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日久會生情
周奶娘把旁邊兩個食盒遞上前來,“這是董公子特意給你帶來的,這是祝小癔姐家送的。(請記住我)”
張蜻蜓看得大喜,左一塊右一塊,毫不客氣。胡祝二人看她吃得有趣,也不再客氣,這清茶淡飯的餓了許多天,此時人多搶起來讓彼此胃口更好了些。
只周奶娘怕她們吃壞了腸胃,不許多吃,墊墊肚子,就倒了熱茶給她們,問起庵中之事。
張蜻蜓把茶一口飲盡,這才嘟囔起來,“那師太偏心!見惜容的時候還給你批了八字,見我就摸下頭就算了。”
“二嫂,你這話可就錯了。”胡惜容急急告誡,“許多人求師父摩頂都不得了,你一見,就得她摩頂,這可是天大的福份,可別亂說了。還有她送你的可是水月觀音,足以注明師太很是看重于你。”
張蜻蜓正好求解,“這三種觀音到底啥意思?”
胡惜容一一解釋。
楊柳觀音又名藥師觀音,可以消災除病,所以送了胡惜容。而送祝心辰的持蓮觀音,為面容姣好的少癔女,源于觀音菩薩教癔化紅孩兒時的化身,意喻純凈美好的心靈。
而贈予張蜻蜓的水月觀音又被稱為千手觀音,能渡人厄難,救人水火,極是神通。說起這段來歷時,更有水中觀月,月中觀水,一種是非難辨,真假同存的禪意在里頭,極是高深,那個胡惜容就參不透了。
那些救人啥的張蜻蜓不關心,她知道自己沒本事,也沒那個胸懷去普渡眾生。只是聽到那水中觀月,月中觀水八字時,心中一顫,想那老癔師太還是有些道行的吧,要不怎么會點出這個東西?
按說起來,現在她和原裝的章蜻蜓,究竟誰又是誰呢?
她的心思,沒人明了。胡惜容只是悄悄跟祝心辰打聽起來,“貴妃娘娘究竟做了個什么夢?肯答應你來這里?”
人皆有好奇之心,張蜻蜓一聽到八卦,頓時就把水啊月的全都拋下了,專心聽祝心辰說話,“姑姑前幾日突然做了個怪夢,夢見一只貓突然跳了出來,把她的朝服給抓了一個口子。姑姑擔心表哥出事,心里不舒服。只是一直不敢來,怕聽到些不好的。只是前兒才給我說動,過來求個平安。”
朝服是人身份的的象征,夢見被貓抓了,恐非吉兆。
周奶娘低聲跟張蜻蜓道,“要是男人夢見貓,可能是家中女眷有喜。而女人夢見貓,鄉下人就說不吉利。若是要破癔解,最好養一條癔狗,貓狗不和,用它來破破那貓的煞氣!”
這話,她一個做下人的不好當著一眾主癔子的面明說,只能用這種含蓄的方式說給祝心辰聽聽,信不信就在你了。
祝心辰急忙追問,“周奶娘,你說的是真的么?那要養什么狗?”
周奶娘見她問起,這才道,“這也是我們鄉下人的說法,小癔姐聽聽也就罷了。若是信的話,就去養一條黑狗,反正也不費什么事,卻最是辟邪之物。”
祝心辰心中默默記下,到了林苑外頭,與她們分手,就回去找姑姑稟報了。只是臨走前跟她們約好,“若是要走,可不能撇下我。我回頭去跟姑姑說一聲,回頭就來尋你們!”
等她回了家,卻見家中已經養了一條純黑如墨的大黑狗了,問了方知是姑姑讓養的。宮中非有喪事,忌一切黑色物件,這黑狗只能養在家中,而祝貴妃身邊也養了一只黑臉黑耳的小哈巴狗,聊作安慰。
至于她要去邊關之事,祝貴妃這回不表示反癔對了。一來是祝心辰不在的這幾天,朝中要和親的呼聲更高,而有些人就開始旁敲側擊的提點起祝心辰的名字,讓她出去避避風頭也好。二來是祝貴妃擔心兒子,若是侄癔女真的能到邊關去做場法事,說不定就能幫表哥擋過這場災劫呢?
