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嗎……有人嗎?”
蘇童的聲音在叢林里回蕩,但等待他的依然是無盡的回音。
喊了半天后,蘇童終于喊累了,他看了看天色,艷陽高懸天空,卻是時值正午,火辣辣的陽光曬得他格外難受,就在他大喊大叫的這幾分鐘里,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細汗,而他的腦海里也出現了一個詞。
“穿越!”
這年頭,穿越這個梗已經被人玩爛了,蘇童作為一個抓住了九零后末班車的年輕人自然也不陌生,碰上這種不能理解的事情后立刻便聯想到了這個詞。
想到這里,他的大腦立刻開動起來,就在上一刻,他還在依利安達的員工宿舍里,可現在卻身處一片陌生的森林里,剛剛起床的他還記得應該是早上七點多,可現在看天空上的太陽至少已經到了
中午。
這一切都在清晰無誤的告訴他,他身處在一個跟他算來所處的依利安達甚至是西莞市已經是不同時間、不同地點,當然了,是不是屬于不同時空現在還不能肯定。
不過現在的蘇童煤油心情理會這些,此刻他最關心的是他還能不能回去,這才是他最關心的。
蘇童漫無目的的在叢林里走著,周圍到處都是茂密的高大的樹木、茂密的草叢和某些不知名的果實。
如果說剛才只是額頭出汗的話,現在他的身上早已大汗淋漓,更要命的是由于是剛起床,他的身上只穿著一條大褲衩和一件汗衫,腳上穿著一雙拖鞋,在這樣的天氣下走路,別提有多吃力了,只是一會功夫,他的大腿和胳膊就被許多不知名的野草割出了一道道口子。
“不行在這樣下去,恐怕用不了幾個小時就會中暑了。”
意識到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搞不好真的要掛在這里,蘇童立即停下了腳步,來到一顆大樹下躲避陽光。
他一邊躲避著毒辣的陽光一邊回憶著自己剛才到底是怎么來到這個地方的。
“對了,剛才我剛從電房把那塊石頭拿回來,回到宿舍后也沒有做什么,只是一邊摩擦著石頭一邊想事情……對了,摩擦……摩擦,咦……那塊石頭呢?”
蘇童這才猛然驚醒,他分明記得,他在宿舍的時候手里可是緊緊攥著那塊石頭的,現在那塊石頭到哪去了呢?
他攤開雙手,兩只手掌里除了沾上的泥土外根本什么都沒有,只時右手手腕處卻多了一個金魚狀的印跡。
“這是怎么回事,石頭怎么變成印跡鉆進手腕去了?”
蘇童有些慌了,深吸了口氣,緊盯著手腕,“你倒是出來啊。”
這時候,驚喜出現了,伴隨著他的念頭,蘇童便感到右手多了一塊東西,他揉了揉眼睛,一塊幽綠色的宛若金魚狀的石頭正靜靜的躺在他的手心里。
“果然,就是這塊石頭搗的鬼。”
原本只是猜測,現在蘇童的心里更有底了,緊握著手中的石頭,蘇童開始象剛才那樣不自覺的用手開始摩擦手中的石頭,很快他便感到了手中石頭溫度正在升高,緊接著眼前一花,他便又回到了宿舍里。
“我這是回來了嗎?”
看著窗外熟悉的車間廠房以及旁邊的那張木板床,如果不是胳膊和大腿上那一道道被野草割出那些隱隱作疼的傷口在提醒他,蘇童說不定就把剛才的事情當場一場幻覺。
“難道剛才的事情真的不是幻覺?”
蘇童低下了頭,打量著右手手腕上那枚金魚形狀的印跡,眼中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鈴鈴鈴……”
一陣急促的鈴聲將沉思的蘇童驚醒,他趕緊抓起桌上的手機按下了通話鍵,很快話筒里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這是尾部的一位叫做老周的員工。
“老大,你在干嘛呢,我剛才打了你十幾個電話都不接,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嗎?生產車間幾百號人全都下尾部來幫忙,那么多人沒有你現場指揮,現在都快亂成一團了。”
他趕緊道:“是老周啊,我剛才出去有點事,忘了帶電話了,你放心,我馬上就過去。”
“那你得快點啊,剛才老汪還問起你了,我說有人找你,臨時出去了一下,這才糊弄了過去,不過你如果再不來的我就兜不住了。不過你放心,你的卡我已經幫你打了,你直接進來就好。”
“好,我馬上就下去,謝了老周!”
