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風云錄

第五十五章 閃電五連鞭

石一刀年近五十。

沒人會想到,堂堂荊州三大匪首之一竟然會是一副儒生打扮。

身著靛青色長袍,石一刀在書房中練字。

為其研墨之人,卻是黑風寨三當家的,黑鳳梨。

黑鳳梨一身黑色緊身長袍,做男裝打扮,只是一條玉帶束在腰間,勒出幾座大山,叫人一看,便知這是位身材姣好的女子。

年過三十的她依舊膚白如雪,面若桃花,眉宇間還透著一股英氣。

手執狼毫大楷,在硯臺中蘸了兩下,石一刀提筆在宣紙上一氣呵成寫了三個大字,“黑風寨”。

仔細端詳了幾眼,他側頭看向一旁問道:“三妹啊,你說大哥這個字寫得如何?”

側立一旁的黑鳳梨笑道:“大哥這字好看是好看,可字里行間卻透著一股山大王的勁兒。”

石一刀大笑道:“山大王,山大王,大哥現在可不就是個山大王么?”

黑鳳梨左手指尖在書案上劃過,走到石一刀身旁,轉過身來,輕輕一跳,便側坐在書案之上,左手輕撘腿上,右臂向后一支,身體微微后仰,看向石一刀,朱唇輕啟。

“山大王是不是該有個王妃呢?”

石一刀看著風情萬種的黑鳳梨,干笑了兩聲卻是說道:“三妹,你相中誰了?大哥給你作主。”

黑鳳梨哼了一聲,翻身跳下書案,起身離去,邊走邊說道:“大哥都無心女色,小妹又豈是那水性楊花的女子。”

石一刀忙跟上幾步說道:“三妹,大哥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唉~,你這又是何必呢?”

黑鳳梨突然回頭,怔怔看向石一刀,目中竟是含淚,嘴唇微動了幾下,卻未出聲。

這些年都過去了,何苦呢?又何必呢?

黑鳳梨轉頭推門而出,石一刀長嘆了一口氣。

黑鳳梨的心思他豈會不知?

回身來到書案前,布滿老繭的大手在書案上摩挲著,方才若不是他心中苦苦念著某個人的名字,只怕他早已把持不住把黑鳳梨按在書案之上。

看了眼自己剛剛寫的字,他抓起來猛地一揉,雙掌發力,紙被震個粉碎。

去他娘的黑風寨,老子堂堂讀書人,竟然落草為寇。

心中罵完之后,他眉頭一皺,自己越來越沒個讀書人的樣了。

與這幫草寇為伍,自己可不就是只能當個山大王了?

心中煩郁,他起身離開了書房。

石一刀向著忠義堂走去,吩咐下去,叫人拎幾壇子酒過來。

他到了忠義堂之后,卻發現黑鳳梨也在那里喝酒。

坐在堂中自己的大座上之后,他干搓了幾下手掌,看著右側躺在大座上喝酒的黑鳳梨說道:“三妹,想喝酒,大哥陪你喝便是,剛好我叫人拿幾壇子酒過來。”

黑鳳梨抬眼看了看自己已經看了好些年的大哥,沒有說話,只是拎起酒壇子往口中倒去。

清冽的酒水灌入口中,也順著她兩側嘴角流了出來,流過她雪白的下巴,順著頸間,濕透了前胸。

黑鳳梨毫不在意。

看著黑鳳梨這般喝酒,石一刀大笑道:“三妹當真女中豪杰,單說喝酒這氣勢,便讓大哥敬佩不已。”

說話間,酒已經被屬下送來,石一刀拍開封泥,同樣仰天豪飲。

甩下壇子,他一抹嘴,咧嘴道:“真他娘的過癮,三妹,再來!”

