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楊瘋子比較嗜酒,在前往楊瘋子家的路上,陳然和白雷兩人就買了幾瓶好酒,這才提著敲響了楊瘋子的家門。
楊瘋子家是在天津市老城區的一條老街巷里,這條街巷里的院落都是那種有些年代的老房子,周圍的環境看起來也不是很好。
在來時的路上,白雷就和陳然說了一下楊瘋子的脾氣非常的怪,一點人情世故也不講,上次白老帶著他過來的時候,對方基本上都沒怎么搭理他們,頂多也就是點點頭或者搖搖頭,所以他告訴陳然要做好吃閉門羹的心理準備,他對他們這一趟的天津之行是一點也不看好的。
陳然聽了之后,也只是輕嘆了一口氣,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世間哪有那么多像在柳樹村這樣的好事,只能試試看了。
到了門口,白雷上前敲響了門,開門的卻是一位中年婦女,說是中年婦女,但卻白發蒼蒼憔悴不堪,一看就是操勞過度所致。
“陳阿姨,你好,您還記得我不,春節的時候,我和我大爺爺來看過您的……”看到開門的中年婦女,白雷連忙陪著笑臉熱切的打著招呼。
“喔,小伙子,是你啊……”中年婦女打量了白雷半晌似乎才有了點印象,連忙把白雷和陳然迎進了屋,態度倒也熱情的很。
陳然本來都抱好了門都進不來的心理準備了,沒想到這么容易就進門了,倒是有點出乎他意料。
“陳阿姨,我們是來拜訪楊叔叔的,他在家吧?”被讓進了屋后,白雷就開門見山的說明了來意。
“不在家他還能去哪。”陳阿姨蹙蹙眉頭,搖頭說道:“你們找他,也是白找,他根本不見人,就算是見了也沒用,現在在他眼里啊,除了他那些古董之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你們要是想從他手上收東西,那是想也別想的,他那些東西每一件都是他身上的肉,誰也別想拿下來。”
陳然和白雷相互的對視了一眼,都沒吭聲。
“你們隨便坐吧,我給你們倒茶去,你們……你們吃飯了沒……”陳阿姨先招待陳然和白雷坐下,然后神色有些尷尬的詢問了一聲,說著的時候,就慌忙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碗筷。
很顯然,陳然和白雷來的時候,人家正吃著飯的,陳然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吃飯只有陳阿姨一個人在吃,飯菜也很簡單,就是下的湯面條,還有一點咸菜,再打量整個屋子,除了幾張破舊的凳子外,幾乎沒什么家具,說是家徒四壁也不為過,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古玩界收藏大腕的家。
聽到陳阿姨的詢問,陳然和白雷連忙都搖搖頭說吃過了,陳阿姨收拾了一下,招待著給他們倒了茶水,茶水也就是燒開的熱水罷了。
“他在那間屋里的,他現在眼里也就只有他的古董,整天整夜的都守在他那屋里,白天盯著一件古董就能盯半天,晚上也抱著古董睡覺,誰進他那屋里一步,就會發瘋,為了他那一堆古董,他把朋友們也都得罪光了,這個家也被他的弄的散掉了,唉,他這個人啊,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完全廢掉了……”
家里很久沒有來過客人了,現在陳然和白雷的突然到來,讓陳阿姨忍不住和他們多嘮叨了兩句。
陳然聽的也不是味,古玩界的收藏家癡迷于自己收藏的古董,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但癡迷到這種程度的還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甚至是有點嚇人,若是心智不堅之人,看到楊瘋子這副樣子,恐怕以后就再也不會踏入古玩界了。
陳阿姨正嘮叨著得,她給陳然和白雷伸手所指的那間房門突然打開了,房中緩緩的走出了一個人。
這人年齡不到五十歲,但卻是髻發發白,臉色也蒼白無比,整個人都邋遢的很,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過了,臭不說,還有著一股子酒氣。
“楊叔叔。”看到這男人走出來,白雷連忙起身招呼了一聲,陳然也站了起來,將目光投向了這位古玩癡人。
白雷和楊瘋子打著招呼,楊瘋子卻好像沒聽到似地,看也沒看陳然和白雷,猶如行尸走肉一般的進入了廚房里,接著沒過去多久,就見到他拿著一個包子,一邊吃著,一邊又走進了房間里。
陳然和白雷面面相覷,兩人跟到了門口,卻見房門開了一條縫,陳然順著縫隙望去,視線所及處是滿屋子的古玩,簡直五花八門,應有盡有,不過最多的還是瓷器,而此刻楊瘋子就坐在地上用手捏著一個酒盅看著的,他的神情很專注,專注的甚至于癡呆,就這么一動不動的盯著看,動的只是手,手拿著包子往嘴里塞著。
“看到沒,現在他和一條狗沒什么區別,餓了有包子吃就行了,還不如一條狗呢,喂給狗一個包子,狗還會圍著你叫兩聲,他呢,眼里除了他那些古董之外,就看不到其他的了……”
