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春季提前至冬季出兵,對南漢朝廷來說,并非多大難事。反而如何出兵,是否按原計劃進軍,才是關鍵之事。
諸葛亮微思少許,說道:“相國,今提前至冬季用兵,進軍路線是否變化?”
說著,諸葛亮補充介紹,說道:“鄧靈武與河西鮮卑中的拓跋力微有聯絡,如果我軍討伐竇賓或軻比能,其或會出兵協助。”
霍峻整理了腦中思緒,說道:“不如微調用兵計劃,命涼州都督王平、靈武太守鄧芝率大軍出靈武,暗中與拓跋力微聯絡,征討河西竇賓所部。兵兩萬五千人,步軍兩萬,騎卒五千。”
“陳倉公率朔州都督施然、上郡太守廖化等將率大軍出河南地,順秦直道北上,直取五原舊郡。其兵三萬五千人,步卒三萬人,精騎五千。”
“我出兵并州,督蔣濟、龐統、霍范、魏延等將,率兵出雁門,直取鮮卑王庭。總兵七萬人,騎卒兩萬,步卒五萬。”
說著,霍峻轉頭看向陸遜,問道:“伯言可有異議?”
陸遜沉吟少許,說道:“遜率大軍出上郡,可是為君截斷軻比能西走之道?”
“然也!”
霍峻點了點頭,說道:“據邊郡情報,軻比能將王庭設在成樂,其部散落于定襄、五原、云中諸郡。我從雁門西進,而君取五原,則令軻比能各部失序,難以聚集用兵。”
“君下五原,如軻比能兵敗,順勢出擊各部,向西接應涼州都督王平。如軻比能聚兵纏斗成樂,君率兵東進,與大軍合剿軻比能。具體進軍事宜,可隨時互遣使者聯絡。”
“遜無異議!”陸遜答道。
鮮卑雖占據河套諸郡,但值得慶幸的是,因有兩漢在河套長期經營,南漢手上有相應輿圖,且舊時城郭依在,僅是凋敝、破敗了些。
“既然如此!”
諸葛亮見霍峻已有布置調整,說道:“既然如此,亮居長安調度,為大軍供給糧輜。”
“善!”
見霍峻、諸葛亮二人快速敲定出征事宜,直接解決困擾他的難題,劉禪臉上頓時笑開了花。
難事有仲父、相父上,他還有什么值得憂愁呢?
相比世祖劉秀中興歷程,他中興漢室最輕松。今如果能解決胡人問題,他比劉秀厲害了。
畢竟劉秀開國,為了休養生息,歲賜億錢與諸胡,才換來與胡人和平。而他如果憑此役解決鮮卑,豈不是達到前漢、中漢巔峰水平。
“嘿嘿!”
劉禪樂得不行,說道:“不知仲父何日出征,朕率文武為大軍送行。”
“約在十月一日出征!”
“善!”
君臣又聊了些出征細節問題,在殿中用完膳,直至黃昏才結束。
霍峻帶著一身的疲憊,乘車馬回到府上。
相國府,步練師出堂親迎霍峻,伸手主動脫下外袍,并吩咐侍女為霍峻端來熱水。
堂內,步練師煮了壺茶,問道:“近日不在南山授書,怎常常往來宮中,且今日還穿上甲胄。”
霍峻握著妻子的柔荑,如實說道:“我不日將出征。”
“出征?”
步練師露出驚訝之色,問道:“今曹魏已滅,天下太平,何須由夫君出馬?”
“陸伯言、龐士元、蔣子通皆為嫻熟兵事之輩,以上諸君不能御?且士載精通兵略,何不讓小輩歷練。”
“不一樣!”
霍峻將步練師摟到懷里,靠在寬敞的憑幾上,說道:“曹魏雖滅,但卻有鮮卑在北。之前鮮卑據漠南作亂,今更是入主漠北。如不能平之,則鮮卑勢大難遏。”
“士元、子通深諳兵事,但在草原、大漠用兵,二人恐難以適應。而伯言雖精通軍略,為國辟地關西,但卻不善奔襲之法,恐難以勝任主力之責。”
“莫非國中真無人可用?非用夫君出征不可?”步練師不太樂意,問道。
“或許有人!”
霍峻苦笑了下,說道:“但今乃我朝初征大漠,為夫取勝希望更大些。”
天下離開誰都能轉,但有些事離開某些人,短期內確實辦不成。
用陸遜、諸葛亮二人為帥,或是說讓霍范為帥,出兵遠征鮮卑不行嗎?
事情沒發生,誰都說不準。
但以南漢當下情況來看,此役經不起失敗,故選帥出征自當用勝率最高之人。故不用霍峻出征,還能用誰出征?
“安生日子沒過幾年,夫君卻又要遠征?”
步練師幽幽嘆了口氣,說道:“倒不如像那孔明,天天處理公文,省得奔走忙碌。或是像那仲宣,天天出臺入閣,偶爾忙碌幾日。”
霍峻雙手搭在妻子的肩頭,笑道:“你怎不見自遷都以來,孔明瘦了多少,鬢發又白了多少。每日被案牘所累,又何談輕松?”
諸葛亮自總理朝政以來,屬于是天天忙碌,996根本不足以形容其辛勞。用諸葛亮的話來說,天下百廢待興,太多事需要處理,他不處理,輕則有害百姓,重則傷及國政。
為了了解地方治理情況,天下約有一百八十個郡的郡太守,諸葛亮可以清楚說出他們的名字、功績。
且諸葛亮每年會擇機挑選三十余郡太守入中央,直接向尚書臺述職,而非向州刺史述職。
步練師移動身子,靠在霍峻的胸膛上,柔聲說道:“非妾不愿夫君建立功績,僅是夫君從軍半生,不留暗疾則為幸事。今年歲漸長,而又率兵遠征草原,怕身體吃不消。”
“妾真心疼夫君!”
說話間,步練師摸著霍峻已有白發鬢角,有些心疼說道。
“呵呵!”
霍峻嗅著妻子身上迷人的香味,笑道:“行不行,今夜不如一試?”
步練師白了眼霍峻,怪嗔說道:“為老不尊!”
“嘿嘿!”
霍峻緊緊摟住步練師,享受著幸福時光。
步練師想起什么,說道:“夫君,據嫂子來信言,兄長前些日騎馬出獵,不幸從馬上摔了下來。”
“兄長身體如何?”霍峻關心問道。
“僅是摔傷,未有大礙。”
步練師說道:“妾已讓昶兒帶上禮品,前去看望兄長。”
自天下太平之后,霍篤因年歲關系,不再出任鎮守地方重職,而是掛著左將軍之職,不負具體事務。
霍攸之則出任代郡都督,與太史亨負責幽州邊事。
“昶兒近日忙些什么?”霍峻問道。
步練師想了想,說道:“自娶了杜氏女,性情成熟不少。近日常與伯先一起,似乎有謀取官職之念。”
霍峻笑了笑,說道:“仲先總算長大了,小喬算是如愿了。”
二兒子太跳脫了,從小到大不太喜歡讀書,小喬沒少操心,常常掉眼淚。
長大之后,霍昶性情依舊如此,除了沒有為非作歹,幾乎是驕縱少年郎的代表。
入了長安,霍峻為霍昶選了杜恕的女兒做妻子,而因成婚緣故,霍昶漸漸改變了性情,渴望干些事出來。
霍峻沉吟少許,說道:“過兩日,招兒女回府,聚上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