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

第405章 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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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借刀殺人

“皇帝!”太后冷著臉瞪著皇帝,怒聲道:“哀家從不記得曾經這般教導過你。正所謂君王無情才是社稷之福,你若學江湖草莽那般行事而耽誤了國事,不僅對不起天下百姓,傳了出去更要被文武百官恥笑!”

看著太后,皇帝搖搖頭,疲憊的道:“母后,晚兒上一次中毒,朕聽了你的,放下她去處理朝政,每每思及那幾日的煎熬,就渀佛將朕的心切成四五瓣,放在油鍋上烹一樣,好在上蒼垂憐,老天爺還了朕一個完好的晚兒,才免去了朕的遺憾。如今晚兒又被惡人陷害,您叫朕如何走得開?”

“你!!你父皇當年如何教導你的!你忘了,你都忘了!”太后氣的跺腳。

看著年邁卻妝容艷麗的母親,皇帝眼神逐漸從疲憊轉為銳利,聲音平淡,語氣含威的道:“若朕當真是個無情君王,恐怕母后也做不上太后的位置!”

“什么!!”太后聞言,不可置搖搖晃晃的退后一步,扶著繆冰的手才堪堪站穩。心跳加快,眼神閃爍。

難道,皇帝知道了?

阮筠婷此刻額頭貼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現在起身離開太刻意了,反而會引人注目。可皇帝和太后爭吵,她一個外人聽了去,怕是不好。

正猶豫著,皇帝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揚聲喚人:“德泰。”

“奴才在。”德泰站在廡廊下應聲。

“遵旨!”德泰行禮。

乾帝沒有立后,兩位皇貴妃有協理六宮之權,可后宮之主仍舊是太后。如今皇帝言下之意,豈不是要將太后幽禁在慈安宮·且削了她管理六宮的權?

阮筠婷驚愕的張大眼,望著地上花團錦簇的長毛地氈。皇帝愛護徐向晚不假,為了徐向晚忤逆太后的意思也有可能,可是為了一個寵妃,關了太后的緊閉,削了太后的權利,這就有些太出乎意料了。客觀的說,韓乾帝是位有道明君,不會為了一個妃子做這般有違孝悌的事,除非還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是皇帝一直耿耿于懷,到了今日才借題發揮的……

太后不可置信的望著皇帝,想不到他竟然真的狠得下心。現在,毫無疑問的,皇帝必然是知道那件事了。否則她親生的兒子,如何就會這般對她?那么,那個人是不是也危險了?!

“德泰,還愣著做什么,還不送太后回宮休息?”皇帝冷冷說罷,轉回身負手而立。

德泰應了一聲是·弓著身子上前:“太后,奴才送您回宮去。”

太后呆愣愣的,就如同被挑斷了線的木偶·在德泰和繆冰的攙扶下,緩緩轉身,邁著重逾千金的步子離開了正殿。

望著她的背影,阮筠婷抿著嘴唇,只覺得有什么東西是她不知道的。或許,也和徐向晚這一次的中毒有關?

皇帝坐在暖炕旁,拉著徐向晚的手,那么靜靜的望著她。不多時·德泰進了屋:

“送太后回去了?”

“是。”

“太后怎么說?”

“回皇上·太后她什么都沒說,只是瞧著有些魂不守舍的。”

“嗯。”皇帝沉吟片刻·道:“去催,洋神父還沒到嗎?”

“奴才馬上去。”德泰撒腿就往外跑·在門口處還被高門檻絆了個跟頭。

安靜的寢殿里,就剩下昏迷的徐向晚,皇帝、交頭接耳的幾名太醫和阮筠婷。阮筠婷焦急的轉來轉去,一會拜菩薩,一會又在心里默默祈求君蘭舟能通知到水秋心,務必要想辦法讓他進宮來。

正在此刻,外頭宮門被推開,喬舒亞和雅格二人為首,帶著四五名身著修士服的神父走了進來。

皇帝站起身,負手長吁了一口氣。

喬舒亞等人上前行禮。

阮筠婷這時則是打量這群人,水秋心現在或許就化妝成其中一個。

皇帝交代了兩句,喬舒亞便帶了人到床前去禱告了。阮筠婷和眾位太醫,都隨著皇帝到了外間。

水秋心到底來沒來?阮筠婷焦急的很,偏偏皇帝在這里,她無法與其中任何一人對話,水秋心就算在其中,也無法給她任何暗示。最要緊的,皇帝目不轉睛的盯著徐向晚,水秋心若是在,也完全沒有機會給徐向晚診脈!

不診脈,如何能醫病?!

