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白老的話讓包括江老在內的所有人都傻了眼,一個個都愣住了,在眾人愣住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周劍云就嗖的一下躥了上來,憋紅著臉,滿臉不可置信的瞪著白老:“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看錯了?”
被周劍云這么一驚一乍的一喊,其他人也都反應了過來,不認識白老的人也都跟著懷疑起來,這明明就是一件高仿,事實都擺在眼前的,江老和晏老師也這么說,怎么轉眼間就又成真的了?
“你怎么說話的!”
白老表面上看著和善的很,但顯然也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被周劍云如此不顧面子的當場指責,他豈能不生氣,當下就拉下了臉。
周劍云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不過要說這件梅瓶是真品,他絕對是第一個不信,由此他雖然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態度,但還是據理力爭道:“白老爺子,你還是再看看吧,這明明是一件高仿,有一個這么明顯的破綻,你怎么就沒看出來啊?”
聽到他這么一說,白老爺子倒是笑了起來,笑的很冷:“什么明顯的破綻我看不出來,真是天大的笑話,有沒有破綻,莫非我還需要你一個毛頭小子指點不成!”
周劍云臉色一僵!
“咳咳……”這個時候,陸老的咳嗽聲傳了過來,他先是對著周劍云喊道:“劍云,你回來!”喊了之后,又臉色頗為難看的盯著白老:“老白,我這外孫也是好心,他是擔心你受了騙,一個晚輩的失言之語,你至于如此生氣嗎?”
“哼!”白老一臉冷笑的望著陸老:“我受騙不受騙,管你什么事,你們陸家人什么時候安過好心,還有,是誰允許你進來的,難道你不知道我們白家不歡迎你們陸家人嗎?”
“你……”
陸老臉色一黑,伸手指著白老,被氣得硬是說不出話來。
“好了!”江老此刻也反應了過來,他先是擺了擺手,就又神情嚴肅的望著白老:“老白,先不說其他的,你再看看梅瓶的款識!”
“梅瓶的款識?”
白老一愣!
望到他如此模樣,其他人不由得猜測著這老家伙不會根本就沒有看到梅瓶的款識吧,像陸老更是一臉戲謔的望著白老,老白啊老白,這次看你怎么出丑!
“小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白老雖然相信自己的眼光,但對眼前的事情卻是迷糊不已,他回身再去看一下梅瓶底足的時候,就又朝著陳然問了一聲。
“事情很簡單,他們所有人都認為這件梅瓶是一件高仿,只有我認為這件梅瓶是真東西,所以他們都以為是我騙了您!”陳然神情泰然自若的說道,說完之后,望著白老,又微微一笑:“白老,您覺得我會拿一件高仿來騙您嘛?”
白老聽了之后,就更加奇怪了,這明明是一件真東西啊,老陸這個家伙看不出來還情有可原,小晏和老江應該不會看不出來啊!
心中疑惑,表面上,他卻在陳然肩膀上輕拍了一下:“當然不會,哈哈,別人我信不過,我還能信不過你嘛?”
江老和晏如玉望到白老和陳然這么熟悉的樣子,臉上也微微流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
又將梅瓶拿在手里,白老故意將底足對著自己,其他人望不到底足,只能望到瓶口,但卻都眼巴巴的望著。
在大部分人的心里,很顯然,只要白老望到底足的款識,那還不是一眼就識出了這件梅瓶是高仿!
“底足的款識?”
白老雙手輕托著梅瓶,抬起頭目光掃著眾人,臉上有些怪異。
其他人望到白老臉上怪異的神色,還以為白老發現了呢,頓時都忍不住暗笑起來,就說嘛,有這么明顯破綻的贗品怎么能賣的出去!
“怎么樣,老白,想不到你也會走眼吧!”
陸老嘿嘿一笑,得意之情就差掛在臉上了,陸家和白家的恩怨牽扯已久,如今他自然不會放過這么一次讓白老掉面子的機會,只要今天的事傳了出去,老白這家伙的名聲必然會一落千丈!
倒是江老輕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望著白老:“老白,你也別太在意,這件梅瓶的高仿技術的確是出神入化,要不是小晏的提醒,我都差點……”
江老的話還未說完就噶然而止了!
只見白老突然將底足面對著大家,他一臉的錯愕:“什么款識!這件官窯有款識嗎!”
當望到梅瓶的底足的時候,所有人都又傻了眼,底足之上,一片的空白,哪還有什么北宋政和年制!
怎么可能!!!
“怎么會這樣啊?”
“款識怎么沒了?”
“是不是被掉包了?”