蘇童說完,趕緊掛了電話。
“算了,先不去想他了,等忙完了今天再說。”
掛了電話,蘇童強打起精神,小跑著沖進了洗手間,三分鐘后,穿著工作服的蘇童匆匆跑進了車間。
當他沖進了尾部,便看到老汪正背著手站在門口處盯著他。
看到蘇童跑進來,原本就板著臉的老汪眼神頓時凌厲起來,他剛想說什么,但蘇童卻像是沒看到他似地直接從他旁邊走過,這一舉動也讓老汪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有心想要將他喝住臭罵一頓,只是這個蘇童現在卻不買自己的帳,若是他跟自己當場吵起來,到時候可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想到這里,他強行忍住心里的怒火,陰沉著臉慢慢踱步走進了車間。
此時,尾部車間人聲鼎沸,從生產車間下來的兩百多人使得昔日里空蕩蕩的尾部車間到處都是人。
蘇童走到自己的辦公桌旁剛坐下,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他一轉頭看到陳之禮正擠眉弄眼的看著自己,他的身后則是跟單員白莉莉和辦公室里的幾名文員。
“你們怎么下來了?”蘇童不禁有些奇怪的問了句。
“嘿,怎么樣,看到我們幾個意不意外,驚不驚喜?”陳之禮笑瞇瞇的看著他。
“你們能干什么,不給我添亂就算好的了。”蘇童嫌棄的白了他一眼。
陳之禮頓時一副受傷的模樣:“我說蘇大主管,我們可是下來幫忙的,你不感激也就罷了,居然還說我們添亂,你這人也太沒良心了。”
白莉莉也附和道:“就是,我們可是義務下來幫忙的,難道你就是這樣對待恩人的?”
“還恩人。”
蘇童翻了個白眼,這辦公室的文員平日里悠閑慣了,一個個嬌貴得不行,真要讓他們來尾部干活,最多一個小時保準要打退堂鼓。
不過從這里也可以看得出來,**楠是真的急了,居然連辦公室里的人都派了下來,否則憑老汪的面子還喊不動這些人。
不過既然來了,蘇童也不能跟把人家攆回去,想了想他說道:“行了,女孩子就去包裝區幫忙裝袋吧。”
“那我們呢……”陳之禮指了指自己和旁邊另外一名男子。
“你們啊。”
蘇童撓了撓頭,指著門口道:“老陳你和孫紅旗兩人就過去幫忙打包吧。”
“好咧?”
陳之禮一聽,立刻就屁顛顛的過去了,只是卻沒有注意到蘇童眼中那狡獪的眼神……
世間一點點的過去,很快就到了十一點半,原本這個時候已經到了飯點,也是員工們吃飯的時間,但今天為了干活老汪已經提前通知大家,什么時候把活干完什么時候吃飯,這也讓眾人怨聲載道的同時也只能加緊了手里的動作。
看著工作臺上越來越少的衣服,蘇童一邊統計一邊給眾人打氣:“大伙都抓緊時間,還有一點就做完了,等做完后我給你們開放行條,大伙可以出去好好玩半天。
有人在旁邊喊道:“蘇主管,你的放行條對我們沒用啊。”
蘇童點點頭:“你這話沒毛病,所以我剛才的話也只是對我們尾部的員工說而已,可不包括生產車間的人。”
“切!”迎接他的是一雙雙白眼和豎起的中指。
蘇童也不以為意,反而哈哈笑了起來,有時候工廠里的氣氛就是這么簡單而純粹。
工廠里絕大多數普工的文化水平都不高,他們高興就哈哈大笑,不高興就大聲罵娘,在一些人看來或許很粗俗,但在蘇童看來這樣的氛圍比起那些表面笑嘻嘻背地捅刀子的辦公室文化更讓他喜歡。
眼看著貨就要包裝完畢,蘇童原本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這時他也有時間響起了今天早上發生的時間,他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金魚印跡,抽空來到了洗手間。
在洗手間的一個無人角落里,蘇童心念一動,一塊略帶涼意通體幽綠透明的石頭便出現在他手里。
“這是真的,今天早上的事情也不是幻覺。”蘇童的手緊握著石頭,雖然因為太過用力而導致手掌心有些疼痛,但他的心情卻變得興奮異常。
“也就是說,通過這塊石頭我可以從地球通往另外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可能是另外一個時空也可能是地球的另一端,不過前者的概率應該比較大。”
蘇童不是傻子,他當然明白一個人如果擁有了可以隨意通往另外一個空間意味著什么?他的人生很有可能因為這個機遇而徹底改變,但他也清楚,高收益也必然伴隨著高風險,他也不會天真的認為那種到了異界后虎軀一震,周圍的人磕頭便拜的場景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但蘇童并不打算就此放棄,正所謂富貴險中求,老天爺既然把這么一個機會給了他,如果他還因為害怕而畏手畏腳,那也太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