陳阿姨走過來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看到楊瘋子這副樣子,陳然也感慨不已,以楊瘋子這個狀態,那顯然根本無法和他談事情,自然也就無法說服他轉讓他收藏的七只花神杯了。
唉,就知道沒那么容易,陳然心下一嘆,一邊考慮著該怎么辦,一邊重新回到了客廳,就這樣離開,不免有點不甘心,楊瘋子家里若是只有一只或者兩只花神杯的話,那他也就放棄了,可楊瘋子收藏的有七只的,他要收集七套花神杯出來,康熙時期五彩花神杯本就不多,放棄了這七只,很可能他就白忙一場了。
白雷也被搞得一點脾氣也沒有,望了望陳然,想開口讓陳然告辭離開的,但看到陳然又坐了下來,他也只好忍住不耐陪著陳然坐了下來,只不過心里卻已經放棄了。
坐下來后,陪著陳阿姨嘮叨了兩句,陳然就詢問了一下楊瘋子為何會變成這樣,不用猜也看得出楊瘋子是心中有心結所在才會變成這樣的,他卻是想看看能不能像林大爺那樣通過其他方式討回楊瘋子的花神杯,只可惜陳阿姨也不知怎么回事,一開始楊瘋子雖然也癡迷于古董,但卻不像現在這樣厲害,只是后來慢慢的就變成這樣了。
據陳阿姨說楊瘋子似乎也沒受過什么刺激,也沒有啥心結,那還真是奇怪了。
陳然也只能用楊瘋子中了心魔來解釋了。
丈夫變成這樣,把家里的親戚都得罪光了,女兒女婿也和家里斷絕了關系,兒子一氣之下也遠走他鄉發誓再也不進這個家了,陳阿姨心中的苦悶自不用說,現在有著陳然當聽眾,倒是打開了話匣子。
雖然陳阿姨埋怨楊瘋子埋怨的狠,但陳然卻感覺的出來陳阿姨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想想也就知道了,如果換了其他人,恐怕早就離開這個家了。
從陳阿姨的嘮叨里,陳然倒是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這些年來,楊瘋子的眼里除了古董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不管見到誰都好像沒見到似地,即使是陳阿姨或者陳阿姨的一對兒女也是一樣,但有一個人卻是例外的,這個人也姓楊,據陳阿姨說這人是楊瘋子的師兄,以前的時候,也只有楊瘋子這位師兄過來的時候,楊瘋子才會高興的接待他這位師兄,只不過他這位師兄苦勸他不果后,這兩年來也不再和他來往了。
在這期間,楊瘋子又從房間里出來了一次,卻是進了洗手間,陳然和白雷把他攔下來想和他說兩句話的,但對方卻根本不搭理他們,就好像是看不到他們似地,進了房間就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讓陳然和白雷一點辦法都沒有。
輕嘆一口氣,無奈之下,陳然只能拉著白雷告辭離開了,只不過臨走之時,他問陳阿姨索要了楊瘋子那位師兄的住址。
“唉,楊瘋子現在還真是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瘋子了啊,上次我大爺爺帶著我來的時候,雖然也不怎么搭理人,但起碼還點點頭搖搖頭的,現在倒好,竟然成這樣了……”出了楊家的門,白雷這小子就頗為唏噓的感慨了一聲,隨即拍了拍陳然的肩頭:“現在咱們咋辦,是回中都還是轉道去其他地方?”
“看看再說吧。”
陳然也在想著接下來該怎么辦,他現在對楊瘋子這七只花神杯也是一點底也沒了,看楊瘋子那寶貝樣子,別說從對方手里弄過來了,估摸著在其面前提一下就會直接被趕出來。
兩人倒也沒有再去其他地方轉悠,直接回到了酒店,白雷這小子要拉著陳然去做個按摩的,但陳然興趣不大,他也就自己跑去按摩了。
陳然洗涮之后,剛躺到床上,手機鈴聲就響了,把手機拿過來一看,卻是一個陌生座機號碼,來電提示,顯示的歸屬地是上海。
陳然有點奇怪,他認識的可沒有上海的人,電話接通后,就更讓他奇怪了,聽聲音好像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感覺這小女孩還沒陳小妹大的。
這小女孩自稱叫做小魚,她說她在網上看到了有關陳然的帖子,也就是陳然在東都大敗賭必贏的帖子,她說她看了后,對陳然很佩服,還說她爺爺也在她面前夸了陳然,總之,嘰嘰喳喳地說了半晌,都是在說陳然很厲害的。
陳然聽得哭笑不得,倒是有些奇怪對方怎么會知道他手機號的,他正為今天的事煩悶著得,有著這樣的一個小丫頭嘰嘰喳喳的在耳邊說著話,也算是解了悶,他問了一下小魚怎么知道他電話的,小魚很是得意的回答他說是她人肉搜索出來的。
小丫頭夸獎了陳然一番后,就說她家里用的一對咖啡杯子也是花神杯,還問陳然索要了地址,說要給陳然郵寄過來送給陳然的。
陳然對她這話哪會放在心上,突然感覺到手機又震動了一下,發現白老爺子也在這個時候打過來了電話,就連忙掛掉了小魚的電話,接通了白老爺子的電話。
“小然,我剛得到消息,京城瀚海拍賣行出現了花神杯……”
這兩天斷網斷的真惡心,上章的120搞成110,真是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