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39章做媒
“當然不是。..”曲瀚文道:“云綺妍那時候眼高于頂,誰都不放在眼里,我媳婦進門,她沒少生事,這樣的人要是留著,就算不是什么掃把星,家也能被她攪合的雞犬不寧!”
曲瀚寅皺著眉頭道:“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少拐彎抹角的!”
曲瀚文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道:“賢妻夫禍少,這話五哥應該聽過。”
曲瀚寅一臉的戒備看著他:“你想說什么?”
“五嫂是什么樣的人,五哥和她做了十幾年夫妻應該最清楚。這次分家,五嫂進去大鬧,五哥怎么看?覺著她這是在幫你?”
曲瀚寅雖然混賬,可還不糊涂!要不然也不會那時候叫她滾出去。可這話他當然不能和曲瀚文這個仇人說。
他板著臉道:“你少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
“我要說的就是這個!”曲瀚文大聲道。
曲瀚寅瞪大眼看著他,他又笑了:“你別瞪我,二哥現在是族長,管的就是這些雞毛······這些家務事,這有什么奇怪的。”
“二哥說什么?”曲瀚寅馬上問道。
“五哥這樣縱容五嫂大鬧,想清楚沒有?你覺著她這樣鬧就能多分點家產?想沒想過這樣只能適得其反,叫三哥、十二弟他們同仇敵愾,跟大哥合起伙來針對你!”
曲瀚寅著急的叫了一聲:“我沒縱容她!我還沒那么糊涂!”
曲瀚文‘嘿嘿,笑:“前面這句我就姑且相信,后面那句···…我看五哥也不是那么明白!”
“你到底想說什么!”曲瀚寅的聲音已經沒那么大了。
“五嫂那個人,原本就驕縱野蠻,仗著她娘家以前是皇商錢多,進了咱們府門,看誰順眼過?開始還知道收斂,后來咱們分家的時候,已經猖狂到了沒人能管的地步!”曲瀚文冷笑:“現在更是不得了,罵大嫂·跟大哥敢對打!她上面的公公婆婆還都活著呢!現在這樣猖狂,我看再過兩年,敢跟五哥動手!”
曲瀚寅頓了頓,依然是瞪著他·可是卻沒有反駁。
“五嫂對妯娌沒有一個好的,全都被她罵的見不得。你們院的大嫂、三嫂不用說了,我們院的二嫂,我媳婦,四弟妹,三房院的四嫂,更罵的兇。你算算·她和誰和睦?”
“這有什么關系?”曲瀚寅有氣沒力的說了一句,說起這些事,他真的啞口無言,二房院的幾個妯娌,五奶奶罵的見不得,那是和自己有關,不說了。自已房院的大嫂、三嫂幾個妯娌之前也罵的見不得,算是因為住在一起有些磕磕絆絆·這也能說得過去。四房院的六弟妹,還是罵的見不得,說起來六弟妹性子有些孤傲·也有原因。可三房院的四嫂,什么毛病也沒有,跟他們分家之后很少見面,卻更是罵的見不得,這曲瀚寅就不明白了!
尤其是說起四嫂,在五奶奶進門的時候,兩人關系還好過一陣,后來不知道為什么,五奶奶把四嫂罵的狗血噴頭的,什么話惡毒就用什么話罵·有時候曲瀚寅都聽不下去。..
全家的妯娌都罵的見不得,這女人…···真的也有問題······
“沒關系?五哥這么點眼力都沒有?墻倒眾人推,一個和睦幫襯的人都沒有,還嚷嚷著要分家?分了家,五嫂那奢華勁,幾年敗光了家產·你們全家喝西北風去?”
曲瀚文一點根據也沒有,全憑著自己的想象再說,反正那五奶奶敢說蓉妹妹,他也很想報這個仇。
“也許可能會,當然,也許可能不會,不過我說一句,九成九會!”曲瀚文道:“五嫂這樣鬧下去,憑著她的心意將家分了,她哪還能把五哥再放進眼里?到時候分了家你們一家子過日子,你的那些姨娘誰是她的對手?一個一個都不得叫她收拾了?!你那時候哪里還有寧日!”
曲瀚文接著道:“分了家,就沖著五哥這位夫人,兄弟們誰還敢跟五哥來往?兄弟們都不敢來往了,別的人誰還能湊上去?五哥,未必你一輩子就這樣被這個女人牽著走?因為她背上個不睦兄弟的名聲?”
