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房里,“打斗聲”越來越激烈。
小糯寶眼睛睜得滴溜圓,就聽見二嫂無力招架,一直在說著“不要不要。”
向來愛妻如命的二哥哥,卻好像變了個人,不僅兇了很多,還“打”得越發響了。
豐景和豐苗頓時石化。
得虧外面天黑,才看不出他倆已經紅透的小臉。
“四鍋鍋,五鍋鍋,咱們快進去拉架!”小糯寶舉起小拳,氣勢洶洶,這就要踹開西廂房門。
豐景和豐苗嚇了一跳,又不知怎么和妹妹解釋,干脆抱起妹妹就往屋里跑。
這一宿,西廂房那倆“打完架”了,饜足無比,睡得比豬還響。
可小糯寶卻放心不下。
連晚上找周公相會時,夢的都是自己夜闖西廂房,三拳兩腳解救二嫂。
第二天清早,小糯寶特地醒得很早。
全家坐在一起用早飯時,小糯寶就藏不住話,立馬和馮氏控訴了此事。
“娘,二鍋鍋昨晚打二嫂啦!”
什么?
馮氏差點怒了,“老二,怎么個事兒!”
姜豐虎正愣神時,小糯寶抱起雙臂哼哼,“我都聽到了,二嫂一直在求他不要不要!”
全家人一聽,頓時沉默了。
齊刷刷把不可言喻的目光,投向了姜豐虎。
于是一頓飯,眾人吃得無言,沒人再吭聲了。
小糯寶不由傻眼。
嗯?這事兒就這么算了?
太讓人心寒了!
他們姜家的大愛呢!
早飯過后,李七巧紅著臉,忙借口得張羅食居的事兒,躲去了仙泉居。
姜豐虎假裝忙得團團轉,最后跑去幫引兒和錦娘劈柴。
姜豐年趕著馬車,進城去照看書局生意,還把想要逃課半日的小豐苗,一塊偷帶上了馬車。
小糯寶百無聊賴,躺在家里,正想著尋個熱鬧。
這時,蕭蘭衣就笑著來問馮氏,“嬸子,咱可都說好了,要讓糯寶認我做義兄的,不如盡快辦個認親宴,正好也讓小家伙熱鬧熱鬧。”
小糯寶一聽,躺在炕上笑成了狗尾巴花,舉起雙手雙腳贊成。
“好耶,要辦!”
馮氏也笑吟吟應下,“正好,咱村有些日子沒啥喜慶事兒了,眼看就快過年,就借這認親宴,在年根底熱鬧一次,倒也挺好。”
穆亦寒手指蜷縮一下。
他多想也給小家伙辦場認親宴,可惜一來人家還不搭理他,二來要辦,也得回宮里辦啊。
看著穆亦寒一臉羨慕,蕭蘭衣頗有種捷足先登的快樂。
“國師大人,承讓承讓。”蕭蘭衣甩著馬尾發髻,故意作揖,“想不到我這沒血緣的,倒是比您先有了名分,以后小家伙就得正經管我叫哥哥了。”
穆亦寒有些不爽,長眸閃過腹黑,盯住蕭蘭衣的臉道,“當個哥哥算什么名分?要本座看,將來有一日,混上個嫂嫂才叫真名分呢!”
蕭蘭衣嘚瑟的背影一僵,差點石化在原地。
“嫂子,什么嫂子?”馮氏他們有些納悶,似是沒有聽懂。
蕭蘭衣不敢再玩笑了,趕忙抱起柴筐,就把話茬岔開。
“那個……什么,咳咳對了嬸子,咱這認親宴不熱鬧可不行啊,要不你讓引兒把她弟弟也叫來,還有韋院長他們叔侄,到時候人越多越好。”
馮氏一忙起來,自然就把方才那茬忘了。
穆亦寒卻揚起唇角,握住茶盞一飲而盡。
“這姜家人真是有趣,同一屋檐下過了這么久,竟還沒有本座看得清楚。”穆亦寒哼笑道。
阿黎知道他在說什么,諱莫如深地眨眨眼。
畢竟他家國師,只要認女這件事上眼神不好,其他時候,那眼睛跟鷹似的。
蕭蘭衣好好一京城公子哥,心甘情愿住這鄉下,難不成真是為了當個遼東營的都知?
只怕是有個男妖精,早早把他魂給勾了去,這才讓這小子賴著不走,還大張旗鼓要認親。
那之后就更有名堂,可以長住姜家千萬年了。
吐槽了一會兒蕭蘭衣后,穆亦寒想起小棉襖來,趕緊又去里屋討好,爭取盡快能把棉襖穿在身。
小糯寶正露著小肚皮,四仰八叉地睡著回籠覺呢。
瞧著閨女的小臉蛋兒,穆亦寒滿眼寵溺,過來握住她柔軟無骨的小白手,輕輕一摁,就留下個可愛的小肉坑。
小糯寶正半夢半醒,被摁得煩了,索性一腳丫踢過去,賜了個小腳印在穆亦寒臉上。
天知道她早起光腳滿地蹦,現下小腳底全是灰,臟成什么樣子。
卻不想穆亦寒可不嫌棄,趕忙叫來豐景,“快快,糯寶踢本座了,本座甚是開心,快把臉上的腳印畫下來,本座要留作紀念。”
這是腳印嗎?
不,這是女兒愿意搭理老父親的第一步!
正所謂,小小一小步,馬上一大步嗎。
豐景不由傻眼。
哦豁,堂堂國師還有這癖好呢?
不過,自打上回見過那“州”字三男,他就對這世間一切怪癖,心如止水了。
于是拿筆研磨,三兩下畫了個腳丫子,拿給穆亦寒,看著他捧著樂去了。
接下來的兩三日,穆亦寒整日在閨女眼前晃,可算讓她把“腳丫子印”,進化成巴掌印了。
眼看小家伙有了松動,穆亦寒還有后手,讓阿黎給她備了一個驚喜。
這天晌午,姜家的認親宴便要開始了。
姜家都心有默契,明面上是辦的兄妹認親宴,實則卻是想給糯寶和國師慶賀一下。
小糯寶穿得花枝招展,正想走出院子去玩,這時,卻聽到鄉親們忽然一陣驚呼,像是看到了什么好東西。
“這是啥啊?”
“啥時候蓋在咱村的?”
“里面咋有大梯子,還有大轉盤,有木馬,我知道了,是給孩子們玩的!”
小糯寶正好奇時,就聽到外面的小子丫頭們,已經歡呼成一片,齊刷刷向了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