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423章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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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走了,這堂課也結束了,大家怔了一會兒,就有起身往外走的,有斜著眼睛盯著筱玥的,也有目不斜視走出去的。
曲筱玥和袁書瑤不理她們,坐上車的時候,袁書瑤還在喃喃的說著:“表姐,你說先生最后是不是在說她們?教訓了她們的?”
筱玥撇撇嘴:“好像是……”
“真沒想到蔣三姑娘竟然是那樣的人,完全就是個小人!以前我還覺著她比蔣大姑娘要好呢!”
“這樣陰險的人最討厭,相比之下,蔣大姑娘什么都放在臉上,倒比她磊落!”
“表姐,你真厲害!一點都不委屈么?我聽她們那么說我都快要氣哭了!”
筱玥想了想,道:“我也覺著委屈,不過我知道委屈也沒用,我要是氣哭了,她們更高興,咱們要是那時候走了,那就說明是咱們理虧!”
袁書瑤笑著道:“知道,是她們錯了,我們要是生氣就是用她們的錯誤懲罰自己!”她長長地出了口氣道:“表姐,自從聽了你這句話之后,我覺著自己的心都開闊一些了,再也不會為了點小事就生氣了!”
筱玥仰著小下巴:“那也是我娘厲害!”
袁書瑤拍著手笑著道:“真的是姑姑聰明!”
筱玥想著一件事回去要趕緊的辦了,袁書瑤原想著要把今天學堂發生的事情跟大人告狀的,可是回去之后發現大人們都很忙,院中停著幾輛大車,忙忙碌碌的一些人在往上面搬東西,姑父在車旁邊站著,拿著筆紙寫著什么。她好奇的過去看,才知道是姑父要先走。倒把告狀的事情給忘了。
筱玥沒有先到前院。因此還不知道,急急忙忙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先找來了春兒,笑著吩咐道:“冬兒姑娘還是叫來我身邊兒吧。小小姐那里,叫秋兒過去伺候就行了。”
突然的這樣改了。春兒幾個丫鬟誰也鬧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當然也不敢遲疑,馬上。秋兒就去把一臉憨憨的笑的冬兒換了過來。
跟著冬兒過來的。還有筱蕊和惜花,剛過去的秋兒又跟在后面過來了,筱蕊進門了就喊:“姐姐,姐姐,爹要走了!”
筱玥吃了一驚,站起來拉著她的手問:“筱蕊。你說誰要走了?”
“爹!爹要走了!”筱蕊聲音很清晰的說著,一只小手指還指著外面。
筱玥還不知道。聽了這話似乎是有個由頭,不是筱蕊自己誤會了,或者胡說,于是急忙的拉了她的手來到上房院,看到院外面停了幾輛大車,她還以為全家都走呢,猶自念叨:“這就要走了?怎么也爹娘也沒有和我們說過?”
曲瀚文剛和袁瑜蓉從里面出來,看到姐妹倆手拉著手過來,夫妻倆邊走過來。
“爹,咱們就要走了嗎?”筱玥問道。
曲瀚文笑著蹲下身:“不是全都走,爹先走,你和妹妹跟著你娘在這邊在呆幾個月,等你外祖父和大舅舅回來了,在一起回宣城。”
筱玥立刻不舍的搖頭撅嘴:“爹和我們一起等吧!一起等外祖父和大舅舅!”小身子立刻倚到了他的懷里,扭來扭去的道。
“不行,筱玥,你爹家里還有好多的事情要辦呢!”袁瑜蓉道,生怕筱玥的不舍勾連起筱蕊,筱蕊再哭鬧起來。
“不是說了出來玩么?就是陪娘來接外祖父、外祖母和大舅舅他們一起回去的,爹為什么要先走?”
