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蘇麻親自煮的菜粥,端給夏茉,因為煮得比較綢,讓早餓了的夏茉吃得很開心。吃完了還不忘記抱著蘇麻的脖子大叫幾聲最愛蘇嬤嬤。
吃飽了,牽著蘇麻的手一起順著去給妃嬪們請安,果然,一進佟佳氏的大殿,佟佳氏就笑盈盈的起身過來拉她了。
“讓格格歇幾天吧,茉兒,好了嗎?”
“謝娘娘,茉兒好了,娘娘昨兒可歇得香?”夏茉還是把禮數盡到。
佟佳氏愣了一下,平日里小東西可是都是叫自己佟額克出的,今兒怎么叫起娘娘了?
“回娘娘的話,皇上讓小格格改的口,以后都叫娘娘,省得出錯。”蘇麻說得很技巧,不能說是夏茉自己要求的,也不能說其它人不配稱舅媽,一個省得出錯,讓這些聰明過人的宮妃們自己想去。
佟佳氏果然笑了,點點頭,“皇上周到,茉兒,來,昨兒特地給你找的,漂亮不,長命百歲紫金項圈,掛在我們茉兒身上,百無禁忌。”
佟佳氏看昨兒皇太后都把貼身的鷹佩拿出來了,生怕太皇太后說自己不周到,連這避邪的玩藝都沒給備上就麻煩了。一回宮就在自己的庫房里挑來撿去,好在管理后宮這些年,好玩藝也攢了些,挑這精巧的趕緊就拿出來。項圈的下面掛著個大金鎖,無論是從份量上,還是精巧度上,都是數得著的,掛在夏茉的小脖子上,別提多顯眼了。
夏茉很滿意,開門紅啊!走下一家。
鈕祜祿氏掛著貴妃的名義,但人倒是個糊涂的性子,知道若不是姐姐是皇后,阿瑪是遏必隆,這貴妃也輪不上自己,于是在宮里是默默無聞,誰也不得罪。她又沒個孩子,平時別的皇子,公主都是有主的,抱了別人的額娘生氣,于是平日對誰都淡淡的,也就對夏茉好點。
“小可憐,你來了?”鈕祜祿氏看到她果然高興,招招手,夏茉忙起身,她還真喜歡鈕祜祿氏,行完禮就蹭到了她身邊。
“你怎么戴這么大個玩藝,也不怕閃著脖子?蘇嬤,小格格才多大,怎么打得這么大?”鈕祜祿氏倒真不是故意的,只是看著好笑,順手拿起,遞給了蘇麻。
“這是皇貴妃娘娘賞的,茉兒要戴給老祖宗看的。”小財迷的夏茉生怕收走了,忙叫道。
“知道了,讓蘇嬤給拿著,回去給老祖宗看。”鈕祜祿氏點點她的鼻子,想想,皇貴妃都賞了,自己不賞也不成了。想想,讓人拿過自己的首飾匣子,她可是鈕祜祿氏,她手中的資源可比佟佳氏要多得多。
“這個給你,別小看哦,這是上好的祖母綠,還是那年去打云南時收繳的,漂亮吧?你放在荷包里,將來嫁人時做頭面,別給人了。”
“不要,太貴!”夏茉可不敢要這么貴的,紫金再貴也有價,可是那么大塊的祖母綠,一丁點雜質也沒有的,這就沒價了。
“傻子,給你就拿著。”鈕祜祿氏白了她一眼,要給她裝在荷包里,夏茉搖頭,一轉頭,順手拿了一個小玉片,在匣子里不算顯眼,但也不至于最差,“娘娘,這個能給茉兒嗎?茉兒喜歡這個。”
“這個不值錢。”鈕祜祿氏嘴都要氣歪了。
“錢長什么樣?”夏茉撐著腦袋問她。
鈕祜祿氏一怔,但馬上了然,她們這些宮里的人,誰又有機會見那銅錢,用那銅錢?點點她的鼻子,把小玉片放到了她的荷包里,順手連著那塊祖母綠一起放進去了。連錢都沒用了,這些東西也就更沒用了。
惠妃溫著羊奶,讓她和老十一起坐著喝,老十還其實還沒睡醒,歪歪倒倒的,半閉著眼,靠著惠妃由著她喂。胖乎乎的小臉跟小包子一樣。夏茉喝完了羊奶,還故意在老十的臉上親得滿臉羊膻味。老十動也不動,睡得那叫一個香啊。
看她玩老十,十分高興,惠妃才注意到蘇麻手上的那個金項圈。
“這么大的東西,怎么想的?”她也是宮里的老人了,是見過這玩藝的。
好像是哪年的貢品,但做得大了,阿哥小時候戴著太重,長大了,誰也不肯戴。沒想到佟佳氏把本錢下給了夏茉,只看等她出閣時,看看能不能戴得動。
蘇麻低頭抿嘴笑,她是下人,可不敢置疑主子。
惠妃搖頭,“也成,只當是嫁妝了,融了也能打好幾個小的,生幾個哥兒都夠了。”
下站是宜妃,在延禧宮門口,夏茉遲疑了一下,探探腦袋,“蘇嬤,五哥應該不在吧?”