黑鳳梨氣笑道:“你是真的越來也像個山大王了。”

見黑鳳梨笑了,石一刀心中煩郁之氣一掃而光,舉壇又是豪飲一番。

知道也沒個結果,黑鳳梨只得將此擱在心中,原本她想趁著老二下山,干脆這一次就把話給挑明了,若是他石一刀愿意與她雙宿雙飛,她便與他一起離開這黑風寨,一個破山大王,有什么意思。

她看得出來,一個匪首,在大哥眼中什么都不是。

要不是自己是這黑風寨三當家的,只怕那幫放光的眼睛都能把她給吃了,尤其是老二,馮三鞭。

在石一刀來黑風寨之前,她的男人司德藻是大寨主,她只是他男人的女人。

黑風寨也只是個二流山賊勢力。

石一刀上山之后,憑著其不俗的功力和過人的頭腦,被司德藻認做大哥,斬雞頭燒了黃紙之后,司德藻還要奉石一刀為大寨主。

石一刀極力反對此事,以黑風寨軍師自居,最后助其收服周邊各股山賊勢力,最后黑風寨成為與牛角山,二龍山并列的荊州三大土匪勢力。

只可惜司德藻命薄,有次偶感風寒后竟是一病不起,半年后便撒手人寰。

離世前司德藻把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女人托付給石一刀。

為了護住黑鳳梨,石一刀以絕對實力震懾住了二當家的馮三鞭,馮三鞭的袖劍只射出去兩支,被石一刀用刀撥開,第三支箭沒來得及射出手,石一刀的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石一刀看著一臉不服氣的馮三鞭,收了刀,給了他耍鞭子的機會。

馮三鞭的隨身兵器是纏在腰間的九節鞭。

馮三鞭知道自己不是石一刀的對手,大哥司德藻也不是,他都不明白,這么厲害的一個人物,為何愿意來這黑風寨與他們這幫土匪為伍。

可是為了他這二當家的面子,他也要亮一亮自己的絕招,“閃電五連鞭”。

解下腰間九節鞭,他耍得啪啪作響,虎虎生風,圍觀的一眾兄弟大聲叫好。

不愧是“閃電五連鞭”,當真是快得很,啪啪幾聲作響之后,馮三鞭這一套鞭法就耍完了,只是這鞭子雖響,卻并未招呼到石一刀的身上。

馮三鞭收了鞭子,沖著一眾山賊喊道:“諸位與我一起拜見大當家的。”

說完他先行單膝跪地,抱拳行禮,高呼,“恭請大當家的掌管黑風寨”。

石一刀便順理成章的當了山大王,而在一眾兄弟們不解的目光下,他宣布黑鳳梨是黑風寨三當家的。

連馮三鞭都不知曉,其實這黑鳳梨的本事卻比那短命鬼司德藻還要厲害上兩分,尤其是暗器功夫,一手繡花針神出鬼沒。

若非石一刀挺身而出,只怕馮三鞭的一對招子要廢了一只。

這當山賊土匪的,誰還沒點真本事了。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黑鳳梨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子,當初若不是家中不同意她與司德藻的婚事,她也不會與其私奔,跑到這荒無人煙的大山里,當個山賊土匪。

司德藻死了有七八年了,如今的她,愛上了石一刀。

她不相信石一刀對自己沒有感覺,只是石一刀心里過不去這個坎兒。

他石一刀可以幫兄弟照顧好他的女人,卻不能娶了他的女人。

石一刀的來歷無人知曉,當初司德藻問過,石一刀沒有說,他只是對司德藻說,相信我,我便留在山上,不信,我便下山。

黑鳳梨也曾問過,石一刀只是對她說,知道了又能怎樣?我不還是我!

黑鳳梨眼神有些迷離,山上的日子她早就過夠了,她想回去看看,十多年未曾歸家,不知家中爹娘可安好。

等這票買賣干完,就跟大哥商量一下,她倦了,想回家看看,至于大哥是繼續做他的山大王,還是下山,那就看大哥自己的想法了。

好幾年都沒有這樣的大魚了。

又喝了一口酒,她開口問道:“大哥,你為何讓老二帶人去?”

大馬金刀坐在首座的石一刀說道:“雖說那邊給咱們消息,說荊州無人接下這姓張的買賣,可他既然敢帶著這批貨出了武陵城,只怕還是有些準備的。打探消息的兄弟們說,那商隊,竟是由三個少年護衛,這便不能忽視這三個少年的來歷了,我讓老二去,不過是為了試探一番,若是老二得手,那最好,若老二帶著這么多人卻碰了硬茬子,咱們再謀劃謀劃。”

黑鳳梨秀目一睜,坐起身來問道:“大哥的意思是,那三名少年出自名門大派?”

