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副堂主,嘴角隱晦露出一絲冷笑:“休要逞口舌之利,你肩上不是吳靜弟子是什么?”
“啥?”江白羽渾身一個哆嗦,一把丟掉肩上的卷被,嚇傻了:“不會吧?我沒事扛著被子,也算擄掠婦女?”
隨著被子滾落在地,鋪卷開來,一堆干草,紛紛灑落。
所有人呆住了,傻愣愣望著一地的干草。
鄭副堂主冷冷盯了江白羽一眼,余光給身側執法弟子使眼色,對方回頭往屋中一探,滿臉驚疑的搖頭,意思是,屋中沒有吳靜。
一眾人,冷汗直流。
一個大活人,是怎么從十幾個人眼中消失的?
此時,大批好奇的玄士圍過來。
“哼!大半夜,你卷著干草,意欲何為?還有,為何從吳靜師妹房中出來?她的失蹤,是否與你有關?從實招來!”鄭副堂主厲聲大喝。
江白羽斜眼瞟了他一眼:“喂,我與吳靜師妹都有半夜抗被子散步的習慣,今夜是如約來尋找她,怎料尋不著人,反而被你們欲當做賊子擒殺!”
“我倒要問問,是誰舉報我欲對吳靜師妹不軌?吳靜師妹,不知所蹤,我懷疑這是一個圈套,設計陷害我的圈套!吳靜師妹,極有可能已經遭遇不測,有人欲將嫌疑嫁禍到我頭上!此事,若不盡快查明,我立即上報外務堂,請宗門高層追查此事!”江白羽字字鏗鏘,悲憤而焦急。
鄭副堂主。臉色一變。
此事若捅出去,仔細追查,不難查到其中有圈套意味。最為關鍵是,吳靜失蹤!生死不明!
若她執行任務死了,反倒簡單,可這般憑空消失,必定人心惶惶,為了安穩人心,宗門必會追究到底。到時候,他恐怕吃不了兜著走。
“元林!是何人向你舉報?”鄭副堂主急中生智,咬咬牙。將責任推卸掉。
元林也是臉色變幻,目中厲色一閃,呵斥道:“李陽,還不如實陳述。你怎么知道江白羽鉆進吳靜屋中的?”
李陽大感不妙。有些慌神:“我……我看到的!”
江白羽冷眼睥睨:“荒謬!大半夜,夜深人靜,你不在屋中呆著,偏偏剛巧發現我進入吳靜屋中,未免太巧合了!”
李陽冷汗直流,死活想不明白,吳靜怎么消失了!
“說!你是不是覬覦吳靜師妹美色,將她殘忍虐待。殺害了?然后,將吳靜師妹的失蹤。歸咎到我頭上?”江白羽憤怒咆哮。
江白羽一聲怒吼,震動所有下界,乃至上界都震動。
諸人被江白羽怒吼嚇了一跳,周遭瞬間寂靜。
忽然,在這寂靜中,一道嗚咽的啜泣,隱隱約約傳來。
“是吳靜師妹的聲音!”有與吳靜熟識的女子,臉色一變,目光射向了那二十排房屋中,最后一間,臉色登時變得格外難看。
一言出,大家紛紛涌向房屋,推開屋門一看,倒抽一口涼氣!
吳靜衣不遮體,被捆綁在大床上,嘴中本塞著一團抹布,被她艱難吐掉,這才能發出動靜。
其軀體,若隱若現幾抹被蹂.躪過的青痕,頭發凌亂,神色痛苦,屈辱的淚水,沿著兩眼滑落。
“吳靜師妹!”一位女玄士,悲憤的沖過去,用被子將她完整蓋好。
執法堂一眾人趕到,目瞪口呆。
他們心里有鬼,所以,比任何人都吃驚。
“吳靜!發生何事?”鄭副堂主,冷冷喝問。
吳靜含著哭腔,嗚咽痛哭:“是……是李陽師兄,夜半將我擄來,欲行不軌。”
李陽傻眼了,緩過神來,怒吼咆哮:“你他媽放屁!老子何時碰過你?”
一道人影閃過,擋在了李陽面前,怒道:“李陽!人證物證俱在,還百般抵賴!甚至,不惜倒打一耙,反污蔑我,你還不認罪!”
李陽只覺得一口血卡在喉嚨里,百口莫辯。
太邪門了!
吳靜怎么會突然在他房里,還被人這般擺弄?并且,一口咬定,是他欲行不軌?
驀地,李陽想起來了,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放屁!我整晚都不在房中,怎會擄走她,虐待她?”