祝心辰得了姑姑允許,自是歡喜。而潘家,對于張蜻蜓要出行之事,既不支持,也不反癔對,權當笑話。
邊關打得不可開交,別人躲還來不及,偏她還要往上湊,這不是吃飽了撐著么?只是潘云祺聽說張蜻蜓要走,倒是動了些不可告人的心思。假模假樣的規勸幾句,卻又讓小謝夫人不要多管閑事。
“若好,娘您也落不著,是歹,娘您就跑不脫,不如樂得丟開手去,只怕還落得清靜。”
小謝夫人也是這個意思,反正他們那邊內有盧月荷,外有章致知,你張蜻蜓再要鬧騰,出了什么事,就找他們去,可別來找我的麻煩。
他們是隔岸觀火,但有個人卻到張蜻蜓面前,極力表示要跟去。
潘云凱一張臉漲得通紅,話都說得結結巴巴的,“二堂癔嫂,我這話真的是出自于真心。戰場攔著不讓我去,就讓我保著您去趟邊關吧。聽說你們這回還跟軍癔隊隨行,讓我跟著去幫幫忙,也總算是做了點有用的事情了。否則我這么大個人,成天呆在家里,可算是怎么回事呢?”
他這番心意,潘茂癔盛和潘于氏倒是都不攔著。原因無他,張蜻蜓身邊可還有幾位千金小癔姐相伴呢。若是自己兒子跟去了,這一路走開,來點日久生情啥的,自家可就賺大發了!
只是張蜻蜓知道,這個堂弟為人憨直,沒有那些“聰明伶俐”的心思,可真要帶著他么?萬一出了什么事,她回來怎么向大伯大癔娘交待?
潘云凱挺有癔意思,聽她這層顧慮,還特意自己去寫了個不倫不類的文契,就是證明自己此次隨同張蜻蜓出行,生死由命,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關她的事,然后拿去給爹娘簽字。
潘茂癔盛一看,這算是怎么回事?當然拒簽。不過潘云凱也有辦法,把文契拿去給爺爺奶奶看,潘秉忠不管,潘高氏卻是好管閑事的幫忙收下了。還打趣孫癔子道,“要是你在路上能拐個媳婦回來,可不要客氣,讓你嫂癔子幫忙辦了也就是了!”
潘云凱臊得臉通紅,逃也似的跑了。張蜻蜓見事已至此,她也沒甚話好話。這么大的小伙子,有手有腳的,他自己愿意來,誰也管不住。
話雖如此,但盧月荷到底是不太贊同的,只是瞧著潘云凱去意甚堅,便不多說了。只叮囑張蜻蜓一定要小心約束,千萬別讓他沖動的上了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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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張大姑娘保證不了,要是情況緊迫,別說潘云凱了,恐怕她自己也要往上沖。不過這些話就不要說出來嚇嫂癔子了,一本正經的表示謹記在心。
她這頭收拾妥當了,就想著去謝素馨那兒瞧瞧,看那丫頭給她準備了些什么好東西。可剛進謝家的門,卻給老外婆和大舅母召了去。
“你可知道,素馨丫頭想跟你一起去邊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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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把張蜻蜓嚇了一跳,“我不知道啊!這事兒她可從來沒跟我說過,外祖母,舅母,你們可要相信我,這事兒我可一點沒鼓動她過!祝家小癔姐要跟著去,我也沒應承,現在是她姑姑同意,她才準備出門的。”
謝盧氏慈愛的看著她,眼中并沒有半分責備之意,“你別著急,我們都知道你是個懂事的,斷不至于攛掇于她。是那丫頭自己動了心思,與你無關。只是問你一聲而已,對了,你出行的事情準備得怎樣了?”