“不在,已經打聽過了,五阿哥上學去了。”蘇麻笑著,躬身保證著。
夏茉拍拍胸口,看看項圈,“蘇嬤,收起來,別讓宜妃娘娘看到,萬一拿個更大的出來就麻煩了。”
蘇嬤笑著把項圈交給后面的嬤嬤,自己牽著夏茉進了殿。
“茉兒給宜妃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夏茉老實的趴下磕頭,宜妃不叫起,她也就只能趴著了。
“起吧!格格歇得可好?”一切與昨天一樣,連聲調都都一樣,夏茉老實的起來,忍不住往里屋看看,生怕再沖出點啥子來。
“茉兒……歇得好。”因為時刻警惕著,回話也就顯得結巴了,蘇麻有些不高興了,看了宜妃一眼。
此時宜妃的妝容也是一絲不亂,神情孤傲。這是親姑侄,怎么比其它人還淡散?
“好!跪安吧!”宜妃揮手,夏茉老實的磕頭退出。有點失望,起碼也給個荷包啊!
德妃那兒也平平淡淡的,她本就是這樣,夏茉也不指著她能有多大方,接了個裝了金錁子的荷包,也就滿意的奔向下一站了。
良妃沒給荷包,她給夏茉做了新的披肩,連生兩兒子,做的好看的女孩衣裳全沒用了,于是這一胎也不抱希望。看到好料子,就直接按夏沫的尺寸做了。
趕上皇上去年打了一只上好的紅狐貍皮子,她沒舍得用,就估摸著,看看今年能不能再配上一塊,結果今年賞的是純白狐貍皮。良妃也是那心靈手巧的,把長尾巴留出來,用皮子,兩塊相間的一拼,滾上邊,陽光之下閃閃發光,而那兩條尾巴則拼成一條圍脖,穿在夏茉的身上更顯粉嫩,尊貴。
“做了很久吧?”蘇麻都感動了,光這份心就不容易了。
“多值啊,我們茉兒真是漂亮,穿什么都好看,等冬天時,讓皇上抱著,誰見了不夸啊!”良妃很滿意,看大小合適了,幫著她脫了,放在一邊,“你別拿了,過會我讓人送到你房里去。”
蘇麻也知道,她怕人看見了不好,皮子雖然是明賞的,但這么張揚就是罪,倒是對良妃的印象越發的好了,當初倒霉時,她也沒那倒霉的樣子;現在得了寵,也不驕傲,處之泰然。當然蘇麻不知道的是,她那是不氣餒并不是有風骨,而是傻,還沒來得及想到悲苦上來。
牽著夏茉出來,蘇麻輕嘆了一聲,“格格,瞧出誰真疼您沒?”
夏茉想想,良妃不用說了,惠妃較直,而鈕祜祿氏比較真,宜妃雖然淡,但不見得不是真疼她,倒是佟佳氏,若是笨,怎么會做到皇貴妃?可是不笨,她又實在想不出,拿那么大的一個項圈能起到什么作用。
差點忘記德妃了,她總是做得不多也不少,幾乎想不起她的存在。一個幾乎沒有存在感的妃子,卻也是康熙真的寵愛的妃子之一。還真是有點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