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

第兩百七十三章 風云斗法(一更)

第兩百七十三章風云斗法(一更)

秋池曾見過太子殿下收藏的兩幅含之大師的作品273章節。方才一見明思所寫,他也是習字之人,一眼之下便能看出明思的水準,雖不及含之大師筆力沉穩,但卻另有一種飄逸在其中。

即便比不上含之大師,但在后世習此書法者中,定然也是鳳麟角的存在。

太子也習狂書,但比起明思所寫,只怕還要差上一籌不止。

秋池既驚且喜。

明思望著秋池笑了笑,眸光微垂沉靜,“我不過是喜歡寫字罷了273章節。剛回大京那幾年,也沒人理會我。我娘也不討祖母喜歡,那時候年紀小,每回看到娘因為我受委屈,心里也有氣。老是寫簪小楷總覺著有些拘束,后來在爹的書房里看到了前朝大儒對含之大師的書法評點,說是含之大師的狂書能令人抒情養志,平心寧氣,心里便起了好奇。后來又看了許多有關的筆法評述,爹又尋了一副臨摹回來,我便開始寫著玩兒。我和你們不同,老太君因我身子不好便免了我的請安,祖母不喜歡見到我娘,因此我娘也不必每日帶我去祖母院里。我大多時日都在房中,除了練字畫畫,也無其他的事兒好做。初時是打發時間,養子,后來慢慢也就成了習慣。”

明思語速緩慢,畔笑意微微,到后來,目光也愈發沉靜溫婉。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又像是閑聊敘話。

秋池怔然望著明思。

眼前的明思。那墨玉般的雙眸中似有星光在沉寂,就這樣看著,他只覺心里莫名有些發堵。

對視片刻,明思抿一笑,轉過身揭開茶蓋,雙手捧起茶盞湊到邊慢慢喝著。

秋池目不轉睛,少頃,明思放下茶盞偏首看他,“怎么了?”

他一怔,搖首。“沒什么。”

他沒有說,方才那一刻,他感覺很不真實,也很不好受。

明明近在咫尺,他卻生出了一種遙遠的感覺。

他忽然有些遲疑,自己好像從來沒看清過明思的心。很多時候,他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也從未對自己說過喜歡。

她總是笑。有時,笑得讓自己滿心歡喜。有時,卻讓自己心緒莫名。如同方才。

明思笑了笑。伸手拉他起身,“你今日還未回書房過吧?”

秋池點點頭,明思頷首笑道,“你先去忙吧。”

想著自己還有太子交待下來的折子未寫,秋池朝外了兩步。兩步后頓了頓,回首看了一眼,只見明思正笑望他,于是一笑,轉身大步了。

看著秋池挺拔的身影消失。明思站了片刻,提步朝書房行去。

剛取了空白的信箋出來攤開,藍彩和帽兒了進來,看到明思拿了信箋出來,帽兒上前開始研磨。

明思沒有言語,待帽兒研好磨,就取了細豪開始寫信。

不多時,一封信便寫好。

將信封好遞給帽兒。“你去尋張嬸,讓她家二牛送到天衣坊給方師長,”頓了頓,又低聲囑咐道,“不可讓人看見。”

帽兒點頭應下,接了信出去。

明思重新取了紙出來,開始寫段子。

不多時。帽兒便返回,朝明思點頭道。“小姐,我已經同張嬸和二牛囑咐過了。”

明思停下筆。輕輕頷首,又朝藍彩一笑,“方管家說初八是個好日子,你們的親事就定在那日,你看可好?”

藍彩微微面紅,倒也無太多扭捏,朝明思點頭,“小姐看著辦就好。”

明思笑了笑,將筆擱回硯臺,“有一件事,我要同你說。”

說著,將田媽媽之事說了出來。

藍彩怔了怔,帽兒卻恍然大悟,“難怪田媽媽每回看到咱們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原來她自個兒看上了包副將!”

藍彩卻默然不語。

明思微微一笑,“此事你莫要多想,我已經想好決的辦法。這是我事前考慮不周,若早些做了安排,也就沒了這一出。”

話雖是如此寬慰藍彩,明思心里卻明白,沒有這一出,也許還另有一出,不過也勿須說來讓她們憂心。

笑了笑,明思將自己的安排說出,末了,“方師長素來也是喜歡你的,想來是不會有異議。說來還得感謝她們,若非如此,我還未想到此間。這樣安排,對你對方師長也算得兩全。你無長輩可依,方師長也沒個后輩可依托,你們二人日后便可相依,也算多個親人。”

藍彩心中感動,也不多言,只默默頷首,“只方師長不嫌棄,我自當盡孝。”

明思輕笑頷首。

帽兒卻有些氣不過,“這田媽媽和老——”頓住偷偷瞅了一眼明思,見明思無惱,又氣鼓鼓地低聲道,“這些人好生討厭,就見不得人家好!”

