人們又怎么會把目光投到咱們這么一個村辦的小廠上呢。”
“是啊!”陳之禮也撓起了頭
“這年頭講究的是包裝,好酒不怕巷子深的時代早就過去了。現在的問題是
即便我們在這里大聲吆喝,跟別人說咱們的油漆是全世界最好的
別人也不信啊
說不定還以為咱們是騙子呢。”
“還不止啊。”韋工苦笑道:“說不定會展中心的人還以為咱們是來搗亂的,把咱們趕出去,那才是丟人丟大發了呢。”
“唉……”陳之禮苦惱的撓起了頭,前幾天被蘇童傳授武功帶來的好心情在今天全都消失殆盡。
幾名穿著西裝革履的男子從他們跟前的攤位經過
站在前面一名穿著黑色職業套裝的年輕女孩趕緊迎了上去,熱情的說道:“幾位好,我們是專門生產油漆的工廠,我們生產的油漆不但環保而且防腐能力還特別優秀,您如果有這方面需求的話請來我們這里看看吧。”
為首的中年人停了下來
饒有興致的問道:“你們是哪家企業啊?”
女孩面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們是西莞市小馬村涂料廠。”
“小馬村涂料廠?”
周圍的人全都面面相窺起來
最后為首的中年男子忍俊不住的擺了擺手:“不好意思,我們不需要
你們還是介紹給別人吧。”
說罷,他便邁步從攤位走了過去
并不理會在身后叫他的姑娘。
年輕的姑娘追了幾步后
只能無奈的返回
眼中露出了失望之色。
當她一轉頭,又看到有一群老外從不遠處走來,她眼前一亮,趕緊快步走過去,臉上露出了笑容,“幾位先生您……”
只是還沒等她說完,走在最前面的一名保鏢模樣的彪形大漢就攔住了她,嘴里冒出了一句英文,隨手將她推到了一邊,毫無防備的她腳步一個踉蹌撞到了旁邊的展臺上,將站臺上的資料和幾個玻璃杯撞倒在地,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嘩啦聲。
刺耳的聲音立刻就引來了陳之禮和韋工的主意,而當陳之禮一抬頭,就看到自己的廠的那名女職員倒在地上,十多名老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要從她面前經過。
看到這里,陳之禮的火立刻就冒了出來,厲聲喝道,“站住!”
只見他身體一竄,一個箭步就沖到了那幾些老外的面前,大聲道:“撞了人就想這么走了,連句道歉都不說啊?”
聽了陳之禮的話,這些老外這才停下了腳步,一名看起來為首的四十多歲,一頭銀發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聳了聳肩膀,“年輕人,是你的這位女伴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我的保鏢下意識的以為她要對我做出不利事情,所以才把她推到一旁。
沒想到她居然就摔倒了,雖然我個人表示遺憾,但這只是個意外,用你們華夏人的話來形容,這叫……對了,叫做弱不禁風,不是嗎?”
說完之后,自以為很幽默的他露出了笑容,周圍的老外也全都笑了起來。
陳之禮見狀,氣得眼睛都冒了火。
“弱不禁風,我去你媽的弱不禁風。”
陳之禮是什么人?他老子為什么不讓他參與家族的企業或是入試圖,就是他性格里有沖動的一面,很容易就爆發出來。
這種情況他自然是忍不住了,大步上前就要跟他理論,而旁邊得那名保鏢見狀立刻斜插了上來,伸手要把他推開。
“去你麻痹的。”
看到這名保鏢又插手,陳之禮氣得眼睛都紅了,右手一把搭在這名保鏢的胳膊上,手掌不假思索的一搭一翻,然后用力一推,這名一百八十多斤重的保鏢整個人立刻便踉蹌的后退了好幾步,最后一屁股撞到了后面一個貨架上,發出了噼里啪啦的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