曲瀚寅沒好氣的道:“那怎么辦!未必還能休妻不成?!”
曲瀚文看著他,也不嬉皮笑臉了,臉色平靜的看著他。
曲瀚寅心中一沉:“你真的想……”
“不是我,是二哥,二哥的意思,休了那個潑婦。”曲瀚文道:“我剛剛說的話,都是把五哥往最壞的方面說的,當然你也可能覺著我說的太過了,未必就能成那個樣子,不過我就是那么想的。我也不是什么沒經過的人,起起伏伏的也經過不少,最慘的時候,大冬天在松江府的街頭賣棉布。我看的也多了,在我看來,五哥留著那個婦人,今后就只會越來越慘。”
曲瀚寅吃驚的話都說不出來。
“別的事不說了,只說這次分家的事,五哥你說過叫她那么鬧么?看你剛剛委屈的樣子似乎是沒有吧?既然沒說過,五嫂還敢鬧,把你放在眼里了么?老婆把自己都不放在眼里了,那今后你還那什么管她?今后就是五嫂當家,騎在你脖子上拉屎撒尿。”
半天,曲瀚寅才有氣沒力的反駁了一句:“也就是分家這事……”
曲瀚文冷笑著打斷他:“恐怕不止是從分家開始不把五哥放在眼里吧?咱們老太爺病重分家,五嫂那時候就已經不把五哥放在眼里了!”
說的曲瀚寅有些羞惱,臉漲紅了。
曲瀚文依然毫不客氣的說著:“當著族長老族長的面那么罵你,你就能忍了?誰家的女人敢在外面那么罵相公?五哥,你回去好好想想,這媳婦留著對你有什么好處?”
曲瀚寅咬牙切齒的瞪著他。
曲瀚文聲音冷淡的道:“你還沒明白?我說這話對我有什么好處?你休了老婆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我干嘛上趕著來看你這臉色?不過就是二哥還有點心疼你!你好好想想吧!”
說著再不說話了,招手叫伙計過來添了茶,自己慢慢的品。
曲瀚寅也不說話,他也說不出什么,不知道說什么好,別說老七跟他有仇,可是他今天的這番話·確′了曲瀚寅,尤其是最后一句,說的曲瀚寅都有些傷感起來······
兩人靜靜的坐了一會兒,曲瀚文下去忙去了·在過了一會兒,曲瀚寅走了。曲瀚文忙了一陣閑了下來,坐在上面重新煮了茶自己慢慢的品起來。
叫曲瀚寅休妻,說實話他沒想到大哥竟然有這個想法,五哥和五嫂的關系,不止牽著五嫂的娘家這么簡單,五哥對五嫂確實不錯·雖然他自己身邊小妾通房的新鮮人沒斷過,可到底是喜新不厭舊,五嫂還生了兩個嫡子一個嫡女。也許最近五哥對五嫂生了些不滿之心,可休棄已經生子的嫡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話說到了,也算是盡到了兄弟的情誼,五哥怎么決斷,那是他的事情·在和別人無關了。
曲瀚文搖著頭想著。
今天袁瑜蓉這邊也忙了一天。
如今到了五月初,她要將自己幾個鋪子的帳算一算,這大概需要幾天的功夫·早上到了指尖蔻,剛把賬本翻開,算盤擺上,香菊和香梅居然相攜來了。
袁瑜蓉看到她們倆一起來,很是吃驚:“你們倆怎么湊一塊兒了?!”
香梅笑著道:“我給奶奶送上個月昌鼎禮品行的賬本,在門口遇上的香菊。”
香菊急忙也笑著道:“過兩個月三奶奶要搬過來了,四奶奶命我們幾個出來采買些東西,我正好過來給奶奶回稟件事,昨晚上想和您說的,可走的時候您還沒回去。”
袁瑜蓉笑著點點頭·先接過香梅手里的賬本,等香梅走了,這才問道:“什么事?”
香菊道:“就是上次奶奶叫我查看的那兩個婆子。”
“怎么樣?”
