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之中,有一位本應搶人公子捶胸頓足,滿心不甘。而本應被搶的美人此刻也在心內頓足捶胸,滿心不甘的回了家。
多好的機會啊!就這么白白錯過了。要問美人想跟某人見面所為何事,嘿嘿,不好意思,美人也是要以貌取人的。
就算張大姑娘并不以自己目前這副天生的妖精面孔為美,可她對自己未來相公的外貌要求還是很高的。
若是能長得象李大俠當然最好,就算是再紈绔,張大姑娘也能多忍幾日。可若是長得太不堪不目,那張蜻蜓也沒什么可說的。
休夫棄夫的事,她也不是干不出來。
可惜張大姑娘心有余而力不足,仍是滿懷幽怨的回了章府。
這邊廂她剛進門,那邊廂林夫人也得到了詳細的稟報。只除了三姑娘給自己找了個師父一節,其余就連她買了幾樣東西,每樣各花了多少錢全都事無巨細的讓林夫人知道了。
林夫人對這流水帳倒沒多大興趣,如鴨子背潑水,過了也就過了。但這一下午的工夫,她也不是白過的,多少琢磨了些道道出來。
此刻聽張蜻蜓花得身無分文,淋漓盡致。她是淡然一笑,“這錢都花光了,恐怕她也該出幺蛾子了。別的你們也都甭管了,只不許她接近老爺半步,知道么?”
林夫人的卦已經算了出來,三姑娘應該不會再選擇跟自己單打獨斗,那樣她絕對討不到便宜。而在這個家里,她若想要違拗自己,唯一可以尋求的保護人就是章致知。
所以她今天被放出來,卻一點也沒動靜,不是因為她不想弄點動靜出來,是因為章致知沒回來!
所以她不動,不僅不動,還特意急吼吼的跑出去,把那筆銀子全都花光了,這不就是為了等章致知回來再鬧么?
可是現在,既然被自己窺破了她的用意,又怎會讓她得逞?林夫人很是得意,小樣兒,任你孫猴子再厲害,也飛不出她如來佛祖的五指山!
劉姨娘在一旁聽完管事的回報,想了想,進了一言,“夫人,您瞧,這個彩霞也真沒用。才一天工夫就被三姑娘給收拾了,要不,把她給換一下吧?”
林夫人聽得微微一怔,想了想反倒嗔道,“你怎么糊涂了?那彩霞是個肯安生的主兒嗎?別看她現在給那丫頭挑了幾套衣裳,補了頂帽子就以為她老實下來了。等她日后添亂的時候,那才叫那丫頭喝一壺呢!”
劉姨娘心中一緊,忙給自己找了個臺階,“到底是夫人,還是比我有見識多了!”
林夫人聽得這話很是受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且瞧著吧,我在她房里可是環肥瘦瘦全放滿了。我就不信,有不偷腥的貓兒!更何況那位主,聽說可是怡紅院里的常客呢!”
劉姨娘附合的一笑,也就罷了。心中暗想,女兒,可不是我不幫忙,娘就這點子力,也幫不到哪里去。
林夫人卻已經開始在琢磨,明兒得再怎么折騰綠枝,還得再讓她繼續到張蜻蜓面前去打轉!
張蜻蜓回屋收拾了東西,把旁人都遣了出去,才悄悄的取出一小袋赤金的金葉子來,“周奶娘,這個給你。一共十片,若是換成銀子,也夠花用好些日子的!”
周奶娘看得一愣,“姑娘,這是……”
張蜻蜓笑嘻嘻把東西往她手里一塞,“我知道你疼我,一直也沒機會好好孝敬孝敬你。剛好今兒有了錢,想來想去就給你買了這個。這個東西最實在,我問過那小伙計了,可比首飾什么的還管用,可以直接當銀子使的。你不拘藏在哪件衣裳里,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自己手里有點東西,總是好的。”
周奶娘感動是感動,“可是,這能行吧?萬一給人瞧見……”
“你放心吧!”張蜻蜓狡黠的一笑,附在她耳畔低聲道,“這個連彩霞都不知道,我趁她們不注意,跟那小伙計偷偷說的,讓他給我拿了些這個,把價錢攤在那些首飾里了。最后假裝說是我買得多,送我一個荷包玩,其實里面就藏了這個!”
周奶娘聽得直咋舌,壓低了聲音嗔著,“姑娘你也太頑皮了!這種事情,若是給人知道,讓人知道你攢私房,那還能有個好?”
張蜻蜓兩手一攤,“你不說,我不說,有誰能知道?你好生收著吧!趕明兒等綠枝回來了,你分她兩片,那丫頭也是個口緊的,不會亂說!”
周奶娘不禁追問,“你怎么知道綠枝會回來?”
張蜻蜓嘿嘿一笑,“有本姑娘出馬,當然能把她弄回來!”
周奶娘一聽就急了,“我的好姑娘,您可千萬別又去鬧事了。這才從祠堂里出來,不好生將養著,你又弄那些干什么?要不,我把這錢全給綠枝了,也算是盡了你的主仆情誼了!”
“別呀!”張蜻蜓皺眉急把她往回拽,“你這么大聲嚷嚷,是想讓人都聽到么?要不要我替你敲鑼打鼓去?真是的!”
