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一被割開,頓時就有血噴出來。●⌒,只不過卻不如常人噴得那么遠,那么有力,顯然此人體內的血液已經不足了。
“流了那么多的血,還能活到現在。真是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杜利明忍不住腹誹道。
那人在背上挨了一刀,也頓時痛得一哆嗦,全身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看到他墳起的肌肉,杜利明也不禁有些膽顫。
“實在是太壯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打死一頭牛!”他忍不住想道。
“好漢,放松一下,你現在肌肉都繃緊了,我更找不到那顆子彈了。”杜利明隨后提醒道。
那人點了點頭,隨后將肌肉放松下來。
等肌肉一放松,鮮血又汩汩的流了出來,看得杜利明都有些眼暈。
他連忙將鑷子拿過來,隨后塞進了傷口里。
“好漢,我現在正在夾子彈呢,可能會有些痛,你盡量忍著,千萬別亂動。”杜利明先提醒道,隨后那鑷子像鉆頭一般,在那人傷口里攪合起來。
這種痛苦,更比剛才的開刀痛苦百倍,就見那人死死地咬著毛巾,全身都忍不住有些顫抖。黃豆大小的汗水更是滴滴答答流個不停。本來就已經慘白如紙的臉,現在更是死灰一片,像是隨時可能掛掉一般。
杜利明見他這副慘狀,都有些不忍再下手了。
讓他殺個豬,宰個雞還可以,但是這樣子去折磨一個人,他實在是有些不忍心了。
“算了,我就算拿了五十萬,這一輩子也不會安心的。”他忍不住想道。當下不再亂挖,而是順著傷口的走向,直接夾住了那顆子彈,隨后用力將它給拔了出來。
丟在盤子里,發出了叮咚一聲響。
那人聽到這個聲音,也不禁像是松了一大口氣。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有些萎靡了。
“好漢,子彈已經挖出來了,我現在再幫你縫合好傷口。”杜利明說道,隨后幫他縫好了傷口,這一點對他來說倒不難。因為閹豬,騸馬也都是需要縫合傷口的,他每年給上百只豬做絕育手術,這手藝早就鍛煉出來了。
縫合好傷口,又用酒精消了毒。然后又幫這人敷好創傷藥,又裹好了繃帶,“好漢,這是消炎片,一般是給動物用的,不過人吃了應該也無大礙。”
“恩。”那人將藥都拿了過來。
“好漢,手術我也幫你做完了,總算是救了你一命。你就放過我吧。”杜利明又說道。
“恩……”那人點了點頭,杜利明一見。不禁松了一口氣,剛想道謝,忽然就見眼前一亮,接著就覺得身上一痛,隨后就聽到了鮮血噴出的聲音。就像是風聲一樣,好像還蠻好聽的。
“艸。早知如此,當初就該狠下心……”杜利明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留下了最后一次殘念。
“放過你一命,好讓你報警么?我左功明至于這么傻?”那人笑道。
他正是正在潛逃的悍匪左功明。
那日從海上逃掉性命之后,他就躲在了西貢的山上。
西貢有不少山。一個挨著一個,雖然山不算高,但是面積卻很廣,就算一千人都能藏身其中,更不要說左功明只有一個人了。
再加上他之前在臺灣當過兵,還是一名特種兵,野外生存能力非常強,因此雖然受了重傷,依然還能潛逃許久。
只不過他也知道,傷口越拖越嚴重,再加上他也想和臺灣聯系,讓他們派人來救自己,順便幫芭樂和香蕉報仇,找那個王八蛋鄒文淮算賬,所以他才下山來治病。
但他也知道殺警是條重罪,無論是在臺灣還是在香港都是如此。只要匪徒敢殺警員,那就相當于得罪了所有的警察,到時候警方一定會不遺余力的追查這件事,絕對不會有松懈的可能。
這是一條鐵律,在各個國家幾乎都通用。正是憑借這條鐵律,警方才得以震懾那些兇徒,讓他們不要妄想跟警方作對。
左功明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不敢去大醫院,甚至連地下診所,小診所什么的都不敢去,只能退而求其次找獸醫幫忙。
現在好歹挖出了子彈,處理了傷口,左功明都感覺比之前舒服了許多。
雖然殺了人,但是左功明卻并未立刻離開,他先是想打電話給臺灣,但是電話那邊直接提醒他,沒有辦理跨國電話業務。
左功明不禁有些失望,知道在鄉下都很可能找不到能打去臺灣的電話。畢竟鄉下人怎么也不可能跟海外有關系的,要打電話還得進城才行。
只不過又得再等上幾天,總要自己傷好的差不多了,才好混進城去。不然自己這副鬼樣子,讓人一看就會穿幫了。
左功明盤算停當,隨后在診所里開始翻了起來,找到了兩百多塊港幣,和一張存有三萬塊的存折。
存折他要來都沒用,直接丟掉了,只將兩百塊揣進了兜里。然后又給自己掛了一個吊瓶,輸了兩瓶消炎水。
現在是深夜時分,料想不會有人來看獸醫的,所以左功明放心在這屋里,一邊掛著點滴一邊閉目休息。
這幾天他都在深山里面東躲西藏,唯恐被人發現了蹤跡,因此一直都沒有找到安身之所。再加上疼痛的折磨,讓他更是徹夜難眠,讓他已經幾天沒有睡覺,最多只是迷瞪一會兒,聽到風聲就有得起行。
現在他總算是可以暫時休息一下了,雖然面前就躺著一具剛剛被自己殺死的人,而且屋中的血腥味兒也是如此之濃,但是在左功明看來,這和之前相比,卻像是天堂一般。
“鄒文淮,鄒文淮,你給我等著,我左功明還沒有死呢,我一定會來找你報仇的。”他用陰冷的聲音說道。
“芭樂,香蕉,你們也等著,大哥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左功明又道。
他現在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芭樂、香蕉中槍倒在地上的模樣兒,他們那圓睜的雙眼一直在看著自己,像是在責備自己為何還沒有給自己報仇,這都讓他內疚的快要瘋掉了。
凌晨時分,掛完點滴的左功明,趁著天色未明,匆匆離開了診所,又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