袁瑜蓉看筱玥現在什么事很清楚,不能還像哄小孩兒一樣三言兩語的打法了,就拉著她道:“走,回去說。”
拉著筱玥往回走,曲瀚文笑著伸手把筱蕊抱了起來,一家子回到自己住的院子,筱玥馬上又問,袁瑜蓉解釋道:“因為外祖父和大舅舅還要很長時間才能回來,咱們可以在這邊等,但是你爹不行,家里的事很多呢,那么多生意,都不管了也不行,所以只能你爹先回去,咱們在這邊等著。”
曲瀚文笑著將筱蕊放在炕邊坐著,把筱玥拉到自己的身邊道:“要么就是你們和爹一塊兒回去!因為實在不能等了。”
筱玥是很不想讓父親走的,但是她更不想馬上就回去,她還沒玩夠呢!兩下里一衡量,急忙道:“我和娘還有筱蕊在這邊等外祖父和大舅舅好了!爹你自己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曲瀚文失笑,袁瑜蓉好笑,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笑著道:“既然這樣,你爹過兩日就走。”
筱玥點了點頭,筱蕊卻很舍不得,摟著曲瀚文的一條胳膊,叫著:“爹,不要走,爹。”
曲瀚文便抱起她出去哄去了,筱蕊小一點,好哄,許了些愿望,便把筱蕊哄住了。
曲瀚文定的是兩日后出發。
那蔣大姑娘和蔣三姑娘終究是不肯罷休,回去就跟自己的母親告狀,說學堂來了個渾身銅臭的商人之女,大言不慚的在課堂上講什么銀子、算術!先生不但不管,還當著眾學生的面夸獎,為了那個女學生,把其余的學生全都教訓了一頓!
蔣大姑娘和蔣三姑娘都是正室蔣夫人生的,對于女兒的教導看的十分的重,一聽有這樣的人在學堂,生怕帶壞了她的寶貝女兒,馬上就查那人是誰,找來了負責學堂的九爺來問,九爺一聽覺著奇怪,最近沒有什么商人之女進學堂啊,只有袁侍郎家的一位表小姐進來。
蔣夫人一聽,知道袁家是對朝廷有功之人,袁侍郎現在也是朝廷新貴,也不敢太過輕易的對待,但是事關女兒,又不放心,便叫九爺趕緊的查清楚去!
九爺答應了,不敢怠慢,出來找知道的人拐彎抹角的查問。
這就已經過了兩日了,曲筱玥和袁書瑤兩人這幾天好好的去上學,也沒有見蔣家的兩位姑娘找她們的麻煩,兩人倒把這事擱下了。
袁書瑤因為那孫姑娘牡丹花會的事情。憋了一肚子的氣,回來鬧著要家里也辦個花會。袁二嫂只以為是小孩子想要熱鬧。家中的菊花倒是品種很多,于是叫她自己籌備,這幾天袁書瑤和曲筱玥忙著琢磨這個。
曲瀚文收拾了簡單的行李,那幾車貨到底還是帶了些。因為就算是知道岳丈和大舅子會帶親兵,但是終歸沒有親眼見到。自己在留下幾車貨的累贅,誰知道到時候好帶不好帶。說服了袁瑜蓉,他帶了一車琉璃。一車景泰藍的瓷器走。
五個護衛倒是全帶上了。走這一天,袁瑜蓉一只把他送出了十里亭,叫他一過了野豬林立刻叫當地的衙門信差帶一封平安信過來。
送走了曲瀚文,袁二哥這天剛下朝,正要回到兵部,就被在兵部門口站著等他的蔣家九爺陪笑著叫住了。
蔣大人是禮部的堂官。也是入了閣的人,家中還有個兄弟。任北京城的九門提督,兄弟倆都是官位顯赫,因此家族在這里也是大家族,其余的正出庶出的兄弟就不說了,還有七大姑八大姨的養活了不少人,這蔣家九爺,其實正經算起來是蔣家的一個遠支,在府里領了管學堂的差事,平常有些馬虎倒是可能,但是今日這事蔣夫人親自過問了,他就不敢怠慢,詢問了周圍的幾個人,都說不清楚,只能親自來問袁侍郎。
袁二哥見是他找來,倒是還領他的情,很客氣的問:“蔣九爺今日怎么有空?”
蔣九爺賠笑著道:“不敢,是有件事特來求問袁侍郎。”
袁二哥急忙道:“有什么事要問?何勞蔣九爺親自過來,使個人過來問問就罷了。”他和蔣九爺原本是毫無瓜葛的,女兒進他們府的學堂,也是直接袁二嫂找的蔣夫人,根本就沒有經過這個蔣九爺。因為筱玥上學的事情,才和這位九爺有了牽涉,因此見他找來,一想就想到了是筱玥上學的事,笑著道:“敢是我外甥女上學有了什么問題?”