周奶娘給噎得無語,想想也是,趕緊把錢揣懷里了。
張蜻蜓這才又道,“你放心,綠枝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不會亂來的!”
周奶娘見勸不過她,也無法了,“那姑娘你自己可得當心點!這金葉子算奶娘幫你存著,等日后出了府,方便時再還給你。綠枝那兒就算了,這事多一個人知道,難保不多一個人饒舌。她現可在夫人房里呢,還是一等丫頭,難保不變心。就象蘭心那小蹄子,今兒你一走,她就跑出去了,好些時才回來,肯定是去見夫人了。等咱們出了府,非得好好修理修理她不可!這金葉子,奶娘就做個壞人扣下了。你若是心疼綠枝,改天打賞些明面上的東西給她吧!”
張蜻蜓噗哧樂了,這個周奶娘,真是一門心思護著自己。只是做人未免有些小氣,眼光也短淺了些,想讓人替自己辦事,怎么能這么疑神疑鬼的?
她雖然不懂什么大道理,卻也知道將心比心的。算了,現就姑且隨她的心思,日后揀著好東西,再打賞綠枝吧。
晚飯后,張蜻蜓瞧瞧左右的丫頭們,指了榴喜出來,“你從前是在老爺房里伺候的吧,現就陪我過去吧!”
榴喜一愣,沒想到張蜻蜓居然找她伺候。
后面蘭心剛想說話,張蜻蜓就吩咐了,“蘭心啊,你把這盤糕點送到母親大人那兒去,算是我盡的孝心,謝謝她賞我這么些人!”
什么?這種事你自己怎么不去?蘭心再不懂事,也知道三姑娘是故意支開她了。可是林夫人跟她說了,現在務必要忍!她勉強壓下心頭之氣,應聲去了。
“彩霞,你把我明天要上課的東西收拾好,可別誤了事!”張蜻蜓大大咧咧的拍拍兩袖,又吩咐了一句,這才起身了。
她是想著章致知必在胡姨娘處的,可是進了掬芳齋,胡姨娘卻搖頭笑道,“老爺今兒可沒來,說是有事,給大少爺請去了。”
張蜻蜓一怔,很快就知道,這定是林夫人背后搗的鬼了。
胡姨娘不咸不淡的道,“他們爺兒們見面,總是有正經事情要談的。三姑娘若是要給老爺請安,也不急于這一時。”
還不急?再拖下去,綠枝的小命就快被折騰沒了。
不過張大姑娘雖然著急上火,但剛念了十日的經,多少吃了些虧,也知道有些事不能靠蠻力來解決的。
尤其是在她那個爹面前,干什么都得有站得住腳的理由,這可怎么辦呢?
她們剛從五姨娘這兒出來,銀子就湊上前小聲嘀咕,“姨奶奶瞧見沒?還真是個尤物呢!怪不得從前差點抬了姨娘。”
她說的當然不是張蜻蜓,而是跟著張蜻蜓的榴喜。
胡姨娘冷笑,“什么尤物?不過是個廢物罷了!我就頂瞧不起這樣的人,沒本事就別動那樣心思。現弄成個破鞋,誰還稀罕!”
張蜻蜓心里想著事情,一時也不想回去。隨意的走到花園里,找了個石桌旁坐下。半晌沒有說話,榴喜就跟在她身后,不言亦不語,靜得象一個影子。
天,一分一分的暗了下來。
垂下層層疊疊的黑紗,遮掩著一切光明。蒼穹之上冒出來的那些稀稀拉拉的星和疏離的月,就如濃墨里的幾點留白,只會襯得這天空黑得更加凝重與深沉。
“喲!喜姐兒在這是等著兄弟我的么?”
驀地,后頭竄出來一個小廝,沒瞧見坐在一旁的三姑娘,只瞧見站在那兒的榴喜。冷不丁就一把撲了上來,從后頭摟著她的腰,手就開始不老實的摸乳解衣,摁著榴喜就想往草地上滾。
“你干什么?”榴喜又慌又亂,又羞又窘,渾身熱汗都沖了上來,“三姑娘在這兒呢!”
小廝不信,“你少裝了!這黑燈瞎火的三姑娘不在房中睡覺,跑這兒來干嘛?”
一面仗著力大,越發拉扯起她的衣裳,一面還污言穢語,“再說,她又不是吃奶的孩子要你伺候。好姐姐,你倒是賞兄弟我吃口奶子吧,兄弟一定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你滾開!”榴喜不知道為什么,張蜻蜓坐在一旁卻是無動于衷。心中在羞憤的同時更加了一番驚惶與無助之感,不由得眼淚都涌了上來,嗚咽著求助,“三姑娘!三姑娘救我!”
張蜻蜓半晌沒動靜,此時突然一拍石桌站了起來,卻是哈哈笑了起來!
在這寂靜的夜里,可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小蜻蜓擦汗,今兒著實更晚了,不過桂仁那廝今兒是真的有事,出去頂著烈日忙活了一天,一回來就開始碼字了。那該死的銀行,7個號就排了她一小時的時間!還有某些官僚部門,不說了!
呃……看到1W2的催更了,俺先鞠躬謝謝縹緲寂風了。不過就是再抽桂子她也不可能完成的,還有[波okid1698933,波okname《沖囍》]呢!沒辦法,誰叫這廝的時速慢呢,替大家紅果果的鄙視她!親們以后催個3K啥的就好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