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父母，監護人在歐洲是么……所以小妹妹你是一個人住啊。”做筆錄的實習民警一邊看資料，一邊好奇寶寶的模樣。
“是啊，是啊。”岑涵涵低著頭應和著，只想快點做完筆錄。
年紀并不比岑涵涵大多少的年輕民警看到女孩這個樣子還以為是觸及了什么傷心往事，連忙抱歉道，“啊，我不是有意的。”
岑涵涵內心無語，民警小哥你又知道了。
五分鐘不到，附近有巡邏的警車便趕到了事發的小巷，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來到警局，在杜祁溪出示了什么證件后，大腹便便的警察局長便屁顛屁顛地招待起來，然后發揚著懲惡揚善，打擊邪惡勢力絕不姑息的堅決態度，在簡單處理傷者的傷勢后，以極高的效率把幾個混混帶到審訊室，并調出了檔案資料。又過了一會，一批穿著便裝的人又將包括虎哥的混混帶走了。
至于岑涵涵，在杜祁溪的照顧下，筆錄自然是走個過場。
總算熬到筆錄結束，年輕民警似乎還非常舍不得漂亮的岑涵涵，“小妹妹，以后回家路上一定要小心啊。”
岑涵涵扔了個白眼，起身離開，出警察局門口的時候，倒是看到了等在原地的杜祁溪和猴子。
“筆錄好了？”杜祁溪問道。
岑涵涵點點頭，“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家了。”
“我們送你吧。”猴子在一旁搶先道。
岑涵涵猶豫了下，看了看完全暗下來的天色，點頭答應下來。“麻煩你們了。”
杜祁溪看著岑涵涵的倩影消失在公寓大門，轉頭看向還在揮手的猴子，“人都走了，你揮個什么勁啊。”
猴子一臉患得患失的表情，“哎，果然江南水鄉就是盛產可愛妹子，是我英雄救美就好了……”
“你想被打一槍啊。”杜祁溪一臉受不了的表情，給了隊友一個腦袋一下，“人家還只是個學生。”
剛還心不在焉的猴子機靈一躲，“我知道。”
杜祁溪開車準備回到臨時聯絡點，晚間燈光繁華，車流如織，從鬧市區穿過，平和昌盛的景象幾乎讓人覺得之前發生的一切只是幻覺。
一個十字路口，交通擁擠，紅燈的光芒把車內照得一片紅色，杜祁溪面無表情的臉突然開口，“猴子。”
“怎么了？”
杜祁溪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封好的塑料袋，里面是一顆黃澄澄的子彈。
“哦，是之前那個混混開槍的子彈啊，警察還是我們的人處理的現場？”猴子看了一眼，沒有任何稀奇的感覺，“不過那幾個混混有槍應該是個意料之外的線索，雖然跟這次行動沒什么關系，但對于國外勢力……”
“警察拉的警戒線，我們的人處理現場。”杜祁溪打斷了猴子的話，轎車左車道轉彎，又是一個漫長的紅燈，“我自己在地上撿的。”
“哦，你在地上撿的，杜隊你還真是有閑工夫……”猴子下意識地接話，說著說著，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猛地睜大眼睛“等等，杜隊你……”
兩名特殊情報人員都在一瞬間啟動了大腦，思維運轉著，猴子看著杜祁溪平靜的表情，吃驚道，“不會吧，那一槍不是打歪了？”
“是啊，現實和理論上似乎都應該是這么回事。”杜祁溪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把電臺的聲音調小，“這事上報總部吧。”
猴子臉色奇怪起來，想說什么，又終究沒說。
“英雄救美……”
猴子擦了擦冷汗，腦海里浮現出那張人畜無害的可愛面孔。
幾日后。
C市，一家高級酒店外。
杜祁溪吐出口煙圈，確定沒人跟蹤，隨手將燃了半只的煙扔進垃圾桶。
“真難抽啊……”
走進大堂，一切依舊，幾位臨時征應的外編成員雖然動作生疏，但總歸還沒出錯。
杜祁溪淡定地坐電梯上了二十二樓，門打開的同時，一個穿著制服的男服務生也剛好推著餐車進來。
交錯而過，年輕的服務生向杜祁溪靦腆地笑笑。
輕車路熟地穿過走廊，來到最里面的一處套房，“滴”一聲刷卡后，杜祁溪正了正衣襟。