石一刀點點頭道:“若非如此,我真想不出那三個少年還有姓張的底氣從何而來。”

黑鳳梨眉頭皺起,“大哥,若是這三名少年來歷不凡呢?”

石一刀笑道:“那我便要看一看,是我的刀快,還是他們的師門厲害。”

看著豪氣沖天的石一刀,黑鳳梨問道:“大哥不怕惹了對方師門么?”

石一刀擺了擺手說道:“人可以抓了,再送回去給他們師門一個面子也就夠了,行走江湖,靠的是本事,不是背后的師門,可不是隨便一個門派蹦出來的小屁孩兒就能沖著老子撒野。”

黑鳳梨婉然一笑,拎起酒壇子沖著石一刀一敬,烈酒下肚之后,她想跟石一刀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大哥,這票買賣做完,小妹我……”

話音未落,便被吵吵嚷嚷沖進忠義堂的眾人打斷。

石一刀眉頭一皺,看著眾人問道:“你們這就回來了?二寨主呢?如何?”

大寨主一發話,眾人便安靜下來,沒人敢吱聲。

被人把話打斷,黑鳳梨心中不喜,這話只能以后再說,便開口問道:“馬無水呢,怎么回事,說給大寨主聽聽。”

其中一人說道:“大寨主,三寨主,二寨主被人擒了,馬大哥受了傷,回去養著了。”

石一刀一聽,手中酒壇子一甩,起身問道:“老二被人給擒了?誰干的?”奇奇小說全網

當山賊這么多年,這幫人還是第一次遇到過自家寨主被人擒了的情況,酒壇子這么一碎,嚇得眾人一哆嗦。

回話那人斗著膽子說道:“回大當家的,那商隊打頭的有一個很厲害的少俠,就那么一下子,二當家的就被按到地上暈過去了。”

馮三鞭的本事石一刀清楚,不是正經門派嫡傳,一般人不會是其對手。

況且馮三鞭還有袖箭這個殺手锏。

看來這個殺手锏是沒起到什么作用,那這個所謂的少俠可不是一般貨色。

石一刀繼續問道:“他們怎么說的?”

那人答道:“回大寨主,那人說若是咱們想把二寨主贖回來,就在落鷹坡等著。”

石一刀聞言,皺著眉沒繼續問,而是揮了揮手,示意眾人下去。

待眾人退下之后,黑鳳梨問道:“大哥,看來對方當真找到了強手護衛,只是我不明白,哪家門派子弟會愿意干這護衛的買賣呢。”

石一刀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只怕不是,要么是這姓張的認識哪個門派之長,要么就是有下山游歷的弟子自己有興趣做這行俠仗義之事,只是我覺得以姓張的人脈來看,咱們荊州的門派是不太可能了,難道是巴州青云宗的人?”

黑鳳梨起身,走到石一刀跟前問道:“大哥,那我們下一步怎么辦?難不成真的去落鷹坡贖人?”

石一刀冷哼道:“對方那人還挺精明,擺明了告訴咱不要在黑風峽和落鷹坡設防。”

頓了一下之后,他繼續說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帶上人馬,去落鷹坡會會這位少俠。”

馮三鞭被扔在第一輛裝貨的馬車之上,為了防止他掉下來,還把他捆在了上面。

成是非與元夕一同在隊伍前面,守在這輛馬車身旁往前走。

成是非問道:“元大哥,這山賊也不厲害啊,你隨手那么幾下子,就把他們帶頭的打趴下了,看來姐夫這般緊張是有點多余了。”

元夕看著在前面跑的逗非說道:“未必,不然黑風寨也不會成為荊州三大山賊勢力之一。這人雖說看起來不禁打,不過不是我自夸,小非,若是你和張公子與之對敵,只怕已經傷在其袖箭之下了,搞不好會死,所以,小非,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成是非一吐舌頭,驚訝地問道:“不會吧,他有這么厲害?”

