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親們的票票,還有蜜桃寶兒和ygangela的打賞,天氣變化無常,桂子扛住了前幾次,這次終于感冒了,無奈的攤手。清鼻水流得鼻子都快破皮了,難受得不行,弄到現在才更新,真不好意思,請見諒~
明天是新的一周,請大家給《重華》投幾張推薦吧,新書寶寶很嬌嫩,需愛護。多謝了)
天色漸漸昏暗,寒風如刀。
前幾日剛下過一場雪,正是化雪的時候,四下里顯得分外寒涼。董少泉起身,將自己那件白狐貍毛的斗篷拿起,想給張蜻蜓穿上,目光里滿是擔憂,“真不要我去?”
“不必了。”張蜻蜓已經套上件胡府小廝們所穿的藍色棉袍,故意逗趣的一笑,“你的斗篷真漂亮,那頭大黑熊對你還挺好的嘛”
董少泉卻笑不出來,“姐,我不知道你要去做什么,但我真的想陪你過去。你要是不放心,我扮成丫頭總行了吧?不少字”
張蜻蜓佯怒,“好好的男孩,扮的哪門子丫頭?再說了,哪有人這么笨,用你這么漂亮的丫頭?若是給人瞧見,豈不就把主子比下去了?你別擔心,安心的在家里坐著,我不過是出去轉轉,很快就會回來的。注意啊,一定要替我打好掩護,千萬別讓浩然知道。”
董少泉無奈的應下,“那你一定小心點”
張蜻蜓點頭,拿了頂狗皮帽子戴上,遮住大半眉目,這才出了門。
昨晚拿到兵符,她天一亮就讓人去給鄒蕙蘭傳話,要約見沂王李禛。但李禛卻把時間定在了傍晚時分,張蜻蜓怕給人瞧見,對潘府影響不好,假意來武烈侯府做客,又伺機把胡浩然支開,讓他到郎府上去要點東西,這才換上小廝的衣裳,步行出了后門。
董少泉獨坐屋中,只覺一顆心七上八下。張蜻蜓在做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總覺得事情不是那么簡單的。
要不要出門跟去呢?董少泉剛邁開步子,卻又收了回來。如果他去了,萬一給人拿住,那張蜻蜓就更說不清楚了。況且他也不知道張蜻蜓究竟要去哪里,去做什么,若是自己貿然行動,反而會給姐姐惹來麻煩。
可干坐在屋里,真是讓人憋屈那通紅的火盆都烤出汗來,有心想叫人撤走幾個,卻又怕給人發覺張蜻蜓不在,真真是左右為難。只能祈禱張蜻蜓諸事順遂,千萬不要惹出什么事來。
同樣憋屈的還有一個人,就是張蜻蜓的親堂弟章泰富了。他也不知怎么了,這兩回三堂姐過來總是對他不大理睬。有什么話,只肯關起門來跟董少泉說,也不跟他說。
章泰富知道,自己年紀小,又是從鄉下來的,許多事情不懂,恐怕也幫不上什么忙,可瞧三姐這樣,他心里也會著急啊
磨磨蹭蹭的在他們說話的屋子外頭呆著,章泰富一直在想找個機會到三姐面前晃蕩晃蕩,好跟她說說話。可是等了半天,也沒見著什么合適的機會,倒是看見董少泉身邊的一個小廝興隆領著另一個小廝從屋里出來了。
章泰富本想上前去打聽打聽消息,卻見興隆領著那人,直接往后門去了。他心中奇怪,一路跟著,卻見那人出了胡同,才上了等候在那兒的一輛馬車,既不是潘府的,也不是胡府的,卻象是從外頭臨時租來的,但駕車的那人章泰富卻認得,不正是鐵華黎么?
章泰富覺得事情更加不對勁了,他是眼看著紀誠駕車跟爺爺奶奶一起走的,三姐的身邊就只剩下一個阿黎駕車駕得最好。若是他在這里,那三姐呢?
他正想追上去看個究竟,忽地有人在他身后輕拍了下肩膀,章泰富一回頭,就給人捂上了嘴巴,怔在那兒了。
張蜻蜓上了車,便命阿黎駕車往桃花林而去。
冬寒料峭,那里臨著水,更加的游人稀少。便是有些來賞雪作詩的,這化雪的時節也顯然不是什么好時候,故此偌大一片林地里,竟是冷冷清清,除了偶爾的鴉雀之聲,再聽不到其他動靜。
“少奶奶,現在怎么辦?”鐵華黎深感責任重大,現在就他一個人陪著張蜻蜓,萬一要出點什么事,他可怎么辦?
