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洞府
這每一絲看似不起眼的微紅霧氣，都蘊含著無比精純的天地元力，只需吸收數道，便能比擬尋常修士半個時辰苦修！至于呈現出淡淡紅色則是受濃郁火力影響，吸收煉化，對火系靈修有著極大好處！
看著漸漸自聚靈法陣中不斷噴涌出的微紅霧氣，莫語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越來越大，最終化為仰首長笑，滾滾笑聲在石窟中回響，震得石壁微微輕顫！
許久后，笑聲止歇，莫語閉目，《踏天九陽》功法轟然流轉，空間便似陡然多了一只黑洞，大量飄動霧氣被牽引著沒入到他體內，被飛快吞噬煉化，化為自身力量！
但僅數息后，他眼眸便猛地張開，眼露震驚，繼而化為狂喜！
聚靈法陣！
好一個聚靈法陣！
不愧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逆天陣法，只有親身體驗到它的威能，才能真正明白它的強大！現在開始，只要在陣法籠罩范圍中修煉，他吸收元力速度甚至比當初在神秘宮殿內修煉時更快！
有此陣相助，莫語有把握兩年內凝聚出第五神陽，將肉身一并真正突破至戰宗境，到時，他戰力之強，足夠媲美六階修士！再加上手中諸多底牌，面對七階以下者，都可全然無懼！
那時，他便有了初步的自保力量，可以考慮離開四季宗，前往琴清兒出身的那座無比遼闊的大陸，被成為世界中央的地方！那里才是真正的修煉殿堂，高手輩出強者如林，存在著無數的機緣與兇險，每日不知多少修士在廝殺中殞落，但同樣有人從中脫穎而出，變得更加強大！
那里，便是莫語心中的目標！
“這應該是成功了吧？”蟻后微微顫抖著的靈魂波動將他自激動心緒中驚醒過來，莫語微微吸氣將翻涌念頭及一股難言迫切緩緩壓下，笑道：“是的，成功了。”
蟻后猙獰口器張了張，表現出它心中的震驚。雖然一直以來，它在莫語身上見證了太多足夠讓人吃驚的事情，但親眼見他真正布置出聚靈法陣，驚喜之余它仍舊難以置信。
“莫語，我覺得你可以考慮學習一下陣法，這對你而言應該不算難事。”
莫語笑著搖搖頭，“花龐師叔說的對，人力有盡時，我兼修肉身、靈魂兩道已是極限，若再分心其他，最終只會耽擱自己一事無成。”他取出玉蠶絲編織蒲團盤膝坐下，“歲月匆匆，便如指尖流沙，稍縱即逝。聚靈法陣既已完成，你我便開始修煉吧。”
言罷莫語屈指一彈，便有一連串血珠射出，被蟻后吞下。完成此事，他閉合眼眸，在進入修煉前略微探查了一下琴清兒所在育靈空間，彌漫其中的天地元力也已變得無比濃郁，想來這樣，也能讓她早日從沉睡中蘇醒吧。
一念及此，他心頭微安，隨即收斂心念，《踏天九陽》再度運轉，那強大吞噬力量爆發，無數霧氣向他飄去，漸漸將莫語身影籠罩在內。
淺紅霧氣間，他身影模糊，竟陡然多了幾分淡淡威嚴氣息，在周邊彌漫開來。似乎在他體內流傳的某種強大力量，隨著他修為不斷提升，正漸漸開始覺醒。
蟻后感受著血液中蘊含的那份強大意志，看向莫語霧氣中顯現身影，眼底微微閃爍，最終歸于平靜。它緩緩趴伏下身體，復眼閉合，空氣中的霧氣同樣開始向它匯聚。
被照明寶石照亮的地底石窟，徹底的安靜下去。
數日后，四季宗天都殿外。
水之瓏收斂背后雙翼身影輕如飄葉落在地面，她俏臉平靜，眼眸黑白分明更顯明亮，但眼底深處，卻泛著淡淡冷意。
“參見長老。”
數名守衛弟子恭謹行禮時，她微微點頭，腳下沒有半點停頓快步走入天都殿。很快，她身影出現在內殿中，眼看上首柳邊城、花龐、雪厲然皆在，眉頭輕輕一皺，轉身在自己位置落座。
“掌門師兄，究竟出了何事，如此焦急喚我們三人到來？”眼看水之瓏到來，花龐面帶疑惑開口。這段時間來宗門一切事務都很順利，他實在不知何事會讓師兄如此慎重。
柳邊城拂袖一揮，在空中直接布下一層禁制，這才沉聲道：“本宗已感受到鑰匙明顯的氣息變化，最多不出三月時間，洞府便要開啟了。”
他聲音不大，卻讓內殿剎那安靜下去，花龐、水之瓏、雪厲然三人臉色同時變得凝重。
一年之前，按照計算洞府開啟時間便已臨近，如今終于到了。
花龐皺著眉頭，道：“洞府開啟，天煌宗便能光明正大派人前來，掌門師兄是擔心他們借此機會追查賀益山被殺一事？”
“賀益山死時本宗已探查過，并未尋到身份玉牌的殘留氣息，既然沒有證據，他們便無法奈何。”柳邊城流露幾分憂色，“我擔心的，是天煌宗是否會對莫語暗中不利。畢竟，你我能夠看到他代表著四季宗未來希望，天煌宗沒有理由察覺不到，又豈會坐視他漸漸崛起，最終對他們造成威脅。”
