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

第439~440章 無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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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440章無力回天

又有一種見到了親人有委屈可以訴說的感覺,只是君蘭舟的理智強迫自己轉回身來不去看他韓肅則是情難自禁:“筠婷,你來了。”

阮筠婷點頭,快步到了跟前,看到平躺在床榻上的人還有一些呼吸,略微放下心:“水叔叔,王爺如何了?”

水秋心搖了搖頭。

“你的意思是……”

“我無能為力。現在除非我師祖見死不救在世,否則當真無解。”抬起被血浸濕的布巾傷口雖然經過處理,仍舊是血流不止。

水秋心了解裕王爺的性格,直言道:“這樣流血法,只是拖時間罷了。”

阮筠婷忙問裕王爺的傷勢,水秋心便將方才與君蘭舟等人說的話重復了一遍。裕王爺則是張開眼,平靜的望著床畔的韓肅和君蘭舟,父子三人的手一直都緊緊的握在一起。

阮筠婷聽明白了意思,道:“這樣流血可不行現在再來研究輸血怕也是來不及了。”

“輸血?”水秋心一愣。

阮筠婷卻沒理會他,抱著肩膀來回焦急的踱步:“就是把別人的血給他。可傷口一直流血,不但容易誘發感染就算能夠輸血也不夠這樣一直流的,還是要想辦法解了這種毒……”

她自言自語的時候,幾人的目光就都在她身上。

“水叔叔剛才說······除非師祖見死不救在世?”

“是。”水秋心點頭。

“他老人家仙逝已久,讓他救命是不可能的。可是若有他所做的繡妍丹呢?!”阮筠婷直視著水秋心。

水秋心眼睛一亮:“雖不能確保無恙,可必然能延長王爺的壽命,其中我在研究其他法子,如輸血之類的,必然有救!”

“可咱們去哪里找秀妍丹?”韓肅焦急的問。

阮筠婷搖頭,提著裙擺就往外跑,“蘭舟你的雁影給我騎!水叔叔,盡量拖著時間,我速去速歸!”雖然繡妍丹只剩下十分之九顆,可好歹也是神藥不是。既然它有這樣神奇的功效,若是問老太太要了來救活蘭舟和文淵的父親,豈不是一樁好事?

繡妍丹是珍貴可也敵不過人命珍貴,更何況蘭舟才剛有了父親,她不愿看到他傷心。

阮筠婷飛奔出去的身影消失在幾人的視線之中,裕王妃仿佛看到了希望,上前拉住兒子的袖子:“肅哥兒,你說端陽郡主她真的···…”

外人雖不清楚阮筠婷為何會說要去找繡妍丹,但她既然說得出口,就是有幾分把握。

現在也沒有別的法子,自然只能信任她。

“母妃,您不要著急,父王一定有救。”

阮筠婷騎了雁影,不要命似的飛奔回徐家。

坦白的說,裕王爺此人她并不喜歡,他對她算不上好,對君蘭舟的生母長公主也有許多虧欠,更有許多行為是她不理解的。可無論如何,他是她愛人的父親,是她摯友的父親。無法眼看著他去死而不盡力想辦法,明知道老太太手里的繡妍丹能救活他而不去取。她可以親手奪走那些絆腳石的性命,卻不能讓君蘭舟難過。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拿到繡妍丹。

雁影奔回徐府,阮筠婷并沒在大門前下馬,而是直接將馬騎進了院子徑直到了松齡堂,一路上引得下人們驚呼連連議論紛紛她也不在乎。到了松齡堂,把韁繩隨手扔給畫眉讓她看著雁影,進了里屋。

“老祖宗!”

“婷兒這是怎么了?慌慌張張的。”大太太和二太太都在,見阮筠婷如此都很奇怪。

韓斌家的這時進屋,在老太太耳邊耳語了幾句,顯然是將阮筠婷騎馬直奔進來的消息告訴了她。老太太眉頭緊鎖,在羅漢床上坐正了身子,對著大太太和二太太擺擺手。

大太太和二太太便識相的起身行禮,退了下去。

等韓斌家的也出去了,阮筠婷直接提裙擺跪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老祖宗,婷兒有事求您!”

