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成為國相的郭開,意氣風發,前來祝賀他的人并不少。郭開接待了這些前來祝賀他的人,郭開自然是非常開心的,經過了這些年里的諸多謀劃,郭開終于實現了自己的理想,成為了趙國的國相。郭開與王后,與太子遷的關系都非常的親密,這更加穩固了他在趙國的地位。
郭開在送走了眾人之后,又迎來了一位在外經商的好友。
好友當然也是來祝賀他的,在送上禮物之后,郭開這才將他帶到了內室,兩人要秉燭夜談。這位商賈朋友,臉上堆滿了笑容,他認真的說道:“文信侯非常的高興...原來與您定好的協議,我們是絕對不會違背的...上卿的位置,以及雍城外的大片土地,都將成為您的封底。”
郭開面色肅穆,這才說道:“我一定不會辜負文信侯的厚望...請您放心吧。”
“嗯,您接下來,只要專心的對付李牧就好了,要么逼走他,要么殺死他...只要您能完成這件事,秦國在滅亡趙國之后,定然給與您最高的爵位,讓您的子孫都可以繼承下去。”
郭開皺著眉頭,他苦笑著說道:“我與李牧,向來就是有私仇,不必您吩咐,我也是要殺死他的,可惜,趙王對他格外的信任,只怕我也不好插手啊...”,商賈并沒有驚訝,他笑著說道:“文信侯也知道趙王對李牧的寵愛..若是想要除掉李牧,就得除掉庇護他的人,對嗎?”
“我聽聞,王后和太子遷都非常的怨恨李牧,不知道趙偃的身體怎么樣啊?”
郭開聽聞,卻是沉默了片刻。
看到郭開的神色,商賈有些驚訝,他冷笑著說道:“郭相,您可是聰慧的人啊..天下的局勢,別人看不出來,難道您還看不出來嘛?齊國與楚國已經不敢與秦國為敵,而趙國和魏國,在秦國面前又能堅持多久呢?您還年輕啊,若是不為您的將來所著想,您如今的榮華富貴...只怕是保不住啊。”
郭開這才笑了起來,他看著商賈,說道:“趙..趙偃的身體,并不是很好。”
“是啊,這就對了,郭相,您不會后悔您如今所做出的選擇的,秦國從來不會虧欠自己的朋友。”
李牧帶著軍隊,在河內與王翦對峙,李牧有著上一次與王翦的交戰經驗,故而心里判斷王翦還是不敢出擊的,故而,他選擇再次分兵兩路,一路鎮守原地,而自己則是帶著最為精銳的五萬人直接攻打卷,想要與王翦展開運動戰,只是,他沒有想到,王翦這個人,他最擅長的就是總結自己過往的經驗,完善自己的缺點。
在上次被李牧奪走了戰場的主動權之后,王翦就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王翦認真的分析李牧所進行的幾次戰爭,他認為,李牧肯定是要攻擊自己的左右翼,故而他將秦國的士卒聚集在兩翼的諸多縣城,讓他們藏起身子,不讓李牧知道秦軍的分布情況,當李牧帶著軍隊猛攻卷城,即將破城的時候,隱藏在周圍縣城內的秦人忽然殺出,左右包圍趙軍。
李牧被嚇了一跳,急忙突圍,卻是被王翦一口咬下了三萬多人。
李牧急忙逃離,回到了岸邊,而王翦直接開始了進攻,秦國的軍隊從卷,安城,酸棗,虛,燕,平陽,黎等縣城同時發動了進攻,而他們的進攻方向也都不同,這一下,李牧頓時手忙腳亂,他帶著軍隊阻擊卷,安城,酸棗等地的秦軍,給與重創,可惜,在另一邊,虛,燕,平陽等縣城的秦軍卻直接渡河攻進了趙地。
他們渡河之后,便想要將李牧圍困,李牧只能再次退守,在半路上痛擊秦國前往合圍的的軍隊,而方才被他所擊退的西部的秦軍卻又開始挺進,趁著他去堵截的功夫渡河作戰...王翦與李牧的戰爭一觸即發,魏國的龍陽君,正要帶著軍隊前往河內從背后襲擊王翦的軍隊,蒙武卻已經帶著齊國的軍隊展開了對魏國的進攻。
