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郁的眼神、挺拔的鼻梁、嬌艷欲滴的櫻桃小嘴,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的粉色,與店里的玉器,相得益彰。也難怪,在賈似道面前表現地大大咧咧的阿三,這會兒卻是有些猶疑著,不知道該不該上去搭訕了。
而先前站在柜臺前的那三個年輕男子,很顯然,也是出于和阿三一樣的目的,打著購買玉器的幌子,來接近此女子而已。
倒是短發的女子,模樣透著股英氣,說話也比較干脆利落,偶爾說幾個略帶玩味的詞句,比如:到底買不買啊,看人還是看玉啊,之類的,引來長發女子矜持的笑容。
于是乎,柜臺前的三個年輕男子,便看得癡了。
“咳、咳。”賈似道示意了阿三一眼,既然來到了這里,總不能站在邊上看著吧?
而賈似道的刻意的咳嗽聲,也終于是引來了五個青年男女的注意。
賈似道也不在意,像他這般年紀的人,如果事情發生的對象不是他自己的話,一般都是很大膽并且很喜歡湊熱鬧的。若今天是賈似道要追求此女子,恐怕表現得并不會比阿三好到哪里去了。
但現在,賈似道卻是擺明了一副是前來挑選玉器的顧客的樣子。看到兩女注視和疑惑的眼神之后,賈似道反倒更放得開了。轉瞬間,賈似道就明白了阿三帶他一起來的目的了。因為,就在那短發女子看到阿三的時候,眼神中顯然多了一絲明悟,那絕對是看到了熟人之后,才會有的神色。
以阿三的個性,若不是早就摸清了對方的底細,又怎么會貿貿然地前來呢?
果然,阿三還沒有開口,那短發的女子,就沖著阿三說了一句:“阿三,你怎么又來了?”
一個‘又’字,著實是讓阿三的臉上有些泛起紅暈。賈似道琢磨著阿三,可能沒少在這個短發女子的嘴下吃過虧。
“你今天想要買些什么呢?隨便看,如果有相中的,看在是熟客的份上,待會兒給你打九折。”短發女子對于阿三,還算是熱情,至少比對著那三個青年男子的時候,要熱切地多了。這完全出乎了賈似道的意料。
“別瞎琢磨了,你今天的任務就是幫兄弟我搞定這個阿麗。”阿三湊到賈似道的耳邊,嘀咕道,“我前些次來這里,可沒少栽在她手上,不得已之下,還花錢買了好幾件的玉器呢。”
“你?”賈似道看著阿三,頓時有些忍俊不禁,也明白了短發女子,也就是阿麗,為啥會對阿三比較熱情了。倒是長發女子,只是淡然地在賈似道和阿三的身上,一掃而過,就這么站在那邊,笑意盈盈的,美得像一副畫一樣。
“別愣著啊。”阿三看了眼賈似道,用手在賈似道的背后,輕輕捅了一下,隨后,似乎是發現了賈似道的目光焦點所在,不禁小聲說道,“你該不會也是看上了嫣然吧?”
賈似道一愣。
“沒關系,都是男人嘛,我理解的。”阿三倒是渾然不在意,“如果見到這樣的女子,還不動心的話,我可能還要懷疑你的性取向呢。”說著,阿三把手搭在了賈似道的肩膀上,小聲說道,“不過,咱可說好了,光明正大,各憑本事。至于現在嘛,自然是要先一致對外了。”
似乎是經過了這樣一個小插曲,阿三面對著嫣然有些膽怯的情緒,有了很大的緩和,整個人也變得輕松了起來。
賈似道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這都算什么事啊。
雖然他也覺得眼前的這個叫嫣然的長發女子很漂亮,但總不至于只要是漂亮的,就要去追求吧?真要這樣,賈似道覺得自己還是不看電視,不看報紙,不逛街來得好一些。不然,非給忙活死不可。
而且,在賈似道的內心里,隱隱地覺得,如此美女的女子,總有著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說得文雅一些,就是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不說她的穿著,僅僅是表現出來的氣質,就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所具備的。
就像是站在她邊上的阿麗,盡管兩人站在一起,單從容貌上而言,阿麗并不輸給嫣然太多,但無論怎么看,阿麗給人的感覺就是鄰家的女子,而嫣然卻多了些出塵的氣質,讓人自慚形愧。
“阿麗,既然你都如此說了,不如就帶我到二樓去看看?”阿三走向柜臺,朗聲說道。一邊說,一邊還有意無意地看向了嫣然。這讓賈似道的心中多了一絲好奇,莫非這二樓,還有些什么特殊的存在?
“就你也想上二樓?”阿麗看著阿三,很顯然的露出了一副我知道你做何打算的模樣,老神在在又意有所指地說道,“我看吶,有些人想要買玉是假,想要接近某人,才是真的吧。”
“這個,……”阿三沒有想到阿麗竟然如此直接,一時間倒也接不上話來。
“阿三,這二樓和一樓,有什么不同嗎?”賈似道覺得,這開門,還不就是做生意的。如果二樓真的也陳設著一些玉器,怎么就不讓人上去挑選呢?
“賈兄,這你就不知道了。”阿三看了賈似道一眼,見嫣然依然靜靜地站在一邊,似乎無論是那三個青年,還是阿三和賈似道,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一般,阿三的眼神中略有一些失望,對著賈似道解釋道,“古玩這一行和其他的生意不同,講的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像這家玉器店,一樓里的東西,不過是表面上的陳設而已,多賣一件少賣一件,老板并不會太過在意。而二樓的東西嘛,才是利潤的大頭。”
“不會吧?”倒不是賈似道見識少,不明所以,實在是剛才這么一會兒,賈似道就粗略地看了一下柜臺中一些玉器的價格,最高的都已經達到幾萬了。如果真要如阿三所說,那么,二樓的那些玉器,又會是價值幾何呢?
頓時,賈似道的心中,也不知道是啥滋味。
隨后的時間里,阿三并沒有因為阿麗不讓他上二樓而氣餒,反而對著剛才幾人討論著的手鐲,品頭論足。什么B貨、籽料之類的詞語,賈似道也僅僅是聽個名稱而已。
咋一看去,除了賈似道之外,其他的三個青年人,以及阿三,都是講得頭頭是道,仿佛他們每個人都是個中高手。阿麗還會偶爾插上一兩句,但是,幾人的主要目標,嫣然,卻是很少開口說話,賈似道甚至覺得,她連聽都沒怎么在聽,時而會看一眼門口的方向,大概是在等待著什么人。
而阿三似乎也忘記了賈似道的存在,自顧自地在嫣然的面前賣弄著口才。
不光是阿三,另外的那三個青年,表現也差不多,有時候爭論地面紅耳赤的時候,嫣然才會忽然很肯定地說上那么一兩句,然后幾人就很是恭維地說幾句奉承話。
那模樣,賈似道在心中暗暗嘀咕著,怎一個賤字了得啊!
無聊中,賈似道倒是開始仔細打量起這間玉器店來。總的來說,賈似道還是頗為喜歡這樣古色古香的建筑的,即便不懂,感受一下歷史的滄桑,體味一下歷史的沉淀,也很是怡然。
忽的,賈似道的眼睛一亮。
在這間收拾地干干凈凈的店鋪里,那木質的樓梯之下,竟然雜亂無序地堆著一些普通石頭,實在是叫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