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滾滾灼流像是要將空氣都燒煮沸騰了一樣,讓兩大入道強者感覺每一口呼吸,都在燃燒肺臟。
就連體內原本沉靜的氣血也在這股灼流下躁動了起來。
密思日吃驚地轉過頭,看向熱浪傳來的方向。
只見一名中年男子一步步走到了練武場上,那強烈的壓迫感席卷而來,猶如實質。
幾乎是瞬息之間,就刺激著密思日渾身上下暴長出層層疊疊的龍鱗。
張心晦也是下意識地張口一吐,來自皇天世界的云霧將他牢牢保護了起來。
密思日死死盯著眼前這名長發披肩的男子,不可思議道:“法光大師?”
眼前這名身材雄壯,散發出驚人壓迫感的中年男人,便是密思日之前曾經見過的白眉老僧。
雖然說密思日知道這名金剛寺的武僧在得到《龍象大自在力》之后,必然能在武學之道上突飛猛進。
但此刻對方身上傳來的那種壓迫感和對自身氣血的壓制,仍舊讓他感覺到無比心驚。
光是站在那里,這和尚竟然就能隔空制約到他的氣血運轉。
‘不用交手就能感覺到……這個和尚……他跟我已經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了。’
‘《龍象大自在力》已經讓他脫胎換骨……人族為什么總是能出現這種絕世天才?’
此刻密思日最為慶幸的,便是眼前這名法光和尚跟大漢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法光和尚雙手合十,朝著張心晦和密思日說道:“貧僧來遲一步,讓兩位久等了。”
張心晦深深地看了法光和尚一眼,緩緩說道:“看樣子大師這數月來收獲不小啊。”
法光和尚微笑道:“算是在領悟了一些《龍象大自在力》的皮毛。”
密思日面色復雜地問道:“大師你……難道已經踏出了那一步?”
法光和尚搖了搖頭:“入道之上何其艱難、玄奧?貧僧還遠遠未至。”
聽到這里密思日輕舒一口氣,但轉念一想又涌起一種感慨。
‘到了這個水準……竟然也沒踏出那一步嗎?如果這天下間真的有人踏出了那一步……又會強悍到何種程度?’
想到這里,密思日就忍不住想到了傳說中的大漢天子還有天師教教主。
‘不知道這兩人距離那一步又有多少距離。’
法光和尚開口問道:“兩位,朝廷大軍已經開始召集了,這次我們會面是要決定動手了嗎?”
“不錯。”密思日點了點頭,又問道:“對了,李教主呢?他還沒出佛界嗎?”
法光和尚搖了搖頭:“佛界底下縱橫交錯、地形復雜,就算是我們也無法時刻聯系到他。不過這一次就算李教主未至,光靠我們三人也綽綽有余了。”
對于法光和尚的判斷,三人都沒有異議。
張心晦目光掃過兩人的臉龐,心中暗道:‘和尚說的話沒有錯,但這并非是狂妄或者傲慢,而是源自于我們目前對自身實力的準確認知。’
‘現在的我們……太強了。’
密思日接著說道:“漢賊已經召集大軍了,我們絕不能坐視他們打過來,必須要先下手為強。”
法光和尚問道:“找到楚齊光了嗎?如何動手?”
密思日遺憾地搖了搖頭:“楚齊光此人,太過小心謹慎了。”
“自從上一次我們襲殺白石河之后,此人的行蹤便越發飄渺不定,根本找不到。”
“恐怕他已經是打定主意,決不給我們圍殺他的機會了。”
“為今之計,只有先擊潰朝廷大軍,到時候他自然不得不現身。”
看到張心晦和法光和尚點頭贊同,密思日這才接著說道:“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朝廷大軍行動之前,便會讓各地州縣準備好糧草。”
“只要我們能把他們準備好的糧草搶奪過來,朝廷大軍不戰自潰。”
“這方面就要多多仰仗大師你了……”
密思日的計劃,是通過法光和尚打開佛界之門,以穿行佛界的方式越過玄寂山,繞道地方后背搶奪糧草。
一來可以打擊朝廷大軍,二來則可以給妖國民眾做補給。
五日后。
蜀州,齊通府的東糧倉外。
這是蜀州最大的一座官倉,廒房7座49間,可存放數百萬斤的糧食。
糧倉附近就有一千官軍守候,最近一個月來不斷有周邊的州縣運送糧食到這里來,就是為了朝廷征討妖國做著準備。
但就這這天清晨,一道金色的大門轟然打開。
糧倉內外的無數人都呆呆地看向了那扇巨大的佛門,眼中有震驚、有疑惑、有害怕……
三道身影依次從佛門之中走了出來。
法光和尚感慨道:“好大的糧倉。”
張心晦雙手結印,張口一吐便是漫天狂風暴雨,與此同時空氣中彌漫出一股黃色的霧氣,將正片倉院都籠罩了起來。
張心晦淡淡道:“這里已經被我以道術籠罩,切斷了內外聯系。”
密思日點了點頭:“此地距離鎮魔司的蜀州千戶所有數百里之遙,等他們把消息傳過去,再派來人手,起碼也要一兩天的時間……足夠我們行動了。”
張心晦聽著微微點頭,但凡兩軍大戰,入道強者最強大的地方就是高機動性、高破壞性。
這種仗著修為高深快速深入敵后,在對方都還沒能組織起反抗的時候……行動往往就已經結束了。
就在這時,一旁的一名腳夫跑小心翼翼地看著三人:“幾位是……”
密思日淡漠的目光看著對方,輕輕一指彈出。
罡氣席卷,這名腳夫的腦袋便轟然爆裂,無頭的身體晃了晃以后,便倒在了地上。
四周圍立刻騷動了起來,有原本正在干活的民夫們都紛紛向外跑去,也有看守糧倉的士卒們呆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畢竟這么大一扇佛門開在那里,稍微有些見識的武者也明白……眼前這三人極不好惹。
但整個倉院都已經被張心晦以道術封鎖。
不論是逃跑的民夫也好、猶豫的士卒也罷,他們很快就發現黃色的霧氣就好像是一堵城墻一樣,死死擋在了他們的面前,讓他們根本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