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曼聯合王國北部鄰國伊爾汗王國,一個坐在火車上的男子正手持一本《真實與魔力》看著。
‘哈,穆蘭這家伙弄出什么來都不會再讓我驚訝了的。’
窗外的光線讓這名男子抬起頭,但這不是什么陽光,而是一陣遠方天空的閃光,一艘飛空艇正冒著濃煙從遠方緩緩下墜。
“轟隆”
爆炸聲這時候才遙遙傳了過來。
坐在艾文對面的是菲尼克斯和雷諾,兩人的注意力也在飛空艇上。
“大人,這不是民用飛艇,是軍用攻擊型飛艇,擁有投彈艙和炮口。”
雷諾話音剛落,遠方隱隱又有一些類似爆炸的嘈雜聲音傳來,作為曾經巴斯曼有豐富經驗的老兵,菲尼克斯和雷諾瞬間感覺到有點不對。
就在這時,火車開始急剎,車輪與鐵軌摩擦出“滋滋滋”的刺耳聲響,很多乘客的杯子和行李都翻倒,很多人都下意識扶住了周圍支撐身體。
車廂里的乘客們紛紛驚慌失措地大叫起來。
“發生什么事了?”“怎么回事?”
“火車怎么了?”
“好像在剎車!”
“大家都不要動!”
艾文也合上了《真實與魔力》,側頭透過車窗看向列車前進的方向,但看不到什么特別的,也感知不到什么危險的氣息或者異種魔力。
“大人,我去看看。”
雷諾起身走向前部車廂,列車急停過程中的慣性對他來說毫無影響,他很輕松穿過幾個車廂,然后輕輕一躍跳上了儲煤車廂,又跳到了駕駛室。
駕駛室有兩個人,看到突然跳下來的雷諾顯得非常詫異。
“你是誰?來這干嘛,這里很危險!”
“這位乘客,你怎么過來的?”
雷諾看向遠方,從這里能夠看到直線行進方向的遠處,一座大橋似乎有損壞,這應該就是列車急停的原因。
雷諾內什么話也沒說,立刻返回將事情告知艾文和菲尼克斯。
而列車也越來越慢,終于在滑行了幾百米之后,在靠近大橋的地方停了下來。
列車門很快打開,包括艾文在內的諸多乘客都走了下來,也自然都看到了不遠處斷裂的大橋。
人們議論紛紛,而雷諾已經快速接近大橋位置去查看了,他回來之后湊近艾文和菲尼克斯道。
“是炸藥炸斷的,還有爆破痕跡的殘留。”
周圍乘客們已經開始抱怨起來,這種地方火車又沒法掉頭,大橋這樣子一時半會也修不好,絕對會影響行程。
“大家先靜一靜——”
列車長走了過來,用一個漏斗形紙制擴音工具增大嗓門。
“各位乘客,請大家暫時在列車上休息,就算下車也不要走遠,附近的林地可能存在野獸,請大家注意安全,我們已經派人去通知后方城市了——”
“各位請放心,很快就會有車頭來把我們的列車拖回去的——”
像這種情況,大橋的狀況不是幾天能修好的,從后方倒車過來一個車頭,然后反向拖著列車回去是比較合適的方法。
沒辦法,這是現階段最穩妥的應對方法了,況且已經接近傍晚,天很快就會黑了。
艾文和兩個寂靜騎士也沒有選擇立刻離開,他們一起回到座位上,艾文能感覺到自己的目標一直在感知中那個方位,所以并不著急。
天黑之后,列車上所有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或者坐著或者趴著,有人在睡覺,也有人拿出準備好的面包啃著。
一陣陣閃光亮起。
“轟隆——”“轟——”
遠方有爆炸聲傳來。
很多乘客都直起身子,很多人都探頭出窗外,在夜晚,這種光亮尤為顯眼。
伴隨著光亮閃爍,很快又有爆炸聲傳來。
“轟轟——”“轟隆——”
車窗里開始彌漫不安的氣氛。
“這可不是雷聲......”“前面在打仗嗎?”
“白天的時候我聽到有人說大橋可能是被炸毀的吧?”
“難道是軍人炸的?”
“轟隆隆——”
更近也更劇烈的爆炸聲響起,所有車廂都安靜了下來,大家都不知所措地看向周圍的人,也看向窗外。
如艾文和兩位騎士這樣較為膽大的人,已經再一次下車,他們看向斷裂大橋的方向,遠方的火光更為明顯。
“希望不是我要去的地方。”“為什么會有戰斗?”
“聽說希爾金那邊最近確實不太平。”
艾文抓著書也走過去。
“為什么?是發生了么?”
說話的人看到艾文衣著得體且金發純凈毫無雜色,頓時覺得不是普通人。
“你們不知道?希爾金那邊前陣子抓了好多人,工人黨抗議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結果幾位工人黨參政都被抓了。”
“希爾金可是有兵工廠的。”
邊上的雷諾這么說著,菲尼克斯也若有所思。
“大人,要不要繞路?”
