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人三分笑,吹牛要自信。臉皮要厚實,說話留余地。秦漫想起前任業務經理教給她唯一的東西,不禁笑出聲來。不過,她今日面對那郡主,倒真是能用上的。
總之,她一定得臉皮厚,不管那郡主說什么,也不能生氣。她暗暗給自己打氣,這也算是‘外交’吧?不少字不過她很是好奇的,那郡主憑什么會以為東興國會把這樣一位重要的侯爺交給一個侵犯又大敗的敵國的郡主帶去敵國呢?
實在是……太自信了。
“母親,硯兒這樣可以嗎?”。小大人尤立硯規矩的站好,擺出很正經的模樣,問道。奶奶和娘都說了,今天必須乖,要做給爹的朋友看看,他這個長子是很厲害的。他得叫‘父親’和‘母親’,不能再像平日私下叫‘爹’‘娘’了。
“很好,待會兒一定不許胡鬧,也不能得罪客人喔。”秦漫彎腰,笑瞇瞇的叮囑道。說實話她對兒子還是很放心的,雖說私下頑皮的緊。但每回在人前卻十分乖巧,讓她不得不感嘆兒子的變臉功夫比她還好。
尤立硯聞言有些得意,重重的點頭。他是絕不會將自己真實的一面展現給外人看的,他要像爹一樣深不可測,讓人敬畏!
如果秦漫得知兒子‘偉大’的想法,又要埋怨尤子君教壞小孩子了。
“夫人,夫人,他們來了!”月成咚咚跑進正堂,氣喘吁吁的報告敵情。她可是在門口守了一早上了,不過那郡主還真漂亮。那郡主跟夫人是完全不同類型的,夫人給人‘柔’的感覺,那郡主卻十分‘厲’,她有點擔心夫人吃虧。
秦漫站了起來,牽著兒子走去府門口,正好見到那走在前邊的郡主,后邊跟著尤子君以及兩位大人。瞇了瞇眼,她隨意打量了下——挺漂亮一小姑娘,比她小兩歲,該是。
感覺……不是驕橫型的。既然是女將,想必是勇猛無比,難道是另一個世界的穆桂英?嗯,不會,穆桂英才不會跟人搶丈夫。
“侯爺。”等一行人走近,秦漫的視線越過郡主,只叫了尤子君一個人。
那兩位大人趕緊行禮:“見過長公主殿下。”
走在最前的郡主挑了挑眉,似有不滿。
“硯兒給父親請安。”尤立硯跪下去,規規矩矩的磕了個頭。而后站起來對郡主和兩位大人行禮:“郡主,兩位大人。”
尤子君暗想這也太正式了,其實這郡主倒很有親和力,不過他怎么也不會拆他自個兒夫人和兒子的臺。他上前一步,牽過兒子的手,沖秦漫說道:“夫人,這位便是本侯與夫人提過的明萱郡主。”
他轉身對那明萱郡主道:“郡主,這是本侯的夫人,也是東興國的長公主,皇甫漫。”雖然在私下秦漫還是喜歡用秦家名姓,但在外頭她卻早已是皇家之姓了。
明萱郡主秀眉舒展開來,毫無顧忌的上下將秦漫打量了一番,朗聲笑道:“本郡主已是將那本《巾幗英雄》讀了三遍了,對長公主的傳奇人生充滿了興趣。本郡主原以為長公主必定豪邁開放,如此方能當的起‘巾幗英雄’四字,沒想到如今一見……卻是如此柔弱的模樣,實在令本郡主吃驚。”
尤子君蹙眉,兩位大人低頭——這么快就開戰了。
“那本就是天下人的抬愛,我實在算不得什么巾幗英雄的。”秦漫看了尤子君一眼,如明萱郡主所愿的更加‘溫柔’說道:“我如今也不是什么長公主,而是忠伯侯夫人。我的愿望。不過是陪著侯爺過完下半生而已。夫疼子孝,比做巾幗英雄好多了。明萱郡主也是女子,應該也同意我的這個選擇吧?不少字”
明萱郡主生氣了,這個女人是在向自己炫耀忠伯侯有多么疼愛她,他們又有多么聽話懂事的兒子么?笑話!堂堂明萱郡主怎會在意那個?
可是……她生氣了,非常不舒服。
“男人還是喜歡溫柔的女人,我實在無法想象,我若真成了巾幗英雄,然后拿起刀槍與侯爺相搏的情景……我想,侯爺不會喜歡我變成那樣的。”秦漫淺淺的笑,眸子晶晶亮:“不過素聞明萱郡主喜歡舞刀弄槍,應該與一書生締結姻緣,如此方能‘互補’。”
“尤子君,本郡主想落座!”明萱郡主真的生氣了,這女人竟然含沙射影的說她粗魯,還說忠伯侯喜歡溫柔的女人!不,待會兒她再給這個女人好看,現在她就在這個女人面前直呼忠伯侯的名字,看這個女人變臉不變!