雪厲然眼眸冷芒一閃，冷聲道：“當年老師離開天煌宗時，逼迫拓跋一脈立下誓言，不得暗害我四季宗一脈修士，若非如此，你我也無法安然存活至今。除非他們想要承受違反誓言，承受血脈反噬之苦，否則再如何想要莫語死去，都只能將這念頭壓下。”
“本宗不擔心天煌宗修士對他直接不利，但你我都曾進入過洞府，對其中兇險非常清楚，即便六階修士若闖入到險地，也未必能全身而退。開啟洞府鑰匙天煌宗也有一半，這些年研究下來，他們對洞府所知絕對在我們之上，只怕略施手段推動便能將莫語等置于險境。”
雪厲然眉頭皺起，他想了想道：“掌門師兄所言不無可能，但洞府二十年左右開啟一次，且只能骨齡三十歲以下修士才能進入，錯過這次，莫語此生便再無機會進入其中。若因此便放棄，我還是覺得有些可惜。”
“洞府隱藏著極深的隱秘，你我都不曾真正深入內部，但可確定的是，其中必有大機緣。”花龐遲疑中開口，雖未言明，卻隱約表達出了他的意思，“你我只要在進入洞府前將此事告知莫語，他提前提防便很難再被算計，即便天煌宗修士出手，也有可能是自討苦吃。”
水之瓏落座后便一直保持沉默，此刻突然開口，“浴血平原一事，我們已令莫語陷入一次險境，雖然他氣運深厚安然歸來，但誰都無法保證，下次遇險他是否還能全身而退。既明知天煌宗對他有謀害之意，你我便應勸阻他進入洞府。以莫語成長速度，即便不入洞府，也未必就會影響日后成就。”
她頓了一下，聲音平靜而堅定，“我反對他進入洞府。”
“師妹說的不錯，但洞府開啟，我四季宗總是要派遣弟子進入其中的。若荀昭、勛涼、凌雪都要進入洞府，以莫語心性，師妹認為他會如何選擇？只怕越是知道危險，他越會進入其中，以免他們出事。”花龐搖頭，“此事，終歸還要看他自己的意愿。”
水之瓏好看的眉角輕輕皺起，卻沒有繼續開口。
柳邊城目光一掃，道：“既如此，你我不必再議。洞府開啟前，本宗會將其中利害關系盡數告知莫語，如何選擇，由他自行決定！”
天煌宗，某處接待外客大殿。
虎狼邁步走入，昏黃眼眸落在殿中等待修士身上，精芒一閃而過，拱手道：“天煌宗虎狼，見過陶戰道友，不知道友遠道而來所為何事？”面對靈王修士，他表現卻極為平靜，沒有分毫敬畏。
陶戰面龐仍舊蒼白，蒼老痕跡隱約更重了幾分，顯然這些時日一直都在承受著傷勢折磨。以天煌宗的力量，知曉他身份并不意外，面對虎狼詢問，他沒有多繞圈子，直接道：“老夫愿加入天煌宗，希望可以得到貴宗支持，為我昌運一脈討還血仇。”
虎狼已猜到這點，自顧落座，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靈王修士雖強，但道友應該知曉，僅憑這點，尚不足以說服我天煌宗插手此事。”
陶戰沒有被輕視后的憤怒，因為他知道，這是事實，“四季宗出身天煌宗一脈，此事知曉者極少，但老夫早年恰好便知曉一些。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四季宗是老夫與天煌宗共同的敵人。”
他頓了一下，手上取出一截通體漆黑的指骨，“為表誠意，老夫愿奉上昌運一脈鎮宗秘術，乃是我宗先輩冒險自地底深淵所得，還請道友代為轉交。”
虎狼感受著漆黑指骨散發出的濃郁深淵氣息，神色略顯凝重，他目光微閃伸手接過，道：“勞煩陶戰道友在此稍待。”
“無妨。”
目送他匆匆離去，陶戰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口中突然輕哼一聲，眉頭皺緊流露痛苦之色。來自靈魂的撕裂痛苦持續數息方才消散，這老鬼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眼底涌出無盡怨毒！
啪聲輕響，他手中茶盞已被震的粉碎，所有茶水化為白霧飄散，根本未曾沾染到他身上半點。陶戰吸氣平伏心念，微微低首平靜等待。四季宗與天煌宗的關系，再加上那黑色指骨，他有絕對把握，天煌宗一定會幫他。
片刻后，虎狼去而復返，拱手道：“陶戰道友，宗主有令，請隨我前往后山診療傷勢。”
“好。”
陶戰平靜起身，跨出殿門時，他微微瞇著眼睛看向遠方天際，嘴角流露一絲猙獰，“四季宗！莫語！我們很快便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