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月,燕國公府的各房親眷除了長房和世子夫妻外全部搬離燕國公府。全文字閱讀
因為他們離開搬家,燕國公府顯得空曠了不少。
沒等燕國公感到寂寞蕭瑟,寧欣便開始著手規劃修繕燕國公府。
她親自請京城中最最出色的翻修府邸的師傅來燕國公府,并詳細的說了她的要求,匠人師傅答應兩天內出草圖,寧欣高興的給了定金。
燕國公見到了涌到府邸來的匠人們,他們叮叮當當的忙個不停。
他忍不住將李冥銳叫過來,“她還有銀子修繕府邸?”
“您就別擔心了。”
李冥銳安慰了燕國公幾句,“她的銀子一向是不缺的。”
“罷了,我不說她不好,可是銳兒……”燕國公嘴唇蠕動了兩下,“說是你二伯父的那個妾蕭氏也有身孕了。”
“我沒聽說。”
李冥銳曉得燕國公想說什么話,岔開話道:“那女人能養出好兒子?二伯父一家將從此不得安寧,也虧著早早分家了,否則還不得牽連我們?”
“銳兒……”
“伯父您看陣圖這塊這么解如何?我以為用左路騎兵會比較快。”
李冥銳同燕國公談論起燕云飛騎的陣圖。
燕國公琢磨陣圖了一輩子,本想著指點李冥銳,沒想到剛剛接觸陣圖的李冥銳比他想得還深。
燕國公興致盎然得同侄子辯論起來,將擔心侄子后代的事情完全拋到腦后。直到李冥銳離開,他還沉浸在方才的辯論中。
老管家挑起門簾,將來看望燕國公的夫人請進門。
“國公爺。”
燕國公夫人環顧一周,沒有發現李冥銳,心里暗惱恨,怎么又讓他躲掉了?
燕國公從沉思中清醒,抬頭一看,“銳兒呢?我總算想明白了!”
“回主子的話,世子爺回房去了。”老管家躬身回稟。
燕國公夫人示意李媽媽將籃子里的點心,小菜擺放好。笑盈盈的說道;“我讓他們新作了幾種點心。國公爺不妨嘗嘗看是否合心意。”
“我哪用得了這些點心小菜?”
在燕國公面前擺放的點心不下十種,每一碟的點心份量都很足,有的點心做成花瓣形狀,也有做成荷葉形狀的。看起來十分的可口。
燕國公拿起一塊放到口中。咂嘴道:“不錯。著實不錯,銳兒要是在就好了,他最愛用甜食。”
燕國公夫人笑容越濃。見燕國公想讓人將點心送去給李冥銳,她忙勸阻道:“侄兒媳婦是個挑嘴的,她吃用一慣極好,妾身讓人做的點心她不一定喜歡。”
“左右點心一時也壞不了,不如明日世子來看望您時,您讓世子嘗嘗點心,若是世子認為好吃,妾身再讓人做一些給侄兒媳婦送去。”
“她精細的毛病同寧三元一樣,最好享受了!”
燕國公又捻起一塊點心,并且讓燕國公夫人坐下,“我吃著不錯,我看銳兒也會喜歡的。”
“那您可別忘了讓世子嘗嘗點心呀。”
燕國公夫人故意挺直了腰身,做足了有身孕的樣子,愧疚的說道:“分家和重新修繕府邸最忙碌的時候,我偏偏懷孕動彈不得,一大攤子的事兒都壓在了侄兒媳婦的肩頭,她身子又似有不足,她太受累了,世子早出晚歸,侄兒媳婦也忙,她此時不一定能面面俱到的照料世子。”
燕國公抹掉嘴角的點心渣滓,“我看還好,她是個聰明的人,分得清哪頭重,她不會忽視銳兒。”
“如此,妾身就放心了,不過,還是請國公爺對世子多用些心思。”
“我曉得。”
燕國公點頭后,關心起燕國公夫人的狀況,“大夫說你身子怎樣?這一胎可坐穩了?”
李媽媽剛忙訴苦:“不是老奴多嘴,夫人倒是一直靜養著,不敢慢待國公爺的骨血,可大夫還是說夫人思慮過重,有滑胎的征兆……夫人說是不管事了,可夫人哪放得下世子夫人?”
“曉得多嘴還胡說”
燕國公夫人讓李媽媽閉嘴,轉而笑著對燕國公,“您別聽她胡說,前些日妾身沒睡好,這胎懷得不易,我對他要緊得很,國公爺放心,不管怎樣,我都會讓他平安降生的,這些年妾身沒能給李家開枝散葉,好不容有了您的骨肉,我怎會不仔細?”
