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神通？”
楚齊光看著眼前的這位鎮魔司的鎮魔使，心中涌起一絲古怪的感覺。
雖然此刻的厲神通看上去仍舊是兩年前他見到過的樣子，但不知道為什么，卻總是帶給楚齊光一種陌生的感覺。
甚至隱約之間，對方和四周圍的大殿景象都帶有一絲不協調的感觸。
喬智此刻也開口說道：“有些不對勁啊，你們看那些壁畫還有神像……好像全都在看著厲神通。”
龍蛇山上的這座正殿叫做紫霄殿，背靠龍蛇山主峰，占地極廣。
傳聞最早建立于前漢時期，過去曾經是玄元道尊的煉丹之所。
如今的紫霄殿的正殿內供奉有神龕九座，各色神像、壁畫、圣物數以百計。
其中除了有玄元道尊的各種不同形象外，還有象征著天師教歷代祖師的雕像、畫卷、彩繪等等。
但此時此刻，楚齊光看向那些玄元道尊和歷代祖師的畫像、神像，就發現他們竟然全都在看著大殿中央的厲神通，甚至臉上隱隱約約有一種懼怕的神情。
“碰巧？還是說我的錯覺？”
楚齊光想不出這世上有什么道術是用來改變壁畫、神像這種東西的。
他試探著問道：“厲鎮使？你沒事吧？”
但眼前的厲神通沒有回答，他僅僅是這么坐著，就像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楚齊光皺起眉頭，看向一旁倒在地上的長老們，開口問道：“他出什么事情了？”
天師教的長老們相互對視了一眼，全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們這幅做派就讓楚齊光心中更加疑竇叢生了。
“你們要是不說的話，那為了安全起見，我就只能先拆了這座紫霄殿了。”
幾位長老聞言都是勃然大怒，又想要爬起來和楚齊光拼個死活。
就在這時，無塵子身旁的道童開口說道：“楚齊光，你若是不想死的話，那便可以試試。”
無塵子的手指在道童背上慢慢寫字，道童一字字道：“厲神通他……”
一旁的長老急忙阻止：“師兄！不能告訴這小子……”
無塵子擺了擺另一只手，道童繼續說道：“事到如今，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了，不然看著楚齊光亂來，那你我以后都是千古罪人。”
“楚齊光，厲神通和我們一起舉行了降神儀軌。”
“所謂降神，便是祈求神靈降身。”
“原本這種儀軌成功的機會萬中無一，甚至會引來邪神、鬼類附體，在天下各地都是一種禁忌。
“即使成功之后，往往也只能得到一些神啟，甚至難以解讀，不明其意。”
“但厲神通乃是鎮魔司耗費無數資源培養出來的道兵，修成了《太影息走》這門入道正法。”
“他來舉行降神儀軌，地點還是在這龍蛇山上的話，那結果可就大不一樣了。”
楚齊光微微一愣，接著看向厲神通眼中的戒備之色一下子提高到了極點。
他緩緩說道：“喂……你是說現在的厲神通……被玄元道尊附體了？”
喬大師聽了對方的訴說也是被嚇了一大跳，連忙說道：“逃……快逃吧……”
“楚齊光！要這家伙真是被玄元道尊附體了，我們得趕緊逃啊！”
“玄元道尊是瘋的啊！還是個能翻天覆地的瘋子！惹不起……惹不起啊！”
“哼，翻天覆地，我也行啊。”楚齊光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心中也有些忌憚。
畢竟按照神話傳說來看，玄元道尊那是在人族第一次統治中原之前，就已經誕生的恐怖人物。
對方傳下了《正一法箓》、《正一劍經》、《正一丹經》一共三條正法之路，而且據說每一條他自己都已經修成了后續正法，達到了最高境界。
而從古至今的歷史之中，每一代都有著天師教、玄元道尊的影子，對方可謂是影響了人族歷史數千年的老怪物。
按楚齊光自己的估計，對方現在應該還是比他厲害那么一點點。
此刻，聽到楚齊光的發言，已經回到腰間的皇天之劍也忍不住勸道：“要不就算了吧，龍蛇山都已經被踏平了，這些長老也服軟了，我看他們已經知道錯了。”
“而且我聽說玄元道尊好像擊退過皇天的力量。”
“屬于這顆星球漫長歷史之中……最強的那一批生物。”
楚齊光聽了暗暗皺眉，心中涌起了許多想法，不斷計較著其中得失。
他雖然鎮壓了黃道旭，踏平了龍蛇山，打了這些長老一頓，但他還是很尊敬玄元道尊的，并不想和對方打一場傷了和氣，至少現在不想。
就在這時，大殿內突然傳出啪的一聲輕響。
楚齊光轉頭望去，便看到一本書從供桌上掉落在了地上，其上兩個大字正是《地書》。
‘這也……太刻意了吧？’
雖然知道眼前的景象有古怪，但楚齊光對《地書》那是志在必得。
于是他手一拋就把皇天之劍抽了出來：“你進去，幫我把《地書》拿出來。”
皇天之子：“啊？！”
但不等他反應過來，就被楚齊光一把丟進了大殿之中，落到了《地書》旁邊的位置。
楚齊光看著靜悄悄一動不動的皇天之子，催促道：“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把書給我拿過來？”
但看到皇天之子仍舊一動不動的樣子，楚齊光皺眉道：“難道已經被制服了？”
皇天之子心中冷哼一聲：‘想拉我做炮灰來對付玄元道尊？打死我也不撿。’
皇天之子裝死，楚齊光又將目光掃向了幾名長老，打算再扔幾個老家伙進去。
就在這時，大殿中的厲神通卻是猛地睜開了眼睛。
只見他雙眼之中一片渾茫，如同兩個黑洞一般散發著陣陣不祥的氣息。
他艱難地開口說道：“快……逃……”
但說出這兩個字已經是他的極限，下一刻他的臉龐已經被極度的瘋狂和猙獰所占據。
那是在場所有人都從未見過的恐怖表情，如同凝聚了人類身上的一切極致惡念。
然后厲神通看向了躺倒在大殿中的皇天之子，爆發出了令人驚駭的敵意。
砰……一聲輕響之中，皇天之子發出一陣慘叫，便直接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下一瞬間，厲神通那一雙猶如深淵般的雙目看向了大殿外的楚齊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