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似道的古玩人生

第404章 斗寶 下

即便是連賈似道自己,到了這會兒也不是很清楚,在那泥硯里面的東西,究竟是不是值得過百萬的價格呢。但是,到了這個時候,賈似道也是沒有更好的辦法。與其就這么“凄凄慘慘”的在斗寶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退場,還不如趁著自己手頭還有東西,拿出來賭上一把呢。哪怕就是失敗了,也脫不了一個“賭”字不是?

而這,在珠寶玉石一樣,卻也正是最為博大精深的一個字。不管是楊老爺子那邊會對賈似道會有什么樣的看法吧,至少,“賭”之一字,尤其是在玉石上的賭,在玉石一行里,并不是什么讓人不恥的事情。

賈似道琢磨著,這算不算是一次自己真正意義上的嘗試“賭”呢?

“咦,看賈兄的神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的辦法了啊?”很快的,賈似道的神情變化,就落在楊帆的眼中,不由得當即就詢問了出來。

“是啊。”既然想通了自己所參加“斗寶”的東西,賈似道的神情自然也就變得活絡了不少,聽到楊帆的詢問,不禁有些高興著說道,“既然都已經是到了臨安這邊了,自然是要會一會這邊的珠寶玉石行的朋友們了。”

聽到這口氣,阿三不由得很是奇怪的看了賈似道一眼,說道:“小賈,你該不是真的氣糊涂了吧?按照我的意思,到時候,你就直接拿我的一件瓷器充個數,雖然不見得能去參與‘斗寶’吧,卻也至少說明了咱不是過來這邊忽悠的不是?”

“瓷器?”楊帆一愣。

“是啊。”阿三笑著說道,“重新介紹一下,本人的本職工作是從事瓷器一行的。至于珠寶玉石嘛,那只不過是我的副業而已。”說著,阿三還特別鄭重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楊帆見了,笑著握了一下,看著阿三的眼神,頗多的怪異。似乎是對于阿三這樣的性格,以及阿三能和賈似道成為很要好的朋友,感覺到有些想不通一樣。

“楊兄,你就別理會阿三這個家伙好了。”賈似道有些無奈著說道,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是不是當做不認識阿三為好呢?想到好笑處,似乎是臉上還有了幾分笑意,“他就是這么個人,你要是真接著他的話頭往下說,他啊,都能給你兜個三天三夜的話題。”

“這才叫性情中人啊。”楊帆也是一愣,隨即才拍了怕自己的手,如此說了一句,引來阿三的一陣異彩,似乎是因為有了楊帆的理解,阿三的胸膛都挺得更加的直和高了。

“不過,賈兄,不知道你的想法究竟是什么呢?若真的是阿三所說的瓷器的話,自然是不太適合的了。”楊帆琢磨著說道,“最好是翡翠原石之類的。在這個方面,賈兄可是很擅長的啊。要知道,在待會兒群寶展露的時候,各自的東西可都是爭鋒斗艷的來著,真要到了那會兒再想要再退出的話,可就有點兒不雅觀了。”

“那是自然的。”對于楊帆的擔心,賈似道也是很理解。畢竟,在開始的時候,賈似道可就告訴了,他沒有帶著翡翠原石過來呢。如此一來,也應該不會有翡翠首飾之類的東西了。而對于一個玩翡翠的行家而言,除去翡翠之外,還能有什么樣的價值過百萬的隨身帶著的東西呢?

要說賈似道和阿三的那個包裹,原本對于那玩意兒,楊帆還是存了幾分期待的心情的。不過,在阿三說到里面是瓷器之后,楊帆想要見識見識的心情,也就不是那么的急切了。

賈似道臉上微微一笑,琢磨著,是不是應該就此解開謎底,和他們兩個說說自己究竟是準備拿什么來參加“斗寶”的東西的時候,在“鼠”這個大廳內,突然的就漾起了一曲歡快的樂曲。連帶著,原本白亮如晝的燈光,也是逐漸的轉入了昏暗之中。

怎么回事?