她臉上綻放的慈母光輝,讓燕國公多了些許的感動,燕國公頻頻叮囑她要放寬心,好生歇息。
“侄兒媳婦將貞姐嫁了三房的小兒子,且商定了婚期,一月后嫁人。”
她對寧欣露出感激的模樣,“她們兩姐妹的婚事我都顧不上了,虧著有侄兒媳婦幫襯著,貞姐有了人家,寧姐兒也快了罷。”
“銳兒脾氣倔強,受不得擺布,我說多了反而讓他只守著侄兒媳婦一個人。給他納妾的事兒,我另有打算。”燕國公嘆息一聲,“有她安排貞姐寧姐的婚事,我也不算太愧對夫人。”
“國公爺不必內疚,是她們眼皮子淺,沒福分伺候世子,強扭的瓜不甜,既然她們都聽了侄兒媳婦的話,我這做姑姑的也不好強壓著她們去伺候世子,國公爺還是早做打算的好,世子那邊定下來,我也好安心養胎。”
燕國公夫人臉上帶了一抹的擔憂,“我這胎來得實在不是時候!國公爺,妾身真真的不想同世子爭什么,妾身只盼著世子能早日有自己的骨血。”
“我明白夫人的心思,侄兒媳婦也是明白的……”
見燕國公夫人眉宇間略有憂色,燕國公問道:“怎么?侄兒媳婦說了什么?”
“沒有,沒有。”
燕國公夫人慌忙搖頭,“侄兒媳婦一向對我恭謹的很,她能說什么?可……”
她的聲音壓得低沉,”她什么都不說,我不曉得她怎么想的,妾身總是懸著心……生怕因為妾身有孕壞了國公爺和世子的情分。”
聲音雖輕,燕國公聽了個大概,“夫人?”
“您什么都不必說,妾身明白的,燕國公府缺了誰都成,最不能缺得就是世子夫妻,他們才是燕國公李家恢復昨日榮光的關鍵……”
她眸子含淚,聲音多了一分的嗚咽,“妾身最近常作噩夢,好幾次都見了紅,妾身怕哪一日肚子里這塊肉沒了……保不住他,妾身怎么對得住您?”
“不哭,不哭。”
燕國公抬手為她抹去眼淚,“仔細眼睛!他不是好好的在你腹中?”
“你怎么了?”
“妾身……妾身好冷……有火,有火球……”
燕國公扶住了夫人,向她指著冒火球的地方看去,那處是雪白的墻壁,哪來得火球?
“李媽媽!這到底怎么回事?”
李媽媽跪在燕國公面前,哭道:“主子不讓奴婢多嘴,可為了主子平安,奴婢也不顧不得了,主子最近不僅見紅……有時還胡言亂語,大夫說主子思慮過重,也曾對老奴說,許是有命硬的人沖撞了主子,有人的屬相同主子不合,平常還看不出,可有孕時的主子氣息最弱,壓不住那人,主子才這樣的。”
“同夫人屬相不合的是誰?都是屬什么生肖的人?”
“老虎,玉兔,還有小龍。”
寧欣的屬相就在其中。
燕國公眉宇間多了一抹的懷疑,李媽媽打了嘴巴道:“奴婢真不該多嘴,如果國公爺懷疑主子的用心,老奴便是死也不得安寧啊。”
李媽媽噼里啪啦的自打耳光。
燕國公夫人哪怕在燕國公懷里依然吵著說有火球,燕國公見到她下身的衣裙紅色蔓延,忙將她抱到床榻上,“大夫,讓大夫進府。”
“是,國公爺。”
經常給燕國公夫人看病的大夫很快就到了。
他摸脈之后,面色凝重的對站在一旁的燕國公道:“夫人這次實在是兇險,我給夫人開幾貼藥,若是不見好轉的話……夫人這胎只怕是保不住了。”
“大夫可說過屬相相克的話?”
“回國公爺,雖然這些事情做不得準,但以前在勛貴之家也出過屬相相克的事兒,只要避開兩月,等夫人做穩胎,相克自會化解的。記得晉國公三子夫人有孕,府中遷走了同她屬相相克的人,后來屬相相克的二夫人回來后,沒過多久也有了身孕。”
大夫又舉了好幾個民間的例子,“轉運帶動子嗣命盤自古有之,夫人眼下狀況不妙,小人說這些只是為了夫人,并無雜心,若是您認為在下胡說……國公爺可帶同夫人屬相相克的人去寺廟里拜一拜,求得佛祖庇佑,許是夫人會熬過這一關,多多拜佛,添些香油錢,總是善舉,佛光可驅除邪穢。”
“我會考慮清楚,你盡量救治夫人罷。”
“是。”
燕國公看夫人倦怠的睡著了,她眉宇間還殘留著驚恐之色,燕國公怎么都不會讓寧欣避出去,但是去寺廟燒香禮佛……到是可以考慮。
這邊的動靜瞞不過寧欣,聽了下人的回報,寧欣皺緊了眉頭,燕國公夫人到底要做什么?去燒香祈福,燕國公夫人就能平安?
寧欣對抱琴說:“等國公爺的吩咐。”
她倒要看看燕國公會不會因為國公夫人有孕就讓自己避到莊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