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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0章 新任太尉

在三十七年之前,正值壯年的董卓,在張奐的麾下脫穎而出,被張奐帶去廟堂,參拜剛剛登基的孝康皇帝,時光飛速的流逝,董卓漸漸成為了大漢的頂梁柱之一,統帥南北二軍,討伐不道,大敗外敵,不過,也是在他最為輝煌的時候,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結束了他功勛卓著的一生。

無數將士們,都期待著他能夠接替張溫,在廟堂里發聲,戰時率領他們,獲取無數的功勛,可是沒有人想到,毫無征兆的,身體格外硬朗的老將軍,就如此逝世,他倒在了皇宮里,太醫令到來之時,他早已沒有了呼吸,不過,他臉上還是洋溢著笑容。

很多時候,死亡就是這般,毫無征兆,忽然降臨。

天子下令,將董卓厚葬,陪葬的,還有他念念不忘的太尉冕服,華雄在皇宮里,曾親手為他披上了這太尉冕服,董卓穿起來,威風赫赫。

當然,他也進入了忠烈堂,即使百官厭惡他發動戰爭,擾亂了涼州之發展,不過,尚武的氛圍,還是存在于他們的心中,戰事是天子下得令,而董卓沒有辜負天子的希望,也是迎來了輝煌的勝利,故而,董卓的地位就猶如昔日的張奐,段颎,皇甫規這些人一樣,成為大漢的傳奇名將。

這些日子里,華雄都是在忙碌著董卓的喪禮,就連劉獒等人也沒有前往會面。

劉獒正準備與華雄相見,卻有黃門前來拜訪,要他前往皇宮,劉獒即刻動身,趕到皇宮,剛剛進去,黃門便領著他前往永慈殿,這讓劉獒有些吃驚,他心里也才明白,原來尋找他的不是阿父,而是阿母。

剛剛走到了永慈殿,小黃門便告別離去,宮女將他迎進了殿里,又急忙關上了門,劉獒心里有些疑惑,緩緩走進了大殿,皇后正坐在遠處的席上,腹部高高隆起,她身懷六甲,這會是阿父的第三個孩子,劉獒連忙上前拜見,不過,皇后看起來,卻沒有往日的慈祥。

她冷著臉,肅穆的盯著劉獒,劉獒這一大拜,她沒有回禮,劉獒只能保持著拜見的姿勢,一動也不動。

“伸出手來!”

她開口道,劉獒這才敢起身,緩緩伸出右手,眼里滿是疑惑,蔡皇后有些吃力的站起身來,劉獒這才看到,她手里還握著一根小棍,走到了劉獒的面前,高高舉起了棍,抽在了劉獒的手心上,劉獒面色不變,低著頭,甚至都沒有將手抽回去。

蔡皇后忍著眼淚,連續又抽打了數次。

“你可知錯?”

“孩兒知錯。”

“所犯何錯?”

“孩兒不知也。”

“把你另一只手也伸出來!”

劉獒沒有反駁,老老實實的伸出了另外一只手,蔡皇后又是幾下,這只手,也頓時通紅,劉獒沒有收回手,依舊低著頭,蔡皇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丟了木棍,盯著面前的劉獒,兩人久久無言,過了片刻,劉獒卻聽到了抽泣聲。

他連忙抬起頭來,卻是阿母正在低聲抽泣,劉獒一下子就慌了,連忙走到了她的身邊,手足無措的說道:“阿母,孩兒認錯,孩兒知錯,阿母莫要哭泣,阿母”,他伸出手,想要抹去皇后臉上的淚痕,卻被皇后猛地推開了他的手。

“陛下與我,從來都不曾打你,你阿父便是再惱怒,也只是去罵,從未動過手,你從小體弱多病,你剛剛出生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把你養到成人,我們對你百般疼愛,你阿父對你更是百般容忍,有漢以來,何曾有皇子能夠早早接觸將領?何曾有太子能夠拉攏重臣?”

“你就這般回報你阿父的偏愛?”

“你以為,你做甚么,其余人都不知曉麼?我與你阿父,將你養到這般年紀,你以為你的心思,我們看不出來麼?”

“我從未看過你阿父那般的落寞,別人都說你阿父類孝武,不近人情,為人強硬,不得他人違抗,不過,只有我知曉,你阿父是最有情的大漢天子,他能為王公復仇,不惜傷名,也要將刺客活烹,他每年都會去祭拜何子,祭拜忠烈堂百官,卻不是為了博取名聲,他都是私下里去的!”

“他看似對你嚴厲,可是這些年來,他幫著你,護著你,你可知道,你自打出宮之后,明里暗里,保護你的繡衣使者,就已經超過了七十人,而他自己出巡,所帶的人手還不到四十!”

“你可知曉,你那東宮里的人手,都是你阿父親自幫你挑選的,就連你的護衛,韓浩,史渙,那都是天子親隨劍師王越最為出色的弟子!”

