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山素有“萬寶山”之稱。

歷史上亦曾叫南山，還有雪山、白山等名稱。

西漢初年，霍去病西征并征服匈奴。

“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婦無顏色。”

匈奴民歌所指“祁連山”即此。

祁連山蘊藏著種類繁多、品質優良的礦藏，冷濕氣候，有利于牧草生長。

分布有大片草原、為發展牧業提供了良好場所。

敕勒川牧場，正是其中的一個較大的牧場。

“敕勒川”是一個地名，但具體指哪兒，撲朔迷離，不知其所。

寒風呼嘯，黑夜深沉。

八輛汽車在坑坑洼洼、蜿蜒的公路上顛簸蹣跚前行。

駕駛室中，烏煙瘴氣。

江平安把玻璃窗搖下來，頓時一股刺骨的冷風撲面而來。

“冷啊！”

江平安打了個激靈，大喊一聲說，嘴里哈著白氣，把煙頭扔了出去。

何四元雙手握住方向盤，嘴里叼著煙，猛吸了口，把煙拿開，笑呵呵道：

“可不就是冷？這邊兒山上積雪未化，海拔比京城高多了！”

車子搖搖晃晃，這會兒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江平安把車窗搖起來，問：“還有多遠？”

“遠倒不遠了，但路況差，走的慢，至少還要一個小時才到。”何四元說。

頓了頓，他反問道：“對了，你帶槍沒有？”

“嗯？沒啊，帶槍干嘛？這邊環境很亂？”江平安愣了下，疑惑道。

何四元搖頭道：“那倒沒有，民風特純樸，不過狼多。”

“現在又是冬季，特別是晚上，時不時的有狼群出沒。”

“他們這兒的保衛科和民兵隊，經常出去趕狼，但也有漏網之魚。”

“前幾天我們過來，這邊就有人被狼咬死了！”

江平安瞠目結舌道：“這么危險？以后我再過來，一定帶把槍。”

何四元笑了笑，說：“別等以后了。”

“在你座位下，有把手槍和一些子彈，你拿著用。”

“這槍是別人送我的，不是廠里的，沒登記，送給伱了。”

江平安點頭笑呵呵道：“得，那我就不客氣了。”

然后起身，把墊子翻起來，果然下面放著一把嶄新的盒子炮和幾盒子彈。

盒子炮是國內的叫法，也叫駁殼槍、匣子槍、大鏡面等。

如配備二十發彈夾則被稱為大肚匣子，有全自動功能的，又稱快慢機。

該手槍具有威力大、動作可靠、使用方便等優點。

“這槍不錯，是進口的。”何四元笑著說。

江平安把槍和子彈拿出來后，復又坐下來，把玩著手槍，愛不釋手，問道：

“你自己用的啥槍？”

這年頭的司機走南闖北，路上遇到搶劫攔路等情況并不是沒有，攜帶槍支很常見。

何四元往身后角落指了指，微笑道：

“我有兩把槍，后邊這把步槍，還有把手槍。”

江平安側頭看了一眼，是把AK47突擊步槍，點頭道：“這槍威力大，過癮。”

這槍名氣很大，槍身短小、射程較短，適合較近距離的戰斗。

容量三十發子彈的弧形彈匣供彈，可選擇半自動或者全自動的發射方式。

是世界上產量最高、適用范圍最廣和改進類型最多的槍械。

“呵呵，我帶著沒事兒打獵用。”何四元笑著說。

“我們出差，一般都是車隊統一出發，很少有不長眼的來找麻煩。”

“反正我參加工作這么多年，就沒跟人火拼過，帶著槍也是以防萬一。”

江平安點了點頭，說：“等回京后，我也去商店買幾把槍收藏。”

是的，這年代不管是在供銷社，還是在文體商店都是可以看到槍支的。

不過私人很少買，大都用公家的，每年都會參加訓練。

有貴的也有便宜的，老舊的幾塊錢就能把手槍。

貴的比如工字牌的氣槍就特別貴，一把槍頂普通家庭幾個月的工資。

哪個家庭有這種氣槍，基本上屬于“富豪”級別的了。

正說著話，何四元一腳踩了剎車，車停止了。

“前邊兒有車出了故障。”他解釋道，然后連忙拿了手電筒，下車前去幫忙。

江平安把槍和彈藥收了起來，也取了手電，開門下車，跟了上去。

八輛車，八個駕駛員。

除了江平安外，還有十六個保衛科人員，每輛車有兩個，呆在車廂里。

棉花對紡織廠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自然會安排保衛科的人過來押運貨物。

這些人也都帶著槍，下車后便自動分散開來，時刻警戒周圍。

是從前往后數第三輛車的輪胎壞了，問題不大，有備用輪胎，換上就行。

這年頭的駕駛員，只要不是太復雜的故障，都能自己處理。

一群人圍了上去，先到的搭把手，幫忙換輪胎。

后到的也沒閑著，拿著手電筒照亮。

“快了，如果步行抄近路，半個小時就能到。”

何四元見江平安跟來，開口說道，又遞了根煙過去。

“不過這兒不比京城，晚上盡量少走夜跑，太危險了。”

江平安接過煙，點頭問道：“到了后，伙食怎么安排？”

“有食堂，我們晚上到了可以吃面條。”何四元說。

“錢副廠長提前過來，早把后勤準備好了，等我們撤走時統一跟牧場結算。”

江平安詫異道：“這邊糧食很多？還有面條吃？”

“那倒沒有，牧民也缺糧食吃。”何四元搖頭道。

“我們沒事兒去周圍生產隊看過，大都平時也是吃的糊糊和紅薯。”

“他們也會組隊帶著槍去山上打獵，不過十次有九次空手而歸。”

“如果運氣好，能打到獵物，就會去換了大米或白面回來分了吃頓好的。”

牧場分區域大小，統一管理，有的是縣級單位，有的是公社級別的。

往下也分了大隊和生產隊，其實跟別的地方的農村沒啥區別。

就像京城的農場，也是由許多生產隊構成。

一大片區域統一合理規劃，種什么、養什么，都是有計劃的。

一群人吹著冷風，人多熱鬧，天南地北的扯淡，哪怕再冷，也都在邊上陪著。

這會兒又冷又餓，幾個換輪胎的司機動作僵硬，用了二十來分鐘才換好。

車隊繼續出發，一個小時后，八輛車在一棟辦公樓前停下。

“這兒是牧場的辦公樓，招待所在樓后邊兒不遠。”何四元把車熄火后說。

“食堂就在一樓，吃了飯后，就可以去招待所美美睡上一覺。”

帶好行李下車，錢副廠長的秘書在停車場等候。

“平安同志辛苦了，錢廠叮囑了說，你到了先吃飯休息，明兒一早再碰面。”

江平安和他握手，笑吟吟道：“客氣了，也辛苦你等我這么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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