藍彩看了明思一眼,微微蹙眉,“除了這個,她們可還在將軍面前說了什么?”

明思無奈地嘆了口氣,身子朝后一靠,輕輕一笑,“也沒什么,不過是上些眼罷了。”

“眼?”帽兒眨了眨眼,“誰眼睛病了么?”

明思一怔,遂“撲哧”一笑,含笑點頭道,“的確有人眼神兒不好。”

藍彩若有所思,看著明思目光擔憂,“小姐,你可是說——”沒有說下去。

明思抬眸贊許地看著她,知道藍彩應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一笑輕嘆,“我倒也不怪他,他這二十年都是這么過的,無論她如何看我,可在他面前卻都是千好萬好273章節。他素來心思不放在這些俗事上,家中人口也簡單,一時半會兒,他也不會想到其他。”

這一連串的“他她他”把帽兒給繞糊涂了。睜著眼睛看著明思和藍彩只是似懂非懂。

藍彩卻明白明思的意思,默然片刻,低聲道,“那小姐打算如何?”

明思笑了笑,眸光晶瑩明亮“上中下策,當然是行上策了!”

扯破臉對質為下策,同秋池明言為中策,明思心里嘆了口氣,其實這上中下策之分,無非是顧及秋池的臉面罷了。

說實話。她有時真的有沖動去行那中策,下策。

再度取過狼毫落筆之前,明思心里再度嘆氣,這宅斗果然不是她的興趣之所在啊。

輕輕松松的日子,怎么就那么難,那么短暫呢……

我是分割線

翌日一早,明思同方管家交待清楚,讓他負責打理包不同和藍彩的婚事事宜,方管家滿口應下。

方管家的回信已經收到。明思心里有了底,便將藍彩的新身份也告知了方管家。又告知他藍彩會從方出嫁。

方管家驚異片刻后,神如常的點頭,“小的定會好生操辦。”

明思點頭,“若要銀子直接來我這里取用,不必從公帳上。”頓了頓,“還有老夫人院里有兩件新漆的家俱,你也順便去找找,想法子替換了。老夫人肺氣不足,聞不得新漆。”

方管家愣了愣。緊接著頷首,心里卻嘆氣。公帳私帳還不是一樣,年前賬上留的錢早就所剩無幾了,還別說置辦老夫人院里的那一應物件就值了幾年的銷還不止。

可他是北將軍的奴才,有些事只能看著,心里再明白,也只能看,不能說。

他也看得仔細。這個夫人是個玻璃心肝兒,若論看事看人,這里只怕沒人能比她更明白更清楚。她若有心,老夫人也未必是她的對手。故而他也無太多擔心,心道,時日一長,將軍總能明白過來的。

兩人又說了一陣。方管家退下。

到了下午,明思歇過午覺便整理了妝容帶著帽兒去了秋棠院。

明思端重行了禮后。秋老夫人淡淡發話,“坐吧。”

明思在下首坐下。青衣奉了茶上來,卻是普通的茶,并非那云霧香茶。

明思也不以為杵,含笑端了抿了一口。

“包副將的親事日期可定了?”秋老夫人看著明思。

明思頷首,“就在初八。”

秋老夫人微微蹙眉,“初八?今日都初三了。”

明思一笑,“將軍只給包副將一月的休假,方管家查了日子。若不在初八,就要月末才有適宜的日子。故而選了初八,雖緊了些,但加緊操辦,還是來得及的。”

田媽媽站在秋老夫人身后聞言抬首看了明思一眼,臉有些不大好看。

明思只當沒看見,只端起茶慢慢吹著。

田媽媽又望了秋老夫人一眼,眼神有些急切,秋老夫人垂了垂眸,也端起茶盞,“池兒可同你說了?”

明思一怔抬首,“說什么?”

秋老夫人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池兒說了,把田媽媽家的翠芝許給包副將做偏房。眼下雖不能一起操辦,待下月包副將回了蒼郡,就把翠芝一塊兒帶過來,也好給藍彩做個伴兒。”

原來秋池還未同秋老夫人說……

明思垂眸笑了笑,復抬眸訝然,“娘還不知道?”一頓,又笑著搖首,“將軍先前不知藍彩是天衣坊方師長的義,后來明思同將軍說過后,將軍已經說了此事作罷,讓翠芝另擇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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