“明萱郡主請。”秦漫搶先在尤子君沉臉之前作出邀請,原本她就是女主人,而且她不會給這郡主機會羞辱她。這郡主越是要讓她生氣,她卻偏偏不在意那一聲‘尤子君’。事實上,若真跟她的男人有什么親密關系,稱呼的應該是嬌滴滴的‘侯爺’,那才夠嗲,她暗笑。
兩位大人趁機調節氣氛,恭請明萱郡主進府,一行人才算是在明萱郡主的帶領下去到正堂中落座了。而那兩位大人也在心中暗道:若不是皇上有旨,他們才不會陪一敵國女子!什么郡主。不過是東興國的手下敗將而已。
落座之后,茶也喝了,客氣話也說了。明萱郡主終于開口趕人了:“可以讓本郡主與長公主單獨說會兒話么?女人之間的談話,男人應該沒什么興趣吧?不少字”
尤子君看了秦漫一眼,見她輕輕點頭,便起身將兒子抱起,對秦漫說道:“本侯先與兩位大人出去,若有事便叫一聲。”他的意思是,他不會走開太遠。他自然也擔心秦漫會受傷,畢竟明萱郡主征戰沙場過,力氣要比一般女子大許多。
秦漫目送丈夫與兒子出去,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在情敵眼里自然格外扎眼。
“明人不說暗話,本郡主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長公主可愿與本郡主共侍一夫?”明萱郡主倒快人快語,等另三人前腳一走,她便問道。
秦漫輕揉太陽穴,此郡主雖不十分驕橫,卻也太過霸道,想來,是其王爺父親太過寵愛的緣故。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她相信她的事情明萱郡主已經很清楚了,不過對于明萱郡主的事情她也打聽過了。
“若問愿不愿,相信天下間沒有哪個女子會說‘愿’。事實上接受與其他女子共侍一夫的女子。都是迫不得已的。”秦漫放下手,故作訝異道:“明萱郡主身份特殊,倒不知為何會對我家侯爺情有獨鐘?”
明萱郡主見她一直笑著,明知她是一直在隱晦的進行反擊,卻也不好真的發作。她哼了一聲道:“難不成尤子君沒告訴你?本郡主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他有與加尤國簽訂的和平協議,相信他沒對任何人說過此事,畢竟有賣國的嫌疑。”
雖然她看了那本書之后很是為兩人的患難愛情所感動,但她卻更加堅定了要伴隨尤子君的想法。世上僅有這樣的男人,才能夠配得上她!她一直在找的,就是這樣能文能武且重情重義的英雄。如今好不容易得到父王的準許。她才能前來東興國與東興國皇帝談判這樁婚事,她怎能錯過?
當初雖然尤子君落敗,但她后來才得知是因為她的眼睛像極了他的夫人,他才分神敗于他之手的。如今與這皇甫漫見面,也果然印證了這一點——她們的眼睛的確很像。
秦漫臉色一變:“明萱郡主請自重,這種話不可隨便亂說。侯爺是朝廷重臣,明萱郡主切勿妄圖挑起侯爺與皇上的不合。”
“你不信?那么本郡主就告訴你,當初……”明萱郡主見她變了臉色,便得意洋洋的開始敘說當初與尤子君相識的情景。
秦漫愣愣的聽著,完全不敢相信尤子君竟會敗在眼前這個女人的手里!而且,還被這個女人抓去嚴刑拷打,最終簽了那份協議,徒步回到東興國。
難怪,難怪當初她去找子君,卻碰見他那般落魄。他只說是從火海逃出來的,卻只字未提這其中的難堪。原來,他受了那么多苦就全是拜這個女人所賜!而這個女人,竟還洋洋得意的拿著那份足以威脅他的協議,跑來東興國大放厥詞說愛他!
未等明萱郡主將話說完,秦漫就霍地站了起來,凌厲的視線盯住明萱郡主道:“明萱郡主果然巾幗不讓須眉,我非常佩服!不過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明萱郡主:我絕不會跟一個羞辱過侯爺的女人共侍一夫!”
明萱郡主一愣,也站了起來,惱羞成怒:“你這女人好不講理,本郡主何時羞辱過他?本郡主費勁心思,才說動父王放他歸國,怎會是羞辱他?”
秦漫哼了一聲道:“若明萱郡主真的愛他,便不該將他帶回軍中,不該嚴刑拷打他,不該逼迫他簽下那極具羞辱的協議,更不該拿著這份協議來逼迫他納妾!這般羞辱一個男人尊嚴的愛,也是愛么?”
明萱郡主怒極,她做什么何時輪到這個女人來管?揚起手,看著對方凜然的神情半晌,沒敢落下去。她憤而拍桌,桌碎,發出巨大響聲。
正堂外的男人。迅速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