張蜻蜓見外祖母確實沒有怪癔罪自己的意思,這才說起自己的打算,車馬裝備,人員配置,來往安排,全都一五一十的做了交待。
末了,還很賣乖的瞅著老太太,“我今兒來,也是想來問問外祖母,可有什么書信東西要帶給二舅舅的么?外孫媳婦正好一并帶過去。”
“這個不急。”謝盧氏直接告訴她,“倒是素馨那丫頭,現在成天在家里吵鬧,想出去走走……”
張蜻蜓急忙討好的道,“那我這就去勸勸表妹?”
謝盧氏卻擺了擺手,“你也未必勸得動她,只是我們也在商量,到底要不要她走一趟。”
謝夫人接過話來,“按說一個女孩兒家,我們是必不放心的。可是她說得也有幾分道理,要是能趁著年輕出去走一走,于她這一生只怕都有莫大的好處。而她這一要去,家里幾個兄弟也起了念頭,愿意護送著她同行這一趟。現在咱們也在商量,若是要去,得怎么去怎么回,才既不給人家添麻煩,又能讓他們長些見識。”
張蜻蜓聽得嘴角有些抽癔搐,這怎么越鬧隊伍越大了?要是這么多公子哥兒千金小癔姐都跟著跑去,那到底是去探望的,還是去游山玩水的?
不過謝家行癔事到底不同尋常人家,謝夫人告訴張蜻蜓,他們商議之后,若是當真要去的話,就把隊伍緊縮,將謝素馨改作男裝打扮,除了她可以多帶一個丫頭,其余每人只帶一名侍衛隨行。
要去的人,暫時定的是謝尚賢的小兒子謝素謹,和謝尚贄的長子謝素詢。這倆小子張蜻蜓都見過,年紀都在十六七歲,還未曾成親,斯文俊秀,循規蹈矩。
但聽小豹子說,謝家男兒教養甚嚴,別看他們一副文質彬彬的外表,其實從小都有習武練箭,打起架來也不輸人,只是不拿那個當主業,不過強身健體而已。
聽張蜻蜓頭頭是道的講來,聽著倒是很讓人放心。謝家與尋常富貴人員不同,并不主張嬌養子女,若是有機緣,還愿意讓他們出去闖蕩闖蕩,增長見識。
只是張蜻蜓有一點疑惑,“現在秋闈在即,難道兩位表弟竟不參加了么?”
謝盧氏和媳婦相視一笑,“你這丫頭,倒還細心。因為戰事,今年的秋闈仍是舉行的,但因為大批的武生都隨新兵營去了邊關,又些地方因為戰亂滋擾,所以陛下已經下旨,將于明年春上加開一次恩科,兩試并行過后,才于金殿提名。現在這時候去到邊關,只要能早些趕回來,便不耽誤了。”
謝夫人微微一笑,“你小舅舅說,讀書功夫下在十年寒窗,并不在這一時,若是因此而落了榜,那一定是他們學藝不精,須怨不得旁人。”
這是啥?這就是自信!張蜻蜓是真的很覺欽佩,這得是平常有多好的教養才能令做父母的如此篤定?
那行吧,總之你們是做家長的,要去就去吧!張蜻蜓是沒啥話說了,進內室找到謝素馨,見她正埋頭折騰得雞飛狗跳,見她來了,也沒空招呼,只道,“你先回去吧,等到要走的時候,我自然會來!”
張蜻蜓左右瞧瞧她堆得一地的奇奇怪怪的東西,確實也插不下手,那就走吧。
時日不長,蕭森那邊點齊了軍糧,郎世明那里也早就把所需的物資列好清單。皇上為了以示關心,特意給他派了一隊御林軍保駕護航,就算只是宣旨,也得弄出皇家派頭來。
郎世明眼珠子一轉,順便要了一位太醫隨行。他的想法很簡單,這么多人在路上,總有個頭疼腦熱的時候,有個大夫跟在身邊,就放心多了。至于人選,他也不需要有多厲害,只要年輕力壯就行,哪怕經驗差一點,跟著他們,說說笑笑,年輕人也有共同語言些。
這個容易,太醫院里一些老御醫不容易抽癔出來,但那些仍處在學習階段的年輕醫士卻是不少。一道口喻,太醫院很快就調出一個人來,已經讓他回去準備行囊了,回頭郎世明出發那天,那人會直接過來報到。
這件事情辦得不錯,張蜻蜓聽說之后,還特意夸了郎世明一把。既有大夫跟著,她心里也更有了底。
周奶娘年紀大的人出門,是什么都怕落下,什么都怕想不到,一個勁兒的往車上裝,甚至還想帶些針線在路上做著打發時間。張蜻蜓看著哭無錯笑不得,這是趕路,又不是游山玩水,在顛簸的馬車里,怎么可能還有閑暇做針線?