張蜻蜓很是警惕的在車中注視著周邊的動靜,“再往里看看去。”
再行一程,終于瞧見一輛也很普通的馬車停在那里,不等張蜻蜓出聲,對面就問,“來的是什么人?”
這是對暗號的,張蜻蜓趕緊高聲答道,“走錯路的人”
那邊見對上了,才引著他們到了一個隱蔽處,在這樣的荒郊野外,必須生起一團篝火御寒,那站在火旁之人,可不正是李禛么?
見她過來,沂王李禛當即把手下揮退了。
張蜻蜓示意停車,獨自走到他的面前,“王爺,東西我已經拿到了,我的家人您什么時候可以放?”
“二少夫人真是信人”李禛先是贊嘆一句,又道,“但東西對不對,總得看一下吧。”
張蜻蜓從袖中掏出一張拓印遞上。
李禛臉色微變,“少夫人,您這是何意?”
張蜻蜓挑眉冷哼,“王爺,我說句話您別不愛聽。你雖是跟我說,只借這兵符用一天就還,可您若是不還,我還能找您要去?既然我做了這件事,就沒打算指望您還。但我這人做買賣,向來講究的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您又沒把我的家人帶來,我怎會傻乎乎的把兵符送上?萬一您要是信不過我,收了兵符又推三阻四的不肯放人,我不過是個弱女子,憑什么跟您爭?
所以我現在也不怕打開天窗跟您說亮話,兵符我是拿到了。也是從我公公的書房里找到的,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不敢保證,但我也只有這個能力了。您若是信我,便放了我的家人,我把兵符送上。您若是不信我,我只得另想其他的辦法。到時總不過拼一個魚死網破,大家都沒好結果”
李禛給她說中心事,不覺有幾分尷尬之意。他原本劫持了章家老少,就沒打算要這么輕易的放了。先逼著張蜻蜓偷了兵符,再威逼張蜻蜓去說服潘家,倒戈相向,助他們一臂之力。卻沒想到張蜻蜓雖是女子,重家重情,但并不愚蠢,這個時候還能覷破他的伎倆,倒是讓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微一沉吟,他開始討價還價,“既然如此,那為了免你疑心,本王這就放了你家的女眷,等事成之后,再放你家的男丁,如何?”
“不好。”張蜻蜓搖頭否決,“王爺,你對我是知根知底,了若指掌。我若是膽敢拿個假東西誑你,恐怕你在皇上面前隨便說幾句壞話,我就吃不了兜著走。您之前跟我說好的,只要我偷了兵符給您,您就把我的家人全放了。若是您這么大個男子漢,說話還要不算數,那我怎么能相信您,您在驗過兵符無誤就會放人?”
呃……這話說得李禛臉上著實有些掛不住了。
張蜻蜓把拓印展開,“您既然要辦這樣的大事,想來城門關里也有些自己的門道。大可以拿了這拓印去找人問問是不是真的,如果是,那您放人,我給東西。如果不是,我們都只能自認倒霉了。不過,我有句話要請您記得,您要真殺了我們老章家一個人,我必要貴府上的一條命來償。您甭管我是在做白日夢,還是胡說八道不自量力,總之我把話放在這兒了,信不信由您”
李禛眼皮子狠狠跳了幾下,這個女人,真夠狠的看她的目光,冰冷凜冽,真不象是開玩笑。萬一這女人真的發起瘋來,鬧個同歸于盡,那卻是不劃算了。
他心念微閃,打定了主意,“好那就依你所言,不過這兵符我也不驗了,咱們就等到三天之后的元宵佳節,掌燈時分,你帶著兵符到南城門外來接你的家人。若是事情中途泄露,不管是任何理由,我都不會殺你的家人。但我會讓他們活在人間地獄,并讓你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這句話,也請你記得。”
“好”張蜻蜓咬牙應了,主動伸出手掌,“那咱們就擊掌為誓三天后的黃昏,我會在南城門外等著接人”
火光熊熊,恰好可以烘出張蜻蜓掌中的脂粉香氣,馥郁雅致。李禛不疑有他,三擊掌后,二人各自上了馬車離去。
遠遠的,有道身影只等他們都走遠了,這才大惑不解的喃喃低語,“她來見的到底是什么人?”
