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

第524章 蹊蹺的病

第524章蹊蹺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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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詩敏見阮筠婷臉色越來越難看,止了笑聲,擔憂的道:“婷兒是怎么了?我瞧她臉色不大對。”

經羅詩敏這么一說,眾人都停止了笑談,七嘴八舌的關切起來。

這么多的人在自己跟前嘰嘰喳喳亂哄哄的說話,阮筠婷越發覺得喘不過氣來,臉色蒼白如紙。

老太太忙道:“許是外頭太熱,婷兒身子又弱,中了暑氣了,你快別在這里悶著,到里頭躺一會兒去,待會兒擺飯了我讓人去請你。”

阮筠婷求之不得,說話一會兒的功夫,額頭上已經泌出冷汗,不光是感到胸口憋悶,還覺得后腦勺發冷,胃里翻江倒海的惡心。

羅詩敏和韓斌家一左一右扶著她到了后頭老太太臥房邊的廂房,羅詩敏幫阮筠婷去了頭飾,扶她躺下,擔憂的道:“要不還是請個郎中來吧,我看婷兒的樣子很嚴重。”

阮筠婷閉著眼,虛弱的道:“沒事,我休息一會就好。今日大喜的日子,好容易家里人團聚了,不要因為我的事掃了老祖宗的興致。”

韓斌家的其實也正在矛盾。老太太已經很久都沒這么開心過了。只是阮筠婷的身子更重要,“郡主別擔心,老奴這就去悄悄地給您請個郎中來,不驚動老祖宗就是了。”

“怕要跟二嫂說一聲。”

“也好。二奶奶不會亂說的。”

韓斌家的聽吩咐下去。羅詩敏坐在阮筠婷身邊擔憂的為她擦汗打扇。眼看著她難受的緊閉雙眼,粗聲喘息,羅詩敏的心也跟著收緊。

阮筠婷經歷過多次的磨難,就連掩月噬日的毒發作時,她也沒有這么難受過,那時候雖然也有瀕死之感,卻是力氣抽凈。油盡燈枯。哪里像現在,喘不過氣,就要努力去喘息,可這一口氣吸進來。下一口氣吸的更艱難,就好像喝海水,越喝越渴。阮筠婷都有一種自己說不定就要去了的感覺。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就算要去了。也要叫來君蘭舟,跟他交代一下……

阮筠婷開始胡思亂想。

郎中不多時就來了。因為是內宅里女眷探病。羅詩敏命小丫頭搬來一座琉璃炕屏擱在羅漢床沿,又在阮筠婷露出的那截雪白皓腕上墊著一方帕子,才讓郎中問診。

郎中診了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反而之乎者也的背誦了一堆藥典,聽的羅詩敏憤然。“你只說能不能醫。誰聽你背藥經啊!”

郎中道:“這位姑娘是體弱,又有心疾,怕還中暑了,須得好好調養。”

說了跟沒說一樣。

羅詩敏命貼身丫鬟送走了大夫,又撤掉琉璃炕屏,低聲道:“婷兒,你覺得如何?要不還是去請君公子來吧。”雖然君蘭舟姓韓命熙的事已昭然天下。家里人還是習慣按著原來的稱呼。

阮筠婷搖頭,道:“不用,我這會兒緩過來一些了,待會兒吃過飯我就回去。”

聽到說話底氣足了一些,氣喘不嚴重了,臉色不那么難看,也不再水洗一般的出汗,羅詩敏放下心來。

阮筠婷又道:“別讓他們熬藥了。我最近藥吃的太多,怕有什么沖撞。而且藥味一出來,又要驚動一群人,我怕鬧騰,咱們就在這里說會兒話,等著一會兒用飯吧。”

“也好。”羅詩敏側身坐在她身邊,道:“咱們已有好久沒有如此好好說話了。”

“是啊。自從去了養心小筑,發生太多事,瑣事纏身,也沒有心思到處的玩,不過我知道你不會因此就與我生分的。”

“那是自然。”

羅詩敏與阮筠婷說了一會兒的體己話,所言的無非是一些府里雞毛蒜皮的生活瑣事,與阮筠婷如今要面對的大危機相比,簡直不值得憂心,可羅詩敏還是為了一些阮筠婷覺得不值得往心里去的事情擔憂。

阮筠婷恍然覺得,從前的自己就如羅詩敏這樣。只不過在經歷過生生死死,在面臨更大的危機的時候,那些事情就沒必要上心了。不是她做了郡主就眼高于頂,而是有些事情根本不用擔憂,有些人也根本不用在乎。

阮筠婷吃過晚飯就告辭了。一路上忍者病痛,回到養心小筑,才剛扶著紅豆的手下了馬車,忍了一路的惡心又一次翻涌,這一次她沒忍住,把剛才吃的那點東西都吐了。

紅豆唬的臉色都變了,疊聲叫著“郡主您沒事吧,快來人,來人吶!”

