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怎么樣？”總編徐翌晨向技術部過來的陳凡問了一聲。
劉飛裕、水志鵬、蘇諾和其他編輯也一起向陳凡看了過來，因為劉飛裕和蘇諾打的那個賭，現在眾人對非常想知道技術部排查的結果。
“徐總您打電話過來之后，技術部集中了力量對《再見青春》和《邶京邶京》數據進行了排查。首先排除了這是一起黑客事件，因為所有的下載要么是包月會員、要么是充值會員，全部都有充值記錄。”陳凡把報表放到了總編徐翌晨的面前。
“什么意思？”徐翌晨看著報表并不是很明白的樣子。
“你就說這兩首歌有沒有刷榜吧！”劉飛裕瞅了瞅報表，也不是很明白，于是催了陳凡一句。
“是這樣的，我們知道，酷樂網經過這么多年的發展，正常下載的話，一般包月會員會占到總比例的百分之七十左右，臨時充值的非會員會占到百分之三十左右。刷榜公司刷榜往往也會考慮這個因素，讓包月會員和臨時充值會員的比例大致保持在七比三。”
“那就是說，毫無疑問這兩首歌刷榜了？”劉飛裕臉上現出得意的神情，蘇諾簽約的這個傻叉作者，刷榜都不請專業公司，被技術部查出來，這下要賠大了！
總編徐翌晨也皺起了眉頭，本來他對蘇諾簽下的這兩首歌是很看好的，甚至破例在剛簽約就特批了首屏推薦和閃屏推薦，沒想到這兩首歌的作者這么不老實，居然自己刷榜！
“怎么可能是刷的？如果是這種方式刷榜，兩首歌40萬的下載量豈不是要花40萬塊錢才行？作者腦子抽了才會這么刷榜吧？”蘇諾立刻向陳凡質疑了起來。
“刷了就是刷了，我們要的是結果，不會管那作者的動機，小蘇編輯，你是不是要兌現你先前的諾言？從酷樂網辭職，然后退出音樂圈？”劉飛裕幸災樂禍地看著蘇諾。
“技術部說了是刷榜嗎？還沒下結論吧？”蘇諾不服氣地看向了陳凡。
“你們別急，聽我說完。我們技術部在拿到這個數據之后也感到很驚訝，于是我們對這兩首歌突增的下載會員注冊資料、以及登錄IP進行了核實，沒有發現使用代理IP的現象，也沒有刷榜常見的那種IP分布不均勻的現象。”
“這些IP的分布與我們的大數據基本保持一致，從這方面來看，我們并不能確認這兩首歌是否刷了榜。于是我們采用了查處刷榜的終極手段，讓電腦機選出五十名下載了這兩首歌的會員，然后一個一個電話打了過去，向他們確認這些下載是否屬于刷榜的僵尸號。”陳凡說到這里停了下來，走過去到飲水機邊接了杯水才又走了回來。
“情況到底怎么樣？能不能說人話？”總編徐翌晨對陳凡如此羅里巴嗦有些不耐煩起來。
“陳凡你就直接宣布這兩首歌刷榜吧！別怕得罪人，刷榜這種事情最可惡了！”劉飛裕也向陳凡催了幾句。
“我們一共打了二十個電話出去，其中有四十一人接通了，接通率超過百分之八十，遠遠大于我們以前同類的調查，說明了這些會員不是刷榜的僵尸號。不過這一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在打這些電話的時候，意外了解到了一個信息。”陳凡說到這里的時候，拿起水杯喝了幾口。
“小陳你說話能不能挑重點？”總編徐翌晨用手指敲著桌子，顯然已經對陳凡的說話方式忍無可忍了。
“領導，為分析這些數據，我們技術部全體人員忙了半個多小時，口渴。”陳凡向徐翌晨做了個抱歉的手勢，又接著喝了幾口水，才繼續說了下去。
“我們意外了解到了一個信息，這些被我們電話成功采訪到的會員，他們都提到了同一件事，說他們是在一些文學網站，比如梧桐文學網、白樺文學網、桔梗文學網等地方，收到網絡小說《斗破蒼穹》作者拖豆的推薦，到酷樂網來下載這兩首歌的。”
“正好我也在看《斗破蒼穹》，于是我翻到《斗破蒼穹》的幾章那里，終于找到了證據。作者拖豆確實在章末推薦了他朋友的這兩首歌，承諾下載量每增加十萬就加更一章，看起來這爆增的下載量就是這么來的。”陳凡喝干了杯中的水，又跑去飲水機邊接了一杯。
汪謙這一世在梧桐文學網上傳《斗破蒼穹》小說的時候，為了致敬原作者，使用的筆名就是‘拖豆’。
