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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赫黎？
秦風眉頭一皺，覺得這個名字，怎么這么熟悉……
由于秦風日理萬機，經歷的人和事實在是太多，一時半會，還真就想不起這號人物。
一旁的柳明，連忙提醒：“難道你忘了，當初從北狄返京，路過茗縣，就是這個烏赫黎，糾集了一群賊匪，意圖對王爺不利。”
經由柳明這么一提，秦風腦海中的記憶瞬間躍然于眼前。
沒想到，那個從秦風眼皮子底下逃走的窮寇，竟然也跑到南境來了。
當初沒有在茗縣干掉他，絕對算得上秦風此生以來，最大的失策。
“這么說，大田村發生的慘劇，并非歸咎于趙振海一人，本王也有責任。”
“若是當初在茗縣，一鼓作氣滅掉烏赫黎，自然也就沒有今日這種人間悲劇。”
說著話，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注視下，秦風竟然解開風衣，一件一件地脫掉身上的衣裳，與趙振海一樣，打赤膊。
秦風拿起鞭子，交給柳明：“剛才本王打了趙振海幾鞭子，你就打本王幾下，記住了，決不能有任何留情。”
此言一出，不能柳明言語，在場的將領，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不干了。
他們紛紛上前，擺出一副，誰敢對秦風動手，就跟對方拼命的架勢。
更有甚者，直接上前，從柳明手里奪過鞭子。
“王爺，使不得！”
“你可是北境之王，整個大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誰若是敢對您動粗，還要先從我等尸體上踩過去。”
“說的沒錯！王威不可踐踏。”
“大田村慘劇，豈能強行牽連到王爺身上？就算王爺當初曾與烏赫黎交過手，但那里畢竟是茗縣，距離此地，遠隔千山萬水，誰能想到，那種窮寇，竟然會搖身一變，成為南境豪族手里的重要棋子。”
“秦王既無法未卜先知，那么此罪就絕不在于王爺。”
“不就是挨鞭子嗎？這幾鞭子，末將替王爺挨了。”
別說各級將領，就連剛剛被打得皮開肉綻的趙振海，都轉身沖著秦風哀求起來。
“秦王，若是說這大田村慘案，非要有一個人負責，那么這個人，非我莫屬。”
“請秦王打消念頭！”
“如若不然，就懇請王爺，將屬下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感受到眾人的急切眼神，秦風心里不由一陣熱乎，就算是秦家所有女眷，全部留在京都了，身邊甚至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
但是能有這般忠心耿耿的部下，和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護王威的兄弟。
就算是江南乍暖還寒，依舊難以冷卻秦風那顆逐漸火熱的心。
大梁，值得秦風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至于王威……
秦風壓根沒放在心上，畢竟以他的實力，權威早已經達到了頂峰，因此相較于權威，秦風更在乎的，反倒是“黑白分明”的規矩。
既然是秦風立下的規矩，那么無論是直接還是間接，導致大田村慘案的人，都休想輕易脫身，哪怕包括秦風本人。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本王？”
“打！”
“誰若是再勸阻，便以包庇罪論處。”
盡管秦風態度堅決無比，但在場的將領，反倒更加堅決，他們就算是被秦風砍了，也絕不會允許秦風受罰。
不僅僅因為秦風是北境之王，更因為他是整個前線戰場的主心骨。
遠的不說，光是秦風負傷，躺在床上休養幾日，對于前線的影響都不可謂不大。
“我看誰敢動手！”
“大不了一死！”
“說的沒錯，就算秦王要殺了我們，我們也絕不會退縮。”
目睹了整個經過的大田村婦人們，已經對眼前的朝廷兵馬深信不疑，這樣的軍隊，絕對干不出屠殺百姓的事情。
尤其是這位特立獨行的王爺，竟然會因為大田村發生的慘劇，如此憤怒。
這是一心一意，為了百姓著想。
劉翠連忙上前，帶著三個孩子，再次跪倒在秦風面前。
“大田村今天蒙受了這樣的災難，已經令我們這些孤兒寡母，身陷絕望之中。”
“若是大梁唯一的好王爺，因此負傷，便是我們的不是了。”
“我雖然是一介女流，卻也懂得什么叫做……親者痛，仇者快。”
“請王爺不要再自責，若王爺真心想要彌補大田村，就給我們劃出一條活路吧。”
活路……
在場的婦人，紛紛將目光投向秦風。
如果說，這普天之下，還有誰能夠救她們脫離苦海，那么非眼前的秦風莫屬。
不只是大田村的婦孺們下跪請求，就連秦風身邊的將士們，也紛紛單膝跪地。
人心難逆，秦風也只好作罷。
但他的態度依舊堅決：“今日的懲罰，暫且記下，一個月內，如果不能將烏赫黎的項上人頭摘下，本王就自覺領罰！”
“柳明，帶人進村，清點人數，把幸存的所有婦孺，全部帶回營地。”
“等她們養足了精力，就直接前往靈州據點。”
“雖然她們現在難以耕種，但將來只要孩子長大了，家里有了頂梁柱，生活就可以回歸到以往的平靜。”
“所以，該分給她們的田地，一點都不能少。”
柳明自然沒有任何遲疑，當即一抱拳：“請王爺放心，屬下必定竭盡全力，安置好大田村的婦孺。”
劉翠意識到，她們孤兒寡母，已經得到了秦王的庇護，當場感激涕零。
本來，她都已經做好了，客死異鄉的準備。
結果，竟然遇到了秦風，想必一定是夫君在天有靈，正在暗中庇護她們母子。
整個大田村的婦人們，無不抱頭痛哭，但凡有一點活路，誰愿意背井離鄉？
現在，她們終于不用風餐露宿，受人欺辱了。
這對于大田村的幸存者而言，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就在秦風著手安置大田村幸存者之際，烏赫黎已經帶領部隊，回到了駐地。
他的藏身地，依舊選擇了最隱秘的山林。
群山疊嶂，就是最好的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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