老太太知道事情不簡單,并未馬上答應:“你說說看。”

阮筠婷便將裕王爺遇刺危在旦夕的情況與老太太說了,最后道:“……水叔叔說,現在如果有審議見死不救的繡妍丹裕王爺或許有救。上次我父王給的繡妍丹不是才用了一成嗎?有那些剩下的,一定可以保住裕王爺性命。老祖宗,求您大發慈悲,將藥給我吧。”阮筠婷額頭貼地連磕了幾個響頭。

老太太面色陰沉著,想也不想的道:“婷兒,你可知道你是在白日做夢?那繡妍丹當初我就說的很清楚了,給你用了一成,那是看在你母親的份上,也因為那藥師因為你才得來的,就算現在我快要病死了我也不會用的,我還要將那藥留下,等著徐家萬一遇上為難的時候拿出繡妍丹來說不定有用,再不濟,將來徐家落魄了,將這神藥變賣了也能東山再起。你卻叫我把藥拿來救一個不相干的人!”

“老祖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平日吃齋念佛,為的是什么?難道行善積德只是在口邊說說就算了的?真的要救人你怎么就不救了呢!”

“你太天真了!繡妍丹不可能隨便給人!”

“您就當當初這藥我都吃了,就當沒有這藥,把藥給我吧!”

“不可能!”老太太失望的看著阮筠婷被她的執著氣的半死,“你速速回靜思園去,別在這兒胡攪蠻纏!”

“老祖宗,我這要是算胡攪蠻纏,您將我父王給了我的藥私自秘下,到了關鍵時刻也不拿出來救人,算不算是自私自利!”

“我自私自利?!”老太太氣節的指著自己鼻尖,怒沖沖的一拍小幾:“婷兒,你不要太放肆了!就算你現在是西武國的端陽郡主,你也是我的外孫女!”

“正因為我是您的外孫女現在我才是來跟您商量取藥,而不是直接進宮去見皇上!”阮筠婷站起身,一字一句說的很是清晰:“裕王爺在皇上心目中是什么地位老祖宗比我還清楚,如果皇上知道咱們家有這個藥,下了圣旨來讓老祖宗將藥獻出,您獻是不獻?何況若真讓皇上知道您有繡妍丹兒上交·皇上一定會懷疑,先皇死的時候您為何不拿出來,或者更早的時候咱們徐家怎么不把藥拿出來?咱們知道這繡妍丹才來沒多久,可外人都知道我父王給的那顆繡妍丹早就被我父用了。現在再弄出一個來,算不算欺君?這其中細節,婷兒就算不一一列舉,老祖宗也能分析得出吧!

老太太氣的渾身發抖,瞪著阮筠婷的眼神像是嫩個噴火:“早知如今你留著性命是來頂撞我,當初那繡妍丹我連一成都不給你用!”

一句話敲在阮筠婷心頭,就像是被錘子狠狠的砸了心臟一下,又悶又疼。不論老太太的真實想法是什么,也不論她對她有多少的真心實意,這一句,終究是挫傷了她。

阮筠婷抿著唇,不在多說話:“老祖宗,給還是不給,您說了算。

您若覺得婷兒的話不管用,稍后自然有皇上的圣旨來!”阮筠婷說完就走。°

老太天看著阮筠婷的背影,真是氣的牙根癢癢,然而,剛才阮筠婷分析過的情況也的確是現實,若皇帝知道徐家有繡妍丹,麻煩就更大了,到時候想治徐家一個什么罪名,還不是都看皇上的一句話?更何況上一次阮筠婷已經帶回了振國司里關于徐凝夢陷害徐向晚的口供·且現在徐向晚已經賜姓“姬”……

老太太思前想后衡量利弊也不過是呼吸的功夫,眼看著阮筠婷要邁出門坎時,老太太沉聲道:“罷了,你跟我來!”

阮筠婷面上一喜,回過神行大禮:“多謝老祖宗!”

阮筠婷帶著繡妍丹騎著雁影飛速趕回裕王府的跨院時,才剛進院門,就聽見室內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阮筠婷驚恐的握緊了手中的瓷瓶,跑的鬢松釵遲的進了屋,也顧不得什么淑女形象大聲嚷道:“水叔叔,繡妍丹來了!”