賈似道的心頭一動,就發現,在原先剛一走進來的時候所看到的那個“壽”字邊上,打亮了一道耀眼的強光,配合著燈光所照映著的地方,金色的絨布一片燦爛。

而隨后,一位兩鬢斑白,銀發和黑發夾雜在一起的健碩老者,在一位白衣禮裙女子的相挽之下,微笑著走來。這之間有濃濃的親情,有甜甜的摯愛,有兩代人生命傳承的意義,有讓人怦然心動的幸福和美麗……

緩緩走來的他們相依相偎著,這種血脈相連、相依為命的父女之情,在此刻被表現的淋漓盡致。在場的人,無一個不是暗中叫好的,漸漸的,就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

有些上了年紀的人,是不是在心中那溫暖的一角,也在憧憬著,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也可以成為這樣的溫馨畫面的主角呢?

抑或,這僅僅是人生中最為絢爛最為和諧的一瞬間?

而在眾人的掌聲中所迎接出來的一老一少,自然就是今晚的壽星公楊老爺子,和他的女兒楊思懿了。對于楊思懿,賈似道并不陌生,只不過有些詫異于她今晚的穿著而已。要知道,在先前的三次見面中,對方可都是穿著干練而精明的簡單服飾的,就跟普通的一個職場女性,差不了哪里去。

若不然的話,恐怕楊思懿也不會親自赴玉巖山那邊采購雞血石毛料,并且和那邊的地攤小販們打成一片了。

但是,這會兒突然穿著的白衣禮裙,卻是讓他增添了幾分柔美,仿佛在這一個時刻,那精致的容顏,也變得柔和了許多,間或著那白衣飄飄的模樣,有一種諸如公主般的高貴的同時,也多了些平常小女人的情態。

當然了,更多的,賈似道還是把這樣的一種表現的出現,歸功于楊思懿身邊的楊老爺子,恐怕,也只有這樣的老爺子,才會讓跟隨在他身邊的兒女,顯現出幾分濡慕的神情吧?

楊小姐扶著自己的父親,到了大廳正中的那張圓桌子邊坐下,楊家的親友以及楊老爺子的老朋友們,也都是分兩邊而落座,至于遠到賈似道、阿三等人所在的角落里,這個時候倒是沒有這么多的講究,只看到楊老爺子已經就坐之后,大家都各自的重新坐了下來,而大廳內的燈光,也是重新的明亮了起來,華彩一片,仿佛剛才的那片刻間的美麗畫面,僅僅是出現在眾人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一樣。

“好戲就要上演了。”因為楊老爺子的登場,而站起來鼓了一陣子掌的阿三,這會兒卻是抿了一口紅酒,暗暗的對著賈似道說了一句,“小賈,跟我說句實話吧,雖然我很看好你跟那楊小姐。但是,待會兒你可也不要做什么傻事出來啊?”

“什么意思?”賈似道微微一愣。

“這不是,還有個什么‘斗寶’的活動嘛,我就怕你到時候出什么岔子,哎,雖然我是好心,但是,你可不要到時候真的推我出去啊。”阿三有些苦口婆心的說道。

“嘿嘿,實話告訴我,是不是看到某個熟人,感覺到自己待會兒要丟人了啊?”賈似道卻是一眼就看穿了阿三的偽裝,若不是如此的話,阿三又怎么會在這個時候低聲下氣起來了?這可不符合阿三的行事風格。

“高,果然不愧是小賈。”阿三裸的奉承了賈似道一句,至于究竟是哪個熟人,卻是沒有直接的指出來。賈似道更是有了幾分懷疑,看了眼阿三,嘴角露出一個玩味的微笑。

“好吧,我投降。”阿三趕緊的示意著說道,“一個女人而已。不過,也不是臨海那邊的,而是紹興人。沒什么太大的交集,就是認識而已。”

“嗯,前面幾句,還算是真心話,這最后一句嘛,你到時候說給你那位女朋友聽去吧。”賈似道有些沒心沒肺的說道。

“不是吧?”阿三哀嘆一聲,看著賈似道的眼神,似乎是想要有多幽怨,就有多幽怨了。

而就在賈似道和阿三聊天的這一陣子,主持今晚壽宴的司儀,已經是站到了主持臺的前面,大聲的說著一些客氣話和一些贊美之詞。接著,又是臨安這邊的珠寶玉石協會的代表,站到了主持臺上致詞。賈似道好奇的打量了一眼,看上去那位代表的模樣,很是典型啊。謝頂、胖乎乎、啤酒肚。這幾個詞,似乎就是專門為了他而設定的。

阿三就指了指那位,說道:“哎,一看就知道是個官兒!”