門房上的和府里的侍衛都紛紛趕來,卻不好碰阮筠婷。眾人手忙腳亂的去抬來一張花梨木的春凳,紅豆扶著阮筠婷躺上去,又吩咐了四個粗壯的婆子來,好歹是將阮筠婷送回了臥房。

不多時,君蘭舟便聞訊趕來了。

他剛與姬澄碧去了藥園,鞋上的泥還來不及清理干凈,就飛身從窗戶進了屋。

“婷兒,你怎么樣?”

阮筠婷難受的眉頭都皺成了川字,不等開口,又是一陣惡心,伏在床沿大吐特吐,這一次連膽水都給嘔出來了。

君蘭舟幫她拍著背順氣,嚴肅的問端著痰盂蹲在踏板上的紅豆:“怎么回事,去的時候還好好的!”

紅豆不敢有隱瞞,連忙將在徐家的事情說了。

君蘭舟心里打鼓,難道是徐家的那些東西吃的不對?不應該啊,徐家算是阮筠婷的老家,再說跟著老太太一起吃東西,哪里能有什么問題?她的樣子,也不像是中毒。

君蘭舟先端來茶水讓阮筠婷漱口。隨后給阮筠婷診脈。

阮筠婷吐過之后已經好受了一些,安靜的躺在床上,看著眉頭緊鎖的君蘭舟。

君蘭舟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平常每次微笑都會彎成月牙的桃花眼,此刻藏著深深地擔憂,好似盛滿了自責。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過生病嘛,吃了藥就會好。阮筠婷并不在意。

等君蘭舟撤走脈枕,阮筠婷笑著問:“蘭舟,我怎么了?”聲音有些虛弱。

君蘭舟笑著大手摸摸她的臉頰,“沒事的,你就是中暑了,很快就好了。”

“嗯。”阮筠婷眼皮打架,抱歉的道:“我累了,想睡了,你自己隨意吧。”

“好,我就在這陪著你,”

看著阮筠婷的一雙美目倦極的合上,君蘭舟才擔憂的皺眉,看樣子真的是中暑了。以后他得少讓她出去曬太陽。

不多時,紅豆在外間低聲稟道:“君大人,姬老神醫來了。”

君蘭舟面上一喜,連忙出來相迎。

“師尊。”

“郡主丫頭怎么了?我來看看。”姬澄碧面帶關切的直接進了臥房,自行搬來一把交杌,在阮筠婷床邊坐下,君蘭舟便安靜的站在一旁。

姬澄碧顯示翻了阮筠婷的眼皮,又捏了捏她的胳膊和腿,最后才細細的問脈。

“看來丫頭的藥方子需要改一改,這么弱的身子骨,有幾味藥藥性太強,都不適合他,要換成在溫和一些的,循序漸進的慢慢來吧。”

“是,多謝師尊。”水秋心留下的為阮筠婷調養的方子,已經被姬澄碧修改過,修改之后的藥方的確有幾味藥過于猛了。

“你跟我來看看藥方。”姬澄碧站起身,帶著君蘭舟出去。

兩人一前一后走到院子中,姬澄碧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問:“蘭舟,郡主丫頭對你來說很重要么?”

君蘭舟一愣,“師尊怎么問起這個?”

姬澄碧轉回身負手而立,銀發長須隨著晚風飄擺,仿若謫仙。

“丫頭的身子七撈八損,原本不錯的底子,也被傷了。人體構造之玄妙,不是中毒解解毒就可以完全好起來的,這你也知道。”

“是。所以我一直在盡心為她調養。”姬澄碧的話,說到了君蘭舟最擔憂的事,他眉頭都擰成了疙瘩。

“就算盡心調養也回春乏術呢?”姬澄碧蒼老有神的眼一直凝望君蘭舟,仿佛要將他看穿。

君蘭舟額頭上冒了汗,他不是喜歡逃避的人,但只有這件事情是他從來不敢想的。心慌,恐懼,怕失去她。

君蘭舟搖頭,面部表情僵硬,臉色慘白,聲音驚慌:“不會的!我會治好她。”

看了他這個樣子,姬澄碧閱盡繁華,哪里不懂他的心思,加上這幾日的觀察,對他們已經有所了解了。他不想曾徒孫因為這些事情干擾心智影響了學習,將來見死不救的招牌還要靠他扛起來,如果在他眼皮子底下斷了傳承,他那里有臉面去見師父和師祖?

思及此,姬澄碧笑了:“我不過問問,看你緊張的,不是還有我呢么,再說丫頭不過是中暑,又不是大事。”

君蘭舟不自覺的松了口氣。是啊,真是關心則亂。他點頭:“是,多虧有師尊。”

“走吧,先去將方子改一改。”

“是。”

阮筠婷沉沉睡了一夜,次日清晨起身就感覺到神清氣爽,好似昨日突然而來的難受都是幻覺一樣,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紅豆端著黃銅面盆進屋,見阮筠婷如往常那般起身了,歡喜的道:“郡主您起來了?沒事了吧?”

“沒事。昨兒也不知怎么了,竟然中暑。”阮筠婷下地,趿著鞋去凈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