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媳

第二百一十三章 :少夫人小產

家媳_聽潮閣

奇異的感覺,也許有點甜。

尤子君撫額。為何簡簡單單就被她一句看似賭氣實則泛酸的話語給征服了呢?但他不得不承認,這句話很可愛,觸動了他心底的柔軟。

她是在乎他,嫉妒尤姑娘,才做出這個舉動的。而并非像冷霜她們所猜想的那般,她是跟呂皓一伙,一起在這個時候來讓他方寸大亂的。他想,冷霜冷彤是被最近的形勢給亂了陣腳,隨便誰有點異常行為便給懷疑上了。

于是尤子君笑了,重新面對她,攬她入懷,輕聲說道:“好,既然你這么討厭她,那我們就忘了她,好好過我們自己的日子。只要你高興,只要你不生氣,就算你把許姑娘孫姑娘都趕走,我也不介意。”

秦漫微微愣神,沒想到尤子君這么容易就原諒了她。被他這么抱著,她的思緒有點亂。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最起碼。他也得問問尤姑娘在哪兒吧?不少字他不是應該氣她,惱她,而后冷落她嗎?

“你……不怪我?”秦漫真的很懷疑,這個男人是如何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上的。

但她卻不知道,尤子君其實生性多疑,他難得的信任也唯獨對她而已。甚至于所有屬下中他最信任的冷霜四姐妹,這種信任也只針對于某些事情。一旦他發現冷霜四姐妹有異動,他會毫不猶豫地懷疑上她們,并且不會輕易再相信。

尤子君在她耳邊輕笑:“是怪你,怪你不夠信任我。不過看在你這么在乎我的份上,我原諒你。往后,有什么心事要跟我說,別瞞著我。”

“那你呢?你有沒有什么事情瞞著我?”秦漫微微蹙眉,以他這些天寵愛尤姑娘的程度來看,他不可能對尤姑娘不聞不問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啊,不過你不是都已經猜出來一些了么?尤子君在心中說道,但卻但笑不語。慈云大師說時機未到,他便不能說,否則全盤皆輸。等時機到了,慈云大師自然會通知他的。

秦漫在心中嘆了口氣,他還是不愿告訴她。他是怕她出賣他?還是怕她阻止他?總之,他不信她,她也不信他。莫名的有些煩躁,她好一會兒才止住不耐,說道:“那就謝謝你原諒我了,我有些累了,想休息。我已經沐浴過了。我吩咐月成讓她弄點熱水來給你……”

尤子君堵住了她的話,順勢將她壓在了床上,他很想念她。近日一直在外頭忙碌,冷落了她,他心中也十分愧疚。就趁著忙里偷閑的機會,好好與她溫存一番吧,至于沐浴什么的,都沒有兩人在一起的時光來得重要。

秦漫下意識的想要推開身上的男人,但最終無力的垂下了雙手。她有什么資格拒絕他的索歡?也許,還會被他察覺出不對勁。不知是心中不舒服還是肚子不舒服,她覺得下腹隱隱作痛。

但尤子君察覺了她的不對勁,他將手從她的身下抽了出來,驚懼地看著手上的血跡,猛然從她身上離開,一把拉起她,驚問道:“漫兒,你怎么了?你哪里痛?”

秦漫看著他手上的血跡,也被嚇了嚇,好半晌才在他焦急的詢問中吐出一句話:“肚子有點痛。”她還補充了句:“應該不是葵水。”

“月成!快請姨娘過來一趟,快!”尤子君沖門外喊完之后又搖頭,打橫將她抱了起來往外沖:“不。還是我抱你去姨娘那兒快一點。”再說讓姨娘深夜趕來,不太好,不是兒子媳婦應該做的事情。

月成壓根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便見少爺抱著少夫人急匆匆的往尤姨太院里沖去。她有些失措,不會是少爺知道尤姑娘懷孕的事兒了吧?不少字來不及多想,她也匆匆的跟了過去。萬一少夫人被少爺責罵,她就一力承擔,說是自己一個人做的。

尤姨太剛睡下不久,突聽砰砰的敲門聲,伴隨著尤子君的大喊:“姨娘,快開門!姨娘,漫兒她病了,快開門!”

尤姨太立即翻身下床,隨意套了件外衣,小步跑上前將門打開,便見兒子滿臉焦急地抱著媳婦沖了進來。她轉過身去,見兒子將媳婦放在了軟塌上,握著媳婦的手對她叫道:“姨娘,您快看看,漫兒她、她流血了!”

