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眼色的東西!還不暫請趙百戶先行歇息!”許顯純的眼神中帶著怒意,語氣中帶有斥責,可越是這樣,卻越是引發不必要的注意。
至少田爾耕是這樣認為的。
這神情惶恐的門房,剛要上前去請趙宗武,那在許顯純旁的田爾耕便笑道:“既然是同僚,那就沒什么耽誤不耽誤的,大家在一起說說開心就好了!”
上鉤了。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趙宗武的嘴角浮現出笑意。
從一開始,決定前往許顯純這里時,趙宗武想要的,就是能夠碰上田爾耕,真沒想到,自己的運氣還算不錯。
“田大人說的對。”聽完田爾耕的話,趙宗武隨即應道:“原本這遼西軍情就事關重大,若能讓魏公公知道,那相信東林黨一定會憂愁的!”
如果趙宗武是位土著,那他絕不會向田爾耕多提,畢竟作為一名小小的暗旗百戶,他還沒有實力去選擇朝三暮四。一旦選擇這樣做,那換來的就是被死死壓制。
可怎奈趙宗武不是,他做出的選擇與決定,那都是基于讓自己掌權,因此從一開始,他就從沒把許顯純、田爾耕當成上司,更多的他們是自己,選擇不斷上位的踏板罷了。
所以他沒有這樣的顧忌!
聽完趙宗武所講,在旁的許顯純臉上多了變化,眼神中有著幾分驚詫,心中更是暗道:“這家伙絕不簡單!原來是把老子當跳板了。”
你要說不惱怒,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可即便在惱怒又能怎樣,畢竟這優勢把控在別人手中,這要是一個顧及不到,自己連一點的功勞都撈不到。
田爾耕帶著審視,眼神中有幾分狡黠,語氣陰柔的問道:“趙百戶,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咱就別繞彎子了。”
嘴上說著,田爾耕也不客氣的坐于右側主位,本身就比許顯純在魏忠賢那,更得寵一些,這也讓他沒那么多顧忌。
看來田爾耕、許顯純二人,果真沒有表面那么的和諧,即便是同一序列的又如何?該存在的競爭,那同樣是不少!
想清楚這一點后,趙宗武心中也明白了,自己在來之前做的決定,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既然這樣,那田爾耕、許顯純,你們就做小爺的傳聲筒吧。
“田大人這是剛來,對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并不清楚,那屬下就再多講一次,還望許大人海涵。”
資本這東西永遠都怕競爭,如果是單一選擇,那命脈就把控在別人手中,可多了一個選擇,多了一條門路,那自己也就多了斡旋的資本!
你要說許顯純的臉色好看吧,那絕對是扯淡,畢竟誰也不想被人擺一道,可偏偏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卻也根本就對他趙宗武無可奈何。
就這樣趙宗武將先前,對許顯純說的話又復述了一遍,同樣,田爾耕也抓住了這核心所在。
遼西存在一股不小的漢奸勢力,并且這股勢力,直接導致了遼西巨變!
這還得了?!
這不就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嘛!
由此演變,田爾耕甚至想到了,如果將這禍水引到東林黨身上,那對于他們的打擊絕對是巨大的!
意外驚喜啊!
這真真是意外驚喜啊!
原本來找許顯純,田爾耕為的是怎么給魏公解憂,畢竟現在魏公的權勢雖說增長了,但是因為東林黨的存在,使得魏公并不能體驗到完好的權勢。
你說這誰不惱怒?!
難道非要擠死一個嗎?大家一塊和氣生財,這樣不好嗎?
“其實在來京城前,我已經了解到魏公的煩惱,如今的東林黨官員,為了能徹底掌握朝堂局勢,縱使魏公他有心與之和平相處。
但怎奈,以葉向高為首的東林黨官員,他們卻根本不給魏公這個面子,甚至于還數次羞辱魏公!
這但凡是心中有血氣的,那絕對是不可能忍受這種事情,今日我找許大人、田大人來,并非是單純的來傳遞,有關遼西巨變的情況,這其中還牽扯到一些秘聞,卑職需要見到魏公才能講出!”
田爾耕、許顯純的神情,趙宗武盡皆看在眼中,既然這事的開頭已經陳述清楚了,那接下來的發展,也就跟他們沒有太大的關聯了。
畢竟自己想做的是,那是田爾耕、許顯純怎么也做不了主的事情,唯有通過魏忠賢,才有可能真正實現!
挖槽!
你TMD玩老子呢!
老子褲子都脫了,你居然給我玩這一套?!
這原本田爾耕、許顯純的臉上,還帶著許多興奮,畢竟這事對他們來說很重要,即便是多了個人,這大大的功勞還是足夠讓他們,在魏忠賢那里刷臉的。
甚至于他們都已經想好了,等趙宗武把這事說完,他們就第一時間遣派探子,讓他們前去遼西搜刮情報,待一切準備就緒后,那就給東林黨玩一出大的!
可想象的美好,那永遠都是虛無的,他并不是真實存在的。
田爾耕、許顯純的臉變了。
“趙百戶,你這話說的可是要卡住我與許大人嗎?”田爾耕臉瞬間陰郁了下來,那眼神更是散發出一股煞氣,語氣更是冰冷到極致。
如果是旁人遇到這種情況,那不被嚇尿都算是好的了,可趙宗武是誰?那可是在刀山火海中趟下來的,這點程度的威脅,根本就不算什么!
“田大人不要生氣,這件事并非是我不懂事,而是其中牽扯到的事宜,絕非你我所能做的決定。
你們想借助我說的此事,來向魏公那里刷存在感,但是你們還做不到,一舉打擊掉東林黨的元氣!
但是,我能……”
此刻的趙宗武氣勢完全改變,尤其是許顯純,他怎也沒想到,這趙宗武居然會有這樣的改變,就好像先前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趙宗武一樣!
趙宗武口中說的這話,讓人有著前所未有的堅定,而這份堅定,讓田爾耕、許顯純本存在的惱怒消散了!
“兩位大人考慮一下,我就先行告退了,兩日后,我們還在這里相見。”說完,趙宗武就轉身離去了,只留下神情驚異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