蔣九爺陪笑著連聲道:“不敢不敢!”一臉的苦相:“不知道是哪個爛了舌頭的,在我大嫂子那里胡嚼,說袁侍郎的外甥女是個……商人之女,袁侍郎也知道,我大嫂子把那兩位小姐看的比命都重要,一聽了這話,立時就不愿意了,叫我來查問……我想定是哪一家的姑娘沒進了我們的學堂,懷恨在心,這才造謠生事的……”
袁二哥聽了,心里連連冷笑,面上也冷了下來道:“我妹妹嫁的夫家是做生意的。”
蔣九爺一聽就愣了,苦著臉半晌說不出話來,就好像是得了結巴一樣,只能:“這……這……”這了半天。
袁二哥道:“國子監里的監生還有貢監、蔭監、舉監、例監四種學生呢,皇上的門生里都有生意人出身的呢,竟沒有料到貴府的學堂比國子監的規矩還大!”
蔣九爺只能陪著笑臉連連的作揖:“是我的不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袁侍郎千千萬萬的可不要生氣。”
“你何錯只有,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高攀了你們的!”袁二哥拂袖道:“明日小女和外甥女就不會去府上學堂了!蔣九爺回去跟你那大嫂子說說,請她放心!”轉身就進兵部了。
蔣九爺這才是風箱里的老鼠,兩頭受氣。家里的大嫂子不敢得罪,不然這差事可能就砸了,但是袁侍郎他更不敢得罪,那是官場上的人,得罪了,鬧不好給蔣大人添點什么禍根!
本來還想著婉轉一點的說的,但是袁二哥這個帶兵出身的,竟然脾氣這樣的直,聽也不聽直接就拂袖走了,而且連他的女兒也不來學堂上學了!
其實他也不想想,袁侍郎哪里將他放在眼里,根本是不屑與他多說的。
蔣九爺思前想后,料定是把袁侍郎得罪了,這事就可大可小了!站在原地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來回了轉圈圈,最后還是決定把這事去和蔣大人說一聲。以免今后真的有什么麻煩。
他急匆匆的禮部找蔣大人,想了一路怎么跟蔣大人說,既能把事情推到了大嫂子的身上,也能不叫大哥去找大嫂子說的時候,大嫂子在怪罪到自己身上。
逐字逐句的斟酌了一路,來到了禮部,蔣大人一聽家里人找到了這里,倒給嚇了一跳,以為家里出了什么事,急忙的趕出來問。
蔣九爺就把一路想好的話一字不差的跟蔣大人說了,最后道:“弟弟因著袁侍郎剛剛很是生氣,拂袖去了,生恐他馬上就來找大哥興師問罪,這才趕緊的過來跟大哥回稟一聲。”
蔣大人聽了搖頭道:“婦人之見!”他又說蔣九爺:“你難道也是個婦人?這事用的著專門去找他詢問?就算不是,面子上也下不來呀!”
“這……這……”蔣九爺只能俯首:“是弟弟見識短,這事我辦錯了。”
蔣大人卻也知道家里的那位,向來把兩個女兒看的最重,捏著胡須想了想道:“就算是袁侍拂袖去了,他也不能就大喇喇的敢來找我!還興師問罪……你懂什么呀!他干么?!”
蔣九爺一聽這話當然是大松了口氣,急忙陪笑著點頭哈腰:“弟弟是個沒見識的,哥哥莫生氣。”
“行了,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蔣大人揮著手,蔣九爺急忙告罪走了,這邊蔣大人在門口想了一會兒,這才進去了。
晚上回家,蔣大人少不得將夫人叫到跟前埋怨了幾句:“便是個生意人家的女兒,又有什么關系?也值得你大驚小怪,把老九兩三趟的喊來問話?你這個樣子緊張,老九不知道多么嚴重,嚇得直接去找袁侍郎當面問去了!袁侍郎當場就翻了臉!”
蔣夫人一聽也變了臉,這事把大人和袁侍郎都扯進來,那就不是學堂的幾個女學生,或者后院婦人們的事情了,后院的事扯到了官場,卻實在過了。有心埋怨蔣九爺怎么就那么經不住事,也不問輕重緩急就去找袁侍郎,但是一想,老爺說了,自己把老九喊來三番五次的回話,老九回不了話,自然就急了要找個明白。這事說來說去的,還是自己的緣故,推脫也沒意思。
蔣夫人想了想,想到個別的說辭,頓了頓笑著就要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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