“別著急,你先讓開,讓我給漫兒看看。”尤姨太心里直嘆氣,既然這么緊張漫兒,又何必讓漫兒難過呢?她可是怎么看,也看不出那尤姑娘有哪里比漫兒好的。

尤子君立刻讓開道兒,方便尤姨太查看秦漫的情況,他則在一旁焦急的等待著。會不會是他太猴急了?所以漫兒才會流血?此時的尤子君,有些胡思亂想,因為秦漫一直都是健健康康的。從來沒有生過什么大病,更不提突然流血了。他有些心驚膽戰,就怕上天突然將他身邊的人奪走了。

尤姨太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又問了秦漫一些細節問題,心中已經有了譜兒。她見月成在門口,便吩咐月成去外面準備一些東西帶進屋里來。她又轉身去拿了藥箱過來,先給秦漫服下了一顆藥丸。接著,她攤開銀針布袋,以銀針扎了秦漫幾個穴道。

半個時辰后,秦漫感覺下身有什么熱流源源不斷的涌出,幸而尤姨太已經讓尤子君將她抱往床上,而月成準備的熱水盆還有一個小木桶。等到她感覺熱流消失之后,她便聽見尤姨太讓月成給她凈身。

尤姨太看了她一會兒,拔了她身上的銀針,一根根放進銀針布袋中,最后嘆了口氣,說道:“漫兒,你小產了。”

什么?秦漫呆愣住了,手不自覺地撫上小腹。原來之前……這里有一條小生命曾住過……

尤姨太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出去,對等候在外的兒子說道:“子君,漫兒她已經有一個多月身孕了。只不過她誕下硯兒之時身體大損,現在不足一年時間再次懷孕。本來就極易流產。最近她又心緒欠佳,時常處于煩惱狀態,所以腹中胎兒才在不知不覺流掉了。不過現在她已經沒事了,只是起碼要靜養兩個月,身體才能完全恢復。還有……”

尤子君也愣住了,腦袋嗡嗡響著,完全沒聽見尤姨太后面說了些什么。

一個在屏風外,一個在屏風內,兩個人都不知心中是些什么滋味。多子多孫多福壽,尤子君是希望秦漫能給他多生幾個兒女的。而秦漫自身也正被母愛充盈著,對于流失的小生命感到萬分的自責。

尤子君知道自己的夫人就在屏風另一端。但他的腳竟變得沉重起來,無法向前邁進。他曾說過要好好保護自己的家人,可瞧瞧他都做了些什么?為了那個承諾,他已經付出了十幾年的生命,而他所謂的會好好照顧漫兒,讓她幸福的想法都是空話。

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內心完全被自責所充滿。如果不是他這兩個月總是一整天不見人影,讓漫兒胡思亂想,她又怎么會心緒欠佳導致流產?如果不是他因為想要抓出秦府中的內賊,讓漫兒誤會他與尤姑娘有什么關系,她又怎么會時常煩惱?

他甚至都不知道,堅強如她,會不會在他看不見的時候流淚……難怪最近總覺得她臉色不太好,方才與她親近時感覺到她的抗拒,他心中還有淡淡的不悅。他真是該死!

月成滿臉淚痕,手中端著被血染紅的水盆,從內室走了出來,看也沒看尤子君便往外走去。都怪少爺,要不是他跟那個賤蹄子不清不楚的還欺騙少夫人,少夫人也不會小產了!她知道,少夫人現在心里肯定很難受,有哪個正常的母親不愛自己的骨肉呢?

尤子君被那觸目驚心的紅刺痛了雙眼,他見尤姨太搖著頭走了出去,這才慢慢的朝內室走去。到了床前,他看見她側身抱著枕頭哭。那陣陣拼命壓抑著的嗚咽聲從她嘴里逸出來,讓他的心更加絞痛。

“漫兒……對不起,對不起……”尤子君伸手將她抱住,小心翼翼的讓她躺了個較為舒服的姿勢,痛苦的低聲道歉。

秦漫淚眼朦朧的看著床頂,感覺著他滴在她頸項里的熱淚,她報復似的咬住了他的肩頭肉。是,她也有錯,但身體的痛苦已經由她承受了。她有多痛,他也應該有多痛!

“對不起,漫兒,你小心一點,我先抱你回房。”尤子君方才聽尤姨太說過。最好趁黑將她抱回東福園,兩個月不要再讓她激動,否則對身體會有極大的害處。所以他沒感覺到她咬他有多痛,只是很輕柔的將她抱了起來,不快不慢地往東福園走回去。

其實,尤姨太還有一點沒說的是,就算秦漫心情愉悅,這個孩子還是保不住。因為上回秦漫生小立硯的時候,身體已經受損過大,除非過個四五年等正在發育的身子自行恢復,否則即使懷上了也會小產。

不過尤姨太不會點破,因為她想讓兒子媳婦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過錯,特別是看著十分心疼媳婦的兒子。既然在乎對方,就不要再任意的去傷害對方了。她被自己所愛的男人傷害了三十多年,若沒有兒子她早就撐不下去了。

所以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媳婦也落得她與尤老爺這樣的下場。只不過,她這樣是真的幫上了忙,還是越幫越忙適得其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