蒙武也是無奈,他終于知道父親為什么要離開齊國了,他在來到齊國之后,齊王以及群臣,包括后勝,對他都是非常的客氣,只是,他所統帥的這支軍隊,險些將蒙武氣死,當蒙武下令要行軍的時候,將領們紛紛請假,不肯參戰,蒙武暴跳如雷,而在行軍的過程之中,士卒們不斷的掉隊,十萬齊國軍隊,在趕到目的地的時候只剩下了八萬。
蒙武從不曾統率過這樣的軍隊,他發現齊國的軍隊像是多年都不曾操練過,經過詢問才知道,原來在齊國,操練并不是必須的,你可以通過付錢的方式來躲避操練,當一個國家的國相帶頭開始索要賄賂之后,地方的情況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后勝的那些黨羽們,在各地興風作浪。
他們只要錢就可以了,什么事情都可以通過錢財來解決。
這就導致齊國軍隊久疏戰陣,將領們各個都是通過賄賂的方式提升上來的,有幾個裨將甚至不會騎馬,不懂得射箭的就更多了,蒙武只能強忍著心里的怒火,放棄要整改這支軍隊的沖動,發動了對魏國的進攻,這支軍隊的戰斗力非常的低,不過,好在物資充足,而魏國的城池又過分的虛弱。
蒙武連戰連捷,攻下了不少的城池。
龍陽君只好先放下河內的戰事,轉頭來對付蒙武。
濟陽城是齊國與魏國的最重要的要道,龍陽君在這里留下了不少的精銳,故而他不擔心蒙武會直接威脅到大粱,也正如他所想的,蒙武帶著這些人,的確是沒有辦法在短期內攻陷濟陽。當龍陽君返回濟陽之后,他并沒有大張旗鼓的,他想要忽然殺出,給與蒙武重創。
可惜,龍陽君自己還沒有來到濟陽,蒙武這里就已經知道他要來濟陽的消息了。
在龍陽君藏在城內的時候,齊軍果然發動了進攻,就在齊國瘋狂攻打城池的時候,魏軍忽然打開城門,龍陽君帶著魏國的主力殺出,頓時,齊軍丟盔卸甲,玩命的逃亡,龍陽君沒有想到齊軍如此的薄弱,他急忙展開了追擊,想要全殲齊國的軍隊,奈何,當他帶著軍隊追擊齊國的過程之中,來到了蒙武準備好的埋伏圈內。
只見四處箭矢飛來,齊人大聲呼嘯著,沖上來進攻,龍陽君驚懼,帶著軍隊轉身離開,經過了重重的突圍,這才來到濟陽,可惜,在他離開之后,蒙武就派人攻占了濟陽,龍陽君遭受大敗,只能繞道離開...蒙武獲得了勝利,可他并不開心,若是他統帥的是秦國的軍隊,他完全可以全殲魏國的軍隊。
龍陽君并不知兵,這對蒙武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消息。
隨后,蒙武就以濟陽為橋頭堡,一步一步的展開了對魏國的進攻,這些齊國士卒也慢慢習慣了戰爭,戰斗力得到了提升,龍陽君所帶領的軍隊數量并不多,他本身又不擅長打仗,面對蒙武,幾乎沒有還手之力。而更可怕的事情是,就在這個時候,趙括領著十萬人的秦國精銳,從潁川郡出發,攻打魏國。
這場戰爭,秦國共動用了二十五萬士卒,齊國動用了十萬,趙國十萬,魏國六萬。雙方的實力完全就不在一個層次上。當得知趙括帶著十萬大軍從潁川殺來的時候,趙魏聯軍已經有些絕望了,尤其是魏國,如今的魏國,北方是王翦,西方是趙括,東方是蒙武,真正的三面作戰。
而任何一路,他們都打不過,這才是最糟糕的。
當趙括開始了進攻之后,一路上就沒有遭遇到任何像樣的抵抗,因為魏國的軍隊都在跟著龍陽君抵御蒙武,而趙國的軍隊...好吧,趙國的軍隊更慘,王翦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風,一改從前的風格,開始變得富有進攻性,王翦的進攻,并不像李牧那樣的專攻一個點,迅猛而有力。
