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銘雙手死死抓住他手,不讓他動,一面緊張道:“恩師此言何意?學生不知恩師在說什么!”
王亨堅定道:“馬上你就知道了!”
雙手用力一扯,梁心銘夾袍領口就被扯開了。
可是,她里面還穿著一層里衣。
王亨又去解她的里衣領子。
梁心銘壓低聲音,怒道:“恩師,請自重!”
王亨此時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哪肯停下,務必要扯開她衣裳看個究竟,看她到底有沒有裹住胸。
他也壓低聲音道:“紙終究包不住火,你還想隱瞞嗎?”
就在這時,兩聲驚叫同時響起:
“你們在做什么?”
“你放開她!”
一聲從院門口傳來,是洪飛。
另一聲從廊下傳來,是李惠娘。
梁心銘里衣的領口是斜襟,縫的是布扣,在王亨的暴力拉扯下,終于失守,迸開了兩顆扣子。
若站在她對面還看不出什么,可王亨坐在她身邊,又比她高,視線從她領口深入,她胸前光滑一片,并沒纏裹。
王亨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掩住那領口。
梁心銘趁著他呆愣的工夫,氣急敗壞地站起來,閃到一旁,寒聲道:“恩師到底懷疑學生什么?”
沒辦法,剛才的事太曖昧了。
她這樣問,是想把洪飛的注意力引到王亨對她莫名其妙的懷疑上,而非輕薄調戲,否則不好收場。
王亨既然敢動手,想必有應對。
洪飛親眼看見王亨緊緊抱著梁心銘,還扯他的衣領,震驚萬分——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一定是他眼花了!
李惠娘在事發時,就等梁心銘自己推開王亨。她本是林馨兒,不能讓王亨認出來,應該推開他;就算她真是梁心銘,那更應該推開他。誰知,王亨卻來個霸王硬上弓。李惠娘看得兩眼冒火,疾步沖出來,搶救“夫君”。
洪飛和惠娘都看著王亨,等他解釋。
王亨從巨大的失落中清醒,以最快的速度恢復,先是威嚴地掃了惠娘一眼,沉聲道:“你先退下!”
那理直氣壯的神情,一點不像做了壞事。
梁心銘看得心抽抽,暗道:“臭小子,果然長能耐了!這一會工夫就跟沒事人一樣。你給我等著!”
她見惠娘不動,遂吩咐道:“惠娘,你進去!”
李惠娘惱怒想:“每次都趕我走。女人就不能擔事嗎!”
等惠娘去了,王亨才對洪飛和梁心銘示意道:“都坐下。”
洪飛點頭,在圓桌旁坐下,梁心銘依然站著。
王亨不管她,也去桌邊坐了,問洪飛:“你怎么來了?”
洪飛道:“我聽見聲音,聽說你回來了。我便去找你喝茶說話。誰知你來這里了。”說著話,疑惑地打量他。
王亨道:“別這樣瞧我。你當我干什么了?”
洪飛沒好氣道:“我正要問你呢,你干什么了?我自然相信你為人,只是你若不說出個子丑寅卯來,青云臉上恐怕過不去。你還是好好說清楚,剛才怎么回事?”
王亨笑道:“毒老虎的案子,我有些懷疑青云。”
洪飛驚道:“你懷疑什么?吳公子不是已經招認了嗎?吳家有權有勢,若被冤枉怎肯招認!可見沒冤枉他。”
王亨道:“不是那個。是那兩次意外。”
他便說,毒老虎意外得到吳知府的罪證、吳少爺意外聽見男扮女裝殺人都太巧合了,他懷疑背后有人謀劃操縱。因吳少爺說自己是聽見兩個女人談話,才起了殺人念頭的。而梁心銘提醒豆腐西施看來合理,其實也太巧合。他心中懷疑,便借著教梁心銘彈琴,旁敲側擊,窺察虛實。
洪飛怪異道:“你是不是想多了?”
說罷同情地看向梁心銘。
梁心銘道:“恩師這話,學生不服!”
王亨無賴道:“為師就要出其不意。你不服,也只好擔待!”
梁心銘盯著他,眼神憤怒且不屈。
洪飛一見不對,忙站出來打圓場。
他勸梁心銘道:“安泰性子就是這樣,之前對吳知府也是出其不意。他做事隨性不羈,但心如朗月,是個君子。此事已經弄清了,青云莫要再計較。”
這話說得他自己都覺勉強。
他根本就沒弄清怎么回事,糊涂著呢。
他為人謙和厚道,若王亨是為公事,對梁心銘自然沒有惡意,他當然要勸和;若王亨真有斷袖之癖,他更要勸和。
愛男風,可以去秦樓楚館找呀。
對弟子下手,影響多不好!
為了好友的名聲和操守,為了梁心銘的清白和前程,他一定要把今晚這事壓下去!
梁心銘問王亨:“那恩師試探結果如何?”
王亨看著她,目光前所未有的犀利。
梁心銘也毫不退縮地回視他。
好一會,他才道:“青云,你莫要委屈。為師這一番試探也是為你好。這件案子,背后絕不簡單!你們也不要問了,知道太多對你們未必是好事。”
洪飛笑道:“我才不想知道。”
梁心銘也道:“學生遵命。”
心里卻罵道:“我讓你裝!”
這時,丫鬟送上茶來,梁心銘剛要過去奉茶,王亨道:“青云,你接著再彈,為師聽了再指點你。”
他心里也覺歉意,要挽回梁心銘印象。
梁心銘木然道:“請恩師見諒,學生現在沒心情。”
王亨知她還在生氣,也不好強迫她。
洪飛急忙道:“那就坐下一塊喝茶。”
于是,梁心銘也坐下,三人一塊喝茶聊天。
半個時辰后,王亨和洪飛告辭。
梁心銘送他們到院門口,雖恭敬,卻一直垂眸,不與王亨目光相對;王亨也強作淡然,對客院丫鬟囑咐道:“好生伺候客人。”又向梁心銘道:“青云你早些歇息。”
梁心銘道:“是。學生恭送二位恩師。”
目送他們融入夜色中,輕輕一笑,優雅轉身,踩著滿地月光,感嘆道:“今夜的月色真美啊!”
兩丫鬟正收拾茶具,聞言偷偷看她。
二女心里都想:“月亮哪比得上你美!”
梁心銘回屋,掩上門。
李惠娘正焦急地等她,見了她壓低聲音問:“走了?”
梁心銘道:“走了。”
李惠娘歡喜道:“快來睡覺。”
她還有話問她,想上床去悄悄問。
梁心銘卻道:“你先睡。”
說罷,走到窗前坐下,借著月光看向窗外,看向對面黛色山巒,靜聽別苑的動靜,迅速想起前塵往事……
當年,林馨兒嫁給王亨后,并未被當作童養媳對待,而是王亨正經的嫡妻。王府上下,都喚王亨“小少爺”,叫林馨兒“小少奶奶”。二人同桌吃飯,同床睡覺,一起讀書,一塊玩耍。林馨兒縱然想抗議,也沒理由抗議。
新婚第二天晚上,她就和王亨睡在一起。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