可看到屏風里面的景象,阮筠婷手上的瓷瓶險些落地。

裕王爺面色青紫,雙目緊閉,嘴巴張著,一動不動的由韓肅和君蘭舟為他穿上玄色的代表親王身份的蟒袍,穿衣時·四肢已經明顯僵硬。

裕王妃跪在地上,哭的肝腸寸斷,一下下捶著地面:“王爺,你活過來啊·王爺!!妾身不爭,妾身不愿,別說是一個熙哥兒,就是再來幾個妾身也在不會阻攔了,只求你活過來,王爺!”

“母妃,您節哀啊。父王他·已經去了。”戴雪菲跪在裕王妃身邊,哭的抽抽搭搭。

幾名才剛趕來的御醫則是齊齊跪地,“王妃節哀。”

看著淚流滿面的韓肅,和雙目赤紅臉上沒有一滴淚的君蘭舟,阮筠婷頹然靠在門框上,握緊了裝著繡妍丹的瓷瓶。

水秋心提著藥箱過來,拉著呆愣的阮筠婷:“婷兒,走。”

“水叔叔·我回來晚了,是不是?”

“不怪你,裕王爺命該如此。”

屋外暖陽高照·阮筠婷卻覺得渾身都被冷汗浸濕了:“我好容易找了藥來,卻救不了他的命·……水叔叔,才剛你一直都在?”

“嗯。”

“王爺臨去之前,可曾說過什么關于刺客身份的蛛絲馬跡?”

到底是誰有本事在天子腳下行刺皇親國戚,且裕王爺又是皇帝最重用的弟弟,他甚至比皇帝一母同胞的九王爺還要地位尊崇,因為九王爺是個閑散王爺,裕王爺卻是手握重任。有膽子動他,難道就不怕皇帝震怒,鋪開天羅地網也要找出真兇嗎?

水秋心道:“裕王爺臨終前還在叫‘靜兒,·蘭舟許是知道裕王活不下去,一直在問遇刺的過程,裕王爺一直都沒說。只是到了最后臨走前,才拉著世子爺和蘭舟說了一句‘不要報仇,。”

不要報仇?

“顯然他知道是誰殺他。”

“對。”

兩人沉默著離開了亂成一鍋粥的裕王府,阮筠婷的馬車啟程時,她看到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停下·馬車旁邊還跟著騎馬的九王爺。

能讓九王爺騎馬跟著的人,不用猜想都知道是誰。

阮筠婷放下車簾,疲憊的閉上眼。她真的已經盡力了。或許裕王爺去了,對于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他終于可以去下面見到他深愛的女子了。

只是受苦的,卻是留下的人。裕王妃苦,她這一生圍著一個男人打轉,自己卻不是他的真愛。韓肅苦,他一直以為感情和睦的父母關系其實千瘡百孔,經歷了那么多之后才能真的理解裕王爺,和好了父子關系,裕王爺卻去了。至于君蘭舟,更苦。從小孤苦,無依無靠,就如同海上一葉樹葉,永遠都沒有歸宿。好容易要有個家了,親生父親也去了……

阮筠婷很想在這個時候陪伴在君蘭舟身邊。可是君蘭舟現在心煩,見了她怕是更心煩的。而且繡妍丹既然沒用上,也要還給老太太。她倒是不想給,然而裕王爺沒有服用過繡妍丹的消息老太太早晚會知道,等她來問自己藥,還不日親自送回去。

就算父王已經在外頭給她修建別院,徐老太太終歸是她這具身子的外祖母,且對她和嵐哥兒也算得上是照顧的。當然,除了在遇到涉及家族利益的事情的時候。

裕王爺駕薨的消息令滿朝文武震驚,皇帝更是悲憤異常,將跟在裕王爺身邊保護的人都拿去追問,還治了保護不力之罪,發誓一定要找出兇手,給裕王爺報仇。

裕王爺的喪禮辦的極為隆重,喪禮結束后,皇帝連發兩道圣旨安撫裕王府一脈的人,世子韓肅承襲其父親爵位,封為為裕王,世子妃戴氏為裕王妃,韓肅生母原來的裕王妃則封為太妃。

自始自終,都沒有提起君蘭舟此人,沒有提到韓熙入族譜之事。

阮筠婷坐在石桌旁邊,看著自己跟自己下棋沉默不語的君蘭舟,低聲道:“蘭舟,你不覺得蹊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