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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在說說5200()
初出茅廬的寧秀,是一個剛踏足外域,剛開闊眼界的年輕修士,仍顯幾分稚嫩與天真。
還顯得土里土氣,以至光芒全被王可兒蓋住,沒什么人會太留意她。不像后來,舉手投足皆有成熟威儀。
忐忑不安四個字就清清楚楚寫在寧秀的臉上,站著不敢亂動,時不時瞥向談未然的眼波透著濃濃恐慌,為接下來的命運而擔憂。
也許在她來看,談未然就是一個堪比大魔王的存在吧!
談未然深深一眼,記憶中許多和冷葵一起經歷的往事如沸水般翻騰出來。
寧秀乃巫山宗弟子,是個簡簡單單的普通人家出身。
踏足外域之時,遇上了另一個宗派的弟子,漸漸走在一起并成親。于是,后來就有了冷葵。
對談未然來說,遇上冷葵,是他的幸運。
不幸的是,冷葵武道天賦比父母更出色,拜入巫山宗后成為真傳弟子。別看如今的巫山宗實力平平,但,其在黃泉戰爭期間抓住機遇,從此漸漸崛起。
眾所周知,真傳弟子是不可能外嫁的。按冷葵的天才表現,巫山宗更不可能放任她嫁給一個來路莫名其妙,不愿為她做犧牲,連修為都不如她的散修。
前世的談未然則一直和四師兄操心報仇和重建宗派等事,根本有無數放不下的責任,很難說甩甩手就“入贅”巫山宗。
其實,不論是“外嫁”還是“入贅”,都沒意義,只因談未然和冷葵從未來到“談婚論嫁”那一步。
她有她的使命,談未然有他的責任。
她愿和談未然放下一走了之,可談未然縱使放得下,也會約束內心情感。
她前途無量,必將成為一個大宗派的擎天之柱。他僅是一個無依無靠,再難有進步的飄零散修,非要在一起,才是禍害她一生。
也許是自卑,也許是理智,有時或許放手才是真摯的。
歸根結底,不在當時的處境和局勢,不是當時的兩個人,就難以盡述那復雜萬分的情感,絕非三言兩語所能描述的。
情感愈是澎湃,愈是激烈,談未然就越是不敢恣意妄為,就越是克制,就愈是知道不該邁出這一步,不敢越過那條界限。
“冷葵!冷葵!冷葵……”
默默念著這個名字,曾經嚴防死守的心理防線開始松動,內心最深處在呼喚著什么。那個名字,那個人,那個面孔,模模糊糊的在心底,重新勾起許許多多記憶。
或許,還有涌動的情感。
談未然壓下洶涌噴薄的情緒,轉眼深深看了寧秀一眼,依稀看出冷葵的幾分模樣。默然數息,嘴巴微微張合,淡然道:“你走吧,好好活著。”
一定要好好活著!
寧秀愣住,驚訝不已,本以為遇上談未然這個殺戮大魔王,多半會被殺死,乃至生不如死。可現在……
為什么偏偏放過自己?
寧秀決計想不到,能安然無恙,只因她未來的女兒。盡管她還年輕,連戀人都沒有。
瞥見寧秀磨磨蹭蹭去到門戶,然后如兔子般嗖的一下竄入門戶消失不見,談未然不禁啞然失笑,前世的他對著寧秀總在暗暗覺得有點心虛發毛,才會如此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不成想,如今居然顛倒了。
也是,他不再是那個孤苦飄零,和周大鵬互相依靠的落魄散修。
他是天行宗宗主,是東武侯的唯一子嗣,掌握一派大權,亦有一份基業的繼承權。曾與三生道浴血搏殺,亦同黃泉道做交易,搶掠過光明道,賣人情給玉虛宗過。
他未滿三十就是靈游中期,凝練雙精魄,二成拳魄,六成劍魄。練就六階強悍金身,身懷七階主殺秘術,更有兩門神通為壓箱底的殺手锏。說他是新一代的佼佼者,相信沒人會有異議。
想得明白,談未然深深一嘆,心想終究有些人和事變得不一樣了。
也幸好,終究有些人與事不曾變,也不會變。
收住雜念,談未然轉臉掃燕獨舞一眼,又轉向周玉幾人:“你們也走吧。”
殘存的周玉幾人戰戰兢兢,和寧秀一樣不敢亂動,生怕引起誤會。這時,聽他一說才松了一口氣,均從彼此眼中捕捉到驚惶。他們是真怕,怕談未然殺得興起,就把他們也殺了。
見談未然殺人不眨眼的景象,就知他順手多宰幾個絕不會有負擔。
哪敢多嘴,自是急急忙忙鉆入一個門戶,逃遠了才互望一眼,繃住的神經松弛下來:“這下好家伙,一個靈游后期三成拳魄,一個靈游中期,加拳劍雙精魄!究竟是哪個宗派,一下子冒出這么兩個人物?”