阮筠婷急的頭上冒汗,無論如何,她也要想法子引開皇帝。

再開口時,阮筠婷的嗓子竟然沙啞了,才剛還好好的,顯然是一股火攻的。

阮筠婷清了清嗓子,嗓子依舊沙啞:“臣女覺得,婉貴嬪的毒中的蹊蹺必當嚴查才是。這會子神父給婉貴嬪做法,皇上也幫不上什么忙,不如去查問一下婉貴嬪中毒的緣由。”

皇帝道:“這事朕早吩咐下去了。”眼睛仍舊盯著徐向晚那處。

阮筠婷心下叫苦,她既不知道水秋心來了沒有,又無法讓皇帝走開,給水秋心診脈的機會。徐向晚豈不是危險?

她急得冒白毛汗的時候,喬舒亞那邊結束了禱告,來到皇帝跟前,單手撫胸行禮,以南腔北調的官話道:“皇上,娘娘服了我們的圣水就會沒事了。”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銀制的精致小瓶來。

德泰連忙雙手將瓶子接了過去。

“用溫水沖服即可。”喬舒亞囑咐了德泰一些這“圣水”的用法,便帶著人告辭離開了。

阮筠婷自始自終也沒有與他們中的任何一人說上話。

太醫院的幾位太醫面面相覷,這會子,誰也沒有膽量質疑洋人“圣水”的作用。

“皇上,這圣水······”德泰掂量著瓶子,詢問的看著皇帝。

皇帝豁的站起身:“給朕舀溫水來!”

“是。”

這個時候,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在沒有別的辦法了。且洋人上一次就解了徐向晚的毒,皇帝只能將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

皇帝親自將“圣水”兌了溫水,端著精致的碧玉小碗來到暖炕邊坐下,將徐向晚抱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親自舀了藥水,小心翼翼的喂她吃下。

阮筠婷絞著衣袖,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心中一遍遍的禱告,徐向晚千萬不能有事,她的孩子也千萬千萬不能有事。

皇帝喂徐向晚用了藥,并不將她放下,只是如抱孩子那般摟著她,大拇指輕輕點著她蒼白的櫻唇,一聲聲叨念著:“晚兒,醒來吧,晚兒,睜開眼,看看朕……”

如果此刻,皇帝還是在做戲,那是演給誰看?阮筠婷自問一句,又望著皇帝。

現在的皇帝,只是一個為了愛妻著急的尋常男子而已,斂去了滿身銳利鋒芒,他不過是個癡心人罷了……

正在這時,皇帝懷中的徐向晚發出了微弱的聲音。緩緩張開鳳眸,那張蒼白的臉上,渀佛注滿了生機,雖然虛弱,眼神卻很清明。

“愛妃,朕在這兒呢。”皇帝大喜,摟著徐向晚道:“莫怕,朕在呢。太醫,太醫!!”

太醫聞言,慌亂的奔了過來。

身邊沒有伺候的宮女,阮筠婷忙將自己的淺紫色絲帕遮在徐向晚柔白的一截皓腕之上。

幾名太醫擁擠著跪在暖炕下的如意垛上,輪流問診之后,紛紛叩頭道:“皇上,娘娘的毒已然解了,定無大恙!”

“當真!?”皇帝喜上眉梢。

“自然當真,臣有一萬個腦袋,也不敢欺騙皇上啊!”

阮筠婷喜的險些跳起來,拉著一名太醫的袖子:“那晚姐姐腹中的胎兒呢!?”

“胎兒也是無恙,這當真是奇跡,臣還從沒見過懷了五個半月身孕的孕婦,服用了‘絕命丹,會母子平安的!只要臣開上調養的方子,娘娘照著調理,不出半個月就能恢復如初了。”

“甚妙-,哈哈!”皇帝大笑,揚聲吩咐:“德泰,重賞喬舒亞等人!”

“是。”

“太醫院眾人也是辛苦,一同賞了。”

“多謝皇上。”

太醫們忙叩頭,都是長出了一口氣,前一刻他們還險些被拉出去砍了,這會子又有賞賜,命運當真是大起大落啊。

太醫們帶著醫仆下去開藥自然不必說。

徐向晚虛弱的望著皇帝,輕喚了一聲:

“是,朕在這里。朕是天子,自然能保護你無恙。”皇帝大手一下下順著徐向晚的長發。

徐向晚溫柔的笑,又看向阮筠婷,抬起右手:“婷兒。”

阮筠婷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也顧不得皇帝在,上前拉著徐向晚的手:“晚姐姐,你可嚇死我了。”

“你放下心來,有朕在,怎會讓你與朕的孩兒有事?”

皇帝說罷,將徐向晚放下,回身吩咐道:“來人,將秋露押往振國司!”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