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嘆
君蘭舟聞言一愣,能來看阮筠婷的,又是這個歲數的夫妻,他一時半刻當真想不到是誰。
安國垂首站在一旁,等候君蘭舟的吩咐。
君蘭舟擔心阮筠婷,卻不愿意插手她的事,沉思片刻道你速速去聽消息,若有異常速來回我。”
“是。”安國行禮,快步離開了。
君蘭舟垂首看著賬冊,卻半晌都看不進一個字,一顆心都拴在了阮筠婷的身上。
從前的他,是無論想做,都能專下心來,有著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執著和瘋狂,那時候雖有皮肉受苦的時候,心里卻是充實的。可如今他卻變了。自從心里有了阮筠婷,做所有的事就都會不自覺的聯系到她身上,更有可能因為她而束手束腳,這種感覺與從前不顧一切的時候雖然不同,但他甘之如飴。
同一的悠然堂,阮筠婷披了件水色的被子,長發披散,滿臉病容的由嬋娟和紅豆攙扶著進來。她特意將身子的重量都壓在兩名丫頭身上,腳下虛浮的很,再加上她在臉上化了妝,配之以這些日裝病消瘦下來不少,如今狼狽憔悴的模樣,當真讓人擔心她下一刻是否會不支暈倒。
徐向晚原本與皇帝低聲,聽見珠簾被掀起發出“嘩啦”一聲,聞聲望去,一件阮筠婷如此,眼淚立刻落了下來,起身快步上前去扶她你了?前些日還好好的,如今卻病成這個樣子。”
阮筠婷對徐向晚虛弱的笑笑,心里很是抱歉,因為她是裝的,還要累徐向晚擔憂。然皇帝面前,無論如何也要做足了樣子。
“晚不要擔憂,我沒有大礙的。”掩口咳嗽。
嬋娟扶著阮筠婷在一旁圈椅坐下,道婉妃娘娘有所不知,我們郡主是沉疴未愈,舊病復發……”說到此處預期一頓,明擺著是還有下文,卻無法在阮筠婷面前多言,轉而道婉妃娘娘請坐,奴婢去沏茶。”
徐向晚心疼的用袖子擦了擦阮筠婷額頭上的汗水,聞聲道今日不是我一人來的。”隨后側身讓開。
阮筠婷當然皇上在,她不過是裝做體力不支精神恍惚,故意不去看見他。而兩名婢女又不認識皇上,不見禮也不算有。
如今徐向晚特地告知,阮筠婷才集中精力望,乍一見那端坐在圈椅上身著寶藍色九龍攢珠錦緞外袍的人,驚慌的一哆嗦,掙扎著就要起身:
“皇……”
“不必多禮。”阮筠婷話未說完,皇帝已然出聲打斷,起身到了近前,和徐向晚一同扶著阮筠婷坐好。
她臉上的蒼白和額頭上的虛汗絕非作假。這樣柔弱堪憐的模樣地卻揪的人心疼,可也的確不能進宮去侍奉圣駕。皇帝便覺得有些惋惜。心里頭復雜的很。
他是認定了阮筠婷對寶藏之事熟悉,必然一些他不的。如此一來,她若能全然為大梁國考量倒也是好事一樁,若不能,就此病逝,或許對她對大梁國都是好處。
皇帝惋惜的同時也著實是松了口氣的,心里舒坦了不少。
阮筠婷皇帝不預聲張他微服出行的事,便也樂得配合,將嬋娟和紅豆都打發出去了,兩人退下后,阮筠婷便要撐著站起身再次行禮。
皇帝對阮筠婷的多禮非常滿意,笑著讓她坐下,又囑咐了許多好生將養之類的話,就起身要離開。
徐向晚抿著唇,猶豫了許久才道皇上,臣妾有個不情之請。”
皇帝聞言停下腳步,詢問的看著徐向晚,眼神中滿是溫柔愛妃有要求,只管說就是,若是為了端陽郡主的身子,朕明日便著專門的太醫來醫治便是。”
“臣妾多謝皇上。”徐向晚感激涕零,眼淚在眼圈里打轉,更為她增添許多柔弱嫵媚的氣韻,緩到了皇帝跟前,拉著他的袖子低聲道臣妾看婷兒這個樣子,恐非壽相,我們一場,總是聚少離多,臣妾想留下來小住兩日,一方面照看她,另一方面也算全了臣妾的心愿,就算將來有一日……有一日她去了,臣妾也能安心了。”說到最后,已經是情難自禁的抽噎起來。
皇帝蹙眉沉思,望著徐向晚楚楚可憐的模樣,當真舍不得讓她再多落一滴眼淚,沉默了許久,才似決定了似的,道罷了,既然如此,你就留下吧,朕額外派人來伺候你。”
“多謝皇上,多謝皇上!”徐向晚先是行,隨后喜極而泣,拉著皇帝的手撒嬌的搖晃。
皇帝便無奈的搖頭看你,歡喜也哭,難過也哭。”
徐向晚臉上泛起紅暈,靠在皇帝肩頭,低聲道臣妾很快就回宮去,祁哥兒那里……”
“有奶媽子照顧著,不會有差池的。”
“是。”
