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媳

第790章 因禍得福:入內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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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章因禍得福:入內閣

嚴暮陽忙道:“得告訴他們為什么賞,不然這滿城的樹木可要遭殃了。到時候你是罰是賞?”

王亨一想可不是,只得又解釋給那兄妹聽:賞他們,不是因為他們弄斷了樹枝,而是幫自己破了案。男孩聽懂了,眼睛更加冒光,比得了金豆子還興奮。

這情形有些好笑,然沈奇卻笑不出來,撲通跪在皇帝面前,顫聲道:“皇上,微臣該死!”

王亨好整以暇道:“沈將軍,謊話不可以隨便說,否則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記住了?”

沈奇低著頭不敢吭聲。

靖康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忠義侯方無適對禁軍道:“帶走。”

兩名龍禁衛上前,夾起沈奇便走。

眾人回到府衙大堂,皇帝上坐,重新開始審問,他冷笑對沈奇道:“沈奇,你對林嘯天可真忠心哪!”

沈奇一路上回來,百般思謀對策,因想脫罪是不可能了,要怎樣說才能減輕罪行呢?然聽了皇上這話,竟懷疑他與反賊勾結,頓時慌了。以左端陽跟皇上的君臣情分,只因跟反賊牽連上了,便被誅滅九族;他沈奇算什么?

他再不敢隱瞞,竹筒倒豆子般都招供了,說自己想借刀殺人,故而在半路耽擱,“皇上,微臣豬油蒙了心。微臣也跟崔相他們一樣,反對梁心銘以女子之身在朝為官,因而一時糊涂,想著晚去一會不打緊。若梁大人有命,自然能撐到虎禁衛趕去;若是撐不住,說明天要亡她……”

他將此事與蘇熙澈崔淵等人彈劾梁心銘相提并論,證明他一片公心,非是私怨,期望能得到崔淵等人支持,替他求情。他想,若是蘇熙澈和崔淵處在他的位置,有這么好的機會除去梁心銘,還不用擔惡名,他們也會這么做的。

他想的不錯,王亨也這樣想。

王亨目光銳利地看向崔淵。

崔淵氣得倒仰,想自己之前還為沈奇求情,不正應在這?他也體會到靖康帝的心情了。

他滿臉短須,血沖腦門時,就見須發皆張,成了猛張飛一般,對沈奇怒喝道:“住口!”

沈奇閉嘴,忐忑地看著他。

崔淵厲聲道:“我等彈劾梁心銘,是在乾元殿,當著皇上和群臣,以律法為準繩,光明磊落,豈是你這陰私卑劣的手段能比的?你瀆職枉法,還敢狡辯!”

轉向靖康帝,“臣請嚴懲崔淵!”

嚴暮陽道:“微臣附議!”

林平等都惱恨,都附議。

沈奇頹然絕望,癱倒在地。

只這一項罪便可判處沈奇斬刑了,靖康帝不放心,唯恐他真與反賊有勾結,下令查封沈家,命林平仔細審查。

林平領旨,領禁軍前往沈家。

消息傳出,又是一片嘩然。

這一早上,大事接連不斷:反賊炸了京都府衙后宅,梁心銘死了又活,忽然間沈奇又倒了,百姓們議論紛紛不必說,各世家權貴文人士子也都應接不暇。

然緊跟著又爆出新消息!

府衙大堂,靖康帝處置了沈奇,因看著梁心銘想:沈奇有句話沒說錯,‘若她有命自然能撐住,撐不過說明天要亡她’。梁愛卿經歷幾番生死了?歷經磨難脫穎而出、逆水行舟直達上游,果然是應運而生的!

他不要放梁心銘回家。

他要梁心銘留下輔佐他。

王亨和梁心銘夫妻一體,有他們輔佐,他們的福運就會轉化成君王的福運。

沈奇和龍隱衛的行徑讓他這個當皇帝的百口莫辯,成為卸磨殺驢的無情君王,唯有重用梁心銘,以示清白。雖然此舉有刻意安撫王亨和梁心銘的嫌疑,但臣子們若體諒他的處境,便不會阻攔。如此一來,梁心銘留在朝中便順理成章、少了許多麻煩,也算是歪打正著吧。

皇帝靜靜不語,眾臣默默等待。

忽然上方傳來堅定的聲音:“傳旨:梁心銘既為左都御史,直入內閣。令其協助謝耀輝整頓京城吏治,順便在家養胎,不必每日早朝、坐衙,待分娩后再行其他公務。”

一時間,大堂上落針可聞。

連梁心銘自己也覺意外。

王亨推了她一下,示意她謝恩,她才起身上前,走的很慢,一面看向崔淵,仿佛問“你不阻攔?”

崔淵板著臉,眼觀鼻鼻觀心。

梁心銘又看向其他人,從她坐的地方到大堂中央不過幾步路,她愣是邁小步挪了半天,就等人出面阻諫,然后她就省得費事了,再等下一次機會。

可是,沒有人出頭。

等謝恩轉來,她還覺不真實。

靖康帝又傳口諭:梁心銘這次回王家,等于出嫁。當年她八歲出嫁,一是太小,二來王家在京城的故交親朋都未參加,因此令王府選定吉日,大辦喜事,并讓朝臣們都上門恭賀這千古奇緣、夫妻同朝為官的佳偶。

王亨大喜,拉著梁心銘上前謝恩。

眾臣也都紛紛湊趣,當場恭賀。

崔淵板臉道:“先說下,為師家境清寒,是沒有禮金送的,就寫一幅字聊表心意。”

梁心銘微笑道:“恩師的字對于學生來說,價值萬金。”又向眾人道:“皇上隆恩,折煞微臣。諸位同僚到時只管去吃酒,禮金是不敢收的。”王亨忙道:“不拘送些什么,心意到了就行,無需貴重。——這不整頓吏治嘛。”

眾人轟然大笑起來。

氣氛陡然轉輕松活潑。

靖康帝心情很好,笑道:“最近事多,恐趕不及,不如多等些日子。到年底,等將林氏反賊押解進京,眾軍得勝還朝的時候再辦,更加熱鬧。——朕預計不止你們,還有旁人。要大大的熱鬧一番,好好慶賀!”

眾人忙問還有誰。

靖康帝高深莫測道:“到時自知。”

大家心里暗暗猜測。

梁心銘心想,這件事算了了,今天就要回王府,可是婆婆還在禁足思過呢。皇后罰婆婆,是因為她。皇后可以罰,她卻不能安享其成,那會被人指不孝的。婆婆禁足這些天也夠了,是時候放出來了。

于是,她復又拉著王亨跪下,懇請赦免婆婆。她說婆婆當年只是試探她,從側面告誡和教導她如何在內宅立足,并非真要替夫君另娶。王亨考中秀才,親朋故交上門恭賀時,長輩將她正式引見給大家就是證明。只因孟氏母女居心叵測、手段毒辣,才造成她和王亨分離。如今事過了,做兒女的怎忍心看著長輩受過?必將寢食難安。

王亨也叩頭道:“這都是微臣之過,若微臣不與媳婦爭吵,孟家母女便無隙可趁。微臣身為人子,愿代母親受罰。微臣生下來便孱弱,是母親含辛茹苦照顧,百般求醫診治,才能有今日,實不忍見母親受罰。”

他也曾怨恨過母親,但母親對他的生養之恩、為他所受的苦,就像馨兒對他的愛一樣,他無法忽視。

靖康帝道:“這是皇后懿旨,須得皇后處置。”他沒有立即答應,只說等回宮后請皇后拿主意。

王亨和梁心銘只得起身。

梁心銘心想,難道還要進宮求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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