“你為何那般的著急?這天下遲早都是你的,你又為何要傷你阿父的心?為何那么迫不及待?你都未曾到立冠之年啊!!”

蔡皇后不斷的說著,劉獒陷入了沉默之中,看著面前痛哭的阿母,抱住了阿母,他低聲說道:“阿母,莫要哭泣,孩兒知錯,孩兒知錯我這就前往厚德殿,向阿父認罪”

他勸了許久,蔡皇后才停止了抽泣,劉獒朝著她再次大拜,這才離開了永慈殿,走向了厚德殿里,走到了厚德殿的門口,韓門正站在門口,看到太子前來,連忙上前行禮,劉獒問道:“阿父可在?勞煩通稟一聲”,韓門連忙進去稟告。

稍后走了出來,讓劉獒進入。

走進了厚德殿里,天子正坐在案牘前,神情格外的落寞,坐在那里,皺著眉頭,一手扶額,劉獒走到了天子的面前,天子沒有理會他,只是看著身前的案牘,案牘上,則是關于貴霜戰事的奏表,其中清晰的寫明了所發生的各個戰役,敵我傷亡情況,還有些立功的將領姓名。

“唉這是董卓親自書寫的想要報告與我”天子臉上有些悲涼,他愁苦的說道:“朕的太尉走了,就這么走了啊朕想好的司徒,太尉,全部都不在了”

“獒兒啊有一日,你若是登基為君,想重用誰人,便勿要遲疑,直接動用別到了最后,與我一般惋惜”天子說著。

劉獒點點頭,說道:“阿父,我知曉了。”

“嗯”

“阿父,我是來跟您認罪的。”

“哦?”

天子抬起頭,打量著面前的劉獒,劉獒本以為他會反問自己的過錯在何處,不過,大胖子并沒有這么做,他笑了起來,搖著頭,說道:“不必多說朕也做過太子,朕明白你的想法,太子之位,是個可怕的位置總是讓人急躁,迫不及待,不過,等真正做到如今位置的時候,卻又會發覺那時的稚嫩無知”

“朕做太子的時候,也想多握些權力,也想跟阿父一般,讓百官敬畏,當年進行科功考核,朕便去做了監察官,說是去監察考核,也不過是去結交未來的大臣們罷了你做的還不如朕呢!”

聽到天子如此言語,劉獒也有些愣住了,不知該如何開口。

“不過,獒兒啊,你不用如此著急,這位子,遲早都是你的,沒有人能搶,朕給了你,那就是你的,因你長子之身,朕不與你親近,朕知道,這定是讓你心里不安,早早謀劃,想牢固自己的位置,朕將天書都給了你,你還何須多此一舉呢?”

“孩兒知錯!孩兒這就遠離眾人,返回東宮,閉門讀書!”劉獒大拜。

“屁話,大漢太子,豈能閉門造車,整日將自己關在東宮,能有甚么出息?當做的,繼續去做,不該做的,勿要觸及,這就好了”大胖子毫不在意的說道。

劉獒點了點頭,再次大拜。

“如今,你越是急切,往后,你便會越是懊悔苦啊”大胖子笑著說道,劉獒并沒有聽懂。

“好了,回去罷,這幾日,就不要動筆了”

劉獒點點頭。

在劉獒離開之后,天子便將袁紹,盧植,劉備三人叫了過來。

董卓逝世,打斷了天子心里的謀劃,太尉之職,再次空缺,是要將西州的賈詡再次招回來麼?還是要另選他人,這些事情,天子心里還沒有一個決定,就只能找來他們三人來共同商議,三人心里也都知曉天子找他們的目的,坐在厚德殿里,眾人便開始商討起來。

“我認為,賈公處于西州,西州初立,派往官吏,整治地方,都需要賈公親自為之,不好將他再次帶回雒陽來,在雒陽內,有著比他更加合適的人選,那人便是袁術,袁術長期從軍征戰,對戰事,他應當是相當熟悉的,何況,他如今免官在家”袁紹開始說了起來。

盧植與劉備面面相覷,這不是你自家的兄弟麼?你是如何敢如此正當光明的給自家相當謀取官職的?

還是太尉之職,三公之位,你袁家人還想占據其二?

劉備作為司農,與袁紹之下,不敢太多言語,而盧植就不能忍了,他連忙開口道:“此事不可!”,袁紹一愣,看著他,問道:“為何不可?”

“袁將軍的確是作為太尉的合適人選,只是,我聽聞,他身上有傷,這些年來,愈發的嚴重,有些時日,已經不能起身,太尉之職,事情繁瑣,袁公舉令弟為太尉,這不是害了他麼?”盧植也的確會說話,他如此一說,袁紹這才點點頭,嘆息著說道:“的確如此。”

他不說話了,盧植看著天子,說道:“陛下,臣舉薦一人,南軍中侯孫堅,此人從軍幾十年,功勛卓著,為人勇武,可為太尉!”

聽聞,天子皺了皺眉頭,想了許久,說道:“可。”