元夕看了看還在昏死狀態的馮三鞭說道:“他的拳腳功夫未必如何,至于兵器么,我不知曉,不過應該不會很厲害。他最厲害的就是袖箭,近距離出其不意,一不留神就容易著了道,況且他的袖箭上好像抹了毒,你想想,若是被擦了個口子,便中了毒,你怎么辦?”

成是非低著頭沒有說話。

元夕繼續說道:“老話說得好,猛虎博兔,亦用全力,萬不可小覷任何人。”

說完元夕冷冷地說道:“既然醒了,就別忍著了,馬車上可還舒服?”

馬車上的馮三鞭吭了一聲,隨后又“哎呀”了幾聲,半天擠出一句話出來,“少俠饒命,少俠饒命,少俠若是放了我,我保證少俠安安穩穩地走過黑風嶺。”

成是非看向醒來的馮三鞭,問了一句,“喂,聽我大哥說你叫什么三鞭子的,你腰上那個玩意也是一種兵器么?”

被自己人五花大綁的馮三鞭努力動了動,結果就這么一碰,后背便一陣鉆心的疼,呲牙咧嘴了幾下,他哀聲道:“我說兩位少俠,能不能讓我趴著?我這,哎呀,疼!”

成是非見狀咧嘴一笑,說道:“不成,快說,不然一會兒小爺我騎你身上去。”

馮三鞭臉沖著天直翻白眼。

人在屋檐下,馮二爺眼珠子一轉說道:“我說,我說,小人腰上所纏是一種兵器,叫做九節鞭,耍起來啪啪作響,挺威風的。”

成是非一聽,好奇問道:“那你之前為何不用兵器跟我大哥打呢?”

心中罵道,你這小子,腦子怎么這么笨呢,老子不拿袖箭偷襲難不成還要表演鞭法?況且那少俠出手太快了,快到自己根本來不及做其他的動作,比如跑。

他嘴上賠笑道:“這不是被那位少俠的身法嚇壞了么,我就一眨眼,他便帶我飛了。”

元夕淡淡地說了一句:“馮二爺的袖箭也不錯。”

馮三鞭一時語塞,元夕又接著說了一句:“你左手的暗器倒是更巧妙得很?”

馮三鞭心中大驚,沒想到這少年心思如此縝密,連自己第四根箭也被他發現了。

成是非在一旁問道:“元大哥,你聽說過九節鞭么?”

元夕沒有理會馮三鞭,對著元夕說道:“師父跟我提過,只說是軟兵器的一種,但是我也沒見人用過,不知道耍起來是什么樣。”

成是非抓抓腦袋看向元夕,小聲問道:“元大哥,要不咱倆長長見識?”

看著天上白云朵朵,馮三鞭使勁兒豎著耳朵。

他是真的怕了,那小子出手太重了,現在自己腦袋瓜子還有些嗡嗡的,況且自己最后的殺手锏也被他知曉了。

這根箭他是為某人準備的。

好不容易熬死了一個司德藻,偏偏又來了一個石一刀,這黑鳳梨自己就吃不上了么。

有人拍了拍馬車,馮三鞭回過神來。

成是非壞笑道:“喂,三鞭子,想不想舒服些?”

馮三鞭小聲嘟囔道:“馮,馮,不是三鞭子。”

成是非哦了一聲,又重新問了一遍:“馮馮,你想不想舒服一些?”

馮三鞭一哆嗦,心里一緊,忍著痛努力把頭歪向一旁問道:“敢問這位少俠,怎么個舒服法?”