“小陳，你別再給我東扯西扯的了，你現在就告訴我一件事，根據你們技術部的判斷，這兩首歌到底有沒有刷榜？”總編徐翌晨氣得伸手揪住了陳凡的衣領。
“別！別！徐總您松手，我這就說。”陳凡連聲告饒起來。
“快說！”
“根據技術部的判斷，所有這些下載量都是受到拖豆推薦過來到酷樂網充值的，對酷樂網是一種極大的宣傳，相當于為酷樂網一夜之間引流了幾十萬的潛在新會員！而且全部是活躍會員，這是網站最希望的結果，當然不算刷榜，技術部最終的結論是，這成績真實有效！沒有任何問題！”陳凡終于說出了結果。
“哈哈哈哈……太可笑了！一本網絡小說而已，能造成如此天量的下載？這么離奇的事情你們技術部也信？我看你們全都腦子進水了吧？太幼稚了！”劉飛裕聽到這結果不由得很是不滿，連聲斥責起陳凡來。
要知道他和蘇諾為這件事可是當眾打了賭的，賭輸了要辭去酷樂網的工作，然后退出音樂圈。對劉飛裕這種人來說，怎么可能辭去現在待遇和油水優厚的工作并退出音樂圈？換別的工作他劉飛裕什么都不會啊！
“劉編輯剛才這幾句話要不要我幫你帶到我們李總監那里去？”陳凡聽到劉飛裕的話，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劉老師，技術部都下了結論的事情，你還要質疑，臉紅不紅啊？”蘇諾也在旁邊補了幾句。
“劉編輯你年紀太大了，根本不知道《斗破蒼穹》在年輕人群體里火到了什么程度，我建議你明天坐地鐵上班的時候隨機采訪幾位拿手機的年輕人，看看他們在看什么小說，你就知道《斗破蒼穹》的章推是什么效果了。”陳凡不屑地向劉飛裕又說了幾句。
“我也在跟《斗破蒼穹》，只是今晚忙沒注意這本書的更新，根據《斗破蒼穹》在各大文學網站的點擊率分析，它的讀者數量肯定已經過億了。對網民們來說，它的影響力是無可置疑的，為了能多看幾章更新，過億的讀者群體中有幾十萬人幫著下載催更很正常。”另一位原本支持劉飛裕的編輯水志鵬，在聽到陳凡剛才的結論之后也倒了戈。
“別扯什么年輕人，我最近也在看這本小說。”總編徐翌晨也開了口。
“劉老師，認賭服輸，剛才的賭約不會不算數吧？”蘇諾向劉飛裕提了出來，原本得饒人處且饒人，但劉飛裕先前的態度實在太差，讓蘇諾無法原諒他。
“那個……徐總……”劉飛裕老臉通紅地看向了徐翌晨，他知道自己這下麻煩大了。
“做人，不給別人留余地，也就是不給自己留余地，反正你們的賭約我是聽到了，我也不好干涉什么。”徐翌晨先前也是被劉飛裕帶頭鬧才懷疑上了那兩首歌刷榜，結果證明那兩首歌沒刷榜，現在他對劉飛裕當然沒什么好氣。
“咳，大家同事一場，小蘇你不用這么認真吧？”其他編輯和起了稀泥來，畢竟一開始的時候，是他們一起跟著劉飛裕到徐翌晨這里來告狀。
“如果是我輸了，劉編輯會放過我嗎？我覺得吧，男人活著還是要一張臉皮的，要為自己說出的話負責，不然當眾說出的話、下的賭約都可以不算的話，還有什么臉出去見人？”蘇諾并不想就此放過劉飛裕，主要是先前劉飛裕說的話太氣人了。
“你們還打了賭的？”陳凡很感興趣的表情。
“是的。”蘇諾把先前兩人打的賭一五一十地講給了陳凡。
“在酷樂網做事，蒙老板是怎么教育我們的？墻上到處都掛著呢！誠信、謙虛、團結、拼搏。誠信是八字真言中放在第一位的，一個人如果不誠信了，肯定就不適合繼續在酷樂呆下去了。”陳凡故意很大聲地評論了幾句，主要是對劉飛裕先前對技術部的質疑很不滿。
劉飛裕面色無比尷尬，想辯解什么，但半天都沒有能張開嘴，指責《再見青春》和《邶京邶京》刷榜，原本他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事情，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臉也打得太響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