他是全面開花,打個比方,李牧是將手指握成拳頭,猛擊要害,王翦卻是雙手伸開,沖上去放倒面前所有的敵人...王翦動用的軍隊越多,他的這種戰術就越是精彩,王翦擁有極強的指揮能力,他能命令十幾萬人有條不紊的展開進攻,每一處的戰況都是由他親自來指揮,李牧實在是難以匹敵。
李牧固然能打垮一處,可是其他地區的秦軍會繼續進攻...在這樣的情況下,兇猛的李牧反而是被王翦打得連連撤退,這些年來,王翦從白起,蒙驁,廉頗,趙括,乃至是李牧身上,都學到了不少有用的東西,直到今天,他終于琢磨出了最適合自己的戰法,在戰爭持續后沒多久,他就戰線推進到了趙國的腹地。
現在,別說讓趙國來救援魏國,他都有些自身難保了,準確的來說,若是李牧沒有后續的援軍,王翦這支本該牽扯李牧的偏師就要滅亡趙國了...趙王面對這樣的局勢,自然也是嚇得半死,不顧國內的糧食問題,再次召集士卒,以樂叔為將,帶著田約,司馬尚等人前往支援。
王翦一路推進到了昔日的趙長城,秦人都已經看到了不遠處的邯鄲城。
而趙括這里的主力,反而成為了最沒用的軍隊,因為根本就沒有人來阻擋他們,趙括一路勢如破竹,就只是在行軍,行軍,行軍,然后就接近了大粱,龍陽君無奈的放棄了東面戰場,帶著參與的士卒返回大粱,想要通過堅固的大粱城來抵御自己的敵人,蒙武則是加快了進攻速度,想要與趙括合兵,徹底滅亡魏國。
趙括就這樣輕易的來到了大梁。
他站在戎車上,看著遠處的城池,大梁城非常的高大且堅固。趙括帶著軍隊,迅速包圍了這座城池,而在這之前,龍陽君就將城外的百姓全部接到了城內,并且在城內儲備了大量的糧食,他并不知道北面戰場的局勢,他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李牧的身上,希望自己能撐到李牧前來救援的那一天。
蒙武自然也是橫掃了魏國的其余城池,最終來到了大梁。
蒙武前來拜見主將趙括,蒙武真的是累壞了,他心里很多的戰略部署,這些齊人根本不能完成,蒙武感覺自己就像是趕著一架破爛的馬車,這讓他非常的疲憊。趙括給與了他幾天的休息時日,同時給全軍下令,打造各式各樣的攻城器械...準備強攻大梁城。大梁城內格外的混亂,百姓們也非常的害怕。
在準備充足之后,趙括發動了對大梁的進攻。
龍陽君站在城墻上,殺死了一個又一個登城的士卒,高喊著,激勵士卒們殺敵,開始死守大梁城。大梁城墻高大,經歷了幾代君王的加固,秦軍也不能輕易的攻下這座城池,隨著戰死的人越來越多,趙括也有些坐不住了,隨即,趙括發現了一件事,大梁就在黃河的邊上,河水在離城的數里之外呼嘯而過,大梁城的地勢也并不高。
趙括皺起了眉頭,他停止了攻打大梁。
蒙武有些不明白,大梁的守卒不多,繼續進攻,遲早都是能破城的,武成侯為什么要停止攻城呢?他看到趙括的臉上似乎有些遲疑,整日都帶著士卒在河水沿岸走來走去,不知是在遲疑著什么。如此過去了兩天,終于,一位秦軍的使者,帶著趙括的書信,來到了大梁城外,請求拜見魏王。
龍陽君本來是不想讓秦軍進入城池的,可是再三思索,他想到對方這幾天忽然停止進攻,便猜測秦軍是不是想要議和,故而放下吊籃,讓這位秦國的使者進了城。只是,秦國的使者顯得很硬氣,只說這書信要給魏王觀看,卻不愿意告訴龍陽君,龍陽君恐嚇無效,只能帶著他來到了王宮內。
魏王增頹廢的坐在王宮內,面前則是放著酒水。
“拜見魏君...這是武成侯寫給您的書信。”,使者俯身長拜,這才將書信遞給了龍陽君,龍陽君將書信送到魏王的身邊,好奇的站在他的身邊,魏增顫抖著翻開了書信。
“增...多年不見,你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