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漢大司馬

第425章魏代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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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離開銅雀臺,似乎在用他那行為,表示他不愿稱帝的想法。然曹操雖是離開銅雀臺,但王太子曹丕卻留在臺上。

孫權從席上出列,向曹丕勸道:“太子,代漢者當涂高,今天命在魏,不可不受。太子當代我等,上疏勸大王順天應命,進天子位,統治中國。”

“太子名聲崇高,有功于社稷。當請太子,勸諫大王。”陳群拱手道。

有了孫權、陳群的領頭,銅雀臺諸臣紛紛出聲應和。

曹丕矜持少許,說道:“我曹氏多受漢恩,今大王不愿領之,豈能勉強?”

“不然!”

賈詡出聲說道:“圣人言,民如水,君如舟。大王掃蕩天下,平治四方,漢夷臣服。今非諸臣之意,實為百姓之心。望太子念及天下之重,勸大王順天應命。”

“也罷!”

曹丕勉為其難,甩袖說道:“既然如此,某愿率諸卿,上疏大王。”

“諾!”

在曹丕的布置下,銅雀臺上除級別低的官吏外,凡中高級別官吏皆跟隨曹丕之后,再次去勸曹操稱帝,混個從龍之功。

銅雀臺樓宇連闕,飛閣重檐,走廊蜿蜒。

在侍從的引路下,曹丕與諸臣趨步而行,前往曹操休息的寢宮。

寢宮側殿內,從銅雀臺上離開的曹操打著哈欠,因飲酒之故,已有困意。

“大王是否歇息片刻?”侍從問道。

“善!”

在侍從的服侍下,曹操脫下鞋覆,半靠在榻上休息。

瞇眼間,曹操回憶起銅雀臺上的諸官勸諫,心中多有意動。進國,稱天子,哪個混跡亂世的野心家不想?

若不想稱孤道寡,誰愿意拿命去拼?

袁紹、袁術、劉表那些對手,無不是夢求稱孤道寡。

今時他已至魏王,僅差最后一步,便可稱魏帝。他若能稱帝,蓋此生足矣!

料想年輕之時,他愿為大漢征西將軍!

思慮著,曹操念起自己過往的幾十年,頓生起了唏噓之感。

他青年為官,為國效力,誅殺閹黨。多是為了上報國家,下安百姓,讓大漢不受奸人所亂。然幾十年過去,然時局變化之大,已超出他的預期。

隨著勢力的擴張,稱孤道寡的想法也漸漸產生出來,沒有人愿意甘心將自己打的天下,輕易讓給那個無能的許昌天子。

伴隨著回憶,曹操進入了夢鄉。

此時側殿外,曹丕領著諸臣至殿門,被許褚攔住門外。

“虎候,今我等欲再見大王,可否通稟?”孫權說道。

許褚抬手示意,說道:“太子、諸公,大王因酒力不支,已在殿內午休。欲拜見大王,需待殿下睡醒!”

“這”

諸卿多有迷糊,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太子,今下不如在殿外等候大王起身?”王邑說道。

“不然!”

華歆否決道:“大王含有酒意之時,或愿受士民之請。若待大王清醒,則又顧忌漢室之恩,或不愿受之。”

“那今下當如何是好?”王邑說道。

孫權向曹丕使眼色,說道:“大王午休,我等不便入殿。太子是為大王之子,國之嗣君,當可入殿等候。”

領會孫權的眼色,曹丕從侍從手上接過包袱,說道:“可從仲謀所言,孤與子廉將軍入寢宮,等候大王起身。”

說著,曹丕拉著曹洪入殿,許褚則是放行。

入了側殿,曹洪望著打著呼嚕的曹操,問道:“太子今下何以為之?”

曹丕從包袱中取出天子冕服,在曹洪震驚的目光中,說道:“叔父,父王因往昔之言,多有顧忌。今以言語規勸,怕不易讓父王順天應命。”

“今為大王披上冕服,縱父王或有不愿,但終成事實,蓋唯有順天應命!”

