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洛陽陪著百里蒹葭回娘家,除了在商場里買的禮物,還有小舅子送給他的新婚禮物,那臺sony的游戲機。
這結婚禮物其實就是小舅子打著送禮的旗幟,誆老丈人給他買游戲機。
姐夫和姐姐就要出遠門了,還不趕緊給小舅子送回來?
“咦,這不是挑一送給你們的結婚禮物嗎,怎么拿回來了?”新婚夫婦一進門,百里安國就發現了。
洛陽笑著說道:“爸,這學習機太先進了,我用不了,放家里也是浪費,所以我就拿過來給挑一用。”百里安國一頭霧水。
老丈母衛子衿從廚房里出來,身上還系著圍裙:“小洛,你陪你爸坐一會兒,蒹葭過來幫忙。”百里蒹葭有點不情愿:“媽,我是客呀……”
“客你個頭,再不過來我揍你。”衛子衿很兇的樣子。百里蒹葭老大不情愿地去了。
洛陽陪老丈人在客廳喝茶,閑聊了幾句,百里安國話鋒一轉。
“小洛,老秦給我打電話來,他跟我說醫院的檢查結果出來了,醫生說秦振宇那小子下半輩子恐怕都得在床上躺著,他知道在你這里不好開口,所以來求我,我推不過,所以厚著臉問問你的意思。”百里安國觀察著洛陽的反應。
洛陽有點頭疼,沒開口。百里安國拍了一下洛陽的肩膀:“冤家宜解不宜結,秦振宇那小子從小就橫,心眼小,老秦本來是想跟我家聯姻的,我不喜歡那小子,蒹葭也不喜歡,也幸好你出現了。”
“爸,既然他求到你這里了,你是我爸,你的話我肯定聽,這事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洛陽賣了個乖。
百里安國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心胸寬廣的人,蒹葭嫁給你還真是福氣,你能治好秦振宇嗎?”
“能。”洛陽的回答很干脆。粟青靈蟲啃壞了秦振宇的一些神經,太初醫指燒個靈焊就行了。
“那我就給老秦打個電話,就說你答應了,你們見一面。”百里安國說。
“爸。”
“嗯,還有什么?”洛陽說道:“你是我爸,我聽你的,但是秦振宇那小子想整死我,如果我就這么治好他的話,我心里會不舒服。所以,我答應治好他,但不是免費的。”
“這是肯定的,你也得賺錢養家啊,老秦家水很深,這方面應該沒問題。不過我不參與這事,你跟他見面聊。”洛陽點了一下頭。
百里安國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沒過幾秒鐘電話就通了:“喂,老秦,是我,安國。”
“安國,怎么樣了?”手機的聲音很焦急。
“我女婿答應了,你們見面聊吧,你看你什么時間有空?”
“我就在大院的老房子里,是我過來,還是請洛大仙來我這里?”秦定國的聲音。
洛陽聽得清清楚楚,心中有點感慨。有段時間,他喜歡以大師自居,典型的人菜心大。
現在他比那個時期更強大了,可別人稱他大仙,他卻感到慚愧,也不配。
百里安國看著洛陽:“小洛,老秦就在這個大院里,要不你去跟他見一面吧,我帶你去。”他壓低了聲音,
“要是把人叫這里來,你媽又該批評我了,有些事情女人家也管不住嘴。”洛陽笑了笑:“那我們就過去吧。”百里安國跟衛子衿打了一個招呼,領著洛陽來到了一棟小樓前。
一個小老頭早就等在門口了,身材高大,眉宇間有一股讓人敬畏的威嚴氣質。
這個小老頭就是秦振宇的父親秦定國。如果一個人大半輩子都在賣小菜,那必然斤斤計較,如果一個人大半輩子都在做領導,那肯定威嚴。
人生下來的時候都一樣,可活著活著就不一樣了。可洛陽一露面,秦定國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臉上露出了和藹可親的笑容,不等百里安國介紹他,也不等洛陽打招呼,他就迎了上去,主動伸出了雙手:“這位就是洛大仙吧,一表人才,蒹葭好福氣啊。”伸手不打笑臉人,洛陽也不好擺什么架子,他也伸出了雙手跟秦定國握在了一起:“秦叔叔好。”
“都是一家人,不客氣不客氣,請進請進。”秦定國拉著洛陽進門。百里安國說了一句:“老秦,你們聊,我就不進去了,老伴讓我去買瓶醬油,我得趕緊去,不然又該念叨我了。”
“行,那你忙去吧。”秦定國也是心領神會。這房子雖然沒人住了,但收拾得很干凈,老舊的彈簧沙發,實木的家具,拼湊在一起就像是一幅老照片。
“洛大仙,你請坐,知道你要來,我一早就給你泡好了茶,我們邊喝茶邊聊。”秦定國將姿態放得很低。
洛陽知道這小老頭心里壓抑著怒火和屈辱,可他不得不佩服的是,這小老頭的隱忍功夫的確一句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洛陽落座,開門見山地道:“秦叔叔,我們就不說客氣話了,直接聊正事吧。”秦定國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了一下,不過轉瞬就心平氣和了:“行,那我們就聊正事,我先跟洛大仙認個錯,是我教子無方,所以才干出那樣的混賬事情,不過我還是要厚著臉皮請洛大仙出手,治好我兒子。”洛陽喝了一口茶,慢吞吞地道:“秦叔叔,你知道你兒子是怎么對我的嗎?”
