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

第333章 衣冠禽獸……

第333章衣冠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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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筠婷心急如焚,偏不能發足狂奔,此處宮禁之內,別說皇上的人,徐向晚得皇帝寵愛,樹大招風,后宮多少雙眼睛都盯著這里,只等著抓她的錯處呢。[]現在她去見了病危的婉容華,說不定她還沒進宮門時皇太后、仁賢皇貴妃和呂貴妃就已經得到消息了。

阮筠婷面色平靜,腳步穩重而緊促,只想著快些出宮去看看字條上寫了什么,哪知剛走出清婉園,預備邁出悅聆宮門檻時,迎面看到兩隊人從左右兩側分別走來,夜幕下明亮的燈籠排成兩條長龍,看不清來人是誰也看得出兩伙人走的都很急,氣勢洶洶。

腳步停下,阮筠婷遲疑的站在門前,也不過眨眼工夫,兩隊人已經在正對面的甬道上會和,并列向她走來。

側身讓開到一旁,阮筠婷本想讓他們先進去,領頭的兩個人卻停在了她面前,后頭的隊伍也都撐著燈籠,將門前照的明亮。

“阮姑娘。奴婢是錦繡宮主位呂貴妃跟前的掌事宮女鶯兒,給您問安了。”右側的妙齡女子穿著蔥綠色的對襟襖子,頭梳與白薇相同的單刀髻,給阮筠婷屈膝行禮。

左側那位四十出頭穿深青色長比甲的嬤嬤也笑了,一亮手中腰牌:“奴婢是仁賢皇貴妃身邊的秦嬤嬤。”也給阮筠婷行了一禮。

阮筠婷微笑看著二人,頷首還禮:“秦嬤嬤,鶯兒姐姐,你們二位安好,不知道你們這是……”眼神看向他們身后浩浩蕩蕩的隊伍。

鶯兒與秦嬤嬤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是對對方的輕蔑和敵意,說的話卻是異口同聲,異曲同工。

“奴婢奉貴妃娘娘的命,勞煩阮姑娘往偏殿去。要例行搜身。”

“仁賢皇貴妃也吩咐了,婉容華的清婉園雖然是悅聆宮的次殿,但皇上寵愛。各種珍奇異寶應有盡有,仁賢皇貴妃代掌鳳印,理應保證宮內的寶物不會外流。悅聆里又沒有主位,皇貴妃才吩咐了奴婢來。”秦嬤嬤又看了一眼鶯兒,想不到呂貴妃也跟皇貴妃娘娘想到一處去了。”

“搜身?你們這么做,是奉兩位娘娘的旨意?”阮筠婷心中憤慨,不動聲色的問。

“姑娘。若不是娘娘的吩咐,奴婢也不會有令牌了不是?請您移駕,奴婢也是聽命行事,早點了了差事您也早些回去。”鶯兒態度強硬,揚了一下呂貴妃給的令牌。伸手做請的手勢。秦嬤嬤也是如此,目光灼灼看著阮筠婷。

在皇權至上的古代,難道還能對封建社會的統治階級講究人權?阮筠婷憋了滿肚子的怒氣,話到口邊生生咽了下去。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將事情鬧大,安全出宮去看看徐向晚這邊到底是出了什么事www.97k,再探探老太太的態度才是正經。

阮筠婷隨著兩人到了偏殿,鶯兒和秦嬤嬤雖不是伺候同一個主子,配合的倒是默契的很,將阮筠婷身上搜了個仔細。連長發都散開,發髻里頭都沒有放過。

阮筠婷微微張開手,任憑他們折騰,但是面上的慍怒毫不掩飾。

秦嬤嬤站在阮筠婷面前,滿臉陪笑的道:“姑娘,勞煩您張開嘴。”

張嘴?她的秘密就含在舌下。怎能允許他們搜到?

