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嬉事

第一百零八章 天女曼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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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逞兇,黑袍男子狙擊白長空,乃至陰風四起,哭笑聲不斷,濃霧籠罩了附近幾條街市,盧仚腦海中,神魂靈光都平靜如古井,沒有絲毫危險預知。

但是身后那女子聲音響起,盧仚腦海中神魂靈光驟然震蕩,后頸汗毛炸開,一股極度危險的感知襲來。

盧仚頭也不回,清凈禪光發動,一片澄凈寧和的金光噴出,腰間佩刀‘鏗鏘’一聲震鳴,佩刀自行跳出刀鞘,劃出一片弧形刀光朝著身后狠狠一掃。

“禿驢什么的,最討厭了。”

那銀鈴般甜美的聲音驟然變冷,一片暗金色霞光綿綿而生,擋在了清凈佛光前。

金色、暗金色的光影相互撞擊,發出‘嗤嗤’聲響,好似燒紅的鐵塊和冰塊撞擊,兩者相互消融,盧仚只覺得神魂靈光不斷消耗。

百煉精鋼鍛造的雁翎刀帶著刺耳的破空聲劈到身后,一枚精巧絕倫的發簪帶起大片絢爛的花影輕輕一點,盧仚的佩刀就好像脆弱的肥皂泡,‘啪’的一下炸成了粉碎。

可怕的寒氣襲來,閃爍著迷離幽光的發簪化為一抹寒光疾刺盧仚后心。

盧仚已經轉過身來,他全力催動腦海中那枚符紋,大片清凈禪光如同瀑布一樣灑落,他也看清了,身后放出暗金色光霞和清凈禪光對抗的,赫然是一支玉簫。

而那發簪已經迫到了面前,可怕的鋒芒銳氣撲面而來,擊得盧仚面皮刺痛難當。

這是異寶!

非尋常凡物所能抵擋!

盧仚狠狠一跺腳,腳下小樓‘嘩啦啦’坍塌,他的身體驟然向地面掉落。

發簪帶起無數道美輪美奐宛如夢境的花影,微微一旋,從上方筆直墜落。

花影中,無數條寒芒閃爍,可怕的銳氣襲來,盧仚身體急旋,幾道寒芒擦過他的身體,‘嗤嗤’幾聲,盧仚手臂、大腿上,被切開了幾條半寸深的傷口。

傷口微痛,森森陰邪寒氣侵入體內。

盧仚膻中穴歸墟仙元爆發,紫黑色仙光充盈全身。傷口附近的邪氣發出刺耳的‘嗤嗤’聲,被仙元一擊,當即化為大片血色冰片噴出體外。

經過數次淬煉,盧仚無量歸墟體已經比尋常人的身體機能強悍數十倍。

傷口邪力被逼出,傷口內血肉立刻開始生長,呼吸間就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血痂。

發簪閃爍,漫天花影呼嘯著落下。

一個凄厲的聲音嘶聲尖嘯:“這是,這是……我記得,我記得!”

“該死,你該死啊!”

無數片花影激蕩,籠罩盧仚頭頂十幾丈方圓的空間。

花影所過之處,一根根梁柱,一片片磚瓦被切得粉碎,白露的這棟小樓就在‘嗤嗤’脆響中坍塌、崩碎,被徹底夷為平地。

盧仚落地,身邊清風流蕩,金光繚繞中,他猶如一個陀螺一樣滿地亂旋。

無數條寒光藏在漫天花影中,不斷的朝著他穿刺。

盧仚的身法太快,一道道寒光不斷的擦著他掠過。

發簪不斷發出凄厲、怨毒的叫罵聲,花影綻放的速度越來越快,花影中蘊藏的寒光越來越密集。

盧仚掠過一群白家的護衛。

花影掠過這群白家的護衛。

數十名白家護衛,其中不乏拓脈境十重、十一重的高手,無數絢爛的花影一閃而過,他們身上就出現了密密麻麻猶如蜂窩一樣的傷口,隨后精血‘噗’的一下噴出,被那發簪吸得干干凈凈,數十個護衛瞬間成了干尸。

盧仚手中,則是多了十幾把刀劍。

他不斷的揮刀揮劍,朝著發簪猛砍猛劈,白家不缺錢,這些護衛配發的刀劍,甚至比盧仚原本那柄守宮監將軍級的佩刀還要精良一些。

盧仚原本的佩刀只是百煉精鋼,而白家這些護衛的兵器,有些甚至是三百煉的精品。

無論百煉、兩百煉還是三百煉,這些刀劍碰到發簪,就頃刻粉碎,炸成了最大也不過芝麻粒大小的鐵粉灑得滿地都是。

發簪‘咯咯咯’的笑著:“你今日,一定要死,一定要死!”

話音未落,盧仚掠過了那群朱氏的護衛,同樣的,他搶走了這些護衛手中的兵器,而發簪則是毫不留情的將朱氏的護衛殺戮一空。

唯有在護衛們保護中的朱嵩,看到漫天花影當面襲來,朱嵩居然原地一滾,速度飛快的,幾乎是貼著地面掠出了十幾丈遠。

朱嵩這一刻的身法快到了極致,甚至隱隱有幾分盧仚的水準。

三道寒光幾乎是擦著他的頭皮劃過,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了三條深深的傷口。鮮血飛濺,朱嵩痛呼出聲,可怕的陰邪寒氣侵入他的身體,朱嵩一頭撞在了小院的院墻上,渾身抽搐著再也難以動彈。

“這些鬼祟,究竟從何而來?”朱嵩嘶聲高呼:“天陽公也指望不上了,苦也!”