“撲哧!”賈似道這邊還沒說什么呢,楊帆倒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仿佛是感覺到自己的舉動有些見外了一樣,對著阿三說道,“你可別看人家的造型不怎么樣,但是在珠寶玉石的鑒定上,還是頗有些眼力的。我家老頭子,你還跟我贊過他呢。”

“我只是針對他的‘優雅’的造型而已。”阿三攤了攤手說道,表情有點兒無辜。楊帆看著多了,倒也是由著阿三去了。大有見怪不怪了的架勢,一時間,阿三倒是自己討了個沒趣。

而那位珠寶協會的代表,在將要發言的時候,竟然是稍微的停頓了一下,做足了姿態,讓人感覺那架勢,就像要是進行大篇大論一樣,畢竟,領導在任何的時候,不都是需要講話慢吞吞的,然后,致詞鏗鏘而有力的嗎?

結果,眼前這位倒是好,模樣倒是做足了,最終說出來的,也就是簡簡單單的三句話。先是歡迎大家的到來,再是向楊老爺子祝賀,最后就說了一句完畢。頓時引來了一陣陣的掌聲,那發自內心的感覺,幾乎就讓人跟吃了蜜一樣兒!

隨后跟著的幾人的發言,倒是五花八門的,像是行業的代表啊,畢竟楊老爺子的“石之軒”在本地可是非常出名的,也算是雞血石一行的翹楚了,行內人出來一位,說叨說叨,也是非常的合適的。另外的,還有幾位楊老爺子的老朋友的發言,那種老年人之間,相交了幾十年之后,所感悟著朋友之間的情誼,所說出來的幾句話,簡單中,卻是蘊含著無窮的力量,讓年輕的人們羨慕不已。

這個時候,不管是不是事業有成的,又或者就是還在艱苦的打拼的,都會是下意識的看了看身邊的伙伴吧。

就好比是賈似道,在這會兒就看了看阿三,而阿三也很是有默契的看了過來。兩人這么一對眼,并沒有什么火花四濺,也沒有什么默契的相視一笑。是如此的平淡,幾乎就泛不出一個波浪來,卻又是那么的貼心,一切都是那般的水到渠成。

在賈似道的腦海里,仿若還閃現過幾十年后,自己和阿三都年過半百了,而在壽宴上,還會出現對方那笑呵呵的蒼老的面孔的畫面!那種淡淡的溫馨,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感覺,卻是前所未有的讓人期待!

倒是途中,還傳來了市領導的賀詞,讓人給宣讀了一下,也算是政府那邊,給足了楊老爺子的面子。不管怎么說,珠寶行業的人,尤其是“石之軒”這樣的百年老店,也算是市里面的納稅大戶了不是?

在熱鬧了好一陣子之后,才算是進入了今晚壽宴的正題。

司儀正式宣布:“現在,是在座的各位,期待己久的時刻到了,‘獻寶’活動正式的開始。今天,我看了一下,竟然一共有十七位收藏愛好者參與,順便說一句題外話,這十七位收藏愛好者,可都是清一色的青年俊杰啊。至于為什么?呵呵,大家自個兒猜著樂去吧!”

聽著那司儀說的好玩,在座的各位,也都是樂呵呵的一笑,只有坐在楊老爺子身邊的楊思懿,微微的蹙了一下眉頭。女人,尤其是一個精明的女人,在這種時候,明顯的是很敏感的。對于司儀的話題,自然是心領神會。不過,她看上去,神情并沒有什么變化,也不過是有些詫異的看了司儀一眼而已。

有時候,即便是大家心里都清楚,但是和有人正面的說出來,那種感覺還是不太相同的。

好在,在這樣的一個時刻里,楊思懿自然是不會站出來說點什么。或許,也正是因為看準了這一點,這位司儀才會小小的揶揄了一把楊思懿這樣的女子吧?