“不在房中?難不成,她是自己跑到你房里,自己把自己綁上?”江白羽重重冷哼。
李陽狂笑:“隨便你們怎么污蔑,有人能證明,我整晚不在房中!”
“是誰?你同伙是誰?我倒要問問,你們一群人,為什么一晚不在屋中,偏偏早知道吳靜會遇害似的,守候在吳靜周圍,等著我落入圈套!”江白羽暗暗瞥了元林和鄭副堂主一眼。
這一眼,看得二人心驚肉跳。
李陽這個白癡,把他們都暴露了!
“來人!把李陽這個賊子給我拿下,帶回執法堂嚴加審訊!”人證物證齊全,數百雙眼睛有目共睹,李陽跳進黃河都洗不清,鄭副堂主,只能棄車保帥,以免將自己也牽連進入。
一旦宗內高層介入調查,在那等偉力面前,李陽撒謊的機會都無,會輕易將真相道出,那時,一個設計殘害宗門弟子,自相殘殺的罪名,足夠將他們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李陽也不傻,聽出棄車保帥的意味,怒吼連連:“元林!鄭浩!你們兩個王八蛋,分明是你們讓我……”
鄭副堂主,武力卓絕,頭頂一閃巨門虛影若隱若現,分外凝實,赫然是虛尊大帝級別!
一掌之下,李陽彪悍的身軀,如紙片般,狂吐一口血。
“上!拿住此等狂妄之徒,臨死還口出狂言!”鄭浩怒吼道。
李陽悲憤莫名。自知死路難逃,反而激發了兇氣。
“元林!鄭浩!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李陽怒吼連連,隨后。雙血紅,目眥欲裂瞪著江白羽,手中巨刀化作血色戰刃,瘋狂撲殺:“小王八蛋!是你,是你陷害我!我死,你他媽也別想活!”
“啊!危險!”
不少圍觀外門弟子,倒抽涼氣。李陽臨死反撲,戰力驚天,皇主大成也要避讓三分。
鄭浩那一掌。并未致命,對實力發揮無太大影響,加之臨死一擊,實力強勁可怕。
但詭異的是。鄭浩和元林。冷光一閃,假意靠攏救援,身形卻頗為緩慢。
江白羽紋絲不動,凜冽刀氣吹動著他額前黑發,露出一雙在夜空中,也深邃如星辰的眸子,浩瀚如海,深沉若深淵。
直到血色戰刃襲到面前。江白羽才終于動了。
“神魂刺!”暗喝一聲,腦中神魂化作一根刺。射入對方精神世界。
李陽登時慘叫一聲,腦袋劇痛無比,手中攻勢緩慢下來。
一聲悶響,李陽只覺得胸口劇烈痛楚,低頭望去,心臟處露出偌大洞口,他的心臟,在一只手掌中輕輕跳動。
手掌的主人,風輕云淡,一臉淡笑。
“陷害我,要有被陷害至死的覺悟。”江白羽最后傳音,五指一握,心臟破裂。
李陽不甘心的閉上眼,他臨死最強一擊,竟然……被對方秒殺!
滿場寂然,不可思議望著眼前一幕。
外層弟子,排名第二十的刀魔李陽,一招被秒殺!!
而且,是被一介新人弟子秒殺!
那可是皇主小成的強者!
元林瞳孔微微一縮,一抹凝重在眼中浮現,一招滅殺李陽,他能做到,但卻無法這般輕描淡寫。
“江白羽取代刀魔李陽,成為新一代排名第二十外門弟子!”一道蒼老的聲音,突兀響徹,隨后化為寂然。
鄭浩和元林,臉色一變,這蒼老聲音,乃是外務堂主,實力僅次于九長老。
他二人有些擔心,他們小動作,是否早被外務堂主察覺。
人群散去,眾人卻興奮難眠。
江白羽,一個新弟子,一招滅殺刀魔李陽。
必將成為明日響徹半個宗門的熱點話題。
遠處,元林面色難看,恭敬道:“鄭副堂主,你可看出那小子深淺?”
鄭浩凝重搖頭:“沒有,除了那縷精神攻擊,我看出一點痕跡,其余,深藏不露,刻意被他隱藏。”
“沒想到,他隱藏這么深!此次,不僅沒陰死他,反倒險些被李陽那個蠢貨牽連!”元林頗有惱怒和不甘,至今他仍然想不明白,事情為何逆轉。
鄭浩冷哼道:“下次辦事,務必找牢靠點的,如李陽那般蠢物,只會壞事!告辭!”