大刀闊斧的把周奶娘帶的東西全都扔了出來,除了必要的衣裳被褥,盡量輕車簡從,低調行癔事。一應綾羅綢緞、珠釵玉環皆不要,全換了素衣銀簪,樸實無華。在聽說謝素馨帶了男裝后,她也留了心,特意比著身量,置了幾套小廝們常穿的短襟小衣,這些衣裳出門騎馬最是便利的。萬一遇上打劫的,讓人分不清主仆,才是最好的掩護。
只是臨時想起從前在杏花春時,有個名叫岳標岳老三的豪客送她的玉扳指,還有上回給章清雅,用剩下的亂七八糟的春癔藥,也裝了一兜,帶在路上,有備無患。你還別說,日后還真的派上用場的那一日。
說話間,就到了啟程的這一日。
出門的這天,是個黃道吉日。不過一早起來天卻陰沉沉的,清晨的時候還微落了幾點雨。
張蜻蜓本來還嘀咕著,但周奶娘卻說是個出門的好天氣,“這起了風,又見著雨,是順風順水的意思。本來天就熱,下些小雨涼快些,這是老天爺照顧我們呢!”
一眾丫頭們暗笑,知道她最講究這些,都不出聲反駁。張蜻蜓心里也明白,就順著她的話去信了。
收拾停當出得門來,盧月荷親自過來送她了,“今兒出門,不能不給祖癔宗上柱香,求他們在天有靈,保佑你一路平安。”
那是要去!張蜻蜓跟她先去給小謝夫人道別,又去了家中祠堂。潘云凱也收拾齊整在那兒了,上了柱香,跟潘秉忠潘高氏作別。
臨走的時候,潘高氏又揶揄了張蜻蜓一句,“你這一個人去,可得兩個人回來,知道么?”
這老太太,滿腦子不正經!張蜻蜓假裝瞧不見她盯著自己的肚子笑得那么肆意,唯唯諾諾著就退了出去。
只是潘于氏還拉著她不放,半是客套半是真心,“你在外頭可要好好保重,你弟癔弟長這么大也沒出過這么遠門,這可就全交給你了!”
張蜻蜓虛應下來,既然決定要走了,就不再婆婆媽媽癔的糾結,領著自家的小小隊伍就出了門。
盧月荷在門外佇立良久,直到看不見她的車影,方才歸去。手中一直握著張蜻蜓從白云庵給她帶回來的佛珠,默默祈求弟妹的平安。
與她的擔憂不同,小謝夫人是純粹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看張蜻蜓的這次出門,“真是吃飽了沒事,瞎折騰!瞧她去趟邊關歸來,能不能長出三頭六臂。”
潘云祺神秘一笑,“娘,她這回走了,可不就是便宜咱們了?”
小謝夫人微怔,“此話怎講?”
潘云祺附在她耳邊道,“她那鋪子可挺能掙錢的,大嫂又大了肚子,難免有些照顧不周,咱們是不是應該適當過去關心關心?”
小謝夫人搖了搖頭,“那兩個女人都鬼精鬼精的,豈可給咱們插手的機會?”
潘云祺卻不以為然,“憑她再怎么精細,一個不在家,一個出不得門,您身為婆婆,當家主母,難道就過問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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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謝夫人心中一動,似乎也是這理兒啊!只是該怎么做,恐怕還得想個好主意才行。
(謝謝蜜癔桃寶兒的打賞!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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