徐向晚送皇帝和德泰出門。等他們走遠了,快步返回了悠然堂,欣喜的道婷兒,我留下來陪你幾日。”
阮筠婷自然將方才來龍去脈看的清楚,這一裝病,皇帝的念頭熄了,也將徐向晚急壞了,心下又是感動又是愧疚。然而徐向晚畢竟是皇帝的,就算她能夠幫她保守秘密,也保不齊她會有收無意之中透露了消息的時候,更何況她身邊還跟著宮里監視的人?問題涉及到她的未來,這幾日她更不能松懈才是。
所以阮筠婷仍舊裝病,只是勉強笑了笑,微涼的手握住徐向晚的,傳達著謝意。
徐向晚一觸即到她的手,心里頭就是咯噔一跳。大三伏天里,手竟然涼成這樣,她強笑著道放心吧,皇上已經允了太醫來照看你,定然不會有事。”
“嗯,我。”
阮筠婷回了后宅,吩咐紅豆和嬋娟將后宅的瑂居打掃出來給徐向晚居住。徐向晚原本還要與阮筠婷同吃同住,奈何阮筠婷一口咬定怕過了病氣給她,她身邊的宮女太監又都攔著,徐向晚無法,只能在瑂居住下。
安國回了君蘭舟的書房,將方才之所見一五一十的回了,回話之時,還有些驚訝,畢竟皇帝和妃子親臨是一件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難道坊間謠傳大梁國皇帝看上了端陽郡主是真的?那他們家大人該辦?
君蘭舟聽說徐向晚住下了,卻是笑了。皇帝之如今,許已經信了阮筠婷身子不好,一時半刻是不會對阮筠婷做出了。只要他與西武國皇帝不發圣旨,坊間如何謠傳都無所謂,一家女百家求又不是新奇的事,他和文淵下一步就是要盡快找出證明長公主父母身份的證據,說服端王爺即可。
君蘭舟一覺得前途無限光明,一切盡數在他掌握之中,放下賬冊,起身快步往后宅走去,誰知才剛到了二門,眼角余光卻見一道人影從墻外竄了進來,那人身法輕盈,衣袂飛揚,直奔后宅而去。
君蘭舟大驚失色,忙運起輕功快速追去,等到了后宅阮筠婷所處院落,卻首位的侍衛竟然沒有一人被驚動。
見君蘭舟匆匆忙忙趕來,侍衛們都很是驚訝大人,了?”
“有人闖入!“君蘭舟疾步登上臺階。
侍衛們聞言都很驚愕,他們守著阮筠婷的后院,怕的就是有刺客潛入,沒道理君蘭舟看到了,他們一直在此處守著卻沒看到!
君蘭舟這廂到了廡廊下,險些與撩簾子出來的紅豆撞個滿懷。
“君大人?”
“婷兒呢!可有人來?!”
紅豆笑道大人消息好快,水神醫了。這會子正在屋里給姑娘問脈。”
“是師傅?!”君蘭舟一想方才看到那人如臨風御水的輕盈身法,他所見過的人中只有水秋心有如此輕功,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回頭對侍衛們道沒事沒事,是人。”
侍衛們雖然松了口氣,可也都自責的很,今日僥幸是人,若是換做敵人,郡主豈不是危險?
阮筠婷正躺在臨窗的三圍羅漢床上,水秋心坐在床畔,將她的手腕放在脈枕上靜心診治,聽到門口的吵鬧,無奈的道蘭舟,還不進來。”
君蘭舟快步進來,跪下行禮,驚喜的道師傅,您了!”
“嗯。聽說端陽郡主病重,我x夜兼程趕的。”水秋心將脈枕收好,轉而問,“你們又在鬧?”顯然已經看出阮筠婷身子并無大礙。
阮筠婷笑道水叔叔,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實在是皇上他……”將皇帝對她存了心思的事說了。
水秋心聞言微怔,隨后惱怒這老不羞的,連你的主意都打?!”
“水叔叔。”阮筠婷被他的高嗓門嚇了一跳,連忙坐起身拉著他袖子切不可胡言亂語。”徐向晚帶著宮里的人住在府里,不時候就會,萬一這話傳入皇帝的耳朵里,豈不是要給水秋心惹禍上身?
君蘭舟這廂端著茶來,雙手捧給水秋心,笑道師傅,您看婷兒的身子當如何調養為妙?”
“你不是已經給他下了方子?拿來我看。”
“是。”師徒二人便去外間書案看君蘭舟的方子。誰知才剛繞過屏風,就見徐向晚獨自一人進了屋來。
水秋心和君蘭舟一愣,停下腳步,徐向晚的表情更是從怔楞變作驚喜水神醫!”(。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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