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岳散人抱著木青蓮的尸體,一縷縷悲憤在胸口激蕩,尤其望著木青蓮臨死前驚恐和死不瞑目的面容,九岳散人心如刀割,甚至有種狠狠抽自己耳光的沖動!如果他剛才早些聽信江白羽的話,將木青蓮保護住,而非這般自大,她也不會被迷霧之中的鬼物給抓去,頃刻間被吃掉。
木青蓮,死得太不值得了!
對木青蓮的死,眾人暗中唏噓,若是九岳散人哪怕多謹慎一點也不會鬧成如今這般凄慘的境地,是九岳散人害死了伴侶啊。
不過,對木青蓮的死,眾人也僅僅是稍微關注一下,緊接著就陷入了深深的恐懼,能在呼吸間吃掉一位人皇腰部,乃至骨頭也被啃掉的鬼物,正在周圍的迷霧中呢?眾人稍一打量明白江白羽要大家往陣法中央去的原因了。
只見這些迷霧盡管密布在周圍,連五米之外都看不清楚,可這些迷霧卻絲毫都不敢滲透進入陣法之中,使得這十米方圓的陣法成了唯一沒有迷霧存在之地。
“大家都往后退!遠離迷霧,同時警戒四周!”天崗在危急時刻,威嚴的命令道。
有他在,驚慌的眾人這才找到了主心骨,紛紛依言擁擠到了陣法的中央,警惕的盯著四周,若是出現任何動靜,都逃不過他們眼睛。
天崗神色頗為凝重,抽著嘴角罵咧:“他祖母的,女皇大人留下的破任務,老子還沒當夠城主呢,怎能死在這里?”說著,話音一轉,雙目望向了江白羽,說道:“喂,小子,能告訴我,你怎么發現這里是獻祭的?”
一圈人不約而同望向江白羽,這個令他們大跌眼鏡,輕易帶著兩人通過天魂橋的書生,著實令他們充滿了神秘感,剛才也是此人率先發現了不對勁。
江白羽正蹲著身子,低頭仔細打量陣法,頭也不抬,表情肅然:“這座傳送陣,僅僅是短距離傳送陣,而且,正常順序是從另一座傳送陣,將人傳送到此地,送給深藏在迷霧之中的鬼物為食,而我們誤打誤撞來到了此地,成為了獻祭品。”
天崗掃了一眼陣法旁的小字,眉頭微皺:“你的意思是,這是天璣城的人建造,為的就是將人送到此地獻祭給鬼物?”
對此,江白羽淡淡點了點下巴,天崗眸光一閃,環顧四周濃郁之極的迷霧,心中逐漸沉下來,要等到迷霧再次消失,還需等到明日黃昏日落時分,要等整整十二個時辰。可,以那鬼物無聲無息吞噬人皇的恐怖,他們剩下的十個人皇連明日的天亮都挨不到,何況是黃昏?
盯著陣法,天崗目中含著一絲僥幸:“那么,這座陣法可否傳送回去?”
聞言,江白羽沒有動聲色,而是凝聚出一絲玄氣打在了陣法之上,陣法驟然閃過一縷白光,一抹抹空間之力從陣法之下滲透而來,竟有啟動的樣子。見狀,一眾人大喜,不管如何,先離開此地再說。
然而,令得他們心臟驟然猛縮的是,閃爍的白光在抵達頂點時,竟再度暗淡,最后更是嗡的一聲,陣法恢復了沉寂。
失敗了!
江白羽并未感到意外,微微搖著頭道:“正如你們所見,這座陣法的另一端被封閉了,已經失去了傳送功能,你們五年前遇到的那個玄士,毫無疑問,他有極大的問題,也許當時他傳送過去時,那邊陣法尚是完好的,但現在,卻已經被人為關閉,此陣,無法再用了。”
什么?這一事實宛如重重一錘,狠狠敲在他們心中,最后的退路都被堵住了!
眾人臉色漸漸泛著一縷蒼白之色,最為懊悔的莫過于那三個犧牲了巨大的人皇,他們不計損耗來到此地,就是為了進入神遺之海獲取機遇,可真相卻是,這是早已為他們準備好的牢籠,他們稀里糊涂成為了一只獻祭品。
那位犧牲了靈寵才僥幸過來的人皇,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凝聲道:“諸位!眼下我等已無退路,為今之計,我們等在這里,只有被各個擊破殺死的份,不如我們十人一同原路返回如何?雖然我們動作不快,中途肯定會有人成為祭品,但以那鬼物的速度,我們十人中,最少能有五人可以活下來!如此幾率,總比全軍覆沒得強!”
此話,宛如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令得眾人眼神一變再變,只有五成存活的幾率,他們可都是人皇強者啊,平日高高在上的存在,此刻卻要為五成的存活幾率賭一把,落魄到這般境地,實乃聞所未聞。
大家心動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各自盤算。
而這時,那矮個子見大家意動,又道:“諸位可要快些做決定,走在最前面,能最快通過天魂橋,活下去的概率也就最大,而留在最后的,被鬼物帶走吃掉的可能性無疑會高許多。”
此話,令得諸人本就緊張的心情更為緊張,誰能更快離開天魂橋,誰就能安全回到島上!
