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媳

第143章 悲催的忠犬

正文第143章悲催的忠犬

第143章悲催的忠犬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鄉村原野書名:

他在信中說,家里為他選了孟清泉聯姻,他不得不從。他許諾說,孟清泉只是妾,并不能撼動她的正妻地位;他也會一如既往地把她捧在手心,她永遠都是他的“小心心”;他讓她顧全大局,別鬧別扭了。

她終于明白那天晚上他為什么會與孟清泉合奏,原來早已互相心許了,人家要享齊人之福了!

也對,這在豪門世家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只有她才會當天大的事一樣,好似自己的世界發生了大地震。

她曾當著王夫人的面答應可以納妾,但那是她主動為王亨納,和王亨自己想納妾,結局雖然相同,本質有天壤之別。前者是她為了他們的愛,向世俗妥協;后者是他背叛了他們的愛,她還有妥協的必要嗎?

她想起王夫人的經歷,覺得自己成了王夫人第二。

王夫人背后有孟家支持,尚且落得如此下場,她有什么?她背后沒有顯赫的家世為她撐腰,再失去王亨的愛,下場將比王夫人還不如。

王亨怕她在佛堂沒有信箋信封,都讓墨云給她帶來了,考慮不可謂不周到。她冷靜地回信,問他可還記得自己的誓言:馨兒死,我死;馨兒活,我活!這么快就忘了嗎?

王亨來信說,他并沒有忘,責怪她不肯理解他難處。

她譏諷他口不由心,為何不干脆娶孟清泉為妻呢?把自己養在外面不許見人,金屋藏嬌,豈不更加完美!

來來去去越吵越兇,她被他傷得體無完膚。

她不再堅強,無聲流淚——怕哭得大聲被外面的棋媽媽聽見——忽一眼看見墨云臥在蒲團邊上,那火氣就沖著狗去了,她用力揪住狗耳朵,罵道:“你主子不是東西,是豬;你是狗,都不是好東西!”

狗是人類最忠實的伙伴,忠誠度比人要高多了,墨云無故被小主人責罰,并不跑開,嘴里嗚咽著,甚為委屈。

她見了又傷心,抱住狗頭啜泣。

黑狗輕輕地蹭她,伸出狗舌頭舔她小手。

若是在以前,她定會拿開手,不讓它添,再嬌聲責罵它大膽;然今天她沒有嫌棄它,她落到如今這地步,只剩下這狗來安慰她,她除了感動,有什么資格嫌棄它?

她哽咽道:“我就是傻逼,竟然相信一個小男孩的愛情。”少年人的感情如雨后彩虹,雖絢爛卻不能長久,很容易變。所謂的初戀,只是留待以后來回憶的。

她終下定決心離開王家、離開他。

心已碎,耗在這里純屬自虐。

外面天大地大,她為何要吊死在這棵樹上?她愛他入骨,不代表這份愛卑微。若是她前世欠了他的,今生為他所做的,足夠償還這份情債了。

她便開始收拾行裝。

真好笑,當初她計劃逃走時,尚未行動就開始模擬打包,想著帶哪些珠寶;今日真要走了,她卻什么也不想帶,哪怕多帶一樣東西都會讓她覺得不堪負荷。

她現在急于要減負,不是增加負荷。

她把供桌上的饅頭點心等吃的用桌布包了些,想帶銀子也沒有,紙錢倒是有,可惜活人的世界不流通冥幣。

想了想,她從脖頸中掏出一直隨身配帶的血玉鴛鴦猶豫起來。鴛鴦只剩一只了,另外一只給了王亨,真正成為他們的定情信物。她什么都不想帶,然要她把這血玉鴛鴦解下來,她卻又很舍不得,矛盾之極!

最后,她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她什么都沒帶,還不能帶走這個嗎?到外面換點銀子也好。她不是舍不得,是沒工夫也不能回房去取盤纏,去了就會驚動人,所以只好把這鴛鴦帶走了。給自己找好了理由,她心安理得地把鴛鴦又塞進胸口,貼肉靠著,才踏實了。

最后,她給王亨寫了回信,要與他相忘于江湖,然后便帶著墨云從窗戶翻出祠堂,溜出王家,進山去了。

她能順利地溜出去,全賴那幾年跟著王亨四處亂竄鍛煉的機敏和手段。她除了一包袱吃的和幾根蠟燭火折子,連件換洗衣物都沒帶,身上穿著粉色金線繡牡丹小襖和裙子、粉緞繡鞋,鞋面綴著三顆珍珠穿的珠花,風寒露重,也沒系披風。這一身是王亨為她挑選的衣料并叫人縫制的。細條條嬌小的人兒行走在夜色中,像貓兒一樣輕靈、孤單。

出了王家,她站住,回頭看向身后,心中疼痛不舍,又有幾分輕松釋然。就仿佛修仙小說中描寫的,仙人下凡歷劫結束,卻放不下紅塵中牽掛的人,一面惆悵、意猶未盡,一面又如大夢初醒般,因為掙脫了紅塵的束縛、跳出了那個旋渦而慶幸,百般滋味,難以描述。

“小亨亨,再見了!”

這時候,她心里是沒有任何恨意的。

有的,只是難過和遺憾。

遺憾這么美的愛情,居然沒有好結局。

是不是美好的東西都容易幻滅?

沉默一會,她轉身投向郊野。

華陽鎮東頭有條山路通往山里,是鎮子上的百姓募資修建的,其中王家捐銀最多。山路全是石頭鑿出來的石階,沿途還修建了幾座亭子和木屋,里面有瓦缸,裝著山泉,方便進山游覽和采藥打獵的人累了臨時歇腳。

那是九月下旬了,一彎下弦月,另有密密麻麻的星子嵌在碧霄之上,月色凄清朦朧,道路依稀可見。

一人一狗,在山道上移動。

一個時辰后,她在一處山坡前停下。

坡上有幾棵臭椿樹,枝繁葉茂。

她先從懷中拿出那封信,裝進墨云項下的荷包內。

然后,她踮起腳,扯下一根臭椿枝條,捋了許多樹葉下來,坐在地上一頓猛搓。搓得奇臭的葉汁都出來了,再一把攬住墨云的狗頭,把那臭汁往墨云口鼻上抹。

墨云受不了,奮力掙扎。

這都是什么味兒喲!

連狗都無法容忍的味道,可想而知其味道難聞,小孩拉的粑粑也比這香多了!這不是糟蹋狗么?

墨云死死閉住狗嘴,“嗚嗚”叫。

她狠心使勁抹,抹得墨云一臉臭才松手。又從頭上拔下小鳳釵,將純金打造的鳳頭夾在指縫間,對著墨云后背拍下去,尖尖的鳳嘴頓時扎在狗背上。

“嗷——”

墨云慘叫一聲掙脫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