白露仰天狂笑,她雙手死死抓著朱鈺,朱鈺被劃得稀爛的臉上不斷有血水流出,劇痛難當的朱鈺嘶聲慘嚎,嚎啕大哭,整個小院一時間猶如地獄。

阿虎目瞪口呆的看著盧仚。

盧仚身法太快,而身法恰恰是阿虎最大的弱點。

但是這大塊頭笨是笨了點,可是一點都不蠢,他看到盧仚不斷的揮劍揮刀,可是沒有一把兵器能夠抵擋那發簪絲毫,就在盧仚從他身前數丈外掠過時,盧仚剛剛舉起左手,他就將自己的降魔杵給丟了出去。

“仚哥,接家伙!”

降魔杵帶起一道狂飆砸了出去。

發簪發出凄厲凄絕的笑聲,它猛地一劃,擋在了降魔杵前。

盧仚放出的清凈禪光和降魔杵輕輕一碰,半透明的降魔杵上,一片片紅蓮紋路驟然亮起,噴出了足足有一寸厚的火焰。

火焰灼燒發簪,發簪發出凄厲的痛呼聲,漫天花影驟然崩潰,發簪的追擊驟然停下,它就好像撞上捕蠅紙的蒼蠅一樣,被黏在了降魔杵上動彈不得。

“嘿,果然是好家伙!”

盧仚一把借助了降魔杵,神魂靈光不斷加持,催動降魔杵發出了更強烈的火焰。

短短彈指間,發簪的體積就縮小了一圈,發出的哀嚎聲也削弱了許多。

白露還在狂笑,那懸浮在秀樓頂部的玉簫嘶聲長嘯,大片暗金色的光霞化為一道道粘稠的波紋當頭籠罩下來,霞光中,隱隱可見無數只纖細秀美的手掌抓向了盧仚。

一雙血色的繡花鞋悄然無聲的出現在盧仚身后,繡花鞋內一縷青煙噴出,一條身穿紅裙的女子身影悄然從青煙中浮現,兩只慘白的手掌上,十枚血色指甲生出一尺多長,悄然無聲的刺向盧仚身后要害。

“我等著你呢!”

盧仚一聲大吼,他左手降魔杵不動,右手掌心,太初歸墟瓶猛地跳了出來,盧仚握住歸墟瓶細細的瓶頸,將歸墟瓶當做錘子,反手就是一錘子砸在了繡花鞋內冒出來的女子頭頂。

‘嗡’!

歸墟瓶何等沉重。

盧仚剛剛得到歸墟瓶的時候,沒經過祭煉的瓶子壓垮了小樓,也差點壓垮了盧仚。

歸墟瓶的自重,起碼有數十萬斤上下。

盧仚傾盡全力一擊轟出,神魂靈光加持,在他手中輕若無物的歸墟瓶,轟出的力道又暴增了何止十倍?

尤其是,歸墟瓶上一抹紫黑色仙光繚繞,一股浩瀚、磅礴、包容萬物卻又碾壓萬物的可怕氣息轟然爆發。

女子身影一聲慘嚎,半截身軀被砸成了一縷縷青煙噴濺。

兩只繡花鞋內大片血水噴出,隨后光影一閃,兩只繡花鞋發出凄厲的哭嚎聲,一前一后繞過盧仚,一頭撞在了被吸附在降魔杵上瘋狂灼燒的發簪上。

‘嘭’!

盧仚左手微微一震,繡花鞋硬生生將發簪從降魔杵上撞得飛起。

兩只繡花費、一支發簪同時飛上高空,撞入了天空暗金色的光霞中,盧仚放出清凈禪光緊追其后,又被暗金色光霞擋了下來,兩者在離地十幾丈的空中瘋狂對撞,爆發出低沉的雷鳴般巨響。

玉簫輕輕劃動。

繡花鞋和發簪同時出現在它身旁。

‘嗤嗤’的笑聲緩緩響起:“好兇狠的相公……哎,這一幕,似曾相識哦!”

盧仚看著懸浮在樓頂的三件鬼祟,冷然道:“你們究竟是什么東西?”

“我們……”不知道是玉簫還是繡花鞋還是發簪的聲音飄忽不定的傳來:“我們不是東西……我們,真不是東西!哈,哈,哈!”

暗金色的光霞一收,隨后,白家的宅邸上空,大片金色祥云伴隨著金紅色的祥光憑空而生,曼妙的仙音若有若無,從四面八方傳來。

血色的透明花瓣從天空飄落,每一片花瓣都美到極致。

祥云仙光中,一隊生得姿容絕美、衣衫單薄的天女手持琵琶、玉簫、腰鼓等樂器悄然浮現。她們唱著優美的曲子,扭動腰肢,在祥云仙光中做天魔舞。

盧仚的神魂靈光劇烈的震蕩著。

他悶哼了一聲,眼前一黑,差點沒暈了過去。

這些天女出現的一瞬間,一波波海嘯般的邪力席卷而來,瘋狂的扭曲的念頭沖擊著他的靈魂,瞬間巨大的沖擊,差點沒直接擊垮了他。

小院里,白長空等人更是不堪,天女一現,所有人同時目迷五色,一個個呆呆的看著那些天女,神魂瞬間被人控制。

白閬、白奚、白邛等白長空九個兒子,一個不少的,同時露出呆滯的笑容,七竅中不斷有血水流出,身體眼看著一點點的干癟了下去。

白露的笑聲越發的歇斯底里:“哈哈,哈哈,死吧,死吧,一起死,你們……這般對我,你們都該死!”

那一隊天女扭動著腰肢,慢慢的從空中落下,輕笑著向盧仚一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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