望著怒氣沖沖離去的鄭浩,元林不屑撇嘴:“沒有我師尊羽青尊者提攜,你有今天?”
目中冷光閃爍,元林冷冷哼道:“姓江的,就不信玩不死你!”
在屋中,江白羽眸中寒光閃爍。
“元林!鄭浩!”一絲殺機迸濺。
回到干凈的屋中,江白羽將李陽物品,悉數清理出門,一絲不剩,僅留下一張舒坦的大床。
正當他準備入睡,吳靜卻抱著被褥走了進來,不客氣的往床上一鋪。
這一晚,就是江白羽和吳靜聯手坑殺李陽。
早在李陽找到江白羽時,他就有所懷疑,當到了吳靜屋子附近,赫然通過神魂敏銳察覺到數十道隱藏驚人的氣息,立即弄明白陰謀所在。
所以,將計就計,將事情真相告之吳靜,本是希望她能配合一二,將她丟到李陽房中打暈即可。
不成想,吳靜看似柔弱,卻格外果斷,說了句江白羽至今記憶猶新的話。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既已斬草,務必除根,我配合你!”
很難想象,氣質柔弱、賢惠的吳靜,冷靜說出這句殺伐果斷之言。
隨后,江白羽通過魔尊鼎,隱身將她送到李陽房中,稍加安排。
然后,就有了后來一幕,她作為被欺辱的女性形象,演繹得十分逼真,當時無人懷疑。
見他霸占自己的床,江白羽翻翻白眼:“什么意思?”
吳靜神情淡然,望了江白羽一眼,理所當然道:“當然是依附你,弱者有兩個選擇,成為強者和依附強者,我距離強者,需要長時間磨礪,這段時間,只能依附強者。”
“今晚發生的事,也許過幾日就會成為現實,對我不懷好意的外門弟子,有許多,我能感受到,過不了多久,我被強暴的事,真的會發生。”吳靜平靜敘說著。
“所以,從今以后,我服侍你,但,只伺候你起居衣食,絕不賣身!算是丫鬟吧,作為主人,你提供丫鬟庇護就行,成為強者之后,我會自行離開。”吳靜波瀾不驚,絲毫不覺得自己在敘說一件令人目瞪口呆的事。
饒是江白羽淡定從容,也不由愣住了,有種莫名荒唐的感覺。
見過這么主動當別人丫鬟的么?
翻翻白眼,江白羽道:“我是問你,被褥鋪我床上干什么?”
吳靜不解的望了江白羽一眼,平靜道:“當然是睡覺,床很大,一分為二,你內我外,安全起見中間放一碗水。”
江白羽一腳將她被褥踢到地上,自顧自躺下:“我睡床,你睡地!”
“我是女人,你是男人。”吳靜有些委屈,卻還是很安靜,不吵不鬧。
江白羽閉著眼,淡淡道:“我是主人,你是丫鬟。”
“好吧。”吳靜很快妥協,迅速打好地鋪,所幸,房間干凈寬敞,即便睡地鋪,也遠遠勝過那茅草屋的爛泥巴。
吳靜很快安詳入睡。
江白羽徐徐睜開眼,瞇著眼打量吳靜背影一眼,暗暗道:“這個女人,理智得過頭,一切從利益出發,趨利避害,簡直如同本能。”
看在對方配合他,坑殺李陽的份上,江白羽默許他在屋中住下,反正,多她一人不多。
翌日清晨,徐慧早早來到下界。
“新人都給我起來!今日開始安排你們任務!”徐慧目光死死盯著江白羽的茅屋,眼里含著期待,昨晚一晚,她都在思量該怎么收拾江白羽,興奮得一晚沒睡著。
很快,新人們魚貫而出,江白羽卻沒從屋中出來,反而不知從哪冒出來,身后還溫順跟著一位姿色頗佳的柔弱女子,寸步不離。
恩?徐慧茫然不解。
搖搖頭,不再多想,開始安排任務。
“黃耀林,挑水一月。”
“韓先楚,照看藥園。”
“程可兒,負責女弟子衣物換洗。”
“吳靜,負責伙食一月。”
“最后!”徐慧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了江白羽身上,小子,你總算落到我手上了!
“最后!江白羽,挑糞一月!!我親自監督!”徐慧似笑非笑望著江白羽,心中那個暢快啊,總算可以一泄心頭之恨。
一眾人幸災樂禍,挑糞,應當是最差的任務。
江白羽額頭青筋直跳,媽的,這女人絕對公報私仇!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人影,急促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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