若是在平時的時候,恐怕就么有這樣的光明正大的機會了。

“下面,就由我來依次喊出各位獻寶人的姓名,再由禮儀小姐,向該人收取準備好的寶物,然后放置在主持臺,也就是我身前的長桌子上,排成一排,以供大家來慢慢的欣賞。”司儀的聲音,還在繼續著,洪亮并且富有磁性,“一位參與‘獻寶’的收藏愛好者是本地的‘天星珠寶’總經理,張建生先生,所獻的珍寶是……”

司儀的聲音,拖得有點長。而在這個時候,在場的各位,也都是翹首以待。

“怎么,你就不想知道,這個張建生所參與一場‘獻寶’的寶物是什么?”楊帆在環顧了一下周圍眾人的反應之后,連阿三都有些期待著看向了司儀小姐走向了張建生,賈似道這邊,卻是一個人的喝著酒,一點兒都不感興趣的模樣,不由的很是奇怪的問了一句,“你可是也要參加的啊,那可是競爭對手呢……”

“正因為是競爭對手,所以才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看嘛。”賈似道的心態,倒是平穩的很,說道。“司儀不都是說了嘛,一共是有十七位收藏愛好者參與進去了。呵呵,要是每說到一位,就都這么緊張兮兮的等待著看個究竟的話,那豈不是要很浪費很多的精力?”

“說的也是。”楊帆明顯的對賈似道的回答,有些意外,稍微的琢磨了一下,才點了點頭。對于他而言,所有參與到活動中的寶物,其實在待會兒都是會擺放在主持臺這邊的,每個人都有機會近距離的接觸。

無非是早幾分鐘看到,和遲幾分鐘看到的區別而已。

而在兩人的說話間,禮儀小姐也已經是收到了一只小巧的錦盒,不用打開,從外觀的模樣來看,大家就能估計出來,其中所藏著的一定是珍貴的珠寶首飾之類的,或者,就是一些小塊的玉石。而從錦盒的品質來看,這里面的東西,也應該不會太差吧?

至于揭開這個錦盒的權力,自然是落張建生先生的手里了。不過,那也是需要等到所有參與活動的寶物,全部亮相了,擺放在展示臺上之后。

賈似道對于這樣故弄玄虛的作為,有些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反倒是在座的一些年輕的女性,哪怕就是那些中年婦女們,在面對著錦盒,或者確切的說是面對著錦盒中可能出現的珠寶的時候,那份期待,明顯的就要高于在場的男性!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珠寶玉石對于女性的誘惑,還真的要比男性來得更加的大一些。對于賈似道而言,即便是喜歡翡翠,那也是因為翡翠本身的魅力,或者就是翡翠原石所能給賈似道帶來的巨大的利益,這才算是逐漸的走進了翡翠的世界。

而對于女性而言,對于這些玉石珠寶的喜愛,幾乎就算是天生的了!

“二位,金鼎財團副總經理,齊梁偉先生的寶物,可是非常的大,非常的重的,哎呦,你們可要小心一點的啊。”司儀站在主持臺上,極盡所能的演染現場的氣氛,說道,“你們可以看看,兩位禮儀小姐一起抬著,還感覺到非常的吃力,這不,邊上的保安人員,也是走過去幫忙了。還真是一件大家伙啊……”

那解說的話語,幾乎就要直接的說出,在箱子里裝著的就是一塊毛料了。至于究竟是不是雞血石的,齊梁偉先生想要以此來討好一下楊老爺子,就不是司儀所能夠了解到的了。

“三位……”

司儀在主持臺上,一個挨著一個的說著名字,也一件接著一件的介紹著參與到“獻寶”活動的寶物。不過,賈似道也算是看出來了,這些寶物,至少從現在看來,是沒有一件能知道具體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兒的了。不是藏在盒子中,就是放在箱子里,最不濟,也會用一塊紅布給蓋住。

這其中,就有一些易碎品,寶物的主人,不放心司儀小姐的接手而直接的給擺放到展示臺上。也有一些是成雙成對的,比如說五號的寶物,不用解開蓋著的紅布,就能從形態上發現,應該是屬于成對的雕刻擺件,無非是還不能很好的看出具體的材質而已。賈似道甚至能從那稍微顯露出來的形態輪廓,再進行設身處地的想象,就大致的可以判斷出,這是一雙鴛鴦呢。

還真是非常好的創意啊!