驀地,諸人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
此地不是有一人速度快得驚人么?帶著兩人尚且能健步如飛,數百米的天魂橋,十幾息的功夫就輕松走過,如果與他一道,豈不是能輕松回去?
“這位玉公子,不如帶我如何?在下贈你一副紫靈傀儡如何?其戰力遠遠超過一位胎息九層巔峰玄士,價值難以估量,換在平時,他人多少金幣在下都不會答應,現在,只要你肯帶我成功抵達岸上,紫靈傀儡就是公子之物了!”那位煉制傀儡的人皇,目光一轉之下,肉痛道。
一言激起千層浪,大家眼睛都紅了,毫無疑問,這個書生就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藍玉笑瞪著大眼睛,撅著嘴,一臉女兒態:“傀儡靈皇,你太欺負人啦!去年我拖人不遠萬里問你買紫靈傀儡,你一口拒絕,現在卻隨手給別人!哼!我不干!你一定要賣給我!”藍玉笑氣鼓鼓的瞪著他,雙手環胸,一副不肯罷休的模樣。
傀儡靈皇訕訕一笑:“多謝藍公子厚愛,只是此物過于珍惜,在下身上并沒多少。”說著,紫靈傀儡笑望向江白羽:“玉公子,如何?”
江白羽目光微閃,紫靈傀儡?胎息九層巔峰的實力對他而言自是沒有多大用,可對臭狐貍則有許些幫助也不一定。
可正自此時,一道嗤笑傳來:“嘁!玉公子莫要上當,這傀儡靈皇毫無誠意!紫靈傀儡不過是他煉制金靈傀儡剩下的殘次品罷了,只有不過區區胎息九層的實力,而且材質一般,第一次使用威力尚可,但使用三次之后,直接報廢!”說話的乃是那位犧牲靈寵而來的人皇,御獸神皇,撇著嘴,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傀儡靈皇的老底。
目光一閃之下,他取出了一只漆黑的玉瓶,里面蠕動著一團團漆黑的影子:“這是在下煉制的獸魂,自爆之下,威力極大,說句不客氣的話,人皇三層的強者也要退避三舍才行,此物耗費了在下十年的心血,用了九百九十九只獸魂,其中艱難難以想象,此物價值連城,遠超紫靈傀儡,更在那金靈傀儡之上,市面上根本沒有賣,若是玉公子將在下也攜帶過去,此物立即贈給你!”
這下,九岳散人目中閃過一縷熾熱,冷冷輕哼:“御獸神皇,當年老夫向你交換此物時,你可是干凈利落的拒絕了啊,如今竟當著老夫的面交易,還真不給老夫臉面啊。”
御獸神皇心中一苦,歉然的拱拱手:“抱歉了前輩,在下也是迫不得已,萬望前輩見諒,若是此次能活著回去,在下定當全力為前輩煉制一瓶!”
說完,御獸神皇望向了江白羽,意思不言而喻,等著江白羽做決定,在他和傀儡靈皇之間,江白羽肯帶誰?或者,將兩人都帶過去。
可正自此時,那目中陰晴不定猶豫了許久的自損精血之人,遲疑道:“玉公子!請攜帶在下一把,我有一本血魔天經,對精血有諸多不可思議的妙用,尤其是逃遁一術,遠超那萬里血光遁,此物乃是在下從一位//han胸/"漢雄
中級人皇的陪葬品中取得,他生前乃有血魔皇的威名,數百年前就曾是內海三大人皇之一!想必玉公子應該聽過他的名頭,他死在幻月六道手下之后,陪葬品中便有這份血魔天經!”
什么?連血魔天經這等數百年前三大人皇的傳承都出現了?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這位其貌不揚的瘦弱玄士身上,在場之人,幾乎沒誰認識他,傀儡靈皇與御獸神皇他們還能認識一二,可此人卻著實陌生得緊,對方自損精血渡過天魂橋,給他們印象頗為深刻。
誰能想到,數百年前內海三大人皇之一的血魔皇,其傳承功法竟被名不見經傳的此人得到!
這下,饒是天崗都動容了,上下打量著瘦弱玄士,嘖嘖稱奇:“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是十年前晉級人皇的血影邪皇吧?這么多年很是低調,幾乎不在公共場合露面,早聽說血魔皇的古墓被人盜竊,沒想到,竟是你所為?”頓了頓,天崗意味深長一嘆:“此次若活過去,趕緊離開內海吧,內海的人皇不能再死了……”
血影邪皇苦澀抱抱拳:“天崗城主所言甚是,在下當年也是情非得已,既然此事暴露,在下自是不會再留在荒海之中!”接著,他警惕的環顧四周,掃了掃幾位眼紅之人,冷冷一笑:“若想打血魔天經的注意,諸位還是不用妄想了,血魔天經這等神書,在下豈會隨身攜帶?若非在下自愿,你們休想得到此書!”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