“我們都一直看著的,他上哪掉包啊!”
在全場都為之一靜之后,就那么突然的仿佛壓抑了太久似地轟然般爆發了出來。
江老瞪大了眼睛,一個跨步,就躥了上來,甚至顧不得收藏界的一些規矩,就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手將梅瓶從白老手里奪了過來,低頭就朝著底足望去。
一片空白!
很干凈的一片空白!
干凈的沒有絲毫的紋痕——
也沒有新瓷出現!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江老仿佛癡傻了一般,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晏如玉也走上前來,從江老手里接過梅瓶,朝著底足望去,只是望了一眼,她就又朝著靜靜站在一邊的陳然望去,目光帶著一絲探尋,似乎想在陳然身上找出什么……
陸老也是臉色一變。
而就在他想要將梅瓶從晏如玉手中接過來一探的時候,卻被白老一手給奪了過來:“別介!別介!這東西可是正宗的北宋官窯,值錢著呢,打壞了怎么辦?”
陸老臉色一黑!
“怎么會這樣?”周劍云更是滿臉的不可置信,他傻眼的望著梅瓶的底足,愣愣的問道:“款識上哪去了?”
話音剛落,就有一道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被我擦掉了!”
所有人都齊刷刷的望向陳然,滿臉的愕然:“擦掉了?”
稍微對瓷器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瓷器的款識都是燒制瓷器的時候刻上去的,一般都是和瓷器連在一起的,只要刻上去,基本上就不可能去掉了,除非是刮掉,但刮掉的時候,會出現痕跡或者里面的新瓷的。
而此刻這件梅瓶的底足根本沒有一點痕跡!
更沒有新瓷的出現!
“怎么可能被擦掉!”
在眾人還在想著這個問題的時候,卻突然一陣掌聲傳來,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晏如玉正一臉笑意的望著陳然,雙手也輕輕的拍著:“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件梅瓶應該的確是一件真品!”
“是的,這件梅瓶由始至終都是一件真品!”陳然肯定的點著頭。
話音剛落,就又突然傳來一陣大笑聲:“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明白了……明白了……不服老不行啊……”
大笑聲赫然正是江老所發,只見其滿臉嘆服和興奮的仿佛發現了稀世珍寶一般的盯著——不是梅瓶,而是陳然!
“江老,到底怎么回事啊,款識怎么能被擦掉啊?”此時此刻,大部分人卻都是一臉的迷糊,眼前的事情根本就不合常理啊。
大笑之后,江老整個人仿佛都年輕了許多,就好像蹉跎這么多年突然找到了自己的第二春似地,他伸手一指陳然:“這個問題還是讓這位小陳老師回答吧!”
雖然江老沒有說一句贊揚陳然的話,但這一聲小陳老師的稱呼無疑就是給予了陳然最高的評價,令所有人都有些楞然。
陳然連道不敢,緊接著就又望向晏如玉:“還是讓晏老師說一下吧!”
他并不是一個喜歡出風頭的人,對于他來說,到了這一步,基本上已經達到了目的,那么接下來的風頭就讓給其他人吧。
明亮的眸子略微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陳然,晏如玉倒也沒有推辭,笑著點了點頭:“這件梅瓶如今已經可以確定是一件真品,我們這些人包括江老和我在內,全部都看走眼了,其實我們都陷入了一個誤區,那就是北宋官窯是不是都帶款識的問題,一般來說,歷代的官窯的確都是帶款識的,但也不全是,北宋的官窯同樣也是如此。就在去年,燕京的大得國際拍賣公司就曾拍賣過一件北宋官窯天青釉瓷器就是沒有帶款識的……”
全場都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響起的只有晏如玉娓娓動聽的聲音:“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件北宋官窯梅瓶應該也是沒有款識的,它被一位收藏家所得之后,就被這位收藏家當成了一件贗品,這位收藏家可能是想以假亂真的將梅瓶轉讓出去,就在梅瓶的底足上畫蛇添足的刻上了一個款識,只是可惜啊,他卻犯了一個這樣的常識性錯誤,結果就讓我們錯上加錯了。由始至終,也只有這位小陳老師眼光獨到,慧眼識珠,他早就察覺到一點,就將其買下,后來在瓷軒閣,小陳老師又和老板借了紗布,這紗布恐怕就是用來擦掉底足款識的吧!”
隨著晏如玉的話音剛落,全場再次哄然:“原來是這樣啊!”
這下子眾人再望向陳然的目光立刻就變了!
片刻之后,全場就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小陳老師!”
而另一邊,陸老和周劍云早就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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