賈似道不由得就看了看楊思懿那邊。對于賈似道和阿三的到來,楊思懿自然是非常確定的。畢竟,也是她親手送出來的請柬。不過,賈似道和阿三選擇坐到了角落里,現在整個大廳中可是有著五六十張的桌子呢,楊思懿想要從中尋找一個人,也不太容易。

尤其是作為今晚最為顯眼的兩個人之一,楊思懿身邊的應酬,或者是領導,或者是長輩,總是會讓她忙于應付吧?

賈似道這會兒看向她的時候,她也正在打量著展示臺上的幾件寶物。臉上的神情時而有了幾分迷惑,時而的展開一絲淡淡的微笑,仿佛那景象,正在猜測著展示臺上的每一件寶物究竟為何一樣!

忽然的,賈似道感覺到有人輕輕的推了自己一下,抬頭一看,正是楊帆,不由得好奇的詢問著:“怎么了?”

“嘿嘿,是不是看人,看的都呆了啊?”楊帆顯然是注意到了賈似道剛才的目光所在,這會兒,有些笑意盈盈的說道,“我說你是不是就該要上場了?到了這個時候,總可以和我說說,究竟是什么寶物了吧?”

對于剛才阿三故意搪塞的“瓷器”,楊帆是打心眼里不太相信的。

“這個……”賈似道正琢磨著可以透露一下呢,眼神瞥了眼阿三那邊,尤其是阿三邊上的那個包裹,隨即,就聽到了主席臺上的司儀,喊到了自己的名稱,正好是在十三位。如果是迷信一點的人話,說不得還會感嘆一句:真是一個好數字啊!

一位妙齡司儀小姐,約莫是在事先的時候,就從門口的注冊人那邊,找到了這十七位參與到“獻寶”的人的位置吧,這會兒,想要找到賈似道,也不是什么費力的事情。在主持臺上的司儀剛喊出賈似道的名字之后,就緩步的走了過來。

一時間,讓賈似道有些意外的是,楊思懿的目光,也是從大廳中心的位置,跟隨著司儀小姐的步子,飄忽著找到了賈似道,那眼神中,竟然還有了幾分錯愣,似乎是沒有想到賈似道還會參與到“獻寶”的活動中去吧?

不過,很快的楊思懿就明白了賈似道的目的。對于即將合作的兩家而言,賈似道這般的舉措,在楊思懿的眼中,無疑是在示好,是在向“石之軒”表達著自己的誠意。這讓楊思懿的心中,微微的有了幾分欣喜的感覺。或者,就是在心下里覺得,這一次把請柬遞給賈似道,沒有白費吧。

只是,在賈似道笑嘻嘻的拿出了自己的“寶物”之后,楊思懿的臉上,頓時就顯現出幾分哭笑不得的表情來。不光如此,大跌眼鏡的可不是只有楊思懿一個人,就連和賈似道挨著坐著的楊帆,這會兒看向賈似道的眼神,也是非常的怪異。和賈似道較為相熟的阿三,就更是微微的張開了嘴巴,暫時的忘記了合攏回去。

就在剛才的那么一瞬間,賈似道匆匆的到了阿三的身邊,很是隨意的從包裹里,取出了他的那塊泥硯,沉甸甸的,給直接的擺放在了禮儀小姐的托盤中。禮儀小姐甚至于有些愣神的,差點把手中的盤子給端翻了呢。

