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云大師面對秦漫的急切。卻笑而不語。他所能做的只是讓她安心待在這個世界,不再想著有回去的可能罷了。至于其他的,還真是天機不可泄露呵……
“大師的意思,是我不可能再回去了?”秦漫皺了皺眉,知道他這么笑就意味著‘天機不可泄露’,于是改而問道。
慈云大師微微頷首,又說道:“縱使是能回,兩個世界比較,夫人又愿意選擇哪一邊呢?不過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有前世的因,才造成了今世的果。夫人還是順應天命,接受上蒼的安排吧。”
秦漫默然不語,轉身看向那佛像,心里反復思索著慈云大師所說的話。她能來到這里是佛祖幫忙?她原本就該是這個世界的人,卻錯誤的去到了二十一世紀?她原該與尤子賢年歲相差不多,如今卻因為這個錯誤而相差了近二十歲?前世?前世又有什么樣的因?
她迷惑了,但她不得不承認慈云大師有一點說得對:兩個世界比較,她是愿意選擇這個世界的。因為這里有她的家,縱使這個家有著再多的勾心斗角,她也愿意為幸福而奔波勞累。她有了一個算得上對她體貼愛護的丈夫,還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兒子。而在二十一世紀,她只有不關心她的父母與從不叫她姐姐的弟弟。
更何況,那個世界的父母與弟弟想必已經接受了她的失蹤,不再為此傷心。而她若離開這個世界,會害了很多人——她頭上還有一道圣旨壓著呢。她若憑空消失,皇帝是怎么也不會信,并以此為借口找尤家的麻煩。
“大師,既然是上天安排的,那么我在這個世界應該做些什么?”秦漫眼里滿是迷茫,如果這些都是真的,想必這里面還有一個故事,雖然慈云大師不肯詳細告之,也許是時機未到吧。她也不便強迫與人,但她不解,她來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
慈云大師微一沉吟,便只簡略的說道:“這是一個考驗,夫人若通過,自然會明白前因后果。但在未通過考驗之前,請恕老衲不能透露。簡單來說,是為了尋一個人。”
“考驗?尋一個人?”秦漫習慣性的摸了摸鼻子,感覺有點不可思議。尋人,尋什么人呢?就目前來說,她遇見的就這么多人,難道是其中一個?又或者,根本就還沒有遇到?
不過,尤子君似乎最有可能,畢竟她到這里一年后便嫁給他了。若說尋人。尋他最為恰當了。莫非,他們倆前世也是戀人?她不禁覺得好笑,沒想到這種前世今生的主角有可能是自己。想到此,她試探著問道:“會是……我夫君嗎?”。
慈云大師搖了搖頭:“老衲也不知到底是誰,唯有到天機解開的那一天,才會知道。夫人還是耐心等待吧,至于這次考驗能否通過,還得看夫人與那人的造化了。”
秦漫撇了撇嘴,得,他這回答等于什么也沒說。算了,她這趟來也就是為了看看慈云大師是否真的神通,并弄清楚自己能否回去二十一世紀以及自己在這里應該做些什么罷了。
不過照目前所得到的信息看來,她要找的那個人必定跟她有著很密切的關系。奇怪,如果要找的是尤子君,那她現在應該通過考驗了啊?但看慈云大師的意思,考驗根本沒過,難道她要尋的,另有其人?要真是另一個人,又會是誰呢?
“好吧,我沒什么要問的了。多謝慈云大師解惑,還請慈云大師多多照顧子賢堂弟。天色不早了,我打算下山回府。慈云大師,告辭,希望下次見面,已是天機被解開之時。”秦漫微笑著說道。
慈云大師躬了躬身,說道:“老衲也希望,那一天盡早到來。夫人慢走,老衲不送。”
秦漫便欠了欠身,轉身離開主殿堂,去外邊等月成與秦書昱出來,好下山回府了。
這時,慧覺小和尚從殿堂側門走進來,對慈云大師說道:“住持,方才那秦書昱施主,在門外偷聽。慧覺心想住持不揭穿,想必有住持的用意,所以便沒有加以阻止。”
慈云大師笑道:“慧覺,你做的很好。許多事情在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我之所以沒有揭穿,是因為他是秦漫命中的一個情劫。而因為他,秦漫將來的路會好走得很多。”
慧覺也笑了:“住持不是說過,一切順應天意嗎?看來住持也想那尤大少爺成其大事,好解救天下蒼生。”
慈云大師嘆了口氣,慧覺說得對,他原本是不該干預這件事情的。只不過,他這么做也并非逆天吧?不少字那秦書昱是自己無意間偷聽到的,并非有人刻意安排,所以這慈云何事?