此言說到周玉幾人心里邊去了,一群人為何群毆燕獨舞,不就是因為單挑打不過。
燕獨舞其他完全是頂尖的,也就是鏡花手威能略顯不足,又有綠兒成累贅了。不然,換做有九劫雷音的威能,她未必不能一個人就抗衡這群人,也不至于等到談未然出現才逆轉。
想起燕獨舞的表現,就只有一個感覺:“那姑娘簡直,簡直強得可怕……”
令周玉幾人至今想來仍感震驚的是,基本能一個挑戰一群的燕獨舞就強得很可怕了,而談未然竟然比她更強。
想想談未然一言不合出手后,砍瓜切菜般的殺戮場面,周玉幾人就不寒而栗。
那可是一群杰出英才啊,不是木頭更不是冬瓜。
話說,人們究竟是來尋寶探索漲見識的?究竟是來被重挫信心的?
但是,不來百里洞府,又怎知在自己為凝練精魄而沾沾自喜的時候,已經同齡人能把劍魄練到這等境界,推到如此可怕的地步。
“我決定了。”
周玉幾人望向出聲的同伴,這個同伴決然道:“出去后,我就去東武荒界!”
面面相覷的一陣沉默后,又有人如此說:
“不如結伴同去!”
戰斗結束后,尸橫遍野,血肉或呈現噴濺形狀,或呈現一塊塊的形狀散落。
“少爺,少爺……這個儲物袋有好多靈石呢。”
收拾戰利品的談未然笑笑:“你先收著,嗯,如果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要亂丟,可能會很重要哦。燕獨舞,你趕緊的,別婆婆媽媽了。”
燕獨舞捏著鼻子,迎面就是滿肺腑的腥臭,這滋味她可受不了:“一些破爛玩意,窮鬼才看得上,有什么好收拾的……”
些許靈石,零零碎碎的裝備,談未然也沒多大興趣。但是,時代不一樣了,無數“法則功法”之類的頂級功法,乃至神兵利器層出不窮。
不乏隨便在古董店買個玩意,結果就是一部“法則功法”的例子。隨便收拾了一個殺人得來的儲物裝備,結果發現里邊最不起眼的一物居然是“法則功法”。
功法、靈器、神通、秘術、丹藥、天材地寶……與之相關的典故,不問真假,談未然隨隨便便就能回憶起幾個。
綠兒收拾殘局,又是氣憤又有郁郁之色。知道她心底善良,沒什么攻擊性,見了這么些死人,感到不舒服不自在,談未然摸摸她的額頭,安慰道:“傻姑娘,別替這幫人難過了,這次沖突才不是什么誤會呢。”
誰先發現,本就無謂。重要的是,十二地支入口的開啟,為期十二天。
如今,已然過去十天。
這么一大群人未必人人都不要臉,只是沒人有自信能在兩天中找到另一個入口,著實是他們人多勢眾。況且,兩個漂亮如花瓶的姑娘看起來好欺負極了,一副被欺負了也只有忍氣吞聲的小媳婦樣子。
找個借口沖突,欺負一下下又怎么了?又不是要命,只要這個入口而已,很簡單嘛……
可惜燕獨舞寸步不讓,這姑娘就算是個小媳婦也渾身長滿倒刺,一靠近想洞房就被扎得鮮血淋漓。
剩下不到兩天,找到另一個入口,對別人來說純靠運氣,對半路遇上兩個沒被發現入口的談未然來說則綽綽有余。
為防失散,重新約好碰頭的地點和方式,匆匆交代燕獨舞幾句,把這個入口留給她。
談未然便帶著綠兒飄然而去。
天外真空,暗黑無界。
靳紅雪負手屹立船頭,顯得身軀修長,自有一種風流不羈的氣質,又別有一種令人肅然起敬的深沉。
飛船飛行似緩實快,怎都不及靳紅雪的思緒轉得快。只想起臨別前,隋枯榮看似隨意的一句話,細細琢磨,未必不是一種表態!
準許去真武殿!
這本就是最大的不同。
對很多人來說,三圣殿多年來漸漸濃縮為一個簡單符號,僅僅是道家儒家佛家三大家的代表,具備極重要的象征意義。
但是,對另一些人來說,三圣殿不僅有象征意義,也有同樣豐富的實際意義。
縱然靳紅雪城府深,喜怒不形于色,想到這也不由呼吸粗重。
他靳紅雪,能否成為率領明心宗崛起的中興宗主,就在此一舉。
前提只有一個:“搞定宗長空!”
隋枯榮今后的立場傾向則不言而喻,靳紅雪露出一縷笑意,眼中厲色愈是明朗。
只要搞定宗長空!
就在這時,靳紅雪驀然有感微微一怔,取來一枚氣息獨特的鏡子。
鏡面如水紋洶涌波動,轉眼化出淡淡霧氣結成一行文字:
“已找到宗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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