“廚房的張媽,性子潑一些,干活利索,嘴巴也厲害·有個兒子十幾歲了。黎嫂是繡娘,有只眼睛不太好了,不過做別的還是不妨礙,平常少言寡語的,跟前面的那個管家只生了一個女兒,如今也六歲了
袁瑜蓉想了想,就有些中意黎嫂,問道:“黎嫂打算去哪里?心里有沒有已經想好的地方?或者……她家里給她準備了什么人家沒有?”
香菊道:“我也怕這個,可她外面的事也問不出來,黎嫂什么也不說,我這幾天叫相公找人打聽,這才打聽出來一些。她還有些麻煩,得了五十兩的銀子,前面的那個相公家里還有一個弟弟兩個姐姐,相公剛死沒幾天,就找去了問她要銀子呢。”
“她們家呢?她娘家?”
“那倒是沒打聽出來,應該已經沒人了。”
袁瑜蓉沉吟了一下道:“你去問問她,愿不愿意改嫁,要是愿意,我給她保個媒。”
“是。”一開始叫香菊打聽的時候,香菊已經想到了,后面的事她已經明白怎么做了,不用二奶奶吩咐她就會辦了。
香菊從指尖蔻出來,卻看到香梅在門口站著,奇怪的笑著上前問道:“大掌柜站在這里做什么?”
香梅笑著道:“等你呀!”
香菊奇怪道:“大掌柜的等我?”
香梅拉著她道:“行了,別戲謔我了!我找你真的有事!”說著不由分說將香菊拉到了昌鼎禮品行,兩人去后院細談。
香梅的相公看到娘子到底拉來了香菊,搖著頭嘆著氣自言自語:“成天沒事的瞎操心……”
昌鼎的伙計有性子活潑的,馬上跳過來涎著臉問:“掌柜的,內掌柜領的是不是府里的內當家?品葉居掌柜的娘子?”
香梅相公斜睨著他:“你倒是知道的多?問這個干嘛?!”
那伙計就厚著臉皮笑著道:“都說奶奶身邊的丫鬟,到時候都是要放出來配人的,我還沒媳婦呢,掌柜的跟內掌柜的說說,求內當家的幫我瞅一個唄?!”
“你想的倒美!”香梅的相公大喝一聲:“看你這饒舌勁,干脆賣了身去府里當個小廝吧,那時候自己求爺和奶奶就行了!”
伙計一吐舌頭嬉笑著跑了。
香菊被香梅拉進屋里,一看香梅臉上鄭重的樣,她也收起笑臉凝重的問:“到底怎么了?”
香梅道:“奶奶身邊的丫鬟全換了?七月也出門了?”
香菊點頭:“嗯,全出門了,換了一批,這兩天跟著奶奶出門的你也看到了,就這幾個。”
“我瞧著……你覺著現在的這些怎么樣?”
香菊奇怪了,頓了頓問道:“你這是說的哪里話?奶奶的丫鬟,自然是奶奶覺著好就好,奶奶覺著不好就不好,哪輪得到咱們置喙?”
香梅猛地站起來冷笑道:“香菊,你如今是將內管家的差事辦的滴水不漏!這說話滴水不漏的本事也見長!”
香菊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看她發火,她卻不氣,依然坐著氣定神閑的問:“你到底想說什么?我都沒明白你的意思······聽這話是擔心奶奶身邊的丫鬟不好?可我說的也確實是實話,我雖然還在府里,可畢竟不在奶奶身邊伺候了,那幾個丫鬟是好是壞,確實只能奶奶說了算。”
香梅剛剛也是一時氣急,想了想她說的不無道理,只能又坐下。
香菊笑著道:“原本咱們倆是你性子沉靜,我不甚穩重,現在你老都老了,竟然要變得活潑不成?”
香梅又被逗笑了,白了她一眼道:“我勸你別學那些油滑的婆子,萬事滑不留手,跟誰都沒個真心,咱們倆是奶奶的陪嫁丫鬟,就算是嫁了人,出身還在奶奶那兒!奶奶的丫鬟這件事,我想了很久,十月那樣的人,要是再出兩個,不是生生氣就過去了的。”
香梅這么說她,香菊倒也不生氣,她們倆從小一塊兒長大,一塊兒嫁人,就算現在不一塊兒做事了,可兩家走得還是很近,香梅在怎么說她,香菊都知道她并不是針對自己。
“你是說,奶奶身邊沒有得力貼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