“唉,如今天下勢力三分。并非百姓之福啊……”慈云大師轉身面向殿堂的金身佛像,念了聲‘阿彌陀佛’后,喃喃說道:“希望這場浩劫盡早結束,就讓一個女子在家中將此事解決了吧……”說完,他便盤腿坐了下來,開始閉目打坐念經。
慧覺見狀,也跟著在一旁坐下,靜下心來打坐念經。
殿堂外,秦漫只等到了秦書昱,卻不見月成出來,心下好生奇怪。不過據秦書昱說,他先出來找慧覺小和尚托付一些事情,而月成幫著尤子賢在整理東西,所以才會晚些時候出來。
稍等了一會兒,月成果然氣喘吁吁地跑了出來,見秦書昱已經在秦漫身后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書昱少爺,奴婢可是和子賢少爺等著您吶,怎么這么久都不見人影了?”
秦書昱趕緊說道:“我跟慧覺聊太久了,結果剛一出來便見少夫人在此等候,便沒有再回去找你們。”
實際上,秦書昱此時的心情激動無比。因為慧覺將他們帶進房間后便出去了,所以他原本是去找慧覺的。誰知道卻四處找不到,他便想去主殿堂看看慧覺是否在慈云大師那兒。這一下子,他便聽見了秦漫與慈云大師之間的對話,完全是被震驚了!
原來,秦漫竟然并非這個世界的人,也并非是秦家的大小姐秦漫,更不是他的什么‘姑姑’!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后來的狂喜,秦書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一直以來他便被秦漫所吸引,只不過礙于兩人都是秦家子孫的身份,他不敢有非分之想。可看著她受尤子君的欺負。他這心里頭是怎么也平靜不下來,很想讓她得到幸福,甚至希望她能再遇良人,離開尤子君那個負心漢,但他卻從來沒想過那個人是自己。
可現在不一樣了,秦漫不是秦家人啊,她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他完全不必有這些顧慮了。而且聽慈云大師所說,她來這個世界是為尋人,卻不是尤子君?
秦書昱整個人簡直要被喜悅所淹沒了,既然她要尋的人不是尤子君,那就應當是另一個男人?也就是說,她嫁給尤子君原本就是一個錯誤!說不定,她要尋的那個人就是他秦書昱?
不管真相如何,他都已經決定了:他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奪得更多的權勢與財富,然后拯救她脫離苦海,給她一個女人真正的幸福!他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絕不會!
月成‘噢’了一聲,到底人家是個少爺,她也不好再說什么了。她轉頭看向秦漫,問道:“少夫人,事情都辦完了嗎?要不要跟子賢少爺說一聲再走?”
“不必了,還是讓他靜心在此處修身養性吧。”秦漫抬頭看了看天色,心想還是早些回去的好。不過這雙腿直打顫,感覺下山比上山更難啊,她有些頭疼。不知道若尤子君在這里,會不會背她下山?她為自己的異想天開感到好笑。
秦書昱察覺到她的異樣,關心地道:“少夫人是否身體不適?”當然,他也知道,就算她身體不適,他也幫不上任何忙。除非她暈倒,他才能背她下山。
秦漫搖了搖頭,笑道:“沒什么大礙,你們不也跟我一樣嗎?我想回去之后啊,只怕都得躺上幾天的。”以前軍訓之后,渾身酸痛。根本動彈不得。不過現在或許稍微好一些,總算有幾個婢女伺候著,到時找姨娘要點藥膏,讓婢女幫忙按摩或許會好得快一些。
月成與秦書昱便都笑了,少夫人這倒說得沒錯,他們也不比少夫人好到哪里去。
當然,奇跡沒有出現,尤子君不可能出現在慈云禪寺的山上,所以秦漫帶著兩人,往山下走去。下了山,也還有轎夫等著,待會兒能在轎子上休息一會兒的。
不過,秦漫還是察覺到了秦書昱的一些異樣,感覺他對她的態度有了些改變。她忍不住心想:莫非是她對尤子賢的照顧,無意間將秦書昱給收服了?若真是這樣可就好辦得多了,將來秦書昱做了秦家族長,多少對她也是個幫助呢。再說以他與尤子賢的交情,綁住尤子賢也是個不錯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