一來,是因為這塊泥硯,的確是有點沉,事先不注意的話,還真的拿不太穩;二來,那就是,在十七件“寶物”中,這一件徹徹底底的亮相在眾人眼前的寶物,就模樣上而言,著實是讓人吃驚不已。

與其說是一件寶物的話,還不如說賈似道拿出來的泥硯,就是尋常人家里的一塊普普通通的硯臺呢。從表面來看,顏色上有點兒焦黃色,還略微的帶了幾抹灰黑的感覺。而從賈似道拿它出來的過程來看,似乎是賈似道自己,對于這么一塊泥硯,也不是很珍惜啊。

因為就在禮儀小姐的手端著托盤,微微的一個傾斜,就要端持不住的時候,站在禮儀小姐的面前,與禮儀小姐手中的托盤最近的賈似道,卻是連一個伸手虛扶的動作都欠奉。這般的景象,落在有心人的眼里,自然就大有深意了。

要說這塊泥硯是價值過百萬的東西,換成是你,你信嗎?

“小賈,你不是開玩笑的吧?”就連阿三在這個時候,都有些懷疑起自己的眼睛來。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阿三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之后,再看向賈似道的時候,那眼神中的意味,就多了許多了。

說起來,在場的眾人中對于這塊泥硯最為了解的,除了賈似道自己之外,恐怕就是阿三了。對于“斗寶”的規則,阿三也算是從楊帆的嘴里了解到。賈似道能拿出泥硯來,還真的沒有拿錯,總比拿出瓷器來,要好得許多吧?

如果賈似道真的是拿出一件瓷器來,雖然大伙兒都不會說什么,對于賈似道的名聲而言,也不會有什么實質性上的影響,說不得,還能讓賈似道更加的出名呢。而且,一個玩翡翠原石的人,竟然拿著一件瓷器去參與“珠寶玉石”類的“斗寶”,也算是聲名顯赫了吧?

這也就是阿三在明知道賈似道可能會出現一些尷尬之后,也繼續的幫著賈似道填上了那個參加“斗寶”的名字。

不過,這會兒賈似道倒是沒有拿出瓷器來呢,所造成的轟動,卻要遠遠的超過拿出瓷器來。

阿三不由得白了賈似道一眼,那神情似乎是在說著:好吧,你要是覺得這樣可以讓你更快的成名的話,那么,你已經非常的成功了。

剛剛在接近中午的時候,才無意中收購上來的一塊普普通通的泥硯,也就是兩千來塊錢,賈似道就敢直接的給擺到了百萬價值底線的“斗寶”上來,如果不是真的確定自己能“撿漏”的話,那就是古玩行里的瘋子。

于是乎,整個壽宴的會場,竟然有那么一瞬間,幾乎是落針可聞。

不僅是禮儀小姐,包括阿三以及周邊的其他客人,都望著托盤上的泥現在發著呆。那裸的原生態的模樣,那略微的顯現出幾分笨重的感覺,以及那看上去素雅,卻實在是沒有什么價值可言的丑陋,壓根兒就沒有的雕飾,光禿禿的樣子,都給人于無窮的震撼!

唯一要說得上奇異的的方,那就是整塊泥硯上還有著長期使用過的痕跡吧。

“奇怪,真是奇怪啊……”

“不值,完全的就不值一百萬嘛!”

諸如此類的話語,在一陣的靜默之后,開始逐漸的流轉于整個壽宴現場中。楊帆還特意的給了賈似道一個“算你狠”的眼神。那嘴角的一絲意蘊,著實是讓原本還平靜如水的賈似道的心境,也隱隱的生出了一些波瀾呢。

莫非,這玩意兒真的就是拿錯了?

待到禮儀小姐,端著這塊泥硯,舉步維艱的走向展示臺的時候,一直都比較淡定的臉上,也是出現了幾分尷尬的表情來呢。或許,到了這個時候,在她的心中,也在懊惱著,自己這么的就會選擇了走向賈似道呢?要知道,禮儀小姐,可不止她一個啊。那份心中的掙扎,浮現在臉上表現出來之后,看在眾人的眼里,也就更加的增添了這么一塊泥硯的怪異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