“這”

曹洪受曹丕引導,在銅雀臺上勸曹操進位天子。今時來到寢宮,見曹丕讓他為曹操披上冕服,多有被驚訝到。

見曹洪猶豫,曹丕說道:“叔父,父王征戰數十年,得士民之心眾也。若不進天子位,則受漢帝所限,常畏人言,或受逆賊叛亂,今唯如此行事,或能正父王繼統天下之名。”

得聞如此言語,曹洪抓起冕服的袍角,趨步慢行,唯恐驚醒曹操。在曹丕的主導下,繪有十二章紋的冕服蓋在了曹操身上。

為曹操蓋上冕服后,二人佇立于殿側,等候曹操的起身。

約有過了兩刻時辰,曹操打著哈欠,睡眼蒙眬的蘇醒。

摸著毯子上那金絲繪制的冕服,曹操蓋因睡醒緣故,似乎沒分清,他的九章紋冕服與天子所穿的十二章紋冕服的區別。

天子著十二章紋冕服,三公、王侯著九章紋冕服,九卿及其以下著七章紋冕服。

十二章紋與九章紋冕服,其二者之差在于少了日、月、星。

帝者,肩挑日月,背負星辰。

日、月、星是為光,即皇恩浩蕩,普照四方。

龍紋者,無后世之特殊含義,太子及三公、王侯皆可著之。

曹操半靠在榻上,微瞇著眼,問道:“何人將孤之冕服披至孤身?”

此言一出,曹丕、曹洪跪地行禮,高呼道:“臣拜見天子,天子萬年,長樂未央。”

“嗯?”

曹操先是茫然,繼而發現披在身上的冕服不是自己的魏王冕服,‘肩挑日月,背負星辰’,純粹的十二章紋冕服。

曹丕話音未落,賈詡、孫權、陳群、董昭、華歆、劉曄、司馬懿等一眾魏臣,闖過許諸的把守,排列整齊地入殿。

“臣權/詡/昭……,拜見天子,天子萬年,長樂未央。”

曹操急忙起身,將那冕服扔到榻上,光著腳而行,口呼:“諸卿真是害苦我也!”

“諸卿當是害苦我也!”

連說幾句害苦,曹操疾步至眾人面前,嘗試扶起眾人。

董昭跪地不起,拱手說道:“昔漢帝過河東,舊太史令王立曰,‘前太白守天關,與熒惑會;金火交會,革命之象也。漢祚終矣,晉、魏必有興者。’陛下興于魏,當應此語爾!”

“不可!”

曹操神色無奈,說道:“孤世受漢恩,何德何能,豈敢譖居大位,當是不可啊!”

跪在角落的孫權,起身行至榻邊,拾起天子冕服,為曹操披上。

“仲謀怎能如此?”

曹操感覺到冕服再次被披上,轉頭望去見是孫權,嘆息說道:“仲謀豈能害我?”

劉曄直腰拱手,說道:“啟稟陛下,讖語言,‘代漢者當涂高’。當涂高者,兩觀闕也;觀闕,是為魏者,當涂而高。陛下以‘魏’為號,是為以代漢室。”

“糊涂!”

曹操心里已是意動,礙于之前自己表示不譖居帝位的承諾,不好直接答應下來,唯有在那假模假樣的推辭。

孫權跪在曹操身側,說道:“陛下得進天子位,不僅是為士民之所望,亦是漢帝之所求。漢室衰微,幾無存之地。觀漢帝之賢,當有行效三代賢君之念,禪讓與陛下。”

“漢衰魏昌,是為今下之大勢。望陛下順天應命,得進天子位。”

賈詡順勢覲見,說道:“陛下起兵多年,文武多衰,漸漸離世。如臣年老體衰,若不見大王繼位,恐死后難眠,多有悔恨。陛下何不順天應期,繼天子之位,賞賜文武,籠絡士民之心。”

賈詡那番話,不僅是在說自己老,也是在指曹操老邁。今下他不稱帝,真就沒多少時間了。

“我等老矣!”

董昭、華歆等老臣紛紛垂淚哭泣。

得見眾臣這般言行,曹操心里含笑,嘴也不硬了!

“哎!”

曹操嘆息踱步,說道:“孤曾言輔佐漢室,今怎能背言。除非天子愿效三代之禮,否則孤寧為魏王,違天下之所望,亦不愿譖居大位。”

此言一出,諸卿明白曹操之意。感情是之前立的忠漢flag太多,不好意思篡位,怕被翻舊賬,需要劉協的出面表示。

“請陛下放心!”

孫權直腰拱手,說道:“權與諸卿即往許昌,拜見漢帝,稟訴大王愿受三代之禮。”

曹操臉色微正,沉聲道:“不知諸卿愿從孤言否!”

劉曄與群臣失色,說道:“陛下為君,我等為臣,豈敢不從陛下之令?”

眾人可不敢忘曹操手段之殘酷,還以為今日披冕服讓曹操稱帝之事,惹得他的不滿。

“善!”

曹操憑空虛扶眾人,說道:“今無陛下之詔,孤仍為大王。諸卿當不可越禮,以薄待天子。”

“謹遵大王之令!”眾人拱手應道。

“諸卿免禮!”

“多謝大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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