“我……不太清楚細節。”
“他派人把我抓到他工作的地方,然后讓人用榔頭打我,那可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洛陽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對不起,我會好好教訓他。”秦定國連忙道歉,也觀察著洛陽的反應。
“秦叔叔,你知道嗎,上次我去英倫給蘇達克治病,那其實是去救玄武局的一個特工的,在英倫我肯定是違法,可在這邊我覺得我沒有違法,我有違法嗎?”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你兒子拿這事要治我的罪,還說我罰蘇達克和喬治布九幾千萬美金是違法的事。可你知道當時的情況是什么情況嗎,那是蘇達克和喬治布九想整死我,我不以牙還牙,罰點款怎么了?”洛陽很委屈的樣子。
秦定國瞬間清醒:“應該的!應該的!”
“我可以以德報怨,治好你兒子,我其實也不忍心看他一輩子躺在床上,你就這么一個兒子,還指望著他傳宗接代,對不對?”秦定國連連點頭:“對對對,洛大仙真是宅心仁厚。”洛陽突然就不說話了,直盯盯地看著秦定國。
眼前這小老頭不是那種沒眼力見的人,該說的他都說了,也就沒必要再浪費口水了。
秦定國也看著洛陽,看似和藹可親的樣子,可是心里卻跟特效全開的cpu似的,都快燒冒煙了。
這事難就難在洛大仙只是開出了一張空白罰單,被罰款的人要自己填罰款的金額,那么多少合適呢?
洛大仙剛才說的話里倒是給出了一個金額的參考,可這對他來說也難,以他的身份交那么多罰款,那不就有問題了嗎?
洛陽這邊也不好開口,且不敢開口。他這邊要是明目張膽地要錢,對方事后告他一個敲詐,轉賬金額就是證據,他要得多判得就越重。
兩個男人對視了差不多兩分鐘時間,秦定國忽然露出了笑容:“這事,首先是犬子犯錯,意外受傷,洛大仙是受害人,卻還能不計前嫌給犬子治病,如此大恩我秦家沒齒難忘。”洛陽微微凝眉。
老實講,他心里其實有點失望的,一幅畫能賣多少錢?秦定國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那幅畫上有好幾十個印章,乾隆皇帝在上了蓋了八個印章。巧就巧在,那幅畫上有一個張姓印章,叫張興,你老家蜀地那邊有一個張總,他跟我說那張興是他們家的老祖宗,他跟我求了十幾次了,非要買我的傳家寶。我寧愿送你,我也不賣。”洛陽笑了。
握草。活該人家當大領導。別的不說,就看人家這解決問題的水準,就問你服不服?
“那個張總再來求我,我就讓他來求你,回頭洛大仙你要是不喜歡了,你就割愛給那個張總行了,也算是成人之美。我覺得,那幅畫這么也值幾千一萬塊錢吧。”這數字后面的單位就沒必要去琢磨了。
“洛大仙,我道行淺,那幅畫跟著我委屈,我欲把那幅畫贈與你,你看行不行?”秦定國兩眼期待地看著洛陽。
洛陽面帶微笑:“沒問題。”秦定國暗暗松了一口氣:“洛大仙,那你看什么時候給犬子看看?”洛陽說道:“我與秦叔叔一見如故,我也清楚你很擔憂,那就這樣吧,你現在就讓醫院把人送到這里來,什么時候送來,我就什么時候給他治。”秦定國騰地站了起來:“我馬上讓醫院把人送給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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