怕打草驚蛇,離得太遠,實在是看不清。不如悄悄跟過去瞧瞧,他拿定主意,一路小小心心的跟了過去。
又去胡府走了個過場,直等平安返家,張蜻蜓緊繃的神經這才舒緩了下來。
可是事情還沒完,李禛說要在南城門外交人,那交了人之后,自己怎么能把一家人平安的帶回府中呢?
現在這情況,讓他們再離開返鄉是絕無可能的了。可是大帥府也不好收留,難道要把他們放到別苑里去?
可那時候,還不知會出現怎樣的情況,大嫂會不會同意呢?算了,不管了,就算是厚著臉皮,她也要把人塞進來。
等待的日子總是漫長的,說是三天,但對于張蜻蜓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那么煎熬。
潘云祺給抓到大理寺,就象是一顆小石子落進了大海,連個泡都不冒一下。潘家人自那天給皇上派人勸了回去,這些天也是坐臥不寧的。好象腦袋上懸著一把刀子,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似的。
在這樣的心態下,誰都吃不香,誰都睡不著。可是誰又都拼命吃,拼命玩樂。因為不方便出門,所以大家只能在吃的上面下功夫。
各房都把珍藏的補品藥材拿出來了,讓廚子們一通亂燉,要不是怕吃太多了流鼻血,潘高氏都恨不得把人參當蘿卜啃了。
抹一把老淚,恨恨的咬一口,也不管老牙會不會松動,總之就是要吃好的,好好吃。
“趕明兒皇上要是真的抄家,我就自個兒在房梁上拴根褲腰帶,等我沒氣了,你們再把我放下來,就擱我那棺材里頭,別讓人亂碰。”
“你別再說這些了行不?”潘秉忠聽得腦袋都大了幾圈,“真要落到那步田地,哪里還有給你吊房梁的工夫?只怕是刀槍一架,咱們就全得赴法場了”
“你說我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養出這樣一群禍害玩意兒來?”潘高氏聽老伴這么一說,又開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淚,“原先想著,老2有出息了,可以跟著他好好享享福,卻誰曾想,眼看著黃土埋半截的人,臨了,卻給孫子輩的禍害掉了。連個善終都求不得,早知今日,還不如早幾年就兩腿一蹬,兩眼一閉,那還落得個干凈。”
這話說得潘秉忠心里也郁悶了,要是都有后頭眼睛,他也不樂意活這么長
瞧瞧家里這都是啥事?長房嫡孫還沒安葬,生生的家里又出了這么檔子事。張蜻蜓戳穿潘云祺科舉舞弊時,潘秉忠是支持的。可是這回,這個孫媳婦居然把潘云祺私采礦藏之事捅到皇上那兒去,潘秉忠確實是有點想法的。
說句不客氣的話,他簡直覺得這個孫媳婦有點二了這樣的事情,怎么就不知道遮著捂著呢?還大肆宣揚出來,這不擺明給全家挖了個大坑要活埋么?她是缺心眼還是怎么著?
有意見的當然不止他一個,所有的人幾乎在一致譴責潘云祺的同時,也都對張蜻蜓保持了最強烈的不滿,就連平日和她關系最好的盧月荷也是閉門不見。
潘府的下人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卻看得出各位主子的臉色。
誰都知道,二少奶奶把全家都給得罪慘了,只要不是在她屋里服侍的人,路過她的門口都要繞著道走。好象她那屋子里有瘟疫一般,生怕沾染上了。
張蜻蜓過得窩囊,底下人也就跟著過得窩囊。張蜻蜓自己窩囊得還心知肚明,底下人卻窩囊得稀里糊涂,那就更覺得窩囊了。
可想打聽打聽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什么都打聽不到。唯一可以挨著邊的綠枝幾人,也不是太清楚。
所有的人都沉默下來,等張蜻蜓的一個解釋。
也因此,屋子里顯得更為冷清寂靜了,要不是肚子里還有一個寶寶陪著她,張蜻蜓想,她一定會給憋瘋的。
每日每夜,她只有輕撫著自己不斷長大的肚子時,才會覺得有人還是陪著她,給她依靠和安慰。
還有一個人,就是盲眼的蕭老太太,她似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還依舊牽著小孫女雪兒不時來跟她說說話解解悶。
盯著天光從白到黑,再由黑到白,如此循環三次后,正月十五終于到了。張蜻蜓從早上一睜開眼睛就盼著天黑,可是好容易等到天交黃昏,她正要出門,卻有張令人震驚的面孔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頓時讓她傻了眼,“你……你怎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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