阮筠婷微瞇著,目光凌厲的看著秦嬤嬤,深吸一口氣,像是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強壓下怒氣。

雖然阮筠婷從頭至尾都很配合,可她一直強壓的怒氣秦嬤嬤和鶯兒哪里感覺不到?阮筠婷在如何,也是仁賢皇貴妃的表妹,是徐家的表小姐,和婉容華也是沾親帶故,還是皇上親自賜婚給小戴大人的未來良妾。地位高貴的小姐,能允許從內到外搜身,連發髻都打散了已經是忍耐的極限。

阮筠婷還是配合的微張開嘴。

秦嬤嬤和鶯兒看了一眼,還想去拿象牙筷子的時候,阮筠婷已經自行系上里衣,聲音溫柔語氣強勢的吩咐:“伺候梳妝。”

秦嬤嬤站在原地不動,鶯兒則是陪著笑臉,還想去拿筷子。

阮筠婷突然氣結的一揮衣袖,慢條斯理字字清晰的道:

“搜身乃是例行公事,我無異議,表姐要搜我的身,那是她大公無私,我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怕你們搜,怎么,瞧這個意思,非要開膛破肚連腸子都掏出來給你們查一查才放心嗎?!我阮筠婷好歹也是生長在徐家,高門大戶中什么寶貝沒見過?!你們聽命行事,搜也就搜了,別太過分!今兒要是鬧得大了傳進皇上耳朵里,對誰都沒有好處!”

“是,奴婢這就伺候姑娘梳妝。”鶯兒和秦嬤嬤再不敢多言半句,手腳麻利的為阮筠婷穿好層層繁復的裙裝,挽起如緞柔滑的長發。又扶著她坐在繡墩,將珠釵插回發間。

阮筠婷安靜嫻雅的坐著,臉上沒有表情,也不再多言,秦嬤嬤和鶯兒也不敢多說一句,因為他們在阮筠婷身上,感覺到了自家主子有的不容抗拒的氣勢。[]他們也怕再多說下去會給自己引來禍端。

阮筠婷離開悅聆宮時,白薇一直站在清婉園的廊柱后,直看著她安全離開,且秦嬤嬤和鶯兒也沒有聲響的各自去回話,這才松了口氣回到內殿。

殿中十余名宮女都是仁賢皇貴妃安排的人,她現在和自家姑娘說句話都很費勁。坐在跪坐在拔步床的踏板上,輕輕握住徐向晚冰涼的左手。

徐向晚如蝶翼一般的長睫顫動了一下,緩緩張開眼,詢問的看著白薇。

白薇安慰的笑著沖著她點了下頭,隨后道:“容華,您用藥的時間到了。”

徐向晚心中大定,柔柔的點頭:“好。”能做的她已經盡力了,現在只有盡人事,聽天命……阮筠婷離開皇宮。上了徐家的馬車,被四月里傍晚略冷的清風一吹,發覺背脊和腋下一陣陣發涼,這才發現自己早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將含在舌頭下的蠟紙團取出來。取水袋喝了一口,漱口吐掉了蠟末子,這才展開紙團。

上頭是很小的字。潦草寫著:“中毒,望相助。”

阮筠婷將字條撕成碎末,扔出馬車,一陣風吹來,“雪片”紛飛。

馬車顛簸著,阮筠婷聽著外頭踢踏的馬蹄聲,心思煩亂。許多疑團在心中糾結。誰害了她?她中毒之后可有向徐家求救?這件事老太太知道嗎?若是知道。為何老太太會壓著此事?若是不知道,為何徐向晚沒有告知?她該去找誰幫忙?

看徐向晚的樣子,似已經不了多久了。她唯一想到有可能幫忙的是水秋心,可水秋心現在不知在何處,恐怕遠水難解近渴。李圣手倒曾為君蘭舟解毒。據說是研究制毒解毒的行家,可她與李圣手畢竟萍水相逢,對方沒有理由要冒險入宮幫忙。太醫院的太醫集醫者之精英,他們都束手無策,尋常醫生怕也不會有辦法。這時候,她能求誰?

突然,阮筠婷想到了曾經服用過的繡妍丹。

當初老太太將繡妍丹的功效說的神乎其神,瀕死之人只要服用,可以延壽十年之久。她親身試過。知道這并非夸大,當初她傷勢沉重,只服用了繡妍丹的十分之一,轉日就能痊愈,可見其效果甚好。

可是老太太也說過,這顆丹藥是打算留做“傳家寶”。非到必要時候不能使用的。徐向晚的地位,在老太太的心中是否夠格?