艾文搖了搖頭。
“不,不用擔心泰勒脫離我的感知,相對地,這個工人黨也是我們的重點觀察目標之一,如果有必要,我們可以救助一下他們。”
所謂工人黨,就是摩爾在兩年創立的一個黨派,發源于巴赫,但在工業化較高的北大陸也比較活躍,尋求以正當方法維護工人的利益。
就在艾文才復活之后,曙光內部趁著主要人員都在,大家有過一次交流討論會,并整理出了一些計劃和目標。
其中羅列了世界上一些保有圣物的個人或者勢力,也羅列了一些可以利用或者需要重點關注的目標,只要有可能為曙光的最終目的提供助力的,都有觀察價值,并且會隨著對世界觀察的深入而增加目標。
這也是曙光如今較為重要的“觀察者”體系,弄清楚除開《曙光之書》的三十三件圣物的所有位置,并在這過程中伺機搶奪圣物。
穆蘭這些年雖然一直很忙碌,也和摩爾基本沒有什么聯系,但想要得到一些相關的消息還是不難的,只是并不夠深入。
邊上的其他乘客還在議論著,剛剛和艾文說話的人則還想要問問對方的身份。
“哎對了,先生......”
但是僅僅是一個轉身的工夫,剛剛在那和同行者說著悄悄話的那個金發紳士和他的兩個同行者已經不見了。
“難道回火車上了?”
而此刻的艾文和兩名寂靜騎士則早已經進入了鐵路邊上的樹林,并且從下方急行向前,越過河谷向著目的地前進。
希爾金此刻正在爆發武裝暴動,至少目前的情況下,還算不上武裝起義,因為組織者們的目標很簡單也很純粹,救出兩位工人黨參政和其他被捕工人黨人員,要求保障之前本已經可以落實的書面承諾。
如今南大陸的迪爾迦是越來越熱的時節,而在北方的希爾金已經寒冷刺骨。
最近這些年天氣越來越極端,夏天熱得出奇,冬天冷得夸張,自身權益得不到保障的工人們的要求其實并不高,只是希望能保障冬季的溫飽,但顯然沒有得到滿足。
如今暴動已成事實,兵工廠首先在被從內而外占據,大批激動的工人得到了倉庫中的武器,準備武裝抗議,逼迫希爾金當權貴族資本釋放參政履行承諾。
但是情況似乎有些朝著出乎預料的方向發展,希爾金的正規守備力量在憤怒的工人武裝面前,居然毫無戰斗勇氣,甚至可以說不堪一擊。
“噠噠噠噠噠噠......”“轟——”
希爾金監獄外,機槍和爆炸聲嚇壞了守備人員,也顧不上守住監獄,很多人紛紛逃命。
隨即,武裝工人沖入了監獄,直接將關在最深處的工人黨參政和一些工人黨成員釋放。
一行被囚禁大半個月的人沖出監獄,也了解到如今希爾金的狀況。
直接武裝暴動顯然是很沖動的舉動,但不可能立刻讓大家散去,這讓為首的兩位工人黨人十分苦惱,一些有頭腦的高層在兵工廠開會商量怎么辦。
“這樣做,哪怕事情平息了,他們肯定會記恨著!”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難道你要批評拯救我們的工人朋友嗎?”
“當然不是!我們需要找出解決問題的方法!”
“要是摩爾老師在這里就好了!”
“摩爾老師不是說過,我們適當的時候,是需要抗爭的,因為資本的獠牙見血之后是不會松口的。”
“對,他們不但是吸血鬼,也是小心眼,這次的事情已經發生,就算他們立下承諾,你們以為他們會遵守嗎?”
“頗利先生?”
說話的這個人正是兩位參政之一,一年前從摩爾身邊來到伊爾汗的人。
“什么是適當的時候?我們想一想,什么才是適當的時候?永遠沒有,我們退一步,他們進一步,我們被吃肉喝血,我們永遠是虛弱的!”
“你想說摩爾老師是錯誤的嗎?”
“不!老師是對的,他早已經看清了這殘酷的現實,從他的作品中就能看出來,他已經不再相信溫和的抗議,不再相信資本和貴族的良知!”
“我是說,既然我們已經有了如今的條件,不如就讓現在成為那個適當的時候吧,比起暴動后再被打壓,我們要拿出自己的勇氣!我們要推翻治理希爾金的貴族,然后和王國談判取得自治權!”
所有人都被頗利的發音驚到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我們怎么可能對抗正規軍!”
“我們已經對抗了!”
“如果老師在這里的話......”
“就算老師在這里,我相信他會比莪更激進!在這個扭曲的社會,想要不流血就獲得種種美好的生活,老師早就醒了,你們還在做夢嗎?”
頗利的怒吼聲簡直振聾發聵,在場竟然沒有人能說出話來。
“現在表決,還相信希爾金貴族和資本的,不相信我們能成功的,不同意我說那些的,就舉手!”
如果頗利說的是同意的舉手,也許也沒有人能有勇氣立刻舉手,但他反著說,同樣沒有人第一時間舉起手,而另一個被囚禁的參政忽然也咬著牙說道。
“我同意,干吧!”
“約瑟先生?”
“他說得對,錯過這次機會,我們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干了!”“干!”
“那就怎么辦吧!”
這一刻過后,很快,希爾金地區的戰斗規模開始上升,在工人黨內部,這也不再是一場暴亂,而是一場起義。
艾文等人到達希爾金城內沒多久,也能感受出這絕對不是簡單的暴亂,他也立刻招來一只受到過烏鴉女王力量浸染的渡鴉作為信使,將消息傳回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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