山寨里都是漢子,也有那些忍不住的學古人搞些龍陽,斷袖的勾當,可他馮三鞭對此事卻從來都是嗤之以鼻。

反正他馮二爺有空了也下山去逛逛。

成是非咧嘴一笑,笑得馮三鞭心里發毛。

只聽見這位看起來不大的少俠說道:“晚上給小爺耍幾套鞭法,讓小爺長長見識,明日我便讓人把你翻過來,趴在馬車上。”

馮三鞭一聽,原來長見識和舒服舒服是這回事,松了一口氣,努力擠出一個笑臉說道:“少俠想看,我耍給少俠便是,至于什么舒服不舒服的,小人從未想過。”

人為刀狙的道理馮三鞭還是懂的。

元夕瞥了他一眼說道:“小非,既然如此,明日便繼續讓這位馮二爺賞天。”

馮三鞭一聽,連忙說道:“別,別,這位少俠,要不讓我下車跟著走吧,兩位少俠走路,我卻坐車,不合適,不合適。”

元夕笑道:“合適,合適得很,馮二爺可是客人,回頭咱還是要見大寨主的,怠慢了二爺,大寨主怪罪下來,我可擔待不起。”

馮三鞭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劫道來的。

自己那幫兄弟呢?見大哥又是怎么一回事?

元夕接著對胡思亂想的馮三鞭說道:“馮二爺再忍一忍,明日到了落鷹坡,再與大寨主敘敘舊。”

馮三鞭不知道自己被打昏了之后發生了什么,這么看來,好像是自己被綁架了。

山賊被人綁架了,他馮三鞭這輩子值了。

真他娘的丟人,以后這二寨主還怎么當。

算了,先活命再說吧。

沒等走到黑風峽,日頭已經被兩側峽谷擋住,況且黑風峽常年刮有惡風,車隊便沒有繼續前行,選了個寬敞的地方安營扎寨。

張仲謙看著兩側的山谷,有些擔憂,問向元夕說道:“元少俠,在這留宿過夜,會不會?”

元夕隨手在地上畫了幾道說道:“前面十里左右便是黑風峽,過了黑風峽走上二三十里便是落鷹坡,黑風峽風大,不宜駐扎,至于落鷹坡,還是等明日到那里再說吧,只怕如今我們的行蹤已經在黑風寨的掌控之中,既然如此,我們越裝作無所謂一些,對方可能會更投鼠忌器一點。”

張仲謙看向被捆著的馮三鞭問道:“投鼠忌器?難道是怕我們傷了這位二寨主?”

元夕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不全是,這黑風寨不過是個山賊窩子,其勢力發展這么大,其大寨主想必不是一般人,看那二寨主的身手,可不足以讓黑風寨成為三大土匪勢力之一,另外,山賊能夠經營這么多年,可不是靠著蠻力撐下來的,能對誰下手,賣誰面子,又仗著地形優勢,這些道理其實和大山里的野獸差不多,狼斗不過猛虎,猛虎卻也不敢招惹群狼。今日我出手,只怕對方以為我是哪個門派嫡傳,在未摸清我方身份的時候,想必黑風寨不會貿然出手,張公子,今晚就安心歇息便是。”

張仲謙一聽,確實是這么個理兒。

成是非跑了過來,蹲在元夕跟前說道:“元大哥,元大哥,要不要給那個馮三鞭解開繩子?”

馮三鞭很慶幸那位小爺終于記住了自己的名字,不然那個“馮馮”聽起來直叫人心中發毛。

元夕與成是非走了過來,馮三鞭見元夕手按劍柄,心中一驚,這位少俠是要做什么?難不成是留下自己身上一點東西給大哥送去?

只覺得自己眼前寒光一閃,馮三鞭“啊”的一聲,可是并未覺得身上哪里疼。

成是非在一旁笑道:“你看你這點膽子,怎么當山賊的,還是個二寨主,我看你是二寨豬還差不多。”

元夕瞪了眼成是非,“小非,瞎說什么大實話!”

說完隨手扔出一物給馮三鞭。

繩子已經被元夕的劍劃開,正抖落身上草繩的馮三鞭順手一接,原來是自己的九節鞭。

篝火旁,馮三鞭將軟鞭收在手中,沖著圍觀的四人抱了抱拳,說道:“獻丑了!”

說完手中軟鞭一甩,好似蟒蛇出洞,隨即馮三鞭快速揮舞雙臂,九節鞭上下翻飛。

成是非看著被馮三鞭耍得令人眼花繚亂的九節鞭對元夕說道:“元大哥,還別說,這九節鞭耍起來確實挺好看的。”

剛說完再看向馮三鞭,成是非跳了起來,指著馮三鞭罵道:“你哄弄誰呢?這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