不多時,馬車回到徐府,阮筠婷調整心情,盡量讓自己表現如常,徑直往老太太的松齡堂去。

要想打探消息,最要緊的事探知老太太處的反應。

松齡堂掌了燈,明亮的燈光將人影投射到紙窗上,從外頭清楚的看得到老太太和其余兩個婦人的影子。

府里頭的婦人不少,能與老太太坐在臨窗羅漢床上說話的人屈指可數,那兩人之中,絕對沒有三太太就是了。

“姑娘,您回來了?”韓斌家的笑著上前來,道:“老祖宗才剛還叨念您呢,堂二老爺和太太都到了,這會子老祖宗和大太太正陪著說話呢。”

阮筠婷遲疑道:“那我再外頭候著就是。”

“姑娘說的哪里話,才剛老太太還說呢,若是姑娘您回來了,要立即請進去。”韓斌家的略帶心疼的道:“只是姑娘還沒用晚飯。”

阮筠婷感激的笑著:“老祖宗的吩咐重要,我還不餓呢,多謝韓媽媽掛心。”

“韓媽媽,可是阮姑娘回來了?”門簾一挑,畫眉探身出來,見果真是阮筠婷回來了,忙快步到了跟前給阮筠婷行禮:“姑娘快請進去吧。”

阮筠婷垂首入內,到了里屋規矩的行禮。

老太太穿了身墨綠色藤蘿紋纏枝的對襟襖子,面色平靜的盤腿坐在羅漢床上,大太太側身坐在堂二太太魏氏身邊。

魏氏眼睛哭的紅腫,正抽噎著擦眼淚,堂二老爺則是滿面愁容的坐在對面的圈椅上。

“回來了。”老太太問。

“是,回來了。”

“婉容華現下如何?”

老太太此話一出,堂二老爺和魏氏都抬起頭看緊張的看著阮筠婷。

阮筠婷直言道:“精神尚佳,但身子怕是……”

“我的晚姐兒啊!”魏氏才止住的眼淚又一次決堤了。

堂二老爺唉聲嘆息,拍著大腿道:“咱們那房好容易飛出個鳳凰,卻又……”說起鳳凰二字。他覺得不妥,那不是沖撞了皇貴妃娘娘么,皇貴妃畢竟是老祖宗嫡嫡親的孫女,連忙轉移話題道:“老祖宗,依您的意思,現在當如何是好?”

老太太嘆道:“醫院眾太醫均束手無策,事到如今,還能有什么法子?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你們舟車勞頓辛苦了,快些去偏院歇下,明兒個好要進宮去呢。”

一想到明日要去見女兒的最后一面,魏氏哭的更兇了。可她也知道老太太說的是實情,只能起身抽噎著告退。大太太便帶著兩人去偏院安頓了。畫眉擅察言觀色,見老太太似乎有話要與阮筠婷說,便帶著小丫頭們退下,還貼心的為二人關好屋門。

轉眼間,屋內只剩下阮筠婷和老太太兩人,燭火搖曳,老太太的半張臉隱在陰影之中,看不真切,阮筠婷一不能抬頭直視,二無法揣測她的心思,便規矩的垂首站著,等著老太太發話。

“婷兒,坐吧。”

“多謝老祖宗。”阮筠婷大大方方的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仍舊安靜的不發一言。。

老太太打量阮筠婷無悲無喜的嫻靜面容,一時間摸不清她的想法,只能先開口道:“你瞧著,婉容華過不去這一關?”

“除非奇跡出現,否則,婷兒瞧著晚姐姐是命懸一線。”

“嗯。”老太他極為平靜,毫不悲傷的輕笑了一下,道:“伺候皇上的時日不多,皇上倒也真的寵愛她,臨了還能說服皇上讓你入宮去看看。”

阮筠婷不置可否,輕笑點頭。

老太太只覺拳頭打在棉花上,阮筠婷的不動神色深得她真傳,可也太叫人捉摸不透,只能主動問:“今日在宮里。可有什么見聞?”

等的就是這個。阮筠婷道:“去看過婉容華之后,呂貴妃身邊的鶯兒和仁賢皇貴妃身邊的秦嬤嬤都來搜了我的身。”

“搜身?”

“是的,前些次入宮,都不曾遇到這種例行搜身的時候,今日兩宮娘娘卻想到了一塊去。”

老太太抿唇,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歇著吧。”

這樣就打發她回去歇著了?

阮筠婷低聲道:“老祖宗,晚姐姐那邊真的沒救了嗎?”

“太醫都救不得。我有什么法子?”

見老太太說的如此理所當然,阮筠婷未免失望,“老祖宗,晚姐姐深得皇上寵愛,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您能不能想法子救她一命?”略微遲疑,又道:“晚姐姐說她是中了毒,并非病入膏肓,若是有繡妍丹,或許不用一整個,只要給他剩余那些的三分之一,或許她就能好起來,您……”

“住口!”

老太太沉下臉,低聲呵斥:“別以為我疼你,你就覺得自己有足夠的分量與我來討情面了!”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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