里面原本喧鬧的吵雜聲在杜祁溪進入房間的時候頓時變輕了。
被徹底改裝的套房響著嗡嗡的電子設備運轉聲音，或穿黑色制服或穿便裝的男女忙碌地走動著，傳真被打印，文案傳閱著，不時有嚴肅地與外勤人員呼叫的聲音。
杜祁溪默默看了三秒鐘，無奈搖搖頭。
這都裝的什么啊……
“同志們，我們組，什么時候這么忙了？”杜祁溪雖然并不是很忍心打擾，但還是一字一頓說了出來。作風要誠實啊。
所有人的動作瞬間停了下。
“該干嘛干嘛。”杜祁溪揮揮手。
一陣干咳掩飾尷尬的聲音，人群頓時一哄而散，前一秒還大案命案要案纏身的緊迫氣氛完全消失，大部分人都回到了原本呆著的位置，開始刷……微/博。
“杜隊，開會回來了？”一個精壯的漢子笑著走過來，搓著雙手。
“嗯。”杜祁溪回了聲，“基本上是老樣子，讓我們保持原狀，并沒有什么大的進展。”
“這樣啊。”精壯漢子的眼里閃過一絲失望，無聊地坐回沙發上，掏出把匕首開始擦。
“對了。”杜祁溪隨手將一張掉落在地上的廢紙扔進垃圾桶，對著精壯漢子道，“野狼，剛外面那個服務生，新來的？”
“啊，不清楚，應該是吧，阿花好像提過一下。”
“這么小就出來混……”杜祁溪嘀咕句，似乎回憶起了久遠的時光，搖搖頭，往套房深處走去。
杜祁溪來到最里頭的一個房間，空調溫度開得很低，相比外面這里顯得安靜空蕩。
墻壁上掛滿了寬屏的顯示器，一臺巨大的電腦桌上，分工有序地擺了數臺電腦。
這里，算是九科二組在C市臨時聯絡點的中心了。
房間里只坐了三個人，兩女一男，且都顯得比較空閑。
“杜隊，你來了。”阿花一身黑色職業OL套裝，顯得知性成熟。相對于土氣的外號，阿花的氣質與相貌，完全是大城市職業女強人的感覺。
“嗯。”杜祁溪其實并不想進這個房間，但是按理說身為這個組的負責人，肯定是要來看下的。
阿花看著看著杜祁溪目不直視的樣子，感到有些好笑，“怎么，你們男的不是都喜歡偷拍之類的東西來滿足你們奇怪的變態口味么？”
“呃，社會上大部分男人還是很正直的，并沒有網上曝光的那樣……”杜祁溪從始至終都背對這墻壁上的顯示器，仿佛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在里面一樣。
此時一個坐在電腦前一直在敲打鍵盤的年輕女孩，穿著日系的水手服，對于那年輕的面孔，或者說少女更為合適，淡淡開口道，“杜隊，上面到底是怎么想的，為什么，我們這群專門處理特殊事件的人，要去監視一個女高中生的生活？”
“這個就牽扯到保密條例了，我也不好多說的。”杜祁溪擦擦額頭上并存在的汗，他心中其實也腹誹得很，當初他宣布這一個最新指示的時候，組內的所有人都以為是在扯淡。
就在前幾日，杜祁溪向上頭報告了關于那晚上的事情。對于虎哥身上的槍械，通過查看相對應時間（前幾日）的高速公路，地鐵，動車，航班安檢時的監控，和C市黑色勢力近幾年來的GIS，由于一開始就確定好了方向和針對的目標，成果顯露得很快。一些從境外而來的可疑人員已經發現并著手跟蹤處理中。
顯然有國外勢力滲透，并且已經達到了一定程度，“鵲橋”（行動代號）的發射信號被多方偵查到是沒有充足預料到的。
雖然表面平靜，但C市顯然已經有些隱隱混亂起來。這是一個涉及到外交，國家安全等多方面的問題了。
不過針對他國的行動，并不是二組接到的任務，這也是他們相對于別的組，顯得特別悠閑的原因。嗯，他們的任務，則是——
“杜隊，現在還是學校上學時間，你可以放心轉身觀看。”房間中另一位男性，戴著眼鏡斯文從容的樣子，神色平靜地對杜祁溪說道。
“請不要用‘觀看’這種似乎很糟糕的詞匯啊……”杜祁溪吐槽一下，然后也不再避諱，慢慢轉過身來。
十二個顯示器，畫面各不相同，但是在高清的幀頻下，家具，洗手間，臥室，陽臺……專業人員的設計下，無死角的畫面呈現一定的連貫性，這顯然是處在相鄰位置的地區。
沒錯，他們二組的任務，是在保持絕對隱蔽下，二十四小時全方位地監視一位名叫岑涵涵的“普通”女子